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良，舒 英，王 珂

中國共產黨對國民精神素質的百年重塑

陳正良，舒 英，王 珂

（寧波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浙江 寧波 315211）

中國共產黨在其百年滄桑歷程中，基于對近代以來中國遭受的慘痛歷史命運的教訓總結和對黨成立后所面臨的艱巨使命與整體國民精神素質病弱的現(xiàn)實，基于對國民精神素質重塑重要性的深刻體察，在致力于從根本上實現(xiàn)社會制度破舊立新改造的同時，奮力療治清除國民精神沉疴積弊，并在黨的事業(yè)持續(xù)推進發(fā)展的同時不斷為民族精神注入新的元素，為國民精神素質的重塑做出了巨大實踐努力和革命性貢獻，從而使國民精神素質實現(xiàn)了顛覆性的塑造改變，面貌煥然一新，民族精神獲得浴火重生，為中華民族邁上光明的復興之途創(chuàng)設了最根本的主體條件。

中國共產黨；重塑；國民；精神素質；百年

中國共產黨成立百年以來，中國共產黨人以實現(xiàn)中國人民的自由解放和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為己任，以馬克思主義為思想理論武器，在致力從根本上改變落后的社會制度和統(tǒng)治秩序的同時，奮力療治清除國民精神沉疴積弊，不斷為民族精神注入新的思想精神元素，使中華民族浴火重生，重現(xiàn)生機和活力，實現(xiàn)了中國人民的精神素質的再造重塑。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人無精神則不立，國無精神則不強。精神是一個民族賴以長久生存的靈魂，唯有精神上達到一定的高度，這個民族才能在歷史的洪流中屹立不倒、奮勇向前?！盵1]正是國民精神素質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所獲得的顛覆性的塑造改變，使得中國人民重新找回自近代以來曾經失落的自信和力量，煥發(fā)出了強大的改變現(xiàn)實、創(chuàng)造新生活的力量，讓百年前百病叢生如入膏肓的中國社會得以療救新生，多災多難的民族能夠走出近代以來的屈辱，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并邁上光明的復興之途，華夏兒女得以在今日以一份坦然、自信、樂觀來面對世界、面向未來?？偨Y中國共產黨對國民精神素質的百年重塑經歷，對于我們繼續(xù)推進新時代社會主義新人的塑造，進一步提升國家綜合實力、奮力建設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實現(xiàn)民族偉大復興的百年夢想深具重要現(xiàn)實意義。

一、中國共產黨人對國民精神素質重塑重要性的深刻體察

國民素質，從個體的角度理解，是指以國民個體的先天稟賦為基礎，在教育和社會環(huán)境影響下形成發(fā)展起來的內在的、相對穩(wěn)定的基本觀念、品質和能力的總稱。從群體的角度理解，國民素質即一國人口的總體質量，是指一定社會歷史條件下，一個國家人口總體上反映出來的在體力、智力及思想道德水平、科學文化程度等諸多因素的綜合狀況。作為國民素質核心內涵要素構成的國民精神素質，是一國民眾在長期的社會實踐的基礎上形成和發(fā)展起來的普遍共有的價值觀念、思想品質、精神狀態(tài)、心理素質、思維方式、行為方式等的綜合體現(xiàn)。一個國家要自立、自強于世界民族之林，實現(xiàn)自身的發(fā)展進步，唯賴于其擁有的具有良好素質尤其是優(yōu)秀精神素質的國民，國民精神素質就是一國最重要的力量所在，是決定一國前途興衰的至要因素。國民精神素質首先具有民族性。正如梁啟超所言:“凡一國之能立于世界，必有其國民獨具之特質，上至道德法律，下至風俗習慣文學美術，皆有一種獨立之精神。祖?zhèn)鞲钢?，子孫繼之，然后群乃結，國乃成。”[2]國民精神素質是一個國家民族長期歷史文化沉淀的特有產物，即便與其他民族有一些相同的精神素質，但總能有其獨特性的體現(xiàn)。其次是具有時代性。國民精神素質總是一定社會歷史環(huán)境條件的產物和實踐活動的反映，不同的時代條件也會對國民精神素質提出不同的要求。同時，伴隨時代與社會發(fā)展，各個民族都會對原有的素質進行揚棄，并與時俱進產生適應時代需要、具有鮮明時代特征的精神素質。三是具有內涵豐富性。國民精神素質中內含價值觀念、理想信仰、民族心理、思維方式、審美情趣、行為方式等豐富的內容要素，當這些內容要素成為大多數(shù)國民共同的精神追求并得到普遍認同，就會內化為民族的基本精神素質。四是具有一定的意識形態(tài)屬性。國民精神素質構成人的意識、思維活動與心理狀況的基本要素。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在現(xiàn)實的階級社會中，國民精神素質常常會因人們所處階級的不同而產生各種差異，表現(xiàn)出意識形態(tài)的特征。

