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萬云
(山東大學 文化傳播學院,山東 威海 264209)
1932年4月和8月,陳望道《修辭學發(fā)凡》上、下冊由大江書鋪刊行,同年9月,《修辭學發(fā)凡》合訂本由大江書鋪出版。與之前唐鉞《修辭格》、王易《修辭學》、董魯安《修辭學講義》、張弓《中國修辭學》和薛祥綏《修辭學》相比,《修辭學發(fā)凡》不僅“是中國有系統(tǒng)的兼顧古話文和今話文的修辭學書的第一部”,[1]289而且是“批判地繼承古今中外修辭學遺產(chǎn),立足于漢語修辭現(xiàn)象實際,建立了一個中國化的科學的修辭學體系。”[2]160《發(fā)凡》的問世,標志著中國作為科學的修辭學的建立,也確立了它在中國修辭學史上無可替代的學術地位。因為它對中國修辭學的貢獻是全方位的,我們曾在《漢語修辭學方法論研究》中指出《發(fā)凡》的三大貢獻,一是“在修辭學與相鄰學科的交匯處認識修辭學的多邊性”,對修辭現(xiàn)象與修辭行為進行哲學、美學、邏輯學、心理學、語言學、文藝學、文章學等學科的互文式觀照;二是建立了一個以古今修辭現(xiàn)象為基礎、以“修辭所可利用的是語言文字的一切可能性”“修辭以適應題旨情境為第一義”“修辭要講究內(nèi)容和形式的統(tǒng)一”三大命題為支柱、以“消極修辭”和“積極修辭”兩大分野為主構的修辭學體系;三是科學的研究方法:現(xiàn)象描寫與規(guī)律闡釋互補、邏輯推演與價值認定互證、辯證分析與系統(tǒng)建構互釋。[3]152-175可以說,《修辭學發(fā)凡》不僅開創(chuàng)了中國修辭學的新紀元,而且引領了這一領域的新征程。九十年來,《發(fā)凡》滋養(yǎng)了四代修辭學人,這種滋養(yǎng),不僅僅是澤被陳望道先生的親傳弟子和再傳弟子,而且惠及所有的修辭學人。
我不敢說是陳望道先生的傳人,因為我只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跟隨胡裕樹先生和宗廷虎先生學習修辭學,先是在助教進修班聽宗廷虎先生講授修辭學和修辭學史,后又做二位先生的訪問學者,主攻修辭學。在這短短的一年多時間里,我系統(tǒng)地學習了陳望道先生的《修辭學發(fā)凡》《作文法講義》《美學概論》和《陳望道修辭論集》等著作。雖然我天資愚鈍,靈性不足,但還是有不少心得體會。對此,宗廷虎先生評價說:“萬云作為一位中年修辭學家,為何能慧眼獨具,捧出如此多的創(chuàng)新性成果?其中奧秘何在?據(jù)我所知,首先要歸功于陳望道修辭學思想的培養(yǎng)和熏陶?!盵3]4所謂創(chuàng)新,乃先生謬贊,愧不敢當,但我在繼承并延續(xù)陳望道修辭學思想方面確實下了不少功夫。主要包括三個方面:
《修辭學發(fā)凡》是一座寶庫,修辭理論的闡釋,修辭現(xiàn)象的描寫,科學方法的運用,學術簡史的勾勒,學科體系的建構,無不對后世的修辭學研究有著重要影響。然而,正如望老所言:“一切科學都不能不是時代的,……歸納成事成例而成的修辭學說,自然也不能不隨著進展?!孕揶o學的述說,即使切實到了極點,美備到了極點,也不過從空前的大例,抽出空前的條理來,作諸多后來居上者的參考。要超越它所述說,并沒有什么不可能,只要能夠提出新例證,指出新條理,能夠開拓新境界?!盵1]283可以看出,陳望道先生的偉大之處不僅在于他為中國的修辭學奠定了基礎,而且更為后世學人指明了研究方向:“我們生在現(xiàn)代,固然沒有墨守陳例舊說的義務,可是我們實有采取古今所有成就來作我們新事業(yè)的始基的權利?!盵1]283這就告訴我們,要有所創(chuàng)新,必須打好繼承性的基礎。正是遵循了以上教導,我首先嘗試繼承性研究。
