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琳,譚德寶,文雄飛,王 瑩,劉希勝,王 崗
(1.長江科學院 空間信息技術應用研究所,武漢 430010; 2.武漢市智慧流域工程技術研究中心,武漢 430010;3.長江水利委員會長江科學院,武漢 430010; 4.青海省水文水資源測報中心,西寧 810001)
湖泊在地球水體中僅占0.4%,卻在自然界的水循環(huán)中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1]。湖泊是氣候環(huán)境變化的指示器,對氣候變化反應迅速,是連接地球表層系統(tǒng)冰凍圈、大氣圈、水圈和生物圈的紐帶,湖泊面積、水位及水量變化是其所在流域水量平衡綜合作用的結果[2]。青藏高原分布著大量的湖泊,這些湖泊較少受到人類活動的影響,對氣候暖濕化感應強烈,可以反映自然狀態(tài)下的區(qū)域氣候變化規(guī)律,是氣候變化的前哨[3]。近20多年來,湖泊水量的變化尤為顯著,其原因大多為氣候變化的影響[4]。
鹽湖流域湖泊位于青藏高原腹地高寒地帶,受氣候變化影響較大。杜玉娥等[5]認為2011年前氣候暖濕化是鹽湖面積緩慢擴大的主要原因,冰川和凍土融水可能是次要原因。姚曉軍等[6]認為可可西里地區(qū)湖泊動態(tài)變化主要與氣候變化有關,降雨增多、蒸發(fā)減少是湖泊擴大的主要原因,而氣候變暖引起的冰川融水增加、凍土水分釋放是次要原因。Qiao等[7]利用1976—2019年多時相Landsat遙感影像與地形數(shù)據(jù)估算了可可西里湖泊蓄水量的變化,利用五道梁氣象站數(shù)據(jù)分析多年平均、最大最小氣溫和多年降雨量的變化趨勢,將氣溫和降雨的變化相比較,認為降雨增加可能主導湖泊的擴張。陳強等[8]統(tǒng)計分析了1961—2018年可可西里主要氣候要素變化趨勢,并從水量平衡角度探討了水文情勢變化后的鹽湖水體補排、泄、蓄關系。
以往的研究主要是基于遙感衛(wèi)星等技術手段研究不同氣候條件下湖泊面積的變化,但是由于湖泊周邊地形的差異,面積變化不能充分反映湖泊對氣候變化的響應[9]。研究湖泊水量變化需要考慮流域及周邊相連的水系,常常借助數(shù)學模型解析湖泊水量變化的影響因素[4]。VIC(Variable Infiltration Capacity)模型是基于SVATS(Soil Vegetation Atmospheric Transfer Schemes)機制的大尺度分布式水文模型。VIC模型以混合產(chǎn)流作為產(chǎn)流機制,在模擬產(chǎn)匯流過程中考慮了融雪和凍土因素的影響,并在徑流模擬方面有很多研究與進展,適用于鹽湖流域湖泊水量模擬與分析[10]。
由于實測數(shù)據(jù)難得,對于鹽湖流域水文模型模擬研究并不多,且之前未將湖泊水量變化量如冰川融水、凍土和地下水補給量化。因此本文結合多源遙感數(shù)據(jù)和氣象站數(shù)據(jù),在利用統(tǒng)計方法計算長時間氣象要素與湖泊面積關系的基礎上,通過VIC模型模擬的水量和利用冰川數(shù)據(jù)集[11-12]估算的冰川融水,得到2015—2018年鹽湖流域湖面降雨、陸面凈補給、凍土釋水和地下水、冰川融水徑流組成與占比。探討氣候變化對湖泊水量變化的影響機制,辨識影響湖泊水量的主導因素,為青藏高原的水資源調(diào)查及合理利用和開發(fā)提供科學依據(jù)和理論依據(jù)[13]。
