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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鞏主要是文章家,其次是文學家
——以曾鞏作品中的“文章”和“文學”用詞為證

2021-12-30 17:18曾祥芹
南陽理工學院學報 2021年1期
關鍵詞:曾鞏文學文章

曾祥芹

(河南師范大學 文學院 河南 新鄉(xiāng) 453007)

一 引言

2019年9月30日是唐宋八大家之一曾鞏誕辰1000周年紀念日。對這位文章和文學的雙創(chuàng)作家,其人文形象究竟做怎樣的總判斷,文論界絕大多數(shù)學者只認為“曾鞏是文學家、散文家”,僅有少數(shù)學者認為“曾鞏是文章家、古文家”。細讀曾鞏現(xiàn)存的文字作品《曾鞏集》(全二冊,陳杏珍、晁繼周點校,中華書局1984年11月出版)和《隆平集》(全二冊,王瑞來校證,中華書局2012年7月出版)兩書之后,筆者欲批評“曾鞏是文學家、散文家”的片面性,論證“曾鞏主要是文章家、古文家”的正確性。本文專就曾鞏文字作品中的“文章”和“文學”兩個概念內(nèi)涵做全息性澄清。這種結合具體語境進行詞義確解的研究貌似笨拙,實為聰慧可靠。訓詁學是文章學研究的基本功,下面按作品體裁統(tǒng)計其數(shù),分辨曾鞏所用“文章”和“文學”兩詞的廣義或狹義。

二 曾鞏作品中的“文章”詞義考辨

(一)曾鞏詩歌中的“文章”一詞13見

1.“文章氣節(jié)蓋當世,尚在功德如豪氂?!?古詩 哭尹師魯)

2.“雉雞美文章,贄贈理亦宜?!?古詩 庭木)

3.“百家異旨趣,六經(jīng)富文章?!?古詩 讀書)

4.“炳以霸王業(yè),信哉文章伯?!?古詩 劉裕故宅中有壽丘山)

5.“清風凜然在,素壁盈文章。”(古詩 題張伯常漢上茅堂)

6.“自有文章真杞梓,不須雕琢是璠璵。”(律詩 簡翁都官)

7.“四海文章伯,三朝社稷臣。”(律詩 祭致仕歐陽少師)

8.“荊州南走困塵埃,應喜文章意自開?!?律詩 寄王樂道)

9.“集賢自笑文章少,為郡誰言樂事多。”(律詩 戲書)

10.“節(jié)行久窮彌好古,文章垂老更驚人?!?律詩 贈張濟)

11.“棗木已非真篆刻,色絲空喜好文章。”(律詩 寄孫莘老湖州墨妙亭)

12.“尺牘百封虛有意,文章十帙更傳誰?”(律詩 刁景純挽歌詞)

13.“使者文章工不淺,盡將模寫寄柴關?!?輯佚詩 依韻和酬提刑都官寒食阻風見寄)

上面13個“文章”概念,從詩句語境和全詩語境來看,呈現(xiàn)多義。除了“雉雞美文章”中的“文章”作“錯雜的色彩或花紋”解,形容雄雞的羽毛美麗之外,其余12個“文章”皆指組成篇章的文字團體,或為廣義,或為狹義。如“四海文章伯”頌揚“文壇盟主”歐陽修是“文章伯”,即“文章老大”。又如“六經(jīng)富文章”一句中的“文章”涵蓋《詩》《書》《易》《禮》《樂》《春秋》,屬于包含文學(詩歌)的廣義文章概念,但“六經(jīng)”的主體是涵蓋經(jīng)、史、子的狹義文章。曾鞏效法韓愈“以文為詩”,其詩歌中所用的“文章”大多指狹義文章。

(二)曾鞏散文中的“文章”一詞30見

1.“由是觀之,則文章之得失,豈不系于治亂哉?……更欲窮探力取,極圣人之指要,盛行則欲發(fā)而見之事業(yè),窮居則欲推而托之于文章,將與《詩》《書》之作者并,而又未知孰先孰后也。”(《王子直文集序》)