第一,系統(tǒng)研究《修辭學發(fā)凡》,并在此基礎上進行新的開掘?!缎揶o學發(fā)凡》不僅以語言為本位,而且強調修辭的多邊性,對此,我在《錢鐘書修辭學思想演繹》和《漢語修辭學方法論研究》中都有詳細闡述,并且在多篇論文中都有所生發(fā)。如在《跨學科與跨世紀——漢語修辭學的個性與出路》中,對陳望道“修辭學介于語言、文學之間,它與許多學科關系密切,它是一門邊緣學科”[4]的論述進行進一步明確化,認為“跨學科”是中國修辭學的學科個性,是由交叉學科“移植組合”“交叉融合”和“多元綜合”中的第三條形成途徑建構而成的,即“多學科的基本要素相互滲透、交叉綜合而產(chǎn)生的學科?!盵5]指出“修辭學必須研究修辭的邏輯基礎問題”“修辭學必須研究修辭的社會制約問題”“修辭學必須研究修辭的心理機制問題”“修辭學必須研究修辭的審美追求問題”,“另外,修辭學研究還必須從文藝學、文章學、交際學以及其他社會科學、自然科學中吸取理論營養(yǎng)。”[5]以上說的是修辭學與相鄰學科的交叉關系,就修辭而言,也與其他學科互相交織,我們在《錢鐘書修辭學思想演繹》中描述錢鐘書的文學修辭,也總結出五個方面,即文學修辭具有審美韻味、語法程度、邏輯理據(jù)、心理機制和游戲趣味。[6]69-80也正是繼承了這一思想,我在《文學語言的多維視野》中探討了文學修辭的語言本質和多邊屬性,胡裕樹和宗廷虎二位先生給予很高評價:“該書最鮮明的特點是高屋建瓴,視野宏闊,多角度透視,多方位觀照。它打通了文學和語言學的界限,借鑒中國傳統(tǒng)的文學、美學、哲學、修辭學理論和西方人文科學尤其是20世紀的文藝學、文化學、符號學、心理學、邏輯學、語言哲學等理論,既從宏觀上變換視角,對文學語言的邏輯理據(jù)、民族特質、心理機制、審美追求、修辭意識、個性特征、游戲旨趣、變異規(guī)律等進行科學分析,又從微觀上深入文本,對詩歌語言、小說語言、散文語言等進行細讀審視,最后通過科學整合和哲學升華,建立起一個以規(guī)范問題、藝術問題為研究起點,以交叉掃描、邏輯推演為基本方法,以揭示規(guī)律、指導實踐為主要目的的新的學科體系。這一體系的建立,拓展了文學語言研究的認知空間,填補了這一研究領域的多項空白。”[7]胡、宗二位先生多有溢美之辭,其實這不過是對陳望道修辭學思想的繼承與延展而已。
第二,繼承《發(fā)凡》辯證動態(tài)地考察修辭學發(fā)展歷史的傳統(tǒng),響應望老攻克“漢語修辭學史”這一薄弱環(huán)節(jié)的號召,對以宗廷虎、陳光磊、李熙宗、李金苓等復旦修辭學家為主體的修辭學史研究略有突破。一是撰寫了20世紀最后20余年的修辭學史《20世紀中國修辭學》(下卷),宗廷虎先生認為:“迄今為止,將改革開放后二十余年的當代修辭學研究寫成史著,此書還是第一部?!盵3]3而且專門開辟了“相鄰學科的修辭學研究”專章,對語言學家黎錦熙、王力、呂叔湘、胡裕樹等,文學家和文學理論家汪曾祺、王蒙、魯樞元、高行健等,以及其他各科專家費孝通、啟功、陳宗明、龔文庠等的修辭論述進行了系統(tǒng)梳理,這是以前的修辭學史中很少見的,為中國修辭學的理論建設提供了重要的參照和啟示。