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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證教育:英國的實踐探索

2021-12-03 22:39李霞
比較教育研究 2021年8期
關鍵詞:循證證據學校

李霞

(上海師范大學教育學院,上海 200234)

“循證教育”一詞由牛津大學的戴維斯(Philip Davies)于1999年正式提出。他認為,正如循證醫(yī)學指的是“將個體臨床專業(yè)知識與來自外部系統研究中可以獲得的最佳證據相結合”,循證教育指的是將個體教與學的專業(yè)知識與來自外部系統研究中可以獲得的最佳證據相結合。[1]循證教育聚焦于教師如何將專業(yè)智慧與最佳研究證據進行融合以實施有效教學,強調將研究結果轉化為有用的證據來指導實踐,以此提高教育決策與實踐的科學性。循證教育在英國受到了教育決策者、研究者與實踐者的重視,成為教育改革與創(chuàng)新的一種新思路與新方法。

一、英國循證教育的產生背景

20世紀70年代后期至80年代早期,醫(yī)學領域率先興起了一場循證實踐(evidence-based practice)運動,最終形成了循證醫(yī)學,這激發(fā)了學術界深入思考循證實踐在教育中的應用。20世紀90年代,英國學術界和政策制定者越來越重視“循證政策”(evidence-based policy)理論及實踐,日益關注教育等公共部門中證據的作用。

(一)循證醫(yī)學的發(fā)展突破本學科的界限,對教育和其他學科產生重要影響

1972年,英國流行病學家阿奇·科克倫(Archie Cochrane)倡導進行基于證據的醫(yī)學實踐。加拿大學者戈登·蓋亞特(Gordon Guyatt)于1991年發(fā)表社論《循證醫(yī)學》(Evidence-based Medicine),指出循證醫(yī)學有別于傳統的臨床決策方法,需要緊密跟蹤相關研究并進行批判性評估,將最佳研究結果應用于臨床決策。[2]這是術語“循證醫(yī)學”第一次出現在醫(yī)學雜志上。1992年,蓋亞特牽頭成立了循證醫(yī)學工作組,并發(fā)表論文《循證醫(yī)學:醫(yī)學實踐教學的新方法》(Evidence-based Medicine: A New Approach to Teaching the Practice of Medicine),正式提出“循證醫(yī)學”的概念,并將其描述為“一種新的醫(yī)學實踐范式”[3]。1996年,薩基特(David Sackett)等人在英國醫(yī)學雜志上發(fā)表文章,定義循證醫(yī)學是“認真、準確、審慎地運用所能獲得的最佳研究證據來確定個體患者的治療措施”,并認為循證醫(yī)學是最佳研究證據與醫(yī)生的專業(yè)判斷及患者的意愿之間完美的結合。[4]

循證醫(yī)學在世界各國得以迅速發(fā)展。1992年,英國成立全球第一個循證醫(yī)學中心——科克倫中心(Cochrane Centre),并于1993年成立科克倫協作網(Cochrane Collaboration),后者發(fā)展為產生、保存和傳播最佳衛(wèi)生保健證據的國際組織。1994年,英國國家衛(wèi)生證據總結和傳播中心 (NHS Centre for Reviews and Dissemination)成立,1995年牛津大學循證醫(yī)學中心成立,1996年英國醫(yī)學會和美國內科醫(yī)學會主辦的《循證醫(yī)學》(Evidence-based Medicine)雜志創(chuàng)刊,1999年英國國家臨床卓越研究所成立(National Institute for Clinical Excellence),這些都是循證醫(yī)學發(fā)展史上的里程碑事件,產生了全球性的影響。循證醫(yī)學從臨床醫(yī)學擴展到整個醫(yī)療與保健領域,包括牙科、眼科、藥理學、護理、健康管理、心理治療等。值得注意的是,循證實踐的發(fā)展也逐漸突破了衛(wèi)生學科的界限,開始對教育、社會、管理、經濟、政策研究等人文社會科學領域產生影響。

1996年,哈格里夫斯(David Hargreaves)在教師培訓署(Teacher Training Agency)發(fā)表的學術報告為循證教育運動播下了種子。他認為,盡管每年在教育研究上花費數千萬英鎊,但教育行業(yè)中的證據基礎是極其薄弱的。他指出,循證醫(yī)學的傳播正在使醫(yī)學研究扎根于醫(yī)生的日常專業(yè)實踐且獲得越來越多的支持,而教師與醫(yī)生的實踐決策有相當程度的一致,也需要將專業(yè)的決定與每個客戶的獨特需求相匹配,但教師的專業(yè)決策卻沒有基于足夠的證據。[5]因此,他提議將循證的方法應用于教育領域,教師應該像醫(yī)生一樣,尋求將專業(yè)決策置于證據的基礎上。循證教育的理念由此產生,并引發(fā)了學術界的深入探討,也逐漸得到學術界和教育部門的廣泛認可和應用,對現代教育產生了重要的影響。

