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 瑞
(1.北京外國語大學 中國外語與教育研究中心,北京 100089;2.北京信息科技大學 外國語學院,北京 100192)
語言與智力之間存在著某種互動關系,這一點幾乎所有人都會同意。但具體到語言與智力之間的關系到底是什么,人們的意見卻分歧很大,主要形成了以下三種觀點:
(1) 智力是因,語言是果。人類語言的出現(xiàn)得益于智力的顯著提升。
(2) 語言是唯一原因,智力是果。語言的出現(xiàn)提升了人類的智力,從而使人類區(qū)分于其他動物。
(3) 語言是原因之一,智力是果。語言在人類智力提升的過程中起到了關鍵作用,但也有其他因素共同促成了人類智力水平的超凡脫俗。
以上三種觀點是否正確,語言與智力之間是否存在著其他關系,本文試圖探討。
早期的學者認為,動物的行為純粹由各種條件反射支配,人類具有其他動物所不具備的一種或多種能力,比如:計劃的能力、記憶能力、情感能力、元認知能力(認識自己的能力)等等。然而,近現(xiàn)代科學家們通過實驗成功地在不同的動物身上分別發(fā)現(xiàn)了這些能力,有力地回擊了人類獨享這些能力的說法,證明了達爾文等人的看法,即動物可能具有復雜行為模式的高級思維能力。當然,以上這些能力都是借助實驗反復訓練的結果,人類這些能力的表現(xiàn),絕大多數(shù)遠遠超過其他動物。但是,程度上的差異并不具有區(qū)別性意義。因此,達爾文將人類與動物之間的記憶容量區(qū)別描述為“程度上的差異,而非種類方面的差異”。
人類能夠成為其他動物的主宰,顯然是因為人類比其他動物聰明得多。隨處可見的文化、藝術、科技等方面的成就足以得出結論:人類與其他動物在智力上存在著本質差異。那么,這個本質差異究竟是什么呢?
長期以來,心理學家們針對智力開展了深入研究,但對智力的定義卻莫衷一是。Spearman(1904)[1](P201-292)提出了整體智力(General Intelligence),認為人的智力是一個整體的能力,體現(xiàn)人的各項認知水平,可以用一個單一的數(shù)值g表示。而Thurstone(1938)[2](P1-17)則提出大腦基本能力(Primary Mental Ability),認為智力并非單一的能力,而是七種獨特的能力,可能某項很強,其他項很弱。Cattell(1967)[3](P209-224)提出了著名的晶體智力和流體智力(Crystallized & Fluid Intelligence),認為智力分為兩種:流體智力是抽象的邏輯推理能力,會隨著歲數(shù)的增加而降低;而晶體智力是知識經(jīng)驗水平,會隨著歲數(shù)的增加而增加。Gadner(1983)[4](P87-89)和Sternberg(1984)[5](P7)也分別提出了多種智力(Multiple Intelligence)和三角智力(Triarchic Theory of Intelligence),他們都認為智力具有多重維度,由不同的能力組成,不能用單一的數(shù)字表示。
Macphail(1987)[6](P645-656)將智能分成三個層面:第一層面是刺激—反應(S—R)層面,是所有動物的本能;第二層面是刺激—刺激(S—S)層面,是所有脊椎動物和許多無脊椎動物學習的能力;第三層面是語言層面,是人類的特點。Bickerton(1995)[7](P156,160)借用麥克費爾的觀點,認為智力是一個綜合概念,由語言能力、數(shù)理能力、邏輯能力等不同能力組成,這些能力不可能同時均衡發(fā)展,必有某一能力起著主導作用,影響或改變其他能力。他提出,腦容量的增長與智商的發(fā)展無關,現(xiàn)代人的智商有明顯提高,但腦容量沒有變化。智商的高低不取決于腦子的大小,而在于腦結構的重新組合,而促使這種變化發(fā)生的原因就是語言。(成曉光2006)[8]
