王杰 楊寶輝 李浩鵬△
骨質疏松癥(Osteoporosis)是一種慢性的代謝性骨科疾病,其特征為骨骼的微結構受損、骨強度減弱以及骨密度降低,從而增加了骨折的風險[1-2]。脆性骨折是骨質疏松癥患者最常見的并發(fā)癥之一。骨質疏松癥患者最易發(fā)生脆性骨折的部位是髖關節(jié)和脊柱[3]。骨質疏松癥患者脊柱椎體壓縮性骨折最常好發(fā)于腰椎節(jié)段,其發(fā)生、發(fā)展與許多因素相關。本研究對本院確診收治的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患者和未發(fā)生骨折的骨質疏松癥患者進行回顧性分析,探究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發(fā)生的危險因素。
2013年9月至2020年9月在西安交通大學第二附屬醫(yī)院確診收治的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患者和未發(fā)生骨折的骨質疏松癥患者,依據納入、排除標準,收集納入研究患者的臨床資料。
參考《骨質疏松性椎體壓縮性骨折的治療指南》[4]中的定義和診斷標準:1)有骨質疏松癥病史;2)間斷性或持續(xù)性腰背部疼痛癥狀明顯;3)查體腰背部活動受限。
1)明確診斷為骨質疏松癥;2)影像學上表現為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見椎體壓縮或塌陷);3)門診或入院后行雙能X線吸收儀(Dual-Energy X-Ray Absorptiometry,DXA)檢測第1腰椎至第4腰椎椎體骨密度值;4)臨床資料完整;5)入院后行保守或手術治療的患者。
1)椎體腫瘤等其他疾病原因導致的繼發(fā)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2)伴有嚴重心肺功能障礙的患者;3)伴有可能影響檢測結果的腰椎退行性病變;4)合并其他部位骨折的患者;5)伴有凝血功能障礙的患者。
收集分析臨床資料,包括患者性別、年齡、病程、骨密度T值、體質量指數(BMI)、2型糖尿病史、高血壓病史、吸煙史(≥10支/d,且煙齡≥5 a)、飲酒史(≥40 g/d,且持續(xù)時間≥5 a)、維生素D及鈣劑服用史(按醫(yī)囑定時服用,且持續(xù)時間≥5 a)以及運動鍛煉史(鍛煉時長≥30 min/d,且持續(xù)時間≥5 a)等可能與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相關的因素數據資料。之后對所收集到的臨床數據資料進行一系列統計學分析。本研究經西安交通大學第二附屬醫(yī)院生物醫(yī)學倫理委員會審查批準開展(批準號為2020054)。本研究為回顧性研究,患者均已出院,在醫(yī)院倫理委員會的監(jiān)督與許可下開展回顧性研究,分析臨床資料并對涉及患者隱私的資料信息進行加密處理。
研究共納入患者691例,其中男286例,女405例;平均年齡為(61.2±8.4)歲;發(fā)生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的骨質疏松癥患者192例,記為骨折組,其中男65例、女127例,平均年齡為(69.5±7.2)歲;未發(fā)生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的骨質疏松癥患者499例,記為未骨折組,其中男221例、女278例,平均年齡為(56.3±4.5)歲。
對患者的性別、年齡、病程、骨密度T值、BMI、2型糖尿病史、高血壓病史、吸煙史、飲酒史、維生素D及鈣劑服用史以及運動鍛煉史等可能與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相關的因素數據資料進行單因素分析。單因素分析結果見表1,其結果顯示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的發(fā)生與性別、年齡、骨密度T值、BMI、2型糖尿病史、吸煙史、飲酒史、維生素D及鈣劑服用史、運動鍛煉史的關系密切(P<0.05)。
表1 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單因素分析
將上述單因素分析結果中P<0.05的各影響因素作為自變量,各自變量賦值情況見表2,以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發(fā)生情況為因變量(0為未發(fā)生骨折,1為發(fā)生骨折),進行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見表3,其結果顯示女性(P=0.015)、高齡(P<0.001)、較低骨密度T值(P<0.001)、較高BMI(P<0.001)、2型糖尿病史(P<0.001)、吸煙史(P=0.017)和飲酒史(P<0.001)均為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的危險因素。即在其他因素不變的情況下,女性患者相對于男性患者有1.523倍的影響出現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同樣,年齡≥60歲的患者相對于年齡在50~60歲之間的患者有2.764倍的影響出現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骨密度T值≤-3.0的患者相對于-3.0 表2 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自變量賦值 表3 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是骨質疏松癥患者常見的并發(fā)癥。