2.“宋受命百有余年,天下文章,復侔于漢唐之盛。蓋自周衰至今,千有余歲,斯文濱于磨滅,能自拔起以追于古者,此三世而已。”(《王平甫文集序》)

3.“乃知公于六藝、太史、百家之言,騷人墨客之文章,至于地志、族譜、佛老、方伎之眾說,旁及九州之外,蠻夷荒忽詭變奇跡之序錄,皆披尋紬繹,而于三才萬物變化情偽,是非興壞之理,顯隱細鉅之委曲,莫不究盡?!?《類要序》)

4.“是時文叔年未三十,喜從余問道理,學為文章,因與之游?!?《張文叔文集序》)

5.“純老以明經(jīng)進士制策入等,歷教國子生,入館閣為編校書籍校理檢討。其文章學問有過人者,宜在天子左右,與訪問,任獻納?!?《館閣送錢純老知婺州詩序》)

6.“鞏自成童,聞執(zhí)事之名,及長得執(zhí)事之文章,口誦而心記之?!?《上歐陽學士第一書》)

7.“其文章、智謀、材力之雄偉挺特,信韓文公以來一人而已。”(《上歐陽學士第二書》)

8.“然則孰為其人而能盡公與是歟?非蓄道德而能文章者無以為也?!谑怯衷谄湮恼录鎰傺伞9试环切畹赖露芪恼抡邿o以為也。豈非然哉?!恍畹赖露芪恼抡撸m或并世而有,亦或數(shù)十年或一二百年而有之。其傳之雖如此,其遇之難又如此。若先生之道德文章,固所謂數(shù)百年而有者也?!?《寄歐陽舍人書》)

9.“鞏頓首李君足下,辱示書及所為文,意向甚大。且曰:‘足下以文章名天下,師其職也’,顧鞏也,何以任此?足下無乃盈其禮而不情乎?不然,不宜若是云也?!?《答李沿書》)

10.“其書經(jīng)史百氏、翰林子墨之文章無外求者?!?《宜黃縣縣學記》)

11.“十六七時,窺六經(jīng)之言與古今文章,有過人者,知好之,則于是銳意欲與之并?!什坏脤AΡM思,琢雕文章,以載私心難見之情,而追古今之作者為并,以足予之所好慕,此予之所自視而嗟也。……至于文章,平生所好慕,為之有不暇也?!?《學舍記》)

12.“然而六藝百家史氏之籍,箋疏之書,與夫論美刺非、感微托遠、山鑱???、浮夸詭異之文章,下至兵權、歷法、星官、樂工、山農(nóng)、野圃、方言、地記、佛老所傳,吾悉得于此,皆伏羲以來,下更秦漢至今,圣人賢者魁杰之材,殫歲月,憊精思,日夜各推所長,分辨萬事之說,其于天地萬物,小大之際,修身理人,國家天下治亂安危存亡之致,罔不畢載?!?《南軒記》)

13.“公之學問文章,往往雜于神仙浮屠之說,不皆合于理,及其奮然自立,能至于此者,蓋天性然耳。”(《撫州顏魯公祠堂記》)

14.“今之士選用于文章,故不得不篤于所學?!颉洞髮W》之道,將欲誠意正心修身,以治其國家天下,而必本于先致其知?!?《筠州學記》)

15.“唐之文章嘗盛矣。當時之士,若常袞、楊炎、元稹之屬,號能為訓辭?!?《辭中書舍人狀》)

16.“伏以某官梁棟瓌材,琮璜茂器,發(fā)文章之素蘊,當仁圣之盛期?!?《應舉啟》)

17.“伏以都官學士英材杰出,玉璞混成,遘時運之光華,奮文章之溫雅。”(《回人謝館職啟》)

18.“發(fā)明吾道,則有文章之深惇,推行當時,是為治行之尤異。”(《賀提刑狀》)

19.“伏以提刑屯田抱材精敏,涵德粹溫,文章為國之光華,治行乃時之表則?!?《越州賀提刑夏倚狀》)

20.“后皆如其言。復平居以《周易》《太玄》授學者。人或勸復著書,復曰:‘古圣賢書已具,顧學者不能求,吾復何為,以徼名后世哉?’晚取其所為文章盡焚之。今其家有書十余篇,皆出于門人故舊之家?!瓘椭恼?,存者有《慎習贊》《困蒙養(yǎng)》等篇,歸于退求諸己,不矜世取寵。余論次復事,頗采其意云?!?《徐復傳》)