中華民族在數(shù)千年歷史演進中積淀形成了“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團結統(tǒng)一、愛好和平、勤勞勇敢、自強不息的偉大民族精神”的民族精神，[3]中華民族精神就是中華民族大家庭群體精神素質的綜合體現(xiàn)。中華民族之所以被稱為一個民族，就是因為生活在中華國土上的人們形成了具有共同的思想基礎、價值追求、精神氣質的共同體，這種精神素質的共同特質，構成了維護民族團結和國家統(tǒng)一的精神紐帶，也成為中華民族綿延發(fā)展的精神源泉。

中國共產黨自創(chuàng)建時起，就十分重視民族精神的傳承弘揚和國民精神素質的改造和重塑。但19世紀中葉及之后數(shù)十年，兩次鴉片戰(zhàn)爭、中日甲午戰(zhàn)爭、八國聯(lián)軍的入侵，連番遭受外侮后的慘敗，使中國人曾長期擁有的文化自信被打落在地，伴于此，由于長期囿于閉關鎖國狀態(tài)、錯失了工業(yè)文明發(fā)展時代的中國，其國民人格集體漸被踩踏于西方強寇腳下，19世紀末20世紀初葉的中國，整個民族群體精神已然頹敗渙散、國民被稱為“一盤散沙”，國民精神素質的崩壞達至極端。清末梁啟超在其著作《新民說》中曾指當時的國民性：缺乏功德、無國家思想、無進取冒險心、無權力思想、無自由意識、缺乏自治精神、富有保守性、無自尊心、無毅力、無義務思想、文弱柔懦、私德墮落。國人尚屬“部民”而無“國民資格”。中共早期創(chuàng)立者之一的陳獨秀早年在《敬告青年》中也對彼時中國的國民性有過這樣的概括：“奴隸的、保守的、隱退的、鎖國的、虛文的、想象的”，[4]偉大的文化革命主將、后被譽為“民族魂”“精神界之戰(zhàn)士”的魯迅對當時國民性的揭露更是毫不掩飾，其筆下的阿Q、孔乙己、祥林嫂、華老栓等就是彼時一個個卑怯、奴性、酸腐、巧滑、瞞和騙、迷信、愚昧、麻木、可憐、逆來順受的國民精神狀態(tài)群像寫真。二十世紀初始的中國就是如此一副羸弱、混亂的慘狀，彼時的中國的一般民眾在整體上就是呈現(xiàn)為“明智不開”、精神衰敗的樣貌，中華民族深陷帝國主義列強蹂躪踐踏、國內封建統(tǒng)治搖搖欲墜、各類反動軍閥割據(jù)混戰(zhàn)的危難境地，這是一段中華民族和血吞淚的悲憤辛酸的歷史。

中國共產黨正是在中華民族處于最為危難艱困的時期登上歷史舞臺的。中華民族要免于滅亡，唯賴于國民的自強奮起。因此，振奮民族精神、重塑國民精神素質就成為新生的中國共產黨要實現(xiàn)自己救國救民的奮斗理想必須要解決的最為現(xiàn)實和急迫的問題。按照黨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李大釗先生的話來說，這個現(xiàn)實和急迫的問題便是“欲以新的主義，喚醒民眾，激奮精神”。[5]中國共產黨對于國民精神素質塑造重要性、急迫性的體察，也正是基于對近代以來中國整體國民素質的病弱現(xiàn)實，基于因這種病弱現(xiàn)實而導致的中國一次次的社會改良變革難以獲得成功的教訓的總結。當然，信奉歷史唯物主義哲學的中國共產黨深知，人的思想意識和精神氣質層面的東西從根本上來說還是由現(xiàn)實的社會存在所決定的，中國近代一次次社會改良變革運動之所以功敗垂成，皆因未能有對現(xiàn)實社會存在進行徹底的根本性改革，從而使得國民身上的那些劣根性的東西得以頑固存在并不斷繁衍延續(xù)，并導致了社會現(xiàn)實與國民精神素質的惡性循環(huán)。因此，要打破這一惡性循環(huán)局面，中國共產黨也從建黨時起，就清醒地認識到，必須把國民思想精神的改變與社會現(xiàn)實的變革緊密結合起來，并此開啟了由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轟轟烈烈的偉大的對國民思想精神的改造與社會制度秩序的變革的偉大實踐。