(二)循證政策及實踐得到政府重視,推動教育等公共部門進行改革

20世紀90年代,由于信息技術的發(fā)展、公眾受教育程度越來越高、研究規(guī)模的擴大與研究能力的提升、對政府及公共部門問責的興起[6]等多種因素的共同作用,英國學術界和政策制定者對“循證政策”理論和實踐的興趣激增,日益關注證據在政策和實踐中的作用。循證政策在1997年新工黨政府上任后得到更多的重視。

新工黨政府就職后,發(fā)起了雄心勃勃的倡議,并積極推動循證政策和實踐。1999年3月發(fā)表的政府白皮書《政府現代化》(Modernizing Government)強調了證據在提升公共服務方面的重要性。政府承諾今后政策制定應基于合理的證據,并成立了內閣辦公室管理和政策研究中心,負責循證政策戰(zhàn)略的實施。[7]內閣辦公室戰(zhàn)略決策小組發(fā)布了報告《21世紀專業(yè)政策制定》(Professional Policy Making for the Twenty First Century),建議政策制定必須以有效的證據為基礎,未來政府應解決兩個關鍵問題——提高各部門利用最佳證據的能力以及增加決策者獲得可用證據的機會。[8]時任教育與就業(yè)大臣大衛(wèi)·布倫基特(David Blunkett)在一篇演講中闡述了政府對循證政策的立場,指出社會科學研究是政策制定的核心,并強調政府決策將會更關注什么是有效的以及為什么有效,以提高公共服務的效率。[9]這些都表明了新工黨政府對現代決策中研究證據的重視。

出于對研究質量以及研究與政策、實踐之間關系的關切,1998年初教育與就業(yè)部(Department for Education and Employment)①成立于1944年的英國教育部,1964年改名為“教育與科學部”(Department of Education and Science),1995年更名為“教育與就業(yè)部”(Department for Education and Employment),2001年更名為“教育與技能部”(Department for Education and Skills),2007年6月更名為“兒童、學校和家庭部”(The Department for Children, Schools and Families),2010年更名為“教育部”(Department for Education)。委托就業(yè)研究所對英國學校教育研究的方向、組織、資金、質量和影響進行了審查。結論認為,決策者和實踐者的行動和決定缺乏研究的支持,很多研究規(guī)模較小,不能產生可靠和可推廣的調查結果,并且不易被非學術受眾獲得;研究議程往往只是遵循政策,而不具有前瞻性的引領作用,因此建議提高研究者的研究能力,同時提升決策者和從業(yè)者獲得研究證據的能力,并要重視循證政策的制定以及證據與教育結合的方法。[10]同年,教育標準局(The Office for Standards in Education)對已發(fā)表的教育研究成果進行了調查。調查報告指出,教育研究沒有發(fā)揮其應有的價值,已發(fā)表的大部分研究都是無關緊要且不成系統的,不能證明用于教育研究上的大量公共資金支出是合理的,并闡明教育政策必須以高質量的研究成果為堅實基礎。[11]循證教育開始得到政府的關注,并成為一項促進教育變革的有用戰(zhàn)略。

2010年,聯合政府上任后繼續(xù)推進循證實踐,大力推動循證教育的發(fā)展。2010年白皮書《教學的重要性》(The Importance of Teaching)提出要支持學校系統更有效地自我改進,而實現這個目標的舉措之一是“確保學校能夠獲得可以選擇使用的最佳做法、高質量材料和改進服務的證據”[12]。教育部于2013年委托有醫(yī)學背景的本·戈達克博士(Ben Goldacre)研究如何利用研究證據來指導學校的教與學,隨后發(fā)表了《將證據納入教育》(Building Evidence into Education)的報告。2015年新一屆保守黨政府上任后,仍然重視循證教育。2016年白皮書《教育卓越無所不在》(Educational Excellence Everywhere)建議教師和學校領導有必要根據最佳證據決定教學實踐和干預措施。[13]在2016年白皮書中,英國政府表達了對教師的期望,并提出將支持教師獲得、使用和傳播高質量的證據,為教師提供相關培訓。循證教育在新一屆政府的支持下得到全方位的發(fā)展。