21.“又嘗學文章,而知窮人之辭,自古皆然,是以于賈生少進焉。嗚呼!使賈生卒其所施,為其功業(yè),宜有可述者,又豈空言以道之哉?”(《南豐先生集外文卷上 讀賈誼傳》)

22.“介卿居今世行古道,其文章稱其行。今之人蓋希古之人,固未易有為也。作《懷友》書兩通,一自藏,一納介卿家?!?《南豐先生集外文卷下 懷友一首寄介卿》)

以上出自曾鞏“序、書、記、狀、啟、傳”等散文中的30個“文章”概念,聯(lián)系具體語境定義,除了“騷人墨客之文章”“唐之文章”等包容詩歌之外,其余如“天下文章”“道德文章”“學問文章”“文章學問”等絕大多數(shù)是區(qū)別于文學的狹義的實用文章。

(三)曾鞏駢文中的“文章”一詞8見

1.“屬爾以文章之選,其體予獎遇之恩。”(《林希著作佐郎制》)

2.“非能見于文章,何以究宣朕志?非能通于世用,何以彌綸庶務?……其文足以代王言,其智足以謀治體?!?《中書舍人制》)

3.“維能守其所聞,可以輔予不逮;維能明于體要,可以見于文章?!?《知制誥制二》)

4.“麟臺著作之任,郎以詞學為之,必惟其人。爾以材選,惟能明于理要,乃可見于文章?!?《著作郎制》)

5.“議先王之制作,嘗究本原,論夫子之文章,頗探閫奧?!?《齊州謝到任表》)

6.“號令風采,卑秦漢而不言,綱紀文章,體唐虞而特起。”(《謝賜唐六典表》)

7.“伏以先帝功德之殊,將傳后世,儒者文章之用,正在此時?!?《英宗實錄院謝賜御筵表》)

8.“伏念臣器非閎遠,性不敏明。徒嗜好于文章,寖推移于歲月。濫名儒館,接武朝紳?!?《代宋敏求知絳州謝到任表》)

與散文相對的駢文,按“四字六字相間成文”,亦稱“四六體”。以上出自“制、表”兩類駢文中的8個“文章”概念,個別包容文學(如“詞學”),其余“文章”(如“文章之選”“夫子文章”“儒者文章”“綱紀文章”等)皆“通于世用”“明于體要”“明于理要”,幾乎都是狹義的實用文章。它不但在表達形式上體現(xiàn)了曾鞏文章駢散結合的特點,而且在內(nèi)容和功能上反映了應用文的特點。

(四)曾鞏詩歌以外的韻文(哀祭文、墓志銘)中的“文章”一詞15見

1.“惟公學為儒宗,材不世出。文章逸發(fā),醉深炳蔚。體備韓馬,思兼莊屈。垂光簡編,焯若星日。絕去刀尺,渾然天質(zhì)。辭窮卷盡,含義未卒。讀者心醒,開蒙愈疾。當代一人,顧無儔匹?!?《祭歐陽少師文》)

2.“子之文章,杰立人上。地辟天開,云蒸雨降。播產(chǎn)萬物,瑋麗瑰奇。大巧自然,人力何施?又如長河,浩浩奔放。萬里一瀉,末勢猶壯?!?《代人祭李白文》)

