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毅
人這一生,會閱讀很多很多的書,而在這琳瑯滿目的書籍中,能被稱為“案頭書”的卻不多,通常只是有限的幾本。
所謂的“案頭書”,大抵是指那些放在書桌或床頭等顯眼位置,方便平時取來閱讀的書籍?!鞍割^書”,或作參考,或作欣賞,或作破萬卷之用,多為我們不忍舍、不能舍的書,而不是那些用來裝點門面的書。它的外形不一定好看,但內(nèi)容一定精彩;它的厚度不一定驚人,但書中所述一定實用。常翻“案頭書”,于生活是一種向?qū)?,于工作是一種助益。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案頭書”,即便是同一個人,“案頭書”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一個人隨著年齡的增長,閱讀經(jīng)驗和知識儲備也會發(fā)生變化,與之相應,“案頭書”當然也會有所不同。譬如,小時候的我們喜歡看童話書,而長大了則會看一些內(nèi)容上更為精深和駁雜的書籍。“案頭書”沒有規(guī)定非得四書五經(jīng)、唐詩宋詞,它只代表了我們在某一時段的閱讀偏好和學習方向,余外,并無關(guān)聯(lián)。
“案頭書”還是一種價值的象征,畢竟,能被擺上案頭的書,即便不是最新最貴可讀性最強的,但至少在擁有者心中具有一定的分量,在實際工作中具有一定的指導意義,不然緣何能被稱為“案頭書”呢?就像你有很多把傘,你常撐某一把傘定然有某種特定的理由。
人與人之間學識、興趣或有不同,但對于“案頭書”的珍視常常相似?!鞍割^書”若是尋不見了,或被損壞了,書的持有者十之八九會心生遺憾,甚至覺得難以忍受。宋人劉克莊有《詰貓》詩:“飯有溪鱗眠有毯,忍教鼠吃案頭書。”望文而思義,可得這樣一個場景:詩人家里養(yǎng)了只貓,每日里他把自己舍不得吃的溪魚喂給貓吃,把自己舍不得墊的毯子鋪給它墊,滿心期待它能守護書架,使愛書免遭鼠患,結(jié)果老鼠卻咬壞了自己的“案頭書”,不由得對著呆貓一頓詰問。貓不通人語,詰問亦是無用,不過由此我們亦可見“案頭書”的重要性。
當然,“案頭書”在精不在多,北宋名相趙普的“案頭書”就只有《論語》一種,這也是“半部論語治天下”的由來。而“案頭書”之于我,更是一種警醒:別人寫得如此之好,自己又緣何如此差勁?別人讀寫如此勤快,自己又因何裹足不前?比你聰明有才的人尚且比你努力,你又有什么理由驕傲自滿呢?閑時看一眼“案頭書”,愧由心生,我便下意識地去學去讀去寫了。
(作者系本刊特約撰稿人)責編:何建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