二、英國探索循證教育的主要舉措

循證實踐是一個復雜的生態(tài)活動鏈,包括證據的產生、證據的綜合、證據的轉化、證據的實施等環(huán)節(jié),只有把這些要素作為一個整體來考慮,才能在教育中形成一個有效的證據生態(tài)系統。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英國政府和一些組織采取了許多舉措來推動英國循證教育的發(fā)展。

(一)成立推進循證教育的組織,支持循證教育工作的開展

今天的英國,除了教學專業(yè)人員外,還有許多獨立的組織在支持“循證教育”的工作。這包括產生證據的研究小組(學術機構、政府和非政府組織等)、綜合證據的審查小組、解釋與轉化證據的經紀人等。這些組織在不同領域、不同教育階段開展工作,積極致力于改善和推廣證據的供應和使用。

1998年希拉奇(Jim Hillage)等人[14]建議采取更具戰(zhàn)略性的方法來規(guī)劃對證據的研究、綜合與交流。作為回應,1999年英國政府資助設立了國家教育研究論壇(National Education Research Forum)以制定國家教育研究戰(zhàn)略。另外,政府還資助成立“證據知情政策和實踐中心”(Centre for Evidence Informed Policy and Practice in Education),以提高對教育證據進行系統審查的能力。

“國家教育研究基金會”(National Foundation for Educational Research)是一個獨立的教育研究組織,成立于1946年。在循證教育運動興起后,它以“產生證據”為使命,通過研制和分享關于教育政策和實踐的研究證據和見解,為決策者和從業(yè)者提供信息,支持教育系統的積極變革?!霸诮逃惺褂醚芯亢妥C據的中心”(Centre for the Use of Research and Evidence in Education)成立于1997年,致力于在學術研究和專業(yè)實踐之間搭建橋梁,促進與支持證據的使用。近年來,該中心主要幫助學校領導了解什么是真正有效的改善成本效益的方法,提高教師反思課堂教學的興趣和能力,利用研究來支持教師的專業(yè)發(fā)展,提高決策者實行循證決策的愿望?!把C教育聯盟”(The Coalition for Evidence-based Education)于2009年啟動,由研究人員、決策者和實踐者組成,致力于改進教育系統使用和交流研究證據的方式。

“有效教育研究所”(The Institute for Effective Education)和“教育捐贈基金會”(Education Endowment Foundation)對于循證教育的支持是全方位的。有效教育研究所是一個獨立的慈善機構,成立于2007年,總部設在約克大學(University of York),由鮑蘭德信托基金(Bowland Trust)資助。該機構努力為教育決策者和實踐者提供循證教育的專門知識和實用工具,包括:幫助學校和教師在缺乏研究證據的情況下開展研究;推廣和總結教師的研究結果及其實踐成功經驗;探尋將研究與實踐聯系起來的新方法。教育捐贈基金會也是一個獨立的慈善機構,于2011年7月正式啟動,由薩頓信托基金會牽頭,與動力信托(Impetus Trust)共同合作成立,并得到教育部的資助。教育捐贈基金會致力于通過生成和綜合有關教育創(chuàng)新的證據,鼓勵學校和政府等相關機構充分利用證據,采用有效的創(chuàng)新舉措,促進處境不利兒童的發(fā)展。教育捐贈基金會也是政府指定的有效教育中心(What Works Centre for Education)①2010年以來,英國陸續(xù)建立了一系列獨立的有效工作中心(What Works Centre,WWCS)。這些中心由政府和非政府組織聯合資助,致力于證據的產生、傳遞和采納。 2013年3月,英國政府啟動的“有效工作網絡”(What Works Network)由7個獨立的有效工作中心組成,涵蓋教育、醫(yī)療、經濟、福利等多個領域,旨在將證據置于地方和國家決策的核心,確保政策決策和專業(yè)實踐基于有力的證據,從而保證為民眾提供更好的公共服務。,工作范圍包括證據產生、證據綜合和促進良好證據的應用等,具體工作包括為有潛力的研究方案提供資助,在全國各地推廣優(yōu)秀方案以產生積極、持久的影響,支持教師使用高質量的研究和數據來改進教學實踐等。