3.“明允姓蘇氏,諱洵,眉州眉山人也?!蔚v初,始與其二子軾、轍復去蜀,游京師。今參知政事歐陽公修為翰林學士,得其文而異之,以獻于上。既而歐陽公為禮部,又得其二子之文,擢之高等。于是三人之文章盛傳于世,得而讀之者皆為之驚,或嘆不可及,或慕而效之,自京師至于海隅障徼,學士大夫莫不人知其名,家有其書?!髟仕鶠槲?,有集二十卷行于世,所集《太常因革禮》者一百卷,更定《謚法》二卷,藏于有司,又為《易傳》未成。讀其書者,則其人之所存可知也。……二子,軾為殿中丞直史館,轍為大名府推官。其年,以明允之喪歸葬于蜀也,既請歐陽公為其銘,又請予為辭以哀之,曰:銘將納之于壙中,而辭將刻之于冢上也。余辭不得已,乃為其文。曰:“嗟明允兮邦之良,氣甚夷兮志則強。閱今古兮辨興亡,驚一世兮擅文章。御六馬兮馳無疆,決大河兮齧浮桑。燦星斗兮射精光,眾伏玩兮雕肺腸。自京師兮洎幽荒,矧二子兮與翱翔。唱律呂兮和宮商,羽峨峨兮勢方颺。孰云命兮變不常,奄忽逝兮汴之陽。維自著兮暐煌煌,在后人兮慶彌長?!?《蘇明允哀辭》)

4.“容季孝悌純篤,尤能刻意學問,自少已能寫文章,尤長于敘事,其所為文,出輒驚人?!?,子直之遺文,深甫屬予序之。數(shù)年,又敘深甫之文。復數(shù)年耳,而容季葬有日,其仲兄固子堅又屬予銘其墓,而且將敘其文?!瓕W足以求其內(nèi),辭足以達其外。”(《王容季墓誌銘》)

5.“君少孤,能自奮厲,力學問,工為文章。……始,大臣薦其文章,宜在館閣。近臣又薦其修潔,官任御史。朝廷方嚮用之,以為江西轉運判官。命始下,而君蓋已死矣,死時年三十有九。聞其喪者,識與不識皆哀之。”(《都官員外郎胥君墓誌銘》)

6.“君讀書務知大義……為人疏達自信,持之以謙,輕財好施,急人之病,孜孜若不及。……維子若孫,同時三人。擅名文章,震動四方?!?《贈職方員外郎蘇君墓誌銘》)

7.“士之能修其內(nèi),潔身累行者,非自好之篤,莫能至,而世亦罕能知之也。故君之事,予喜為之見于文,使后之君子得覽焉。君于文章,尤長于詩,有集三卷,藏于家。”(《庫部員外郎知臨江軍范君墓誌銘》)

8.“于臨川,出其文章,因與予言古今治亂是非之理,至于為心持身得失之際,于其義,余不能損益也?!?《張久中墓誌銘》)

9.“夫人諱琬,字東玉,姓周氏,父兄皆舉明經(jīng),夫人獨喜國史,好為文章,日夜不倦,如學士大夫,從其舅刑起學為詩?!性娖甙倨湮撵o而正,柔而不屈,約于言而謹于禮者也?!?《夫人周氏墓誌銘》)

10.“故自上古以來,至今圣賢百氏、騷人材氏之作,訓教警戒,辨議識述,下至浮夸詭異之文章,莫不皆熟,而于治亂興亡、是非得失之際,莫不能議焉。其文章尤宏贍瓌麗可喜?!?《亡兄墓誌銘》)

11.“君聰明敏悟,少力學問,為文章,數(shù)就進士試,不合,乃嘆曰:‘與其屈于人,孰若肆吾志哉?’”(《天長朱君墓誌銘》)

12 “君少孤,自感勵好學,能文章,為人聰明敏達,喜事有大志,不肯少屈?!?《秘書省著作佐郎致仕曾君墓誌銘》)

韻文不限于詩歌,還有詩歌以外的辭賦、頌贊、箴銘、碑志、哀祭五種文體,均可劃歸到“文章”大類(散文、駢文、韻文)之中。以上15個“文章”集中出現(xiàn)在曾鞏的3篇哀祭文和9篇墓志銘中,聯(lián)系上下語境,皆屬音韻和諧、情文并茂、神采飛揚的文章。

(五)曾鞏史傳中的“文章”一詞14見

1.“《文苑英華》一千卷,雍熙三年學士宋白等奉詔,以前世文章纂成?!?卷一 《館閣》)

2.“晏殊:七歲善為文?!錇槲恼沦狖?,應用無窮。尤工風雅,才有余思。有文集二百四十卷,又有《臨川集》《二州集》《二府集》,又取梁、陳至唐人文章為一集?!?卷五 《宰臣》)