二是撰寫了“我國第一本系統(tǒng)探索錢鐘書先生對我國修辭學重要貢獻的專著”[3]3《錢鐘書修辭學思想演繹》,對非修辭名家錢鐘書散落且隱匿在《管錐編》《談藝錄》和《宋詩選注》等著作中的關于修辭和修辭學的“精辟見解”連綴起來,演繹成一個顯在的體系。對錢鐘書的語言觀和修辭觀、文學修辭論、理解修辭論、辭格論、文體論、語言風格論、修辭批評、修辭史研究和修辭研究方法等都做了較為細密的研究,這也可說是對中國修辭學史研究的一個重要補充。三是撰寫了專門研究我國修辭學研究重鎮(zhèn)復旦大學的修辭學研究史《復旦百年修辭學史論》,從“中國修辭學從這里起步”“中國修辭學在這里誕生”“中國修辭學在這里堅守”“中國修辭學在這里繁榮”“中國修辭學從這里延伸”五個方面,系統(tǒng)描述了復旦大學對中國修辭學的重要貢獻。特別剖析了復旦大學“各屆領導重視修辭學”“各種形式宏揚修辭學”“各門學科介入修辭學”“各代后學傳承修辭學”的深層邏輯動因。[8]對馬相伯、嚴復、李登輝、夏敬觀、陳望道、蘇步青、謝希德等各屆校領導,張世祿、胡裕樹、嚴修、范曉、申小龍、戴耀晶等語言學家,嚴復、劉大白、周谷城、吳文祺、趙景深、王運熙等非修辭學家,陳望道、郭紹虞、倪海曙、陳光磊、李熙宗、宗廷虎、李金苓、鄧明以、吳禮權、??塑?、霍四通等修辭學家等都做了詳細描寫,可以說這也是中國修辭學史研究的一個新視角。
前面提及,《修辭學發(fā)凡》整體上運用的是辯證的研究方法,如二元對待、動態(tài)考察等,但在對具體修辭現(xiàn)象、特別是修辭格進行考察的時候,基本上采用的是歸納的方法,所謂“從空前的大例,抽出空前的條理來”。我在繼承歸納法的同時,也嘗試運用演繹法研究修辭現(xiàn)象,如發(fā)表在《修辭學習》2000年5、6合刊的《辭格的演繹研究》,就是根據(jù)“辭格的本質是對語言單位進行變形使用”[9]這個大前提進行邏輯推演,語言單位分為四個層次:語形、語義、語法和語理,變形使用分為五個方面:復疊、增損、顛倒、轉移和比并,然后根據(jù)語言層面和變形方式結合的可能性,得出20種基本修辭方式。最后建立模型,得出結論:“運用演繹模式,我們不僅可以找出辭格的理據(jù),而且還可以‘生產(chǎn)’出大量的新格以及新的細類,同時還可以探索修辭學研究的新的文體。”[9]再如,古代“煉字”講究“詩眼”“句眼”等,并認為五言詩多以第三字為句眼,七言詩多以第五字為句眼。錢鐘書不以為然,認為只要“得力”與“得所”統(tǒng)一,句眼可在詩的其他位置,他舉了以“借”為句眼的四句詩,證明句眼可以在一、二、四、五字上:
征文北山外,借月南樓中。(孟郊《夜集汝州郡齋聽陸僧辯彈琴》)
故來不是求他事,暫借南亭一望山。(白居易《過鄭處士》)
池月幸閑無用處,主人能借客游無。(白居易《集賢池答侍中問》)
坐中更得江南客,開盡南窗借月看。
(黃庭堅《次韻向和卿與鄒天錫夜語南極亭》之二)
錢鐘書沒有找到“借”在三、六、七字位置上做句眼的例子,我們則根據(jù)演繹法規(guī)則推演出“借”可出現(xiàn)在任一位置:
俗夫不堪賞夜景,池月借與美人看。
靜心亭邊羞借月,鬧春樹下怯聽蟬。
賞月常與鏡湖借,只緣玉人在湖邊。[6]113-114
這雖然是自己“造”出來的句子,但它符合詩歌規(guī)則和演繹推理規(guī)則。我們在《并重雙關》《簡說復加修辭格——以〈西游記〉為例》《簡說辭格“因聲附義”》《淺談漢語的變性增義》等論文中都有推演出的例子,我們認為這是演繹法的自覺運用,其結論是可靠的。