鹽湖流域位于青海省玉樹州治多縣西部、昆侖山脈南側,屬可可西里腹地,范圍在35°19′N—35°54′N,91°21′E—93°39′E,海拔在4 400 m以上。研究區(qū)屬于半干旱氣候區(qū),為蒸發(fā)大于補給的水量收支負平衡區(qū)域,降雨量由東南向西北逐漸減少[10]。土溫低、結凍期長,下伏深厚的多年凍土,地表寒凍冰緣地貌形態(tài)多種多樣。自西向東依次分布有卓乃湖、庫賽湖、海丁諾爾湖和鹽湖。2011年以前,4個湖泊各自水量基本平衡。卓乃湖外溢后,4個湖泊自西向東建立了水力聯(lián)系,鹽湖來水量不僅包括原有的湖面降雨、四周河流、溝道匯水補給等,還增加了從上游卓乃湖、庫賽湖、海丁諾爾湖向其輸送的水量。研究區(qū)地理位置見圖1。
3.1.1 氣象要素年際分析數(shù)據(jù)
五道梁氣象站位于93°03′E、35°08′N,距鹽湖子流域中心直線距離約30 km,區(qū)域大氣熱力和動力條件相似,采用五道梁氣象站數(shù)據(jù)具有一定的空間代表性[8]。因此選用五道梁氣象站年降雨、年平均氣溫、年蒸發(fā)數(shù)據(jù)用于1989—2018年鹽湖流域氣象要素年際間變化分析。
3.1.2 遙感數(shù)據(jù)
研究區(qū)12—5月份湖泊受冰封影響,選取1989—2018年10—11月無云遮擋的國產(chǎn)高分一號衛(wèi)星和國外Landsat衛(wèi)星數(shù)據(jù)。高分一號空間分辨率為16 m,數(shù)據(jù)來源于中國資源衛(wèi)星應用中心。Landsat衛(wèi)星包括Landsat5TM、Landsat7ETM+、Landsat8OLI,空間分辨率為30 m,數(shù)據(jù)來源于美國地質(zhì)調(diào)查局[14]。具體遙感數(shù)據(jù)時間見表1。
3.1.3 VIC模型模擬所用數(shù)據(jù)
基于筆者之前的研究[10]可認為VIC模型適用于鹽湖流域水文模擬,因此采用30 m分辨率的SRTM(Shuttle Radar Topography Mission)數(shù)字高程數(shù)據(jù),并將可可西里鹽湖流域劃分為分辨率0.1°×0.1°的子網(wǎng)格120個、FAO世界糧農(nóng)組織的5′分辨率的土壤質(zhì)地分布圖、2009年歐空局基于MERIS數(shù)據(jù)發(fā)布的全球陸地覆蓋數(shù)據(jù)(ESA GlobCover)和陽坤研發(fā)的中國區(qū)域高時空分辨率地表氣象驅(qū)動數(shù)據(jù)集[15-17](CMFD)用于模型模擬。
由于研究區(qū)附近只有五道梁氣象站,將單一氣象站數(shù)據(jù)插值到整個流域可能難以滿足模型模擬精度,因此選用CMFD代替。將1989—2018年五道梁氣象站的年降雨量、年平均氣溫的觀測值與CMFD
表1 衛(wèi)星影像數(shù)據(jù)
數(shù)據(jù)集五道梁氣象站所在格點數(shù)據(jù)進行比較,評估結果見圖2。
圖2 1989—2018年五道梁氣象站觀測值與CMFD數(shù)據(jù)對比Fig.2 Comparison between observation and CMFD data of Wudaoliang meteorological station from 1989 to 2018
年降雨量的觀測值與CMFD數(shù)據(jù)的決定系數(shù)R2為0.952 6,RMSE為8.313 9;年平均氣溫的觀測值與CMFD數(shù)據(jù)的決定系數(shù)R2為0.986 8,均方根誤差RMSE為6.201 2。決定系數(shù)R2>0.95,且RMSE在誤差范圍內(nèi),證明CMFD數(shù)據(jù)集在鹽湖流域具有較高的合理性和適用性,可用于流域的氣候變化與水文模擬研究。
3.1.4 冰川水量分析數(shù)據(jù)