3.“宋祁:有文集一百卷,《廣樂記》六十五卷,《唐書》列傳一百五十卷,修《唐書》十余年,雖外官,亦以藳自隨。非特文章有見于世,其守邊議兵,雖古之名將不能過也。章疏之達于上者,尤切世務?!?卷五 《宰臣》)

4.“劉熙古:少通經(jīng)史,……好學,明陰陽象緯書?!小稓v代紀要》五十卷行于世?!宕鷨蕘y之間,儀、儼乃以文章學問,自見于一時。所謂豪杰之士也。”(卷六 《參知政事》)

5.“蘇舜欽:景祐元年登進士第,因范仲淹薦,除集賢校理,監(jiān)進奏院。舜欽慷慨有大志,好學,工文章。……當時偉人如歐陽修輩,皆相友善?!?卷六 《參知政事》)

6.“宋綬:年方十五,召試中書。真宗奇其文,特遷大理評事,聽于秘閣讀書,同校勘天下圖經(jīng)?!幽细??!?jīng)史百家,莫不通貫。朝廷有大議論,皆所裁定。于前世文章,必深考其得失?!?卷七 《參知政事》)

7.“周起:……東封還,群臣多獻文章以頌德,起獨上書言:‘天下之勢常患恬于安逸,而忽于競慎,愿無以告成為恃?!奂渭{焉。”(卷十 《樞密》)

8.“錢惟演:……少富貴,能志于學,有文章,與楊億、劉筠齊名。……所著有《典懿集》二十卷、《樞庭擁旄》前后集、《伊川漢上集》《金坡遺事錄》《飛白書序錄》《逢辰錄》《奉藩書事》。”(卷十二 《偽國》)

9.“徐鉉:十歲能屬文,與韓熙載齊名?!钅鲁J菇希娿C及其弟鍇文章,曰二陸不能及也。有文集二十卷,又有《質(zhì)論》《稽神錄》行于世。常受詔與句中正重定《說文》?!?卷十三 《侍從》)

10.“王禹偁:……及長,善屬文。太平興國八年登進士第,太宗聞其名,召試相府,擢詞館,獻《端拱箴》。上深嘉納,趙普尤器重之?!{幸瓊林苑,召至御榻前顧問,語宰相曰:‘禹偁文章,獨步當世。’禹偁辭章敏贍,喜談世事,臧否人物,以正道自持,故屢被擯斥?!小缎⌒蠹啡恚嘧h十卷,后集、詩三卷?!?卷十三 《侍從》)

11.“楊億:……入翰林學士?!刭浂Y部尚書,賜謚曰‘文’。……同王欽若修《冊府元龜》,詔書局眾論取決于億。修《太宗實錄》八十卷,億獨成五十六卷?!?jīng)傳子史,百家之學,罔不通貫。為文敏贍,起草細字,一幅數(shù)千言,不加點竄。……晚年留意釋典,臨終有《空頌》一章。其文有《括蒼》《武夷》《穎陰》《韓城》《退居》《汝陽》《蓬山》《冠鼇》《內(nèi)外制刀筆集》共一百九十四卷。……文章有正元、元和風格,自億始也?!?卷十三 《侍從》)

12.“吳遵路:幼有俊才,韓熙載、潘佑皆以文章著名江左?!幮蕖短接[》《文苑英華》《太平廣記》,遷秘閣校理。……有文集二十卷,《說文》及《秘閣閑談》各五卷,《江淮異人錄》各三卷?!?卷十四 《侍從》)

13.“石介:介篤學,氣節(jié)勁正,嘗謂,時無不可為,不在其位,而行其言,言見用,利天下,不必出諸己。言不用,獲禍至死而不悔。故其文章陳古今治亂成敗,以指切當世,無所諱忌。”(卷十五 《儒學行義》)

曾鞏《隆平集》20卷,原文12萬字,是宋太祖、太宗、真宗、仁宗、英宗五朝的簡史,屬于道地的史傳文章。以上14個“文章”概念,依據(jù)具體語境定義,只有少數(shù)(如《文苑英華》中的“前世文章”)可以泛解為廣義文章,而絕大多數(shù)指狹義的實用文章。

