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張豐林,李敏
(馬鞍山市人民醫(yī)院 腫瘤內(nèi)科,安徽 馬鞍山 243000)
非小細胞肺癌(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NSCLC)是一種發(fā)病率和死亡率較高的常見惡性腫瘤,發(fā)病早期無明顯癥狀,臨床確診時多數(shù)已進入晚期[1]。臨床主要通過化療、放療等方法控制患者病情,延長生存時間,隨著免疫靶向治療的快速發(fā)展,改變了癌癥患者治療的格局和理念[2]。相關研究發(fā)現(xiàn),免疫治療可進一步提高晚期NSCLC 患者生活質(zhì)量,延長生存時間[3]。免疫治療中,程序性死亡配體1(programmed death ligand 1, PD-L1)可以結(jié)合程序性死亡受體1,抑制活化T 淋巴細胞增殖,促進其凋亡,參與腫瘤免疫逃逸[4]。有研究發(fā)現(xiàn),系統(tǒng)性炎癥反應在腫瘤的發(fā)生、發(fā)展中具有重要影響,且促炎狀態(tài)與腫瘤患者治療效果有關,乳酸脫氫酶(lactate dehydrogenase, LDH)作為潛在的炎癥標志物參與多種惡性腫瘤的發(fā)生、轉(zhuǎn)移[5-6]。然而,外周血PD-L1 分子表達聯(lián)合LDH 對晚期NSCLC 免疫治療效果的預測價值尚不清楚。鑒于此,本研究回顧性分析馬鞍山市人民醫(yī)院收治的晚期NSCLC 免疫治療患者的資料,探究外周血PD-L1 分子表達聯(lián)合LDH 預測晚期NSCLC 免疫治療效果的價值。
回顧性分析2018年1月—2021年8月馬鞍山市人民醫(yī)院收治的88 例晚期NSCLC 免疫治療患者的臨床資料。其中,男性48 例,女性40 例;年齡24~78 歲,平均(56.02±9.86)歲。納入標準:①符合《2018年V3 版NCCN 非小細胞肺癌指南更新要點解讀》[7]中NSCLC 診斷標準,經(jīng)細胞學或組織學病理檢查確診;②晚期患者;③接受免疫治療;④預計生存時間>3 個月。排除標準:①免疫治療無法耐受患者;②合并其他惡性腫瘤患者;③血液性或免疫性系統(tǒng)疾病患者;④精神疾病患者;⑤急慢性疾病患者;⑥妊娠期或哺乳期婦女。本研究經(jīng)醫(yī)院醫(y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患者及其家屬簽署知情同意書。
患者均采用納武利尤單抗聯(lián)合含鉑類為基礎的化療方案,持續(xù)3 個周期。根據(jù)臨床療效分為治療無效組和有效組,分別有47 例和41 例。實體瘤療效評定標準如下,完全緩解:臨床癥狀和原病灶消失,且持續(xù)>4 周;部分緩解:臨床癥狀明顯減輕和原病灶縮?。?0%,持續(xù)>4 周;疾病穩(wěn)定:臨床癥狀未見減輕,原病灶縮小≤50%或增大≤25%,持續(xù)>4 周;疾病進展:臨床癥狀加重,出現(xiàn)新病灶或原病灶增大>25%。其中,完全緩解和部分緩解為治療有效,疾病穩(wěn)定和疾病進展為治療無效[8]。
收集并統(tǒng)計患者性別、年齡、病理類型、吸煙史、NSCLC 家族史、合并糖尿病、合并高血壓、合并冠心病、TNM 分期、腫瘤直徑、腫瘤分化程度、白細胞計數(shù)(white blood cell count, WBC)、白蛋白(Albumin,ALB)、C反應蛋白(C-reactive protein,CRP)、腫瘤壞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 TNF-α)、PD-L1、LDH等資料。
采用肝素抗凝管采集新鮮外周血3 mL,流式管內(nèi)加入30 μL 血液標本,并加入CD14-FITC/PDL1-PE,4℃條件下反應20 min,設置陰性對照管,加入CD14-FITC/IgG-PE,震蕩,避光反應20 min,震蕩,每個流式管均加入150 μL 溶血劑,震蕩,42℃水浴反應至液體變清,加磷酸緩沖液洗滌,1 800 r/min 離心5 min,離心半徑13.5 cm,棄上清,加0.5 mL 磷酸緩沖液,采用FACSCanto Ⅱ流式細胞分析儀(美國BD 公司)測定表型,圈出CD14 單核細胞門,建立針對CD14-FITC/PD-L1-PE 的 峰圖,分 析PD-L1 表達率。采用酶聯(lián)免疫吸附試驗測定LDH 水平,試劑盒購自北京北控中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數(shù)據(jù)分析采用SPSS 22.0 統(tǒng)計軟件。計量資料以均數(shù)±標準差(±s)表示,比較用t檢驗;計數(shù)資料以構(gòu)成比表示,比較用χ2檢驗;多因素一般Logistic 回歸分析探討影響因素;繪制受試者工作特征(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 ROC) 曲線。P<0.05 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兩組患者性別、年齡、病理類型、飲酒史、NSCLC家族史、合并糖尿病、合并高血壓、合并冠心病、TNM 分期、腫瘤直徑、WBC、ALB、CRP、TNF-α 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兩組患者腫瘤分化程度、PD-L1、LDH 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無效組患者低分化占比、PD-L1、LDH 高于有效組患者。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臨床資料比較