二、中國共產黨人對國民精神素質重塑的實踐努力

中國共產黨在其百年的歷程中，其所建立的功勛業(yè)績是全方位的，在對國民精神素質重塑方面，同樣付出了巨大的實踐努力，作出了巨大的革命性的貢獻，回顧總結這一實踐經歷，對于賡續(xù)民族精神塑造傳統(tǒng)，實現(xiàn)國民精神素質不斷提升，深具現(xiàn)實意義。

（一）對社會存在破舊立新的變革為重塑國民精神素質創(chuàng)造社會條件

中國共產黨成立后，通過對中國國情的詳察了解，認為只有通過社會革命，用階級斗爭的手段，徹底地推翻時下帝國主義、封建軍閥和官僚資本主義三座大山對中國社會的統(tǒng)治壓迫，將中國從半殖民半封建社會狀態(tài)中徹底解放出來，建立起真正的人民當家作主的政權，才能從根本上改變中國的面貌與中國人的思想精神面貌。與此同時，要實現(xiàn)這一偉大的社會改造的目標，必須著手對民族精神進行改造，改變中國社會成員既有的、已經構成了中國社會進步發(fā)展障礙的舊道德觀念、舊精神風貌和社會意識，兩手同時抓，在實踐中通過促進這兩者的結合，逐步實現(xiàn)在完成社會改造目標的同時，推進國民素質尤其是國民精神素質的改造重塑。中國共產黨由此提出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的根本任務就是必須要實現(xiàn)對現(xiàn)實社會存在的破舊立新:一方面徹底摧毀帝國主義、封建主義的經濟、政治和文化統(tǒng)治，另一方面要致力建立起新民主主義的經濟、政治和文化制度，確立和培養(yǎng)造就新民主主義新人的制度基礎和文化機制。新民主主義革命在取得推翻三座大山，使中國人民獲得翻身作主的政治經濟地位的同時，中國共產黨著力通過破舊立新的制度變革偉大實踐，為人民當家作主、獲得幸福生活創(chuàng)造制度保障條件。毛澤東同志曾指出:“中國人民從來就是一個偉大的勇敢的勤勞的民族，只是近代落伍了……我們團結起來，以人民解放戰(zhàn)爭和人民大革命打倒了內外壓迫者，宣布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我們的民族將再也不是被人侮辱的民族了，我們己經站起來了”。[6]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黨領導人民進行了史無前例的社會主義革命、建設、改革宏大偉業(yè)，在社會主義制度建立和變革的偉大實踐中，通過發(fā)揮社會主義制度自身的優(yōu)勢和作用，激發(fā)、促進新的社會制度下國民新素質的培育，在宣傳弘揚并引導人民對社會主義所蘊含的價值取向的認同的同時，激發(fā)起人民奮發(fā)進取、昂揚向上的精神，在推進國家社會主義建設事業(yè)不斷發(fā)展的同時，實現(xiàn)著民族精神和國民精神素質的不斷豐富提升。改革開放不亞于一次社會革命，同時，也是一次思想和精神的解放和重構的實踐，除了需對舊體制進行的脫胎換骨式的改革之外，改革開放實踐中，人民在黨的領導下，在思想精神領域同時實現(xiàn)了與時俱進的變革提升，在承繼優(yōu)秀文明傳統(tǒng)的同時，展現(xiàn)了愿以開放的胸懷吸納一切先進思想、先進文明的姿態(tài)，并在謙虛的擷英薈萃中實現(xiàn)了國民文明精神的不斷充實提升。百年實踐經歷表明，正是中國共產黨人對社會存在不斷的破舊立新、汰劣存優(yōu)的變革，才使得國民精神素質的重塑具有了現(xiàn)實的基本條件。