估算冰川融水數(shù)據(jù)源于第二次冰川編目數(shù)據(jù)集[11](http://westdc.westgis.ac.cn)與2017—2018年中國西部冰川編目數(shù)據(jù)集[12](http://www.dx.doi.org/10.11922/sciencedb.j00001.00227)。
本文總體研究路線見圖3。
圖3 總體技術路線Fig.3 General technical route
3.2.1 氣象要素年際變化分析方法
利用線性傾向估計法計算分析氣候要素的變化速率。使用累積距平法來分析氣候要素的階段性變化特征。Mann-Kendall(M-K)檢驗用于氣象要素突變檢驗。
3.2.2 湖泊面積計算方法
對高分一號和Landsat衛(wèi)星數(shù)據(jù)進行輻射定標、大氣校正、幾何校正、影像裁剪等預處理。針對陸地水體,基于衛(wèi)星影像多波段反射率數(shù)據(jù)歸一化比值運算得到的水體指數(shù),能夠自動消除地形起伏的影響,并通過突出水體、抑制其他地物信息,是區(qū)分水體和非水體地表覆蓋的一種常用和有效辦法[18]。針對高分一號和Landsat衛(wèi)星的光譜特征,本文選擇歸一化水體指數(shù)(Normalized Difference Water Index,NDWI)作為特征參數(shù)用于提取湖泊面積。
具體步驟如下:
(1)使用大尺度均值漂移算法[19](Large-scale Mean Shift),通過設置合適的空間和光譜參數(shù),對NDWI特征參數(shù)進行圖像分割。
(2)計算分割后各個圖斑的NDWI參數(shù)平均值,利用直方圖雙峰分布準則進行逐圖斑判斷,利用動態(tài)閾值算法自動化實現(xiàn)水體提取的最佳分割閾值。
(3)對提取結果進行人工目視檢驗并修正,最終得到湖泊面積提取結果。
3.2.3 VIC模型模擬方法
VIC模型進行水量平衡計算后,輸出研究區(qū)各網(wǎng)格的徑流和蒸發(fā)結果,同Lohmann等[20]開發(fā)的匯流模型相耦合,將網(wǎng)格內(nèi)的產(chǎn)流轉(zhuǎn)化為流域出口斷面的流量[10]??稍诤闯隹跀嗝嬖O置出水口,通過設置匯流參數(shù),可以將出口流量分為陸面凈補給量與凍土融水和地下水入湖補給量。
3.2.4 冰川水量估算方法
將第二次冰川編目數(shù)據(jù)集與2017—2018年中國西部冰川編目數(shù)據(jù)集中研究區(qū)內(nèi)冰川面積進行統(tǒng)計,利用式(1)[11]和式(2)[11]計算,取平均值,最終計算出2011年與2018年鹽湖流域冰川體積(單位km3),將2011—2018年冰川體積變化量做線性插值為2015—2018年冰川體積變化量,并利用冰與水的體積比0.9將其換算成水量,參與湖泊水量平衡計算。
V=0.036 5A1.375;
(1)
V=0.043 3A1.29。
(2)
鹽湖來水量主要包括湖面降雨補給、陸面凈補給入、冰川融水補給、凍土融水和地下水入湖補給4部分,損失量主要是湖面蒸發(fā),湖面降雨根據(jù)湖面面積與降雨量計算,湖面蒸發(fā)根據(jù)湖面面積與水面蒸發(fā)計算。建立水量平衡方程為
ΔV=P+Rs+Rg+Ri-Ew。
(3)
式中:ΔV為湖泊蓄變量;P為湖面降雨量;Rs為陸面凈補給量;Rg為凍土融水和地下水入湖補給量;Ri為冰川融水補給量;Ew為湖面蒸發(fā)量。
由于VIC模型不包含冰川模塊,冰川融水會不斷補給到河道徑流中[21],認為冰川融水匯入陸面凈補給中,因此模擬結果中陸面凈補給量需扣除冰川融水量。
將1989—2010年、2011—2018年湖泊總面積與氣象要素累積距平[14]進行Pearson相關性計算,分析氣象要素對湖泊面積變化的影響,并分析湖泊面積與湖泊水量間關系。
