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騰江

“大家還記得這種花用雷州話怎么說嗎？”堂弟在家族微信群里發(fā)了一張野牡丹花的照片。

“拉淡！”二哥一下子就說出了家鄉(xiāng)對這種花的稱呼，也讓我的記憶一下回到了雷州半島，回到了小時候。

靈界村的孩子們都認識“拉淡”。那時候，山坡上、灌木叢中，到處都有它們的身影。我們在荒坡野嶺瘋跑瘋鬧時，總能見到這種小花。

不過，雷州的方言實在太獨特，稱這種花為“拉淡”，想必其他地區(qū)的孩子很難理解，所以還是用學名“野牡丹”來稱呼它們吧。

野牡丹跟牡丹雖說只差了一個字，卻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種植物。野牡丹屬于野牡丹科，牡丹屬于芍藥科;野牡丹生于荒野，無拘無束，牡丹登堂入室，雍容華貴。

野牡丹雖然平凡，但在我眼里，它們自帶堅韌不拔的氣質(zhì)——無論天氣干旱還是土地貧瘠，它們總能尋覓到適宜生存的地方;即使受到風雨侵襲、烈日灼曬，它們依然可以自在生長。樹林間、灌木叢中、曠野里、山坡上……處處都有它們的身影。

它們在春天長芽生葉，到了五月至七月間就在分枝頂端開花?；ǘ溆晌迤ò杲M成，有淺淡的粉色調(diào)，也有略深的玫瑰紅或者濃郁的紫藍色，既精致秀氣又飽滿璀璨，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熠熠生輝。它們會和同時期開放的山稔花一起，驚艷整個夏季。

到了深秋，山坡上的山稔果早已熟落，野牡丹才慢條斯理地結出果來。一顆顆青綠色的果實顯露在枝頭，要待完全成熟后才會蛻變成深紫色或紫黑色。

放牛的時候，牛兒們埋頭吃草，我和小伙伴們則漫山遍野地尋果子吃。六月吃山稔，十月就吃野牡丹。

我們伸手從枝間摘下野牡丹果，輕輕咬一口，感覺味道遠不及山稔果。但是，在田野里長大的孩子并不挑剔，什么味道都可以接受。女孩子們還會把野牡丹果當成口紅，輕輕一涂，嘴唇上就染了一層紫色，煞是好看。

我依稀記得，略通醫(yī)道的父親還曾用野牡丹醫(yī)治過跌打損傷。這種用法，在《福建民間草藥》一書里曾有記載：跌打損傷，可以用野牡丹一兩、金櫻子根五錢和豬瘦肉酌加紅酒燉服。

雖然野牡丹好看又能當藥用，但它在古代卻頗為“憋屈”——古籍文獻里鮮有記載。我查找半天，方從《中山傳信錄》一書里找到些許描述：野牡丹……葉與牡丹無異。二三月，花開作叢，累累如鈴鐸;素瓣紫暈，檀心如碗大，極芳烈……

這“極芳烈”的野牡丹，如今已不多見，但它們卻永遠留存在我童年的記憶中，深深地印在我的心底。

自 然

課 堂

1. 野牡丹什么時候結果？

2. 野牡丹和牡丹分別屬于什么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