（二）始終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精神支柱不斷推進國民精神素質重塑

恩格斯指出:“一個民族要想登上科學的高峰，究竟是不能離開理論思維的?！盵7]科學理論是人類最高智慧的凝結和體現(xiàn)，也是產生它的時代的精神的精華。百年來，中國共產黨人之所以能夠實現(xiàn)對一度處于衰敗萎靡的國民精神素質的重振和革命性重塑，不斷推進中華民族精神的不斷豐富、發(fā)展，其中最關鍵的就是能夠始終堅持運用馬克思主義的科學理論作為塑造國民精神素質、培育提升民族精神的靈魂支柱?？v觀世界各國、各民族發(fā)展的歷史，從精神生產與國民精神素質方面的發(fā)展而言，如果沒有科學的理論為綱維支撐，其必然形成一種自發(fā)狀態(tài)，而且極易陷入自行其是、六神無主、混亂無序的的境地。有了科學理論為精神支柱，國民精神素質發(fā)展就有了正確的方向引領，循著理性的啟示，呈現(xiàn)良性狀態(tài)，其思維、精神境界也能得到不斷提升。中國共產黨與其他政黨相區(qū)別的一個顯著特征就在于，它是一個自覺用科學理論武裝起來的黨，是一個具有嶄新的世界觀、代表著先進階級的政黨。按照恩格斯說法就是:“我們黨有個很大的優(yōu)點，就是有一個新的科學的觀點作為理論的基礎?！盵8]而這個新的科學的觀點，就是馬克思主義理論。而從實際情勢上看，自從蘇聯(lián)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中國人民送來了馬克思主義，中國人民無論從思想精神到生活狀態(tài)，就開啟了一個新的時期，正如毛澤東同志所言“自從中國人民學會了馬克思列寧主義之后，中國人民精神上就由被動轉入主動。從這時起，近代世界歷史上那種看不起中國人，看不起中國文化的時代應當完結了?！盵9]從此中國人的精神面貌就起了巨大的變化，中國人的精神素質由此得到了根本性的改變和大幅提升，中國人民才能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走上正確的革命、建設、改革發(fā)展并最終走向幸福美好生活的道路。在這個過程中，中國共產黨不斷推動馬克思主義科學理論與中國國情實際與革命、建設、改革具體實踐的緊密結合，實現(xiàn)著這一科學理論與時俱進的中國化，形成了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豐碩成果，在對馬克思主義的繼承、豐富和發(fā)展中充分體現(xiàn)其思想理論精髓的同時，又賦予了其鮮明的中國特色、中國作風和中國氣派。不同時期與時俱進的中國化馬克思主義在指導中國革命、建設、改革事業(yè)不斷取得勝利、推向前進的同時，也在不斷推進著中國人精神面貌、精神素質的與時俱進的改變，并催生培育出一個個偉大的時代精神成果，豐富著中華民族的精神圖譜，推動著民族精神的進步發(fā)展，滋潤著一代代中國人的精神心田，哺育出一代代愈益具有嶄新精神風貌氣質的現(xiàn)代新國民。

（三）與時俱進推進先進文化建設是實現(xiàn)國民精神素質塑造提升的基本路徑

文化是一定社會的政治、經濟在觀念形態(tài)上的反映，包括了物態(tài)文化、制度文化、行為文化、心態(tài)文化等多層內容。人類基于共同生活的需要才創(chuàng)造出文化，文化在它所涵蓋的范圍內和不同的層面發(fā)揮著整合協(xié)調群體成員的行動、為人們的行動提供方向和可供選擇的方式、維持一定的社會秩序、傳續(xù)社會文明的功能作用。文化也是一個民族的血脈，作為一種精神力量，關乎民族國家的興衰，這種作用，主要是通過對作為民族國家主體的國民的化育影響得以發(fā)揮。文化對人的化育作用，既可以是“灌輸式”的文化教育方式，更多的是通過潤物無聲式的影響濡染。馬克思曾經指出：“人創(chuàng)造環(huán)境，同樣，環(huán)境也創(chuàng)造人”[10]。文化的濡化過程就是文化對個體潛移默化的熏陶過程。一個人不一定能接受到正規(guī)的文化知識教育，但人總是要生活在一定的環(huán)境之中，人作為群體性的存在天然具有受環(huán)境影響的特點，這個環(huán)境包括自然環(huán)境、社會文化環(huán)境，這些環(huán)境都具有重要的育人功能，并以“場域”的方式對每一個體人格、心理、素質和能力等的形成產生影響。