Bickerton(1995)[7]認為,Macphail所說的智力的第一層面和第二層面是人類與其它動物所共有的,并稱之為第一表現(xiàn)系統(tǒng)(PRS),即線上思維方式(on-line),是外界事物的刺激引起神經(jīng)原反應的結果,遵循此時此地(here and now)的原則。智力的第三個層面就是語言層面。他認為,只有人類才享有這一層面的智力。語言層面的智力是第二表現(xiàn)系統(tǒng)(SRS),即線下思維方式(off-line)。(成曉光2006)[8]線下思維具有兩大特征:并非由此時此地的問題激發(fā),不一定產(chǎn)生結果或行動。
(Segal 2001)[9](P75,93)線下思維是對自然界的間接表現(xiàn),只有人類具有線下思維的能力,因為只有人類才擁有抽象的語言。(成曉光 1999)[10](P55-55)線下思維完全在人腦中用語言進行,它可以使人們意識到并控制自己的行為,可以有意地去學習某些與人類生存本能無關的特殊技能。它使人類的行為產(chǎn)生變化,而行為的變化又能使人們迅速地適應自然環(huán)境并改造自然環(huán)境。而其它動物則只能通過慢慢改變自身的基因去適應自然環(huán)境。(成曉光2006)[8]
傳統(tǒng)語言研究將語言視為社會科學的研究對象,因而忽視了其生物學機制。Bickerton通過線上思維和線下思維將人和動物徹底區(qū)分開,跨越人類學、生物學、語言學、心理學、遺傳學等多個領域,從多學科宏觀視角對語言的起源開展研究。直到現(xiàn)在為止,我們還沒有發(fā)現(xiàn)有其他哪種動物可以進行長時間的、有意識的、復雜的線下思維。只有人類可以靈活地選擇線上和線下思維,思考此時此地和彼時彼地的事情。
人類祖先在身體條件上與其他動物相比并不占優(yōu)勢,這讓人類對智力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需求。人類祖先體型較小,也沒有鋒利的牙齒和爪子,因此無法僅憑體力進行生存競爭。因此,人類并沒有像恐龍那樣通過不斷發(fā)展自己的身體條件來實現(xiàn)霸權地位,而是依靠發(fā)展思想這種“小伎倆”取得了勝利。
人的直立行走帶來的結果有很多,但最重要的還是為人類騰出了前肢,并逐漸進化成了雙手,這為人類發(fā)展智力提供了絕佳的機會。靈巧的雙手可以使用工具,也可以用來指示事物,而這很有可能與早期的語言表達有關。直立行走也讓人類從消耗過多能量的四肢行走行為中解脫出來,節(jié)省出了更多的能量來支持大腦的發(fā)展。
大腦是一個十分耗能的器官,處于巨大生存競爭壓力之下的物種是不可能進化出如此耗能的器官的。人類祖先是雜食動物,它們的食物來源廣泛而充足,不必花費大量的時間尋找食物,也不必擔心食物短缺,由此節(jié)省出來的大量時間讓它們有機會去“開小差”,從事那些與生存無關的事情,包括追逐、嬉戲、打鬧、為同伴梳理毛發(fā),甚至是單純地欣賞自然美景與發(fā)呆。在這個過程中,人類的觀察能力、理解能力、情感能力等等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
其他動物的各種高級智力表現(xiàn)都是在實驗環(huán)境下完成的,都以獲取食物作為目的,無一例外。其他動物沒有主觀目的和主觀意識,如果沒有食物作為獎勵,動物就無法完成上述智力表現(xiàn)。由此可見,生存競爭壓力嚴重阻礙了其他動物發(fā)展智力的進程。