另外,我們還嘗試運用了其他研究方法,如在《修辭學研究與運籌學方法》中用了“運籌學方法”,在《混沌理論對漢語修辭學的啟示》中用到了“概率推理”,在《漢語修辭學方法論研究》中用到了實驗方法等等。都對修辭學研究方法做了嘗試性探索。
在運用新方法研究修辭現(xiàn)象的同時,我還自覺探討修辭學方法論問題。1986年鄭子瑜在《修辭學習》發(fā)起“語法修辭結合論”大討論,1992年《語文建設》發(fā)起“文學語言規(guī)范問題”大討論,我覺得兩場討論存在一個很大的方法論問題,就是沒有在同一概念上討論問題。前者我發(fā)表了《語法修辭不能結合》(《修辭學習》1987年第4期)系統(tǒng)批評郭紹虞先生的“語法修辭結合論”,認為作者把語法修辭結合與語法研究與修辭研究結合混為一談了。后者我發(fā)表了《我對文學語言規(guī)范的理解》(《語文建設》1993年第11期) 于根元在《中國現(xiàn)代應用語言學史綱》中指出“不少文章對規(guī)范涵義的認識就不清楚。對此高文分析得相當清楚?!盵10]于先生所指是拙文中這樣一段話:“我們發(fā)現(xiàn),人們之所以爭論不休,主要是因為把語言的邏輯功能和藝術功能割裂開來了。主張規(guī)范的往往把邏輯功能作為衡量文學語言的唯一標準,拿非文學語體中的語言現(xiàn)象套文學語言;主張‘反規(guī)范’的也把語言的詩歌功能從語言中分離出來,從而得出文學語言反規(guī)范或者有時反規(guī)范的結論。正是由于這種前提的片面和缺漏,才導致結論的以偏概全?!盵11]這里說的是學術研究起碼的邏輯方法。此后,我一直在思考漢語修辭學的方法論問題,至今已在《當代修辭學》《學術月刊》《天津社會科學》《山東大學學報》《福建師范大學學報》《首都師范大學學報》《中國社會科學報》等報刊發(fā)表此類文章30余篇,于2012年獲批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漢語修辭學方法論研究》(項目批準號:12BYY102),并出版同名學術著作。宗廷虎先生認為:這“既是我國第一部系統(tǒng)研究漢語修辭學方法論的專著,是我國修辭學理論研究史上的一次重要突破,也是第一個有關漢語修辭學方法論的國家社科項目。”[3]1“該書最主要的貢獻是為中國修辭學界提供了第一部既具理論性也具實用性的修辭學方法論研究專著。它在融合古今中外名家理論基礎上,提出的修辭行為理論、修辭主體間性理論、修辭與思維關系的理論、修辭方法的目的性層次性契合性理論等,都對中國修辭學的理論建設有重要意義,而這些理論對指導修辭學研究和教學也有重要的應用價值。該書為扭轉我國修辭學理論研究多年以來一貫存在的薄弱狀態(tài),貢獻了重要力量!”[3]3可以說,這也是我對望老《修辭學發(fā)凡》有關方法和方法論思想的繼承和發(fā)展。
我國的修辭批評有著悠久的歷史,早在先秦時期,就有修辭批評的論述出現(xiàn),如春秋三傳?!蹲髠鳌分啊洞呵铩分Q,微而顯,志而晦,婉而成章,盡而不污,懲惡而勸善?!币岩娦揶o批評之雛形,而《公羊》《谷梁》對《春秋》“微詞”“內(nèi)詞”“諱詞”之探討,幾乎可說是細讀式批評,到了漢代董仲舒《春秋繁露》、再到后來的詩話詞話小說評點等,那就是典型的修辭批評了。不過,中國的修辭批評模式多是修辭效果感悟式,修辭技巧鑒賞式,既不成體系,也無固定標準。所謂“著一‘鬧’字境界全出”,而為什么“鬧”出了境界則再無下文。發(fā)展到現(xiàn)在,基本定型為三種類型,即點評式、鑒賞式和比較式,《修辭學發(fā)凡》中對消極修辭和積極修辭的分析多涉及這三個類型。而到了1935年陳望道發(fā)表《語言學和修辭學對于文學批評的關系》,則已經(jīng)有了科學的修辭批評的認知,他認為:“語言學和修辭學的知識差不多就是文學批評的原理,而文學批評差不多就是語言學和修辭學的特殊應用?!盵12]正是學習和借鑒了望老的研究成果,我對修辭批評做了如下三個方面的探索:
