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雨,張 俐,王 燕,王存英,夏 蕾,靳燦燦,徐曉曉,穆海龍,董 傲,韓亞楠,楊 文
(1.陸軍軍醫(yī)大學第一附屬醫(yī)院教學管理中心學員管理中心,重慶 400038;2.陸軍軍醫(yī)大學醫(yī)學心理系基礎心理學教研室,重慶 400038;3.陸軍軍醫(yī)大學學員四大隊,重慶 400038)
心理疲勞是指個體長時間、緊張和單調(diào)的活動,導致心身紊亂,出現(xiàn)的心理疲乏感和心理資源耗竭感,呈現(xiàn)主觀感受、行為表現(xiàn)和生理等方面的變化[1-4]。心理疲勞使腦神經(jīng)活動減弱、交感神經(jīng)活動增強和副交感神經(jīng)活動減弱、感知和注意等認知功能降低,甚至與自殺呈顯著正相關[5-8],這嚴重影響個體的身心健康且削弱個體工作效率。為此,緩解和消除心理疲勞就顯得尤為重要。喜情緒是指客觀事物符合個體需要而產(chǎn)生的愉快的積極情緒[9]。依據(jù)中醫(yī)“喜勝悲”情志相勝理論,喜情緒能有效改善個體情緒狀態(tài),且能增加心理資源,提升心理恢復力[10-11],為此,本研究借助幽默視頻誘導喜情緒,以期能緩解或消除心理疲勞,提高心理健康水平。
將在某軍校招募的126名青年軍人分成對照組和試驗組,每組63名。試驗組中男32名、女31名,年齡17~23歲,平均(19.06±1.08)歲。對照組中男32名、女31名,年齡18~24歲,平均(19.11±1.09)歲。2組研究對象在性別、年齡上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t=0.246,P>0.05),且以往均無精神病異常史,目前正常學習和訓練。
網(wǎng)絡上收集幽默視頻170部,每個視頻1 min左右,讓青年軍人對這些視頻的幽默程度評價,選取幽默程度排名靠前的視頻,整合成5 min的幽默視頻。實驗程序分為5步:(1)心理疲勞誘導前(T1)測:2組進行青年軍人疲勞量表(fatigue scale for young soldiers,FSYS)評分和心率變異性(heart rate variability,HRV)測試。(2)2組行心理疲勞誘導90 min:采用誘導心理疲勞范式[12-13]及王璐璐等[14]編制的計算機心理疲勞誘導程序。該程序涉及工作記憶和注意力,持續(xù)投入認知資源,會導致強烈疲勞感。(3)心理疲勞誘導后(T2)測:2組再次進行FSYS和HRV測試。(4)干預:試驗組看5 min幽默視頻,對照組休息。(5)心理疲勞干預后(T3)測:2組再次進行FSYS和HRV測試。干預流程見圖1。
圖1 實驗程序
通過主、客觀指標評價喜情緒誘導對心理疲勞的干預效果。(1)主觀評價指標采用 FSYS[12]:由8個條目構成,1~7級評分,涵蓋心理疲勞和生理疲勞2個因子,用于評定青年軍人疲勞的嚴重程度。心理疲勞和生理疲勞各有4個條目。從探索性因素分析和驗證性因素分析顯示此量表具有較好的效度;同質(zhì)信度0.78~0.85,折半信度0.71~0.80,故此量表有較好的信度;各條目、因子分和總分的高分組與低分組差異顯著,故量表鑒別力好。(2)客觀評價指標采用HRV。有研究顯示,HRV中的全部正常N-N間期的標準差(standard deviation of N-N interval,SDNN)、全程相鄰R-R間期之差的均方根值(root mean square of successive differences,RMSSD)、全程相鄰R-R間期之差的標準差(standard deviation of successive differences,SDSD)、0.003~0.040 Hz頻帶范圍的極低頻(very low frequency,VLF)功率、5 min所有的功率密度(total spectral power,TP)能有效預警心理疲勞[13];在心理疲勞時,這5個指標顯著升高,為此,將這5個指標作為評價心理疲勞干預效果的客觀指標。采用思必瑞特科技有限公司的無線團體多通道生物反饋儀(SPIRIT-2/4/8)測試HRV。
試驗組T1、T2、T3時單因素方差分析顯示,F(xiàn)SYS心理疲勞、生理疲勞、總疲勞得分,VLF、TP和SDNN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F=15.16、12.16、15.63、5.33、2.78、3.26;P<0.01或P<0.05);RMSSD和SDSD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F=0.99、1.07;P=0.34、0.36)。