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編輯部 Editorial Department
1.格雷戈爾·希德布蘭特“汝之吾愛始于林”展覽現(xiàn)場,貝浩登(上海),2022,圖片攝影:包夢琪,圖片提供:貝浩登
2.格雷戈爾·希德布蘭特,《步履漸停》,切割唱片、木料、布面,67×49 cm,2022,圖片提供:藝術家與貝浩登
3.格雷戈爾·希德布蘭特,《汝之吾愛始于林》,切割唱片、木料、布面,172×128 cm, 圖片提供:藝術家與貝浩登
德國柏林藝術家格雷戈爾·希德布蘭特(1974 年出生于德國巴特洪堡)使用標志性的盒式磁帶和黑膠唱片拼貼、組裝成極簡主義式的繪畫、雕塑和裝置。
在美學上,極簡主義藝術提供了一種高度凈化的美的形式,注重秩序、簡單和和諧等品質,以單色、幾何形狀為特點。
希德布蘭特通過使用黑膠唱片、音頻和錄像帶構建自身的視覺語匯,探索仿佛已經過時的聲音媒介在美學和觀念上的可能性。他的創(chuàng)作向來非常個人化,從自身喜歡的音樂、電影、藝術 和文學中汲取大量素材。藝術家持續(xù)創(chuàng)作的一系列標志性拼貼作品與建筑性景觀營造出了某種發(fā)自內心的體驗,宛如哼唱一首無聲的歌。用藝術家的話來說,這些創(chuàng)作成為“許多于他而言重要的歌曲的紀念”。
而選擇利用黑膠唱片進行創(chuàng)作,是因為藝術家一次偶然的經歷。在接受《VOGUE》(香港)采訪時,藝術家分享道:“2003 年,我第一次在柏林的跳蚤市場發(fā)現(xiàn)了黑膠唱片做成的碗。我很興奮,因為這就像用來喝水的音樂器皿,于是立即買了一堆唱片碗作為生日禮物。不久之后,我也意識到可以通過這個方法制作雕塑。堆建時,它們讓我想起了Brancusi雕塑,但僅由音樂制成。”
“最初,我所有的作品或多或少都是黑色的──磁帶的顏色。歌曲是按順序一遍又一遍地錄制的,因此在圖像中包含了好幾次的輪回。盡管無法聽到,歌曲的信息也就變成了作品的信息。由于歌曲或音樂實際上是無形的,而且我無法掌握它們,因此我渴望制作繪畫,并想畫出像 The Cure 或 Sonic Youth 樂隊的作品?!?/p>
從黑膠唱片、盒式磁帶,再到數(shù)碼化,音樂在過去數(shù)十年間經歷了很多不同載體的演變。格雷戈爾亦感概數(shù)碼化這種能立即讓人聽音樂的優(yōu)點是非常誘人的。“盡管我主要以數(shù)碼的方式聽音樂,但我認為黑膠唱片及盒式磁帶都很有價值。我和女朋友 Alicja Kwade 一起經營音樂廠牌,因為我希望音樂是可以‘觸摸’的東西?!彼囆g家經營的音樂廠牌包含了慕尼黑及柏林的樂隊,其中兩個學生樂隊更是來自他教授的班級。
4.格雷戈爾·希德布蘭特,《一匹立于池中的馬(白色)》,磁性錄音帶、膠帶、布面丙烯,74×107 cm, 圖片提供:藝術家與貝浩登
此次貝浩登(上海)舉辦展覽“汝之吾愛始于林”是藝術家在中國大陸地區(qū)的首次畫廊個人展覽,呈現(xiàn)了他最新的標志性繪畫作品以及大型特定場域裝置。這是繼2016 年畫廊于上海西岸藝術與設計博覽會為希德布蘭特策劃個人展位后,藝術家于中國大陸地區(qū)的再度亮相。 展廳將幻化為藝術家想象中的森林,此時此地,聲音轉化為物質,而物質則又轉化為形式。
此次展覽的標題“Wo du mich liebst beginnt der Wald”(汝之吾愛始于林/ Where you love me begins the forest),取自德國安妮樂隊 (Anne)的歌曲《多洛雷斯》中的一句歌詞。希德布蘭特和阿莉恰·克瓦德于 2018 年創(chuàng)建了廠牌“Grzegorzki Records”,以展現(xiàn)他們對音樂的熱情,而安妮樂隊正是通過該廠牌發(fā)行了這首歌曲。為回應展覽標題,整座展廳都充滿了指向森林的詩意。從繪畫中反復映現(xiàn)的歌詞、 展覽整體的色彩調度,再到由“唱片柱”和“唱片墻”所構筑的形象鮮明的特定場域裝置,“森林”從創(chuàng)作內部展開,逐漸生發(fā)形成了統(tǒng)一的策展概念。歌曲《多洛雷斯》再度出現(xiàn)于作品《安妮、多洛雷斯》中,它被錄制在磁帶上,從而蘊涵于繪畫的表面,并作為展覽的前奏。這首歌的片段也被編碼于作品《一匹立于池中的馬(白色)》里,希德布蘭特的靈感源自德國表現(xiàn)主義領銜畫家弗朗茨·馬克 1912 年的作品《小藍馬》,后者是德國薩爾布呂肯薩爾蘭博物館的館藏,希德布蘭特在這里第一次接觸藝術。而多洛雷斯·科斯特洛,無聲電影時期曾被譽為“沉默女神”的著名演員,則似乎沒有出現(xiàn)在展覽的醒目之處,其肖像被藝術家有意隱藏于“森林”的深處。她的臉龐被剪成碎片,粘在許多盒式磁帶上,隨后于木架內被重新組裝?!恫铰臐u停》則由不同的切割唱片于二維表面組合而成,進一步拓展出空間的維度。最后,壓縮模塑唱片所搭建的“ 唱片柱”和“ 唱片墻”形成宏偉的裝置,將展 廳轉化為一片深色的可知可感的森林。希德布蘭特首次嘗試彎曲墻面的弧度,形成微微張開的通道,仿佛邀請觀眾步入另一個世界,前往森林誕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