第一, 關于修辭批評理論。我曾在論文《中國文學的修辭批評》(《福建師范大學學報》2004.5)、《文學修辭批評之中西比較》(《湖北師范學院學報》2005.1)、《郭保林散文的修辭批評》(《聊城大學學報》2009.2)和論著《錢鐘書修辭學思想演繹》(山東文藝出版社2006)、《20世紀中國修辭學》(下卷)(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8)都對修辭批評有所界定,指出“當今文學的修辭批評,不再僅僅是詩話詞話中煉字煉句法門的評點, 也不再是不同作家、不同作品、不同版本之間的修辭優(yōu)劣評判,而是接納了西方從修辭意圖、修辭策略、修辭方式到修辭讀解和修辭評價整個修辭過程的新的批評范式。這無疑對文學的修辭性言說和修辭性闡釋提供了科學的視角?!盵13]在修辭批評的理論方面,我們提出了科學的修辭批評的基本內(nèi)涵:一是修辭批評必須建立在科學的修辭觀的基礎之上;二是修辭批評對象“必須對文學的修辭運作做全程跟蹤”[13]“作家的修辭運作:修辭目的與修辭策略”;“作品的修辭評價:修辭環(huán)境和修辭技巧”;“作品的修辭解讀:修辭接受與修辭意義”。[14]三是修辭批評行為,主要是理清各種修辭關系,如修辭主體間性、文體間性、文本間性等?!段膶W語言的可變性規(guī)律初探》(《文學評論》1990.5)、《文學語言的可變性規(guī)律再探》(《當代文壇》1992.5)則是對各種修辭關系的嘗試性分析。這自然擴大了傳統(tǒng)修辭批評的空間,也增加了修辭批評的科學性。
第二,我們也嘗試用新的修辭批評理論對作家作品進行批評,主要包括選擇具有特定修辭觀的修辭理論、選擇特定的作家和作品、選擇特定的分析方法或工具、分析文體或文本。這方面我們在文學理論刊物和修辭學刊物都發(fā)表了文章,如《中國文學的修辭意識》(《東方叢刊》2003.1)、《也談小說語言之“超常”》(《文學評論》1989.2)《漢語詩歌的語法學研究》(《河北師范學院學報》1993.2)、《當代小說的修辭學論析》(《小說評論》90.1)、《郭保林散文的修辭批評》(《聊城大學學報》2009.2)《美文的彈性——郭保林散文的整體評價》(《聊城大學學報》2004.5)前四篇以陳望道修辭學理論為評價標準,對文學和文學中的小說、詩歌進行修辭分析,后兩篇則是對散文家郭保林的散文從修辭意識、修辭策略和修辭技法三方面進行全面評析,這種修辭批評模式,比簡單的感悟式評價、純技法鑒賞要深入和科學一些。
第三,當然我們也有一些純粹的鑒賞式、細讀式批評,如《魯迅作品中省略號的修辭作用》《老舍小說的用詞藝術》《朱自清散文的疊詞美》《論王蒙小說的辯證施句》等,都是按照傳統(tǒng)的修辭批評方式展開的,這算是純粹的繼承式研究。
以上是我研讀陳望道《修辭學發(fā)凡》的心得體會和繼承性研究成果,偶爾也有一些自認為有所突破的創(chuàng)新性研究。不揣淺陋,以就教于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