本研究結果提示女性高齡骨質疏松癥患者相較男性高齡骨質疏松癥患者具有更大的發(fā)生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的風險。究其原因,相較男性而言,絕經后的女性由于雌激素缺乏而易患骨質疏松癥,且隨著年齡的持續(xù)增加,骨質疏松癥的病情嚴重程度也隨之加重,骨質疏松性骨折也隨之頻發(fā)[5]。此外,隨著年齡的增長,人體的骨形成與骨吸收之間的平衡被打破,中年階段前骨形成占主導地位,而中年階段后則由骨吸收占主導地位[6]。人體在中年階段之后隨著年齡的增長,其自身的骨質量逐漸減低。衰老和骨代謝之間存在有明顯的關聯,早期成骨細胞水平的變化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7-8]。從細胞水平觀察,人成骨細胞的礦化能力在人體衰老過程中隨著骨生長的逐漸減少而降低[9-10]。男性和女性均會經歷這一過程,因此,高齡男性與高齡女性都有患骨質疏松癥及骨質疏松性骨折的風險。但由于男女性之間激素水平的差異,高齡女性相較高齡男性而言有更大的風險。因此,高齡和女性這兩個危險因素需要臨床醫(yī)師以及骨質疏松患者給予一定的關注,并采取對應的預防措施。 骨密度在骨質疏松癥的診斷、骨折風險的評估和臨床治療的監(jiān)測中起著核心作用[11]。骨密度T值是臨床診斷骨質疏松癥的重要檢測指標。國內的骨質疏松癥診斷所用的T值標準是根據世界衛(wèi)生組織的骨質疏松癥診斷標準(T≤-2.5)來制定[12]。骨密度T值越低提示骨組織的骨量越少,因此本研究納入骨密度T值指標進行危險因素分析,其結果提示具有較低骨密度T值的患者發(fā)生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的風險增大。這與骨密度T值越低,其相應的骨組織的骨含量越少密切相關。隨著骨組織的骨含量減低,骨的力學強度和硬度都隨之降低,發(fā)生骨折的風險也隨之增高。 近年來,隨著國內生活方式和飲食習慣的改變,越來越多的中老年人體質量超標甚至是嚴重超標,危害著中老年人的身體健康。臨床常用BMI評估人體的體質量情況,因此本研究將BMI納入危險因素的分析中,分析結果提示具有較高BMI的患者有著較大的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的發(fā)生風險。然而既往研究顯示超標的體質量與骨質疏松癥的發(fā)生之間的關系仍不明確,BMI正常的老年人骨骼質量可能比BMI超標的老年人差[13],這與本研究結果相悖。本研究分析認為,較高BMI的患者可能是由于其不均衡的脂肪分布(如腹型肥胖等)對骨骼的壓迫作用及其高熱量和少運動的飲食生活方式共同作用,從而導致了其骨質疏松癥的發(fā)生,同樣加劇了發(fā)生骨質疏松性骨折的風險。 隨著國內2型糖尿病發(fā)病率的持續(xù)走高,患有2型糖尿病的中老年人日益增多。2型糖尿病對其患者的身體健康產生了巨大的危害作用。本研究將2型糖尿病史納入危險因素分析,其結果提示有2型糖尿病史的患者具有較高的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的發(fā)生風險。Starup-Linde等[14]研究發(fā)現2型糖尿病與人體骨代謝紊亂的發(fā)生、發(fā)展和骨折風險的增加有關。本課題組對2型糖尿病的疾病特點進行分析,推測可能是由于2型糖尿病常會并發(fā)小血管的堵塞,因此其極有可能會影響到骨滋養(yǎng)血管的通暢。骨滋養(yǎng)血管是骨骼生長最為重要的營養(yǎng)供給通道。如果此通道的通暢受到影響將會直接影響到骨骼的生長,進而致使骨骼的骨含量減少和力學強度降低。 眾所周知,吸煙會導致很多的健康問題。因此,本研究將吸煙史納入危險因素分析,其結果提示有吸煙史的患者具有較高的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的發(fā)生風險。香煙中含有許多的化學成分,其對人體有極大的危害,尤其是當其燃燒時。香煙中所含有的一種成分是鎘,吸煙是吸煙者接觸鎘的主要來源[15]。最近的研究表明,即使低水平地接觸鎘也會增加患骨質疏松癥和骨折的風險[16-19]。因此,勸導有吸煙史的骨質疏松癥患者進行戒煙是極好的預防骨質疏松性骨折發(fā)生的措施。 一定量酒精進入人體后,人體會對其產生一系列的反應,其會對人體產生一定的毒性作用??紤]到此點,本研究將飲酒史納入危險因素分析,其結果提示有飲酒史的患者具有較高的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的發(fā)生風險。Cheraghi等[20]通過對既往文獻研究發(fā)現飲酒者發(fā)生骨質疏松癥的風險增加。Kimble等[21]從骨骼病理學的角度發(fā)現酒精誘導的骨質減少不同于類似絕經后的骨質減少,而是在其他酒精性相關的疾病逐漸發(fā)展中發(fā)生的骨質疏松。因此,酒精可導致慢性發(fā)展的骨質疏松癥,進而致使患者發(fā)生骨質疏松性骨折的風險增加。 綜上所述,女性、高齡、較低骨密度T值、較高BMI、2型糖尿病史、吸煙史、飲酒史均為骨質疏松性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的危險因素。臨床工作者需高度關注上述危險因素,這對于臨床預防和治療骨質疏松癥具有較好的臨床指導意義。3 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