中國共產黨成立之后，面對國家民族危難艱困狀態(tài)下國民精神元氣衰敗的境況，在奮力推翻反動統(tǒng)治機器、改變舊的社會制度設置的同時，毅然扛起了重建中國文化的大任，并以此來促進中國文化的復興并以此化育造就新國民，振奮民族精神。毛澤東同志在《新民主主義論》中提出的建設“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文化”的新民主主義的文化綱領，不僅提出了正確的處理歷史文化遺產的基本原則，要在尊重本民族的歷史文化同時，進行必要的文化選擇，努力地實現(xiàn)棄糟取精，更以一種綜合性的文化整合與創(chuàng)造，為中國文化未來建設方向和民族精神的發(fā)展作出了理性的選擇。中國共產黨人之所以始終能夠成為不同時期中國先進文化的代表，一個重要原因就在于其在早期就科學總結了百年來有關文化問題上的“古今中西”之爭，能夠超越各種門戶之見，能夠博采眾長，善于薈英納萃，并且清醒認識文化建設的最終目的——“向古人學習是為了現(xiàn)在的活人，向外國人學習是為了今天的中國人”[11]。這一科學的文化態(tài)度和正確的文化建設方針一直沿用發(fā)展到今天（雖然也曾出現(xiàn)過象“文革”這樣的文化建設挫折時期），“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始終成為中國文化建設的方向選擇和基本要求，也成為我們今天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文化建設的基本內涵。也正因為中國共產黨的這份長期堅持和積累，在不斷促進中國文化的汰劣更新、新質生長和繁榮發(fā)展的同時，也使億萬中國人民不斷得到新文化、新文明的洗禮，實現(xiàn)著“以文化人、以文育人、以文培元”[12]，新的文化、文明風氣所及，必定育化造就一代代精神人格不斷豐富健全、精神面貌迥異于以往的新國民。

（四）培育新人、提升民族素質是國民精神素質重塑的歸宿點

國民精神素質雖然指的是國民整體所體現(xiàn)出的思想道德狀況、精神境界水準，但其承擔主體仍然是一個個具體的人、每一個具體的民族大家庭中一員。國民整體精神素質是通過每一個個體成員表現(xiàn)出來的。國民精神素質重塑，在最普遍意義上，就是對每一個國民個體精神素質的重新塑造，使其逐步消除改變在落后的社會政治經濟文化條件下生成的陳腐落后的精神素質，使其在精神人格上成為能夠適應時代要求的新人，從而提升民族整體素質。因此，培育新人、提升民族素質也是國民精神素質重塑的歸宿點。中國共產黨在不同時期都提出過有關培育新人的目標，新民族主義時期，毛澤東同志倡導做“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于人民的人”[13]。建國初期，毛主席提出“我們的教育方針，應該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體育幾方面都得到發(fā)展，成為有社會主義覺悟的有文化的勞動者”[14]。改革開放后，小平同志創(chuàng)造性地提出了“四有”新人觀。20世紀90年代以來，黨提出要在發(fā)展兩個文明的基礎上不斷推進人的全面發(fā)展。當前新時代，黨中央高度重視加強思想道德建設，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不能沒有靈魂”[15]，強調要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融入國民教育和精神文明建設全過程，貫穿于現(xiàn)代化建設各方面，積極教育和引導全社會成員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并且在長期的革命、建設、改革實踐中，中國共產黨在不斷造就自己的精神世界的同時，還不懈地探索培育造就新人的各種可行途徑。包括：通過舉辦各種識字班、掃盲班等方式，一邊讓更多老百姓識字，增加文化知識，使更多人逐漸從無知的“麻木”中醒悟過來，一邊帶著他們鬧革命，使其在革命斗爭實踐中長見識，提高思想覺悟；通過向廣大黨員和群眾不斷宣傳灌輸先進的科學思想理論；通過整風、整黨運動、先進性教育等方式對黨員干部和人民群眾進行思想政治教育；通過在革命斗爭和建設、改革實踐中改造自己、提高自己；通過黨員干部的先鋒模范作用和將其在群眾中的宣傳推廣，如將在革命戰(zhàn)爭時期涌現(xiàn)的張思德和董存瑞等英模，社會主義建設時期的雷鋒、王進喜、焦裕祿、孔繁森等榜樣典型的選樹宣傳達到榜樣教育的成效等等，通過多種形式的宣傳教育和自我教育改造的結合，還包括如“十八大”以來通過不斷改進和加強宣傳思想政治工作、強化黨對意識形態(tài)工作的領導、強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等主旋律教育，強化社會主義道德建設，推進文化文藝、哲學社會科學繁榮發(fā)展等的努力，越來越多的民眾的思想覺悟、道德水平、文明素質得以不斷培育提高，眼界思維不斷拓展，精神生活不斷豐富，也有力地促進了整個民族精神素質的豐富提升。

