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又尹
南京這一六朝古都曾在歷史的洪流中吐出沉重的嘆息,但曾幾何時,這座城市多了幾分燈紅酒綠的浮華,少了幾分文學(xué)的淳樸;多了幾多城市的凝滯,少了幾分文學(xué)的靈動。身邊的文字蹤跡何以探尋?它們或在博物館里“束之高閣”,或在游人如織的旅游景點中,身邊似乎無法觸及。
“身邊怎么沒有文學(xué)蹤跡?你看咱家就有!”爺爺說罷,一桿湖筆,一方硯臺便上了桌。只見爺爺大筆一揮,筆尖在白色的紙上游動蹁躚,似一掛黑色的流瀑。我湊近一看,好一個“千古龍盤并虎踞,從公一吊興亡處”。墨色在宣紙上擴展地盤,墨跡未干,白紙黑字間,六朝的畫卷,似乎在眼前徐徐展開:“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是南京文學(xué)的靈秀,“春歸秣陵樹,人老建康城”是南京文學(xué)的深沉,“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是南京文學(xué)的厚重。原來,在一筆一畫中,你我已是文學(xué)的展卷人。
“筆墨畢竟是文人之事,自然之間亦見文字,我?guī)闳ド介g走走!”爺爺提議道。山中綠樹環(huán)繞,頭頂是一片綠葉的海洋,半明半暗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罅隙,仿佛深海中水母的觸角,往深處走,道路愈來愈清晰,一座古寺赫然浮現(xiàn)。
眼前,褐墻黛瓦,飛檐翹角,寺門長柱上書有“萬法本空有,世事終無想”,傳聞有文人在此隱居。鳥兒時時掠過,恍如深海里游弋的魚群。我閉上眼,思緒似乎也化作一縷清風(fēng)飄然而去。霎時,不知是寺因山而得名,還是山因寺而得名。古廟中深藏著的禪意,不正是生活的本真嗎?歸隱山林,雖有“草盛豆苗稀”的失落,不亦得清歡自在嗎?文人不是賣弄筆墨的工具,這是他們向往的生活,也是文學(xué)行至的蹤跡。
此次探尋,我對文學(xué)的認識已從博物館、旅游勝景中解放出來,投向周遭萬物。其實,文學(xué)就在我們身邊,它在一筆一畫中,在濃濃釅釅的自然中,在生活細微處,待我們發(fā)掘。它并非我們想象得那樣觸不可及,而是早已“飛入尋常百姓家”。而等待我們的便是由吾輩青年在這片文學(xué)的沃土上深耕細作。
(指導(dǎo)老師:張國安)
簡評
作者采用欲揚先抑的手法,開篇認為身邊的文學(xué)蹤跡或在博物館里“束之高閣”,或在游人如織的旅游景點中,身邊似乎無法觸及。接著筆鋒一轉(zhuǎn),用爺爺?shù)脑挿謩e引出家中和山間的文學(xué)蹤跡,重點突出,結(jié)尾高揚筆鋒,揭示此次探尋的意義,并且深化主題,“等待我們的,便是由吾輩青年在這片文學(xué)的沃土上深耕細作”。此外,旁征博引,與南京相關(guān)的詩詞和楹聯(lián),在作者筆下信手拈來,如數(shù)家珍,豐富了身邊的文學(xué)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