(二)提供高質量的研究證據,創(chuàng)建循證教育的證據資源庫

循證教育的前提是提供有效的、無偏見的高質量證據,而建立證據基礎是一項巨大的事業(yè),需要開展大量的研究工作、投入大量的研究資金才能填補空白。在過去的20多年,眾多資源庫的建立使研究證據更容易獲得。

1997年工黨政府上任后,強調證據對發(fā)展公共服務的重要性,開發(fā)了一系列方案和資源,以提高教育研究的質量、可及性和可用性。其中,規(guī)模與影響最大的是經濟和社會研究委員會(Economic and Social Research Council)資助的“教學和學習研究方案”(Teaching and Learning Research Programme)。該方案支持前沿研究,并為整個英國的教與學提供信息,同時提升英國高校的教育研究能力。

學校培訓和發(fā)展署(The Training and Development Agency for Schools)制作了“教師培訓資源庫”(Teacher Training Resource Bank),幫助教師了解教育研究的成果及最佳實踐經驗。教育部主辦的“研究知情的實踐網站”(The Research-Informed Practice Site)也是為教師開發(fā)的基于證據的資源庫,提供了大量來自教育研究期刊的論文摘要,幫助教師快速了解與教育實踐有關的最新研究。國家教育研究基金會建立了由政府資助的數據庫“英國當前教育研究”(Current Educational Research in the UK),收錄了2000年以來英國教育學領域已完成或正在進行中的科研項目。另外,國家教育研究基金會還聯合一些組織共同開發(fā)了門戶網站“教育證據門戶”(Educational Evidence Portal)。

有效教育研究所和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教育研究和改革中心合作創(chuàng)建了“更好的”(Better)與“最佳證據百科全書”(Best-Evidence Encyclopaedia)兩個資源庫。前者旨在幫助教育領導者和決策者基于研究證據做出更好的決定,后者提供了不同作者和機構編寫的科學評論摘要以及全文鏈接,為教師、決策者和研究人員提供判斷教育方案有效性的證據,旨在幫助教師根據可靠的證據選擇教學方案,幫助校長選擇符合國家標準的教改方案,幫助決策者利用證據指導決策,幫助研究人員找到對教育方案的嚴格評估方式,幫助兒童使用經證明有效的方式學習。

為使教育實踐者更容易獲得研究證據,教育捐贈基金會開發(fā)了“教學和學習工具包”(Teaching and Learning Toolkit)作為循證教育的指南。工具包在總結廣泛使用的教育干預措施證據的基礎上,將多個來自世界各地的教育研究綜合成一個在線工具,使教師和學校領導可以比較不同類型教育干預的影響和成本,幫助他們找到最有效教學方法的證據。根據國家審計辦公室(The National Audit Office)的一項調查,現在英國大約64%的學校領導者使用這個工具包來指導他們的決策。[15]該工具包最初由薩頓信托基金于2011年出版,現在由教育捐贈基金會與杜倫大學(Durham University)合作開發(fā),工具包定期進行更新和擴展。

(三)關注教育從業(yè)者循證教育能力建設,促進循證教育的持續(xù)發(fā)展

循證教育是將專業(yè)知識與現有的最佳研究證據相結合以提高實踐質量,研究證據的使用還需要與專業(yè)判斷相結合,教師是否具備批判性評價和使用證據的能力對于循證教育的發(fā)展非常關鍵。為了讓證據資源變得有用,有必要對教師進行培訓,學習研究工作原理的基礎知識,讓他們了解如何進行不同類型的研究,以及每一種研究方法的優(yōu)缺點。[16]過去幾十年英國開展的各種研究方法培訓為提高教育從業(yè)者循證教育能力提供了重要的機會。

通過學校領導學校來提升從業(yè)者的循證教育能力是一種有潛力的方法。有效教育研究所與教育捐贈基金合作,創(chuàng)立了“研究學校網絡”(Research Schools Network),推動學校使用證據改進教學實踐。每個“研究學?!睂⒊蔀槠渌趨^(qū)域支持、傳播和實施循證做法的協調中心。研究學校與其他學校合作,鼓勵合作學校通過定期交流和活動來利用循證方案和做法;為中層領導者和教師的專業(yè)發(fā)展提供支持,使他們了解如何在現有最佳證據的基礎上改進課堂實踐;支持合作學校制定改進教與學的創(chuàng)新方案,并向其提供評估教學創(chuàng)新的專門知識。英國首批5所研究學校于2016年9月開始工作,第二批5所研究學校也于2016年12月命名,并于2017年4月開始工作。