（五）在革命、建設、改革實踐中及時凝練時代精神，為國民精神素質重塑不斷注入新內涵

習近平在2021年2月20日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指出：“在一百年的非凡奮斗歷程中，一代又一代中國共產黨人頑強拼搏、不懈奮斗，涌現(xiàn)了一大批視死如歸的革命烈士、一大批頑強奮斗的英雄人物、一大批忘我奉獻的先進模范，形成了一系列偉大精神，構筑起了中國共產黨人的精神譜系，為我們立黨興黨強黨提供了豐厚滋養(yǎng)?！盵16]中國共產黨對國民精神素質的重塑，另一重要的做法，就是領導人們在革命、建設、改革各個時期的奮斗實踐中，在戰(zhàn)勝各種困難挑戰(zhàn)的創(chuàng)造實踐過程中，不斷形成凝練新的精神素質，并以各種不同的途徑方式將其轉化為國民精神素質的新內涵。這些精神素質新內涵，既包括與時俱進的愛國主義精神，也包括如戰(zhàn)爭年代、社會主義建設時期、改革開放時期所形成的一系列時代精神成果等，這些對當代中國國民精神素質重塑產生重大廣泛影響的具體精神成果有:艱苦卓絕的偉大長征中所孕育的“偉大長征精神”；誕生于延安時期艱苦戰(zhàn)爭環(huán)境中的“延安精神”；新中國成立后，在平凡的工作生活中體現(xiàn)共產主義精神的“雷鋒精神”；還有“大慶精神”“焦裕祿精神”以及黨在領導改革開放過程中形成的已成為時代精神特征的改革創(chuàng)新、開放樂納精神，等等。近年來，習近平還提到了一系列偉大精神：偉大抗戰(zhàn)精神、偉大抗疫精神、偉大抗美援朝精神、西遷精神、科學家精神、特區(qū)精神、勞模精神、勞動精神、工匠精神、中國載人深潛精神、探月精神、脫貧攻堅精神……所有這些在改造變革中國社會的偉大實踐中形成的不同歷史條件下的“時代精神”，最終都轉化為當代中國人精神素質成長的豐富養(yǎng)料、沉淀為中國人的精神品格。

三、中國共產黨對國民精神素質重塑的偉大貢獻

中國共產黨在對國民精神素質重塑方面所做出的革命性的貢獻，使得民族長期積陳的諸多精神沉疴得以極大的清除，人民精神面貌煥然一新，可謂業(yè)績昭著、罄筆難窮，其所立下的豐功偉績，舉要言之，列述如下。

（一）中國共產黨一舉結束了近代以來中國人一盤散沙的局面

中國共產黨將馬克思主義作為自己的指導思想，將中國人民凝聚在共同的理想信仰的旗幟下，形成了強大的組織的力量。通過系統(tǒng)創(chuàng)新組織起一支亙古未有、世所未見的人民軍隊作為典范，并通過建立紅色政權組織發(fā)動起了最廣大的中國民眾，經過艱苦卓絕的奮斗努力，終于取得了中國革命的勝利，建立起了真正屬于人民的政權，中國共產黨以科學的理論、以務實為民的作風形象、以為人民翻身解放謀幸福的煌煌業(yè)績，把人民吸引團結在身邊，并開啟了建設統(tǒng)一、強大國家的新紀元。

（二）中國共產黨一舉改變了近代以來中國被西方蔑稱為“東亞病夫”的形象

經歷了鴉片戰(zhàn)爭后漫長的中國被蔑稱為“東亞病夫”的時代，直到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革命取得勝利，成立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國人民開始了“站起來”的歷史，西方豪強也不得不重新正視中國。中國共產黨在革命奮斗年代，為國家民族人民的自由解放幸福，拋頭顱、灑熱血，堅毅抗爭、不懼犧牲，從挫折失敗中奮起，這份血性和不懈堅持，深深感染和激勵著中國人民。在中國共產黨的理想和奮斗精神感召下，中國人民最終以自己的力量戰(zhàn)勝了各種貌似強大的敵人，結束了近代以來被西方蔑視為“東亞病夫”的歷史。而新中國成立不久的那場抗美援朝戰(zhàn)爭，更是讓西方對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中國刮目相看，中國形象也因此徹底改觀，中國國際地位得以真正確立提高。面對世界上最強大的武裝集團，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中國選擇了決然的正面抗爭，以一國的遠征軍死磕十七國聯(lián)軍長達3年，最后硬是逼迫對方在“三八線”?；鸷驼?，中國自第一次鴉片戰(zhàn)爭以來被列強睥睨欺壓百年的屈辱命運由此得到徹底扭轉。