進一步的事后比較分析顯示,試驗組T2時刻FSYS心理疲勞、生理疲勞、總疲勞得分,VLF和TP顯著高于T1時刻,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P<0.05);T3時刻FSYS心理疲勞、生理疲勞和總疲勞顯著低于T2時刻,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T3與T1比較,總疲勞得分、SDNN和VLF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P<0.05),且T3高于T1;其他指標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對照組T1、T2、T3時刻的單因素方差分析顯示,F(xiàn)SYS心理疲勞、生理疲勞、總疲勞得分,SDNN、SDSD、VLF和TP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F=15.17、6.94、11.62、7.52、4.78、4.69、4.49;均P<0.01);RMSSD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F=1.08;P=0.36)。進一步的事后比較分析顯示,除RMSSD外,對照組T2時刻其他指標顯著高于T1時刻,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T2時刻與T3時刻比較,所有指標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T3時刻與T1時刻比較,除RMSSD外,其他指標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且T3時刻高于T1時刻。
T1時刻對照組與試驗組間的FSYS和HRV各指標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1。T2時刻對照組與試驗組之間的FSYS和HRV各指標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2。T3時刻2組的FSYS心理疲勞、生理疲勞和總疲勞得分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P<0.05),且試驗組顯著低于對照組,他指標均無統(tǒng)計學差異,見表3。
表1 2組T1時刻FSYS和HRV比較(n=63)
表2 2組T2時刻FSYS和HRV比較(n=63)
表3 2組T3時刻FSYS和HRV比較(n=63)
在現(xiàn)代生活的快節(jié)奏、高競爭和高壓力下,心理疲勞日顯突出[14-16]。心理疲勞影響個體的心理、生理、行為和績效,而且是作業(yè)過程中的極大安全隱患,甚至與自殺、嚴重事故顯著正相關[7,17-22],為此心理疲勞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本研究從喜情緒對心理疲勞的影響切入,探究喜情緒干預心理疲勞的效果,為心理疲勞的調(diào)適提供借鑒。
研究結果顯示,T2時刻2組主觀評價疲勞的FSYS中的心理疲勞及從生理角度評價心理疲勞的SDNN、SDSD、VLF和TP均顯著高于T1,預示經(jīng)過90 min心理疲勞誘導,受試者處于心理疲勞狀態(tài),這與張俐等[13]、王璐璐等[14]的研究一致。T3時刻,組內(nèi)比較顯示,試驗組主觀評價疲勞的FSYS中的心理疲勞、生理疲勞和總疲勞得分較T2時刻均顯著降低,而對照組無顯著變化;組間比較也顯示,試驗組T3時刻的FSYS心理疲勞、生理疲勞和總疲勞得分也顯著低于對照組,可見喜情緒干預能有效改善心理疲勞感,也能調(diào)整生理疲勞感。但是,T3時刻試驗組心理疲勞客觀評價指標與對照組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之所以主觀評價指標更能靈敏判斷心理疲勞的程度,可能是因為心理疲勞是1種主觀疲憊的感覺[6,23],即個體更容易從主觀上感受到心理疲勞的變化程度。T3時刻試驗組心理疲勞客觀評價指標較對照組之所以無明顯變化,一方面可能與心理疲勞和主觀感受關系密切有關,另一方面可能是因為受試者坐著進行90 min的心理疲勞誘導也會有腰酸背痛、體力不夠和虛弱等生理疲勞感,而生理疲勞時,SDNN、MRSSD、SDSD、VLF和TP指標的變化正好與心理疲勞時相反,是降低的[24],這就使得個體既處于生理疲勞,又有心理疲勞時,HRV在評估心理疲勞上與FSYS比較有其局限性。對照組未實施喜情緒干預,雖然已結束了心理疲勞誘導程序,但T3時間測試除RMSSD指標外,其他指標均顯著高于T1,說明心理疲勞自然復原較慢;而試驗組FSYS中的心理疲勞在T3時刻與T1時刻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進一步表明喜情緒干預能有效緩解心理疲勞感。
喜情緒能調(diào)適心理疲勞,可能與心理資源的相關理論有關,心理資源會因其本身的有限性及情緒調(diào)節(jié)、認知活動和抗拒誘惑等消耗,導致個體出現(xiàn)各種心身問題,而喜情緒能擴建個體的心理資源[10],讓個體有充足的心理資源調(diào)用,緩解心理耗竭。另外,也可能與心理疲勞的生理基礎有關,心理疲勞時腦內(nèi)多巴胺減少,喜情緒的神經(jīng)遞質(zhì)是多巴胺,會刺激大腦釋放更多的多巴胺,通過引起大腦內(nèi)多巴胺水平的增加[25-27],調(diào)適心理疲勞。
總之,喜情緒誘導能有效改善心理疲勞,甚至生理疲勞也有所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