也有一些學校通過與大學合作來提升教師的循證教育能力,同時塑造學校的循證文化。2014-2016年,20個教學學校聯盟(Teaching School Alliance)與曼徹斯特城市大學(Manchester Metropolitan University)合作開展“循證教學:提高學校探究能力”(Evidencebased Teaching: Advancing Capability and Capacity for Enquiry in Schools)項目,以確定能有效支持循證教學和提升聯盟內教師循證教學能力的方法。該項目的重點是促進學校使用證據來指導教育決策和教學實踐,并評估這種變革帶來的影響。曼徹斯特城市大學組建研究小組與聯盟進行合作,為每個聯盟分配一名研究導師,幫助提高他們的研究能力,同時還通過教師指南、教師工作坊等方式提供關于研究方法與證據評估的支持。此外,研究導師還會幫助聯盟教師對研究證據進行評估并使用證據改進實踐,幫助他們成為學校循證教學的倡導者。[17]

三、英國循證教育面臨的挑戰(zhàn)

盡管英國循證教育已經取得了較大的進展,但是在循證實踐生態(tài)活動鏈中的各個環(huán)節(jié),如證據的產生、證據的轉化、證據的實施等方面仍然存在一些問題。

(一)證據的生產環(huán)節(jié):如何提升研究證據的質量與有效性

循證教育的起點是產生有用的證據,提升研究證據的質量是循證教育未來發(fā)展的關鍵。2016年白皮書指出,教師尋找和使用證據來改進教學實踐還存在困難,原因之一是缺乏高質量的研究證據。[18]已有的研究證據普遍存在研究方法薄弱、表述方式有偏見等問題[19],但并不是每個使用研究證據的人都有能力發(fā)現這些問題。

影響證據質量的最關鍵要素是研究方法與研究設計。英國循證教育的主要支持者戈達克(Ben Goldacre)提倡廣泛使用隨機對照試驗(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并認為這是循證教育的關鍵基礎,“在可行的情況下,隨機試驗通常是我們所擁有的最可靠的工具,可以找出兩種干預措施中哪一種最有效”[20]。該方法同樣得到了美國教育界的重視。美國教育部依據所用研究方法的不同將證據分為六個等級,即隨機試驗(真實驗)、比較組試驗(準實驗)、前后比較研究、相關性研究、案例研究和趣聞軼事。[21]在這一分類標準中,隨機對照試驗級別最高,被視為評價證據有效性的“金標準”(gold standard)。實驗設計在循證教育中的地位無疑是高的,一種方法在某一特定學校有效但可能不適用于其他學校,而采用隨機對照試驗的方法,可以排除學校之間的許多變量,得出可在學校之間成功復制的研究證據,為教育決策和實踐提供可靠的指導。

有研究者以5000多項研究報告為例,探討了一些著名教育方案背后證據的有效性,這些方案包括:暑期學校方案(Summer School Programme)、強化學習反饋和評估(Enhanced Feedback and Assessment for Learning)、父母參與干預(Parental Involvement Interventions)和藝術教育干預(Arts Education Interventions)。這些都是英國中小學校已采納的方案,并且也被納入了教育捐贈基金會的教學工具包。該研究采用以下標準對證據的有效性進行審查:抽樣方法(參與者是否自愿);對有效性的影響(樣本大小、比較組是否相似等);結果的測量(測量工具是否由研究者自己開發(fā));自然減員(是否大到足以改變調查結果);利益沖突(是否由方案開發(fā)者進行的研究);研究者的偏見;結論是否得到調查結果的證實。結果發(fā)現,許多政策和方案所依據的證據是薄弱的,而且研究方法上的缺陷并不少見。[22]

循證研究是可以綜合運用多種方法的,沙普爾斯(Jonathan Sharples)認為應根據從業(yè)者的需求來考慮如何產生適合他們的研究。如果從業(yè)者關注某一教育方法如何或為什么起作用,那么應通過觀察、案例研究或其他定性研究來收集廣泛的證據;如果問題是關于衡量教育方法的有效性或影響,那么關鍵的證據可能來自定量研究,特別是隨機試驗。[23]提高教育研究的質量需要多方面的努力,從研究的資助者、期刊編輯和評審到研究人員都需要堅持質量標準,認識到研究中可能存在的根本缺陷,努力產出高質量的研究成果。