（三）中國共產黨為中國人樹立起國家信仰

中國民眾在信仰問題上，向以世俗文化傳世，如注重祭祖、光耀門楣和封妻蔭子，與世界上其他文明的宗教神明崇拜相比，在中國，無論外來還是本土宗教都從未能成為萬眾認同的國教。而深具入世精神的儒家文化一方面造就了為數(shù)不多的知識分子家國天下情懷，更是在另一方面造就了明哲保身的大多數(shù)，再加之由于舊中國人口中大多數(shù)為文盲和半文盲，封建迷信成為了眾多國人的日常信仰。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人民有信仰，國家有力量，民族有希望”[17]，是中國共產黨高舉馬克思主義科學真理的大旗，繼承弘揚民族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及時總結吸納領導人民改造現(xiàn)實世界偉大實踐創(chuàng)新精神和其他優(yōu)秀文化精髓，凝結成與時俱進的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以此作為指導思想總引領，在百年的傳播紅色理想，領導人民追求民主平等獨立自由、建設社會主義新國家、實現(xiàn)民族偉大復興的血沃中華、創(chuàng)造奮斗的偉大實踐中，以為人民謀取日益美好幸福生活的巨大實踐功績，為人民樹立起了足以信服、信賴的現(xiàn)實精神信仰，由此改變了中國人以往整體缺乏共同信仰與犧牲精神的狀況，使中國人民精神倍增、充滿力量。

（四）中國共產黨深刻影響改變了近代以來國人由于國弱難依而顯孱弱的精神氣質

中國共產黨和她的領袖們充滿奮斗精神，與天斗、與地斗、與各式各樣的敵人斗，在不懈的斗爭中，改變了舊世界，徹底扭轉了中國和中國人民的歷史命運。中國共產黨以其巨大的斗爭激情、信仰熱情、戰(zhàn)天斗地、不怕困難、不怕犧牲的精神和“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的豪邁氣魄，在領導中國革命和建設的早前數(shù)十年間，不畏強敵、無懼任何艱難困厄，不斷戰(zhàn)勝一個個強敵險厄，不斷創(chuàng)造出令世人驚嘆的人間奇跡，以大無畏的氣概深深影響和改變了她領導的人民和軍隊，并在之后及今的改革開放、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實踐中不斷得以發(fā)揚光大。

（五）中國共產黨使占中國人口一半的婦女得到了人格與精神的徹底解放

中國共產黨甫一成立，就將中國婦女的解放納入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反帝、反封建的任務內容之中，，并由此一舉扭轉了中國婦女的命運。使千百年來這個一直深受壓迫和各種奴役，失去獨立的人格尊嚴，脖子上深套著封建政權、族權、神權與夫權四條繩索，被要求嚴格恪守“三從四德”封建禮教的群體徹底翻了身，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權利和尊嚴，中國由此迎來了婦女解放的黃金時代。新中國成立后，在獲得與男子平等的政治地位和社會地位的同時，中國婦女的聰明才智也極大地得到釋放，并以主人翁的姿態(tài)積極地投身于社會主義建設，成為創(chuàng)造中國社會主義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的生力軍，中國婦女在短短數(shù)十年里就取得了西方國家用了幾百年時間才取得的進步，“婦女能頂半邊天”成為中國婦女一個揚眉吐氣的口號。

（六）中國共產黨從根本上改變了中國人民的精神面貌

中國共產黨在其百年輝煌歷程中，在領導中國人民徹底改變物質生活貧困局面、獲得和享有了前所未有的人權的同時，也從根本上不斷改變著人民的精神面貌。伴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的勝利推進，國家現(xiàn)代化建設的全面展開，雖然我們正面臨機遇與風險并存的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但今天絕大多數(shù)中國人民堅信中國共產黨使國家走在了一條正確的前進道路上，對于以習近平為核心的黨中央充分信任，對于國家的未來充滿信心。由于對中國共產黨的這種信任、信心，普通中國人民從價值信仰、思維觀念到生活方式日益體現(xiàn)出充實、從容、自信、理性、樂觀、科學、安定、健康，從越來越多的中國人的日常的言行儀態(tài)中，日益顯示出一個現(xiàn)代大國國民面對世界和未來那種應有的精神風范和心態(tài)。