三 曾鞏作品中的“文學”詞義考辨

通覽曾鞏450多首詩,不見一個“文學”詞。通覽曾鞏的849篇文章,可以看到少量的“文學”一詞,茲分體裁羅列統(tǒng)計如下。

(一)曾鞏散文中的“文學”一詞14見

1.“自周衰,先王之遺文盡喪。漢興,文學猶為近古,及其衰而陵夷盡矣。至唐,久之而能言之士始幾于漢,及其衰而遂泯泯矣。”(《王平甫文集序》)

2.“晏元獻,翰林學士,公遂管國樞要,任政事,位宰相。其在朝廷五十余年,常以文學謀議為任,所為賦、頌、銘、碑、制、詔、策、命、書、奏、議、論之文傳天下,尤長于詩,天下皆吟誦之?!?《類要序》)

3.“以文學吏事稱于世?!?《相國寺維摩院聽琴序》)

4.“蓋朝廷常引天下文學之士,聚之館閣,所以長養(yǎng)其材而待上之用。……以其匯進,非空文而已。”(《館閣送錢純老知婺州詩序》)

5.“齊固為文學之國,然亦以朋比誇詐見于習俗?!?《齊州雜詩序》)

6.“而孔子之稱其門人,曰德行、文學、政事、言語,亦各殊科,彼其材于天下之選,可謂盛矣。”(《齊州雜詩序》)

7.“尹公有行義文學,長于辨論,一時與之游者,皆世之聞人,而人人自以為不能及?!?《尹公亭記》)

8.“臣性姿固塞,人品眇微,獨于輩流,素嗜文學?!?《亳州謝到任表》)

9.“至于尋類取稱,本隱以之顯,使莫不究悉,則今文學之臣,充于列位,惟陛下之所使。”(《移滄州過闕上殿剳子》)

10.“一歲皆課試,通一藝以上,補文學掌故缺?!卸瘜傥膶W掌故,補郡屬備員。……今州郡京師有學,同于三代,而教養(yǎng)選舉非先王之法者,豈不以其遺素勵之實行,課無用之空文,非陛下隆世教育人材之本意歟!誠令州縣有好文學、厲名節(jié)、孝悌謹順、出入無悖者所聞,令左升諸州學,州謹察其可者上太學?!?《請令州縣特舉士剳子》)

11.“皆擇當世聰明雋乂、工于言語文學之臣,使之敷揚演暢,被于簡冊?!?《辭中書舍人狀》)

12.“竊以高麗于蠻夷中為通于文學,頗有知識,可以德懷,難以力服也?!?《明州擬詞高麗送遺狀》)

以上14個“文學”,詞義多變。第一個漢代的“文學”(如“漢興,文學猶為近古”中的“文學”)專指學術,相當于實用“文章”;而漢代的“文章”專指文采繽紛的辭賦,相當于“文學”。其余13個“文學”(如“素嗜文學”“文學之國”“文學之臣”“文學之士”“文學掌故”“文學吏事”“文學政事”等)可理解為“文之學”,屬于包容詩文的“雜文學”,而不是“純文學”概念。

(二)曾鞏駢文中的“文學”一詞4見

1.“某文學行義,有聞于時。”(《吏部侍郎制》)

2.“帝王之治,必有國籍之藏,又擇當世聰明拔出之士,聚于其間,使得漸磨文學之益,奬成其材,以待國家之用。”(《秘書監(jiān)制》)

3.“博士以文學為官,往者列于成均,其秩未正?!?《太學博士制》)

4.“爾以經(jīng)行文學,選自朕躬?!?《新及第授官制》)

以上四個“文學”詞義,結合語境,同樣是包容文章的“大文學”概念。

(三)曾鞏詩歌以外的韻文(箴、銘、贊、頌、哀祭文)中的“文學”一詞8見

1.“大父諱同文,唐天佑元年生,歷五代入宋,皆不仕,以文學義行為學者師?!?《虞部郎中戚公墓誌銘》)

2.“初,容季之伯兄回深甫,以道義文學退而家居,學者所崇。而仲兄向子直亦以文學器識名聞當世?!?《王容季墓誌銘》)