(二)證據的轉化環(huán)節(jié):研究證據如何轉化為有用的執(zhí)行

從研究人員生產研究證據到教師采用以提升教學質量,這不是一個線性的過程。研究機構提供研究結果只是循證教育的第一步,證據還需要轉化,進行高質量的證據綜合,才能為指導實踐提供良好基礎。學校的決策者和教師需要將研究結果轉為付諸行動的指導方針。雖然英國的證據綜合工作取得了較好的成效,但這些證據仍然是一種相對原始的信息形式,很少提供教學專業(yè)人員需要的具體細節(jié),還需要一定程度的解釋才能轉化為有意義的材料。

研究證據如何轉化為有用的執(zhí)行準則?研究人員的“自然舒適區(qū)”是產生或綜合研究證據,而教師“專業(yè)領域”則是教學。這表明,研究人員和教師之間需要更好的互動和協作,才能使證據得以轉化。有研究者指出,研究結果不會自動指導實踐,如果不努力加強研究與實踐的聯系,即使是最有力的研究證據也只會產生有限的效果。因此,需要有相關的中介組織參與其中,在證據轉化過程中發(fā)揮關鍵作用,而慈善機構、專業(yè)協會、工會、地方當局和媒體等都可能充當這樣的中介組織。這些組織的作用是找到有用的研究并轉化成可用的證據,并免費提供給學校;了解研究對實踐的影響,并能夠向教師和其他利益攸關方解釋使用這些研究證據的好處;分享信息,確保這些研究在學校和整個教育系統傳播;支持學校將研究納入實踐,為使用研究證據的領導者提供培訓和支持;分享學校根據研究結果采取行動的案例。[24]

實際上,英國目前尚無支持證據轉化的系統,在教育方面沒有與醫(yī)療和社會護理專業(yè)直接等同的信息交換所或機構,如國家衛(wèi)生和護理卓越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for Health and Care Excellence)和社會護理卓越研究所(Social Care Institute for Excellence)。在教育領域建立這樣一個機構,可以負責協調證據的綜合,并將其轉化為可供教師使用的格式,維護和協調教育證據的使用,這將有助于推進循證教育的發(fā)展。

(三)證據的實施環(huán)節(jié):學校和教師如何有效使用外部證據

循證教育要求教育者基于最佳證據來實施自己的教學活動。2016年白皮書指出,“應該由教師和領導者決定他們使用哪些方法來教學,他們應該有能力根據國內外真正有效的最佳證據做出選擇”[25]。盡管學校和教師越來越多地被鼓勵和支持使用研究證據,但他們在課堂實踐中仍然很少利用教育研究的成果。[26]在學校和教師有效使用外部證據方面存在幾個關鍵挑戰(zhàn),其中涉及:教師對研究證據的信念、態(tài)度與價值觀,教師獲取證據與判斷證據質量以及使用證據的能力,學校文化對循證教育的態(tài)度等。

樹立教師使用證據的信念與信心。有研究表明,在各種因素中,從業(yè)者對研究的信念、態(tài)度和價值觀對他們是否使用研究證據起著最關鍵的作用。[27]這表明需要努力培養(yǎng)教師對證據質量的信心,并幫助教師在感興趣的主題上獲得高質量的證據。此外,還需要使教師相信擁有良好的證據基礎有助于增進教師的專業(yè)獨立性,讓教師充分認識到循證實踐對于支持高質量的教學和確定未來教育研究方向的重要性。各種專業(yè)協會,如學校和學院領導人協會、全國校長協會、教學學校聯盟等機構應在這方面發(fā)揮積極作用。

繼續(xù)提高教師的循證教育能力。在護理等其他職業(yè)中,研究素養(yǎng)通常是職初培訓的重要組成部分,而教師職初培訓對研究的重要性關注較少。如果教師沒有參加過相關學習,獲取研究文獻是有困難的,這意味著他們獲得高質量研究證據的機會有限。初任教師培訓者、教師專業(yè)發(fā)展培訓的提供者應加強對證據的價值和作用的關注,為教師提供更全面的培訓和持續(xù)的專業(yè)發(fā)展機會,使教師具備批判性評價和使用證據的能力。

建立支持循證教育的學校文化。一個支持研究的組織有助于教師更好地使用研究證據,因而有必要在學校內部形成一種重視研究的文化。學校領導者對研究的態(tài)度、如何解釋研究結論都會影響教師對研究的利用,因此還需要注重對學校領導者的培訓。在校長資格培訓和其他學校領導培訓中有必要強化對證據的關注,促使領導者認識證據的價值,使之不僅能自己利用證據為決策提供信息,而且也愿意鼓勵和支持教師利用研究證據來改進實踐,并為教師使用證據提供適當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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