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好,金富梅
(蚌埠市第一人民醫(yī)院,安徽 蚌埠 233000)
患者,女,66 歲,因“反復胸悶胸痛7年,加重3 h”于2021年4月8日1:53分入院。既往有高血壓[收縮壓最高150 mmHg(1 mmHg≈0.133 kPa)]和腦梗死病史。無家族病及遺傳病史。入院查體:血壓135/60 mmHg,心率56次/min,肺部檢查無陽性體征。心電圖:竇性心動過緩。血常規(guī)、生化常規(guī)、凝血六項、感染八項、糞尿常規(guī)均未見明顯異常。心臟彩超:多瓣膜口返流(輕微-輕度)。胸部CT未見異常。初步診斷: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待查;高血壓病1級,極高危;腦梗死。
入院后給予阿司匹林(100 mg,每日1次)聯(lián)合硫酸氫氯吡格雷(75 mg,每日1次)強化抗血小板治療,辛伐他汀(20 mg,每晚口服1 次)調(diào)節(jié)血脂等藥物治療,患者仍有胸悶癥狀,與家屬溝通后于2021年4月12日11:20行冠狀動脈造影檢查:冠狀動脈供血呈左單冠脈畸形,左主干正常,前降支正常,左回旋支正常,遠段粗大,血供至右冠狀動脈供血區(qū)域,前向血流 TIMI 3級,右冠狀動脈缺如(見圖1)。12:05手術結(jié)束,術中術后無不適,安返病房。于12:15自訴頭痛、惡心,言語不清。查體:神志清楚,血壓125/80 mmHg,心率65次/min,肢體活動正常。12:35出現(xiàn)胡言亂語,呈譫妄狀態(tài),左側(cè)巴氏征(+)。指尖血糖:7.6 mmol/L。急查頭顱CT示:腦萎縮,蛛網(wǎng)膜下腔可見造影劑滯留(見圖2)。
(a):左側(cè)冠狀動脈血管造影;(b):回旋支粗大,右冠狀動脈缺如圖1 冠狀動脈造影
(a):可見腦萎縮;(b):蛛網(wǎng)膜下腔有造影劑滯留圖2 頭顱CT圖
排除腦出血,考慮造影劑腦病,予以呋塞米利尿、甘露醇脫水、地塞米松抗炎、氯化鈉水化等治療。急查電解質(zhì):鉀3.09 mmol/L。予以氯化鉀糾正低鉀血癥。22:30測體溫39.5 ℃,予以賴氨匹林、異丙嗪治療。4月13日患者神志轉(zhuǎn)清,精神欠佳,復查頭顱CT示:腦萎縮。急查血常規(guī):白細胞11.79×109/L,中性粒細胞比率89.9%。復查電解質(zhì)提示血鉀正常。給予甲潑尼龍、甘露醇、呋塞米、哌拉西林他唑巴坦鈉治療,4月14日11:20出現(xiàn)血壓下降,予以多巴胺、間羥胺擴容及補液等治療。之后癥狀逐漸好轉(zhuǎn),4月27日患者血壓正常,無不適,4月28日痊愈出院。
冠狀動脈造影(CAG)檢查目前仍是確診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的最高標準,隨著醫(yī)學影像技術的迅猛發(fā)展,特別是橈動脈、遠端橈動脈入路介入治療技術的普及,冠狀動脈介入患者逐年增加,由此引起的不良反應明顯增加,常見的有超敏反應、造影劑腎毒性。造影劑腦病(CIE)尚屬于少見病[1],是由于血管內(nèi)注射造影劑引起的腦部功能短暫、可逆性改變,出現(xiàn)頭暈、頭痛、惡心、嘔吐、皮疹等輕微癥狀,甚至有精神錯亂、意識模糊、胡言亂語、癲癇、高熱表現(xiàn),極少數(shù)患者出現(xiàn)呼吸衰竭、休克、猝死等。
造影劑腦病發(fā)病機制尚不完全清楚,范蒙蒙和馬晶茹[2]研究報道,CIE通常發(fā)生在注射造影劑后2~12h,一般24~72h恢復,CAG術后發(fā)病率0.05%~0.11%。李星輝等[3]研究報道認為可能與血-腦脊液屏障的破壞以及直接神經(jīng)毒性刺激有關。其危險因素可能包括高齡、高血壓、糖尿病、腎功能損害、造影劑大劑量使用以及既往有造影劑不良反應等。高血壓可破壞患者血-腦脊液屏障,本例患者雖然有高血壓病史,收縮壓最高150 mmHg,術中使用造影劑用量不多,造影提示冠狀動脈呈先天性單冠狀動脈,冠狀動脈畸形是否為CIE危險因素,尚需更多臨床證據(jù)。近期筆者收治1 例考慮造影劑腦病患者,1年前行經(jīng)皮冠狀動脈造影介入治療(PCI)術,此次復查冠狀動脈造影,術前緊張未進食,術后出現(xiàn)左眼復視、模糊,予以脫水、補液后很快緩解,可見CIE的發(fā)病是多種綜合因素的結(jié)果。
總之,胸痛中心、卒中中心的普及,血管介入病患不斷攀升,造影劑腦病發(fā)病較前有所上升,目前沒有針對CIE特效預防及治療方案,主要是糖皮質(zhì)激素保護血腦屏障,甘露醇、利尿劑脫水減輕腦水腫、充分水化以及積極對癥治療。為了減少CIE的發(fā)生,術前保證充足的睡眠、常規(guī)水化治療非常重要,術后嚴密觀察、早期識別與診斷、積極的處理,對改善CIE患者預后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