讓人類壽命延長的因素有許多,比如上文提到的充足的食物,這讓人類基本告別了饑餓這個重要的死因,也告別了因食物短缺而導致的個體焦慮和種群內部斗爭。壽命延長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人類偶然地養(yǎng)成了吃熟食的習慣。食用熟食讓人類獲得了更多的營養(yǎng),同時感染細菌和病毒的幾率也大大降低,消化系統(tǒng)的壓力大為減輕,這些都在很大程度上為人類壽命的延長做出了貢獻。
適當延長的壽命讓人類擁有足夠多的時間去學習和掌握新的事物,并在進化中通過基因遺傳給后代。壽命太短不足以讓個體掌握新本領,壽命太長又會拖慢物種的迭代演化進程,人類幸運地找到了折中方案。
傳統(tǒng)觀點認為,語言的產(chǎn)生是拜人類的智力發(fā)展所賜,語言是人類智力過度發(fā)展的產(chǎn)物。但Bickerton(1995)[7](P156-160)反對傳統(tǒng)的進化論,試圖推翻傳統(tǒng)的行為科學對語言的解釋。他認為語言不是大腦進化和智力提升的產(chǎn)物,“語言是一種表征系統(tǒng),是人類認知能力和意識活動的來源而不是結果?!比祟惖恼Z言不僅有交際功能,還有儲存信息和進行思維活動的功能,這才是人類與動物的根本區(qū)別?!叭祟愒凇衿嬉豢獭既贿M入語言領地,語言的出現(xiàn)和使用促進大腦結構的變化,使智力的發(fā)展成為可能。語言才是人類智力發(fā)展的唯一先決條件?!?轉引自成曉光 1999)[10](P55-65)
對此,Vygotsky(1934)[11]則另有觀點,他認為“在動物身上出現(xiàn)了初期的智力……與語言完全沒有什么關系。……自己默默背誦一首已經(jīng)背熟的詩,或在腦中復述因實驗目的提供給它的句子,那么,這樣的活動可能并不涉及思維加工?!谒季S和語言的發(fā)展過程中,思維發(fā)展有前語言階段,言語發(fā)展有前智力階段,二者的表現(xiàn)是非常明顯的。”Quine(1973)[12](P178-183)也表達過相似的看法,認為“對‘自然等級’的一種有效把握,對不同差別作出程度不同的反應的傾向,肯定在‘紅’這個詞學會以前,就已經(jīng)‘在那里’了。所以,在語言獲得之初,詞語完全是在同這類相似性和區(qū)別的聯(lián)系中學會的,它們不借助詞語就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盤inker(1994)[13]則進一步提出“心智的語言”(mentalese),認為“人們不是用語言來思想的,思想是寄宿在大腦的某個無聲的媒介——‘心智的語言’之上,只有與別人溝通時才以語言的形態(tài)出現(xiàn)。思想不依賴于語言而存在。”Bickerton(2014)[14]后來也修正了自己的觀點,稱“動物會線下思維嗎?我們不敢肯定地說不會。”
筆者認為,智力發(fā)展的需求和機會、較小的生存競爭壓力以及壽命的適當延長,這三種因素的共同影響,讓人類擁有了發(fā)展智力的可能。而人類想要通過發(fā)展思想來完成生存競爭,就必須找到一種提升智力的“途徑”,而語言顯然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大量的閑暇時光和不斷延長的壽命讓人類有機會去創(chuàng)造性地抽象事物,從而為語言的發(fā)展提供了可能。語言確實促進了智力的發(fā)展,但并不是智力發(fā)展的唯一先決條件,不能過度夸大語言在人類智力發(fā)展過程中扮演的角色。語言與智力的發(fā)展應該是相輔相成的。