四、結語

百年來，中國共產黨人對國民精神素質重塑作出了巨大的貢獻，也使得中國社會的面貌從曾經的滿目瘡痍、山河破碎、物質和精神雙貧困到今天走向繁榮富強、國泰民安，物質精神兩個文明同進步，得以實現(xiàn)天翻地覆的改變，使中華民族實現(xiàn)偉大復興在望。土地仍是那塊土地，人民還是這些人民，就是因為有了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人民煥發(fā)出了全新的精氣神，才有了這種巨變。然而，思想和精神的成長和發(fā)展是一個永無止境的過程，更何況我們今天所取得的進步成就更多的是相對于我們原有的極度落后的起點而言。伴隨世界科技革命日新月異、經濟文化全球化迅速發(fā)展、現(xiàn)代化已成為越來越多國家發(fā)展追求、建設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已成為我國既定發(fā)展目標的形勢下，努力在推進物質與技術、社會制度與治理現(xiàn)代化的同時，不斷促進“人”的現(xiàn)代化，實現(xiàn)人的全面發(fā)展，這是我們現(xiàn)代化奮斗目標的極其重要和根本的構成內容。以美國著名社會學家英格爾斯在其《人的現(xiàn)代化》一書中曾寫道：“一個國家，只有它的人民是現(xiàn)代人，它的國民從心理和行為上都轉變?yōu)楝F(xiàn)代人格，它的現(xiàn)代政治、經濟和文化管理機構中的工作人員都獲得了某種與現(xiàn)代化發(fā)展相適應的現(xiàn)代性，這樣的國家才可真正稱為現(xiàn)代化的國家”[17]。一個國家的前途，從根本上來說，并不取決于它的國庫之殷實，不取決于它的城池堡壘之堅固，也不取決于它的公共設施之華麗，而在于它的國民的文明素養(yǎng)，即人們所受的教育學識、胸懷氣度和精神品格，這才是利害攸關的力量和關鍵之所在。人的素質，尤其是國民的精神素質是最根本的競爭力，是國家進步發(fā)展的根本保障。明乎此，我們就需對我們現(xiàn)有取得成就有一個客觀理性的認識，更重要的是我們必須對我們在實現(xiàn)人的現(xiàn)代化過程中，對我們國民素質的現(xiàn)狀，特別是我國國民精神素質發(fā)展尚存在的諸多問題有一個清醒的估計。無論是在思想觀念、道德觀念、心理素質、思維方式、科學文化知識基礎等方面，毋庸諱言，都仍存在著處于不同發(fā)展層次、存在各種不足和問題的各類群體。我國雖然在經濟上得到了快速發(fā)展，但是國民精神素質發(fā)展低起點、市場經濟發(fā)展內含的負面效應、由開放和信息化發(fā)展必然帶來的良莠雜陳文化價值觀的影響等等因素，無疑仍會形成今天國民精神素質發(fā)展的現(xiàn)實制約。因此，從建設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的既定目標出發(fā)，新時代在推進實現(xiàn)人的現(xiàn)代化的偉大工程中，需更多著力于國民精神素質的全面提升，需要在培養(yǎng)造就符合新的時代要求的思維方式、完善的智力結構、健全的心理、與時俱進的現(xiàn)代意識（包括權利義務意識、創(chuàng)新意識、競爭意識、自省意識、世界意識、契約意識、守時意識、合作意識等）、文明道德素養(yǎng)等方面作更多持續(xù)積累的努力。只有全體國民精神素質不斷提升，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才有精神保證。面對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建設、實現(xiàn)民族偉大復興重任，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在不斷提升國民精神素質，造就時代新人的歷史使命上仍然任重道遠，仍需接續(xù)奮斗努力。

致謝：本文受到寧波市新時代思想政治理論與實踐研究基地、寧波大學軟實力與中國精神研究中心資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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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習近平. 在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的講話[J].北京:黨建,20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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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unist Party of China’s Century-old Remodeling of the National Spiritual Quality

CHEN Zheng-liang, SHU Ying, WANG Ke

（School of Marxism Studies, Ningbo University, Ningbo 315211, China）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in its one hundred years vicissitudes of life has based its missions and recreation of the national spiritual quality on modern China’s painful historical sufferings and lessons after its establishment and rapid development. To those ends, it has been working hard to fundamentally achieve the iconoclastic transformation of the social system, to heal the century-old trauma in the national spirit, and to constantly inject new elements into the national spirit, while promoting the continuous advancement of the party's cause and making greater efforts and contributions to the revolutionary practice and the reshaping of the national spirit to take on a new look. Its endeavors and commitments have paved a solid foundation for the Chinese nation to be rejuvenated in the oncoming years.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remodel; nationals; spiritual quality; centenary

G641

A

1008-0627（2021）04-0001-09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中國共產黨軟權力建設研究”（17BDJ010）

陳正良（1965-），男，浙江寧海人，教授，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思想政治教育。E-mail: czl1798@126.com

（責任編輯 趙 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