將治療效果(否= 0,是= 1)為因變量,將分化程度(中高分化= 0,低分化= 1)、PD-L1(連續(xù)變量)、LDH(連續(xù)變量)作為自變量,進行多因素一般Logistic 回歸分析(引入變量的檢驗水準α=0.05)。結(jié)果顯示,分化程度[=3.114(95% CI:1.281,7.569)]、PD-L1 [=3.951(95% CI:1.583,9.860)]、LDH [=3.432(95% CI:1.375,8.564)]是導致晚期NSCLC 患者免疫治療無效的危險因素(P<0.05)。見表2。
表2 導致晚期NSCLC免疫治療無效的多因素一般Logistic回歸分析參數(shù)
ROC 曲線分析顯示,PD-L1 敏感性最高,為82.98%;PD-L1 和LDH 聯(lián)合的特異性最高,為97.56%;聯(lián)合的曲線下面積(area under curve, AUC)最高,為0.934。見表3 和圖1。
表3 PD-L1、LDH及聯(lián)合預測晚期NSCLC免疫治療效果的診斷效能分析參數(shù)
圖1 PD-L1、LDH及聯(lián)合預測晚期NSCLC免疫治療效果的ROC曲線圖
晚期NSCLC 已錯過最佳手術時期,臨床主要采用化療延長患者生存時間[9]。免疫治療是治療惡性腫瘤的一種新模式,在肺癌、結(jié)直腸癌等多種惡性腫瘤中取得顯著成效,然而,部分腫瘤細胞可以通過多種機制逃避免疫監(jiān)視,影響免疫療效[10]。有研究發(fā)現(xiàn),腫瘤微環(huán)境中淋巴細胞表面有PD-L1 表達,可以介導腫瘤的免疫逃逸[11]。此外,系統(tǒng)性炎癥反應在腫瘤患者疾病發(fā)展中具有重要影響,LDH、中性粒細胞等炎癥標志物可影響腫瘤患者預后[12]。因此,分析晚期NSCLC 免疫治療患者外周血PD-L1 分子表達及LDH 水平對指導臨床治療具有重要意義。
本研究中,無效組患者低分化占比及PD-L1、LDH 均高于有效組患者,且多因素一般Logistic 回歸分析顯示低分化、PD-L1、LDH 均是影響晚期NSCLC免疫治療無效的獨立危險因素。低分化患者腫瘤惡性程度高,臨床治療難度較大,多數(shù)患者療效不佳[13]。PD-L1 是腫瘤免疫治療干預的靶點,單核細胞表達的PD-L1 能夠與程序性死亡受體1 結(jié)合,發(fā)揮負性調(diào)節(jié)作用,使T 細胞不能正?;罨种艭D4+T 細胞功能,影響機體抗腫瘤作用[14]。此外,PD-L1 可以調(diào)節(jié)腫瘤細胞自身的生物學行為,參與腫瘤的發(fā)生、發(fā)展,PD-L1 表達在腫瘤組織中異常升高已被臨床研究證實[15]。LDH 是糖酵解中的主要酶類,是細胞代謝狀態(tài)非常敏感的指標,惡性腫瘤細胞壞死、代謝加速,細胞膜通透性改變,導致癌組織中的酶釋放增加,外周血中LDH 活性升高[16]。有研究發(fā)現(xiàn),LDH 水平與惡性腫瘤患者病情密切相關,臨床檢測LDH 水平變化有助于提高NSCLC 患者療效[17]。本研究ROC 曲線分析顯示,外周血PD-L1,LDH 水平預測晚期NSCLC 免疫治療效果的最佳截斷點分別為33.94%,453.58 u/L,兩者聯(lián)合的特異性和AUC 分別為97.56%和0.934。PD-L1 作為T 下?lián)茇撔怨泊碳し肿?,主要表達于淋巴細胞和肺泡巨噬細胞,PD-L1 結(jié)合程序性死亡受體1 可以抑制CD8+T細胞活化途徑的增殖,削弱機體抗腫瘤免疫應答,腫瘤細胞突破防御機制并不斷增殖[18]。晚期NSCLC免疫治療無效患者腫瘤體積增大,多數(shù)患者發(fā)生淋巴結(jié)轉(zhuǎn)移或產(chǎn)生惡性胸膜腔積液,隨著病情的惡化,腫瘤組織糖酵解速度加快,導致LDH 水平升高[19]。動態(tài)監(jiān)測外周血PD-L1 分子表達以及LDH 水平能夠及時了解患者病情變化,本研究PD-L1 分子表達與LDH 水平聯(lián)合預測,敏感性稍低,特異性提高,預測晚期NSCLC 免疫治療效果的價值較高。
綜上所述,外周血PD-L1 分子表達聯(lián)合LDH 水平用于預測晚期NSCLC 免疫治療效果具有重要價值。然而,由于本研究納入病例數(shù)較少,仍需擴大樣本,以進一步證實研究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