Bickerton(2014)[14]說“最初發(fā)展起來的既不是語言,也不是智力,而僅僅是正常的動物交際,再加上‘位移性’。這就足以打破束縛所有其他動物的思想和交流的限制了?!盚ockett(1958)[15]曾經(jīng)概括出了人類語言的十幾條特征,其中有一些是人類語言所獨有的,即“設計特征”(design features)。“位移性”便是其中一種。筆者認為,“位移性”是人類語言的根本特性,它讓我們的語言脫離了此時此地的牢籠,從而可以回顧過去和展望未來,這是人類語言的最大特征之一。“位移性”讓我們可以與其他人分享更多的知識和信息,并隨著人類的迭代進化,建立起不斷增長的共同知識庫,從而形成人類文明。語言包含著符號化和抽象化的能力。
語言對人類智力積極作用的相關論述已頗多,但鮮有人提及其消極作用。 “洗腦”是最糟糕的語言哄騙,它可以通過語言使人喪失一般動物都具有的最基本智力。除此以外,通過編造一個概念、玩弄一個邏輯或者制造一種假象也可以讓對象的智力表現(xiàn)遠遠低于預期。騙子可以通過花言巧語讓受騙者交出畢生積蓄,但想從猴子手里奪走它心愛的香蕉卻沒那么容易。語言可以讓人們在一定情況下做出超乎想象的低智力行為和判斷。避免顯性的語言哄騙是相對簡單的,而真正脫離隱性的語言對智力的限制則相當困難。
人們通常認為,語言可以表達一切,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無論有什么想法或感受,我們都能找到恰當?shù)恼Z言表達出來。然而,人類語言真的是“開放的”嗎?我們擁有“無限的”詞語供我們選擇嗎?我們真的可以“自由地”交流嗎?實際上,語言的能力是有限度的,語言只能用來表達人們可以認知的事物。當人們體驗到極致的美感、經(jīng)歷“高峰體驗”或是產(chǎn)生“自發(fā)性知覺經(jīng)絡反應”(ASMR, Autonomous Sensory Meridian Response)(1)自發(fā)性知覺經(jīng)絡反應:指對視覺、聽覺、觸覺、嗅覺或者感知上的刺激而使人在顱內、頭皮、背部或身體其他范圍內產(chǎn)生一種獨特的、令人愉悅的刺激感。對于ASMR的本質和分類是有很大爭議的,因為雖然ASMR有著數(shù)量龐大的狂熱追隨者和強有力的證據(jù)證明這種現(xiàn)象的存在,但是鮮有甚至根本沒有科學的解釋或者實驗數(shù)據(jù)來佐證這一現(xiàn)象。時,都會感受到語言的蒼白無力,甚至會用語言說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樣的話。
另一個例證是,我們不必把事情的原理用語言解釋清楚,也可以完美地執(zhí)行出來。比如,一個人可以通過不斷的實踐完全習得騎自行車的技能,但如果讓他描述習得過程,他大概只能說出只言片語,無法把騎自行車的全部過程和體驗完全描述出來。實際上,把如何騎自行車的方法用語言描述出來,這是十分困難的,也是十分無聊的。人們學會騎自行車通常也不是依靠閱讀一本書或者口耳相傳,而是通過家長或者老師的指導和不斷的實踐學成的。
我們可以借用舞臺與舞者的關系來做一個比喻。如果說舞臺為舞者提供了表演的場地,提升了舞者的表現(xiàn)力,那么我們也不能否認,舞臺也在一定意義上限制了舞者的發(fā)揮。在舞臺上表演的舞者時時處處都要受到舞臺的限制,演繹出的舞蹈也只能是基于這個舞臺的產(chǎn)物。一個長期在小舞臺上演出的舞者,是不大習慣到大舞臺上去演出的。語言與思維之間也存在著類似的關系。如果人們已經(jīng)習慣于在某一種語言世界中思考問題,便很難脫離這種語言世界。不存在于這種語言世界中的事物就不能被這個語言世界中的人們所理解。以某一種方式范疇化的世界中的人無法以另一種范疇化去理解這個世界,習慣以某一種范疇化理解某個事物的人也無法以另一種范疇化來理解這個事物。