3.“維吳氏以文學直道繼有顯人,其家子晚出并茂,亦多以材能見于世?!?《光祿寺丞通判太平州吳君墓誌銘》)

4.“黟縣之孫氏有起進士、為尚書工部郎中、廣南西路轉運使以卒者,諱抗,以文學見于世,其葬在黟之上林。有子亦起進士,為永州推官以卒,卒時年二十有八者,諱適,亦以文學見稱,葬在其父之左。將葬,其弟邈以告,而乞銘于南豐曾鞏?!?《永州軍事推官孫君墓誌銘》)

5.“其子既就學,夫人常夜治絲枱,居其旁以勉之。至其后,其子遂以文學名天下?!?《天長縣君黃氏墓誌銘》)

6.“兄洞名能文,見國史?!焕ǎ瑩P州司理參軍,館閣???,有文學?!?《壽昌縣太君許氏墓誌銘》)

以上8個“文學”的詞義,結合語境,也不是“純文學”,而是“文之學”,即涵蓋文章和文學的雙重含義,屬于“雜文學”概念。

(四)曾鞏史傳中的“文學”一詞7見

1.“寇準:器識文學,時鮮其比?!?卷四 《宰臣》)

2.“劉熙古:少通經(jīng)史,……好學,明陰陽象緯書?!小稓v代紀要》五十卷行于世。……禹鈞五子:儀、儼、僖、偁、侃,皆有文學?!?卷六 《參知政事》)

3.“李穆:累擢知制誥、中書舍人、翰林學士?!膶W操履,為上所知。”(卷六 《參知政事》)

4.“錢若水:十歲能屬文……若水風流儒雅,有文學,善議論。……有文集二十卷。修《太宗實錄》?!?卷九 《樞密》)

5.“陳從易:擢知制誥、諫議大夫?!度郊范怼ⅰ吨袝聘濉肺寰?、《西清奏議》二卷。嘗與楊大雅同在西掖,俱以文學知名,時謂之‘楊、陳’”。(卷十四 《侍從》)

6.“尹洙:與兄尹源亦以文學知名……洙博學有識度,遇事無難易,勇于敢為?!形募呔怼!ㄒ詡魑睦魺o軍責而死行陣被誣,作《憫忠》《辯誣》二篇?!?卷十五 《儒學行義》)

7.“王回:有集二十卷。弟向亦以文學知名,善序事?!匦⒂奄|(zhì)直,博學知要,與臨川王安石友善。安石謂回造次必稽孔子、孟軻所為,而不為小廉曲謹以求名于世?!?卷十五 《儒學行義》)

以上7個“文學”詞義,不論單詞(“文學”)或詞組(如“文學操履”“文學知名”等),依然不是“純文學”概念。就是說,中國古代的“文學”概念與西方的“純文學”概念有所不同,是包含詩文的“大文學”或“雜文學”概念。

四 結論

人文形象的科學判斷孰重孰輕,要以文本為依據(jù)。總體看來,《曾鞏集》[1]和《隆平集》[2]兩書中“文章”一詞共出現(xiàn)108次(《曾鞏集》94見,《隆平集》14見),除別人評曾鞏所用“文章”一詞28次外,單是曾鞏自己就用了“文章”80次。兩書中“文學”一詞出現(xiàn)33次(《曾鞏集》26見,《隆平集》7見)。而“散文”一詞,兩書中一次都不見,顯然“散文家”是文學專家給曾鞏美容的。相比之下,“文章”在曾鞏文論中的分量和地位比“文學”重得多、高得多。據(jù)此,可以得出結論:對曾鞏這位文章和文學的雙創(chuàng)作家的人文形象,總判斷為文學家、散文家是片面的,外塑的;而認定曾鞏主要是文章家,其次是文學家,才是正確的,內(nèi)塑的[3]。文學家、散文家、詩人,只是曾鞏形象的幾個側面或“第二存在”,而文章家、古文家才是曾鞏的正面形象或“原始面貌”。什么“思想家、政治家、史學家、校勘學家、校讎家、目錄學家、金石學家……”皆以“文章家”為本來面貌、為底色,才會一一顯現(xiàn)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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