1960年以前,雙語能力被認為對于智力具有負面影響,掌握雙語會強迫兒童花費更多的精力區(qū)分兩種語言,進而造成兩個體系相互妨礙,減緩兒童智力發(fā)育。但很快研究人員發(fā)現(xiàn),長期來看,這種干擾并不是一種障礙,而是一種鍛煉。通過迫使大腦化解內部沖突,雙語者的思維得到鍛煉,從而增強了認知能力。實驗證明,雙語轉換能力刺激并鍛煉了大腦的背外側前額葉皮層區(qū)域(the dorsolateral prefrontal cortex),有利于人們解決問題、切換任務、過濾信息、保持注意力。“低水平的二語習得者,其二語習得經(jīng)歷將會妨礙智力優(yōu)勢的顯現(xiàn)。而對于高水平的二語習得者,二語習得經(jīng)歷可以促進智力優(yōu)勢的提升。同時具備母語與二語讀寫能力的雙語者與只具備二語或母語讀寫能力的雙語者相比,其智力優(yōu)勢更明顯”(倪傳斌 2014)[16](P45-49)。實驗證明,雙語者大腦的形態(tài)和工作方式呈現(xiàn)不同。雙語會對大腦產(chǎn)生深遠的影響,提升和語言無關的認知能力。掌握第二語言的人腦部的灰質密度更大,這意味著腦部存在更多的神經(jīng)元和神經(jīng)突觸。同時,使用第二語言時,大腦的部分區(qū)域會更加活躍。長期使用雙語可以延緩腦部疾病(如阿爾茨海默病、癡呆癥)5年左右。
語言類型學的研究成果告訴我們,有些語言在語言符號等基本層面與其他語言存在差異,比如漢語使用象形文字,英語則使用拼音字母。我們有理由相信,長期使用漢語的人的形象認知能力要高于英語使用者。而從語篇角度來說,英語更多地使用句間邏輯連詞,句間指代也更頻繁,而漢語的邏輯連詞經(jīng)常省略不出現(xiàn),句間指代也通常以詞匯重復來代替。長期使用英語的人的邏輯思維能力可以得到很好的鍛煉。
胡瑰玲(1999)[17](P30-38,82)指出,雖然現(xiàn)階段的研究還不能很好解答雙語能力是否對智力具有促進作用或者兩者是否互相影響,但成為一個雙語者很可能是有益的。我們相信,雙語者并不是因為多掌握了一種語言本身而更聰明,而是因為第二種語言為他們提供了一個新的思維平臺,人們可以在不止一個“平臺”上看待問題、理解事物、思考世界,這就為他們帶來了更多的可能性。
基于本文的論述,筆者提出兩個語言與智力的關系模型。
一是把交流過程比喻為交通過程(2)“交流”和“交通”的英文均為communication。。智力扮演導航系統(tǒng)的角色,而語言則是可供選擇的路線。可供選擇的路線越多,導航系統(tǒng)就越有價值,發(fā)揮的作用也就越好。一個人的語言能力越強、雙語能力越好,智力也就越高。當然,個體的言語與其身處社團的語言還是有差異的,正如車輛的實際行駛的車道和軌跡與導航系統(tǒng)規(guī)劃出的大致路線也會有所差異,這樣一來,一段路程所需的具體時間也就不盡相同,這就是個體智商差異的由來。
二是語言與智力的關系就像食物與身體之間的關系。人類需要從食物中獲得能量,維持身體的生長,為日?;顒犹峁┲С?。人類也需要不斷通過語言獲取新的信息,維持智力的生長,為日常交流提供支持。食物是人體能量的主要來源,語言是人類信息的主要來源。沒有食物,肉體會死亡;沒有語言,精神會死亡。
Bickerton(1995)[7](P156,160)說“這里所提出的語言、智力、意識模式以及相應的認知和其它行為,都應該同時伴隨著能被經(jīng)驗檢驗的、有關人類大腦機能的本質與運作機制的想法,特別是可以開發(fā)目前迅速發(fā)展的、成熟的腦成像技術?!钡拇_,語言與智力的關系問題涉及語言學、生物學、考古學、基因學、人類學等多個學科,對于這一問題的進一步探索還要在很大程度上依賴腦科學、神經(jīng)科學以及心理學的研究成果和最新進展。語言多樣性向我們展示了人類思維的獨創(chuàng)性和靈活性,也可以讓我們對人類思維的了解盡量避免狹隘和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