利用2015—2018年VIC模型模擬結果得到的湖泊水量變化,定量分析氣象要素對湖泊水量變化的影響,計算影響湖泊水量變化的主要因素。
由圖4可知:①可可西里湖泊群受季風影響,1989—1995年降雨量總體呈下降趨勢,1995—2018年降雨量總體增加趨勢顯著,多年平均變化速率為36.2 mm/(10 a)。②1989—1997年平均氣溫總體呈下降趨勢,1997—2018年平均氣溫總體增加趨勢顯著,多年平均變化速率為0.59 ℃/(10 a)。③1989—2018年間年蒸發(fā)量總體呈下降趨勢,呈波動變化,下降速率為14.5 mm/(10 a),且自2015年后年蒸發(fā)量迅速下降。
圖4 年降雨量、年平均氣溫、年蒸發(fā)量線性趨勢分析Fig.4 Linear trend analysis of annual rainfall,annual average temperature and annual evaporation
利用M-K檢驗對年降雨量、年平均氣溫、年蒸發(fā)量進行突變檢驗(圖5),結果表明降雨量在2006年存在突變點,降雨量不斷累積,且在2010年后UFK統(tǒng)計量超過U0.05特征值,上升趨勢顯著,為后期卓乃湖外溢提供了基礎。年平均氣溫在1989—2018年間沒有明顯突變點,在2003年以后UFK統(tǒng)計量超過U0.05特征值,年平均氣溫呈顯著上升趨勢。年蒸發(fā)UFK統(tǒng)計量與UBK統(tǒng)計量均沒有超過特征值線,下降變化趨勢不顯著。
圖5 年降雨量、年平均氣溫、年蒸發(fā)量M-K檢驗結果Fig.5 M-K test of annual rainfall,annual average temperature and annual evaporation
1989—2010年4個湖泊面積先減小后增大,且均在1995年發(fā)生轉(zhuǎn)折。2011年卓乃湖面積較前年驟減105.48 km2,此后平均下降速率為2.02 km2/a。2011年庫賽湖面積較前年增加54.58 km2,此后平均下降速率為2.06 km2/a。2011年海丁諾爾湖面積較前年增加29.13 km2,此后平均下降速率為0.58 km2/a。2011年鹽湖接收上游來水,面積迅速擴張,此后平均上升速率為17.46 km2/a,變化最為劇烈。4個湖泊部分水體面積計算結果、面積變化遙感圖像及變化曲線見表2、圖6、圖7。
表2 部分年份湖泊面積計算結果
圖6 鹽湖流域部分年份面積變化遙感圖像Fig.6 Remotely sensed images of area change of Salt Lake Basin
圖7 1989—2018年鹽湖流域湖泊面積變化Fig.7 Lake area change in Salt Lake Basin from 1989 to 2018
利用SPSS軟件分析1989—2010年、2011—2018年兩個時段湖泊面積與氣象要素的相關性。其中將2011—2018年細分為2011—2014年和2015—2018年兩個時段。將2015年前后分開是為了與VIC模型定量分析做對比驗證。2011年前研究單獨湖泊面積與其相關性,2011年后研究四湖總面積與其相關性。分析中只考慮年降雨量、年平均氣溫和年蒸發(fā)量3個要素,結果見表3、表4。
表3 鹽湖流域湖泊面積與氣象要素的Pearson相關系數(shù)
表4 鹽湖流域四湖總面積與氣象要素的Pearson相關系數(shù)
1989—2010年卓乃湖與鹽湖湖泊面積與年降雨量、年平均氣溫呈顯著正相關,與年蒸發(fā)量呈顯著負相關(P<0.01),年降雨量相關性系數(shù)最大。
1989—2010年庫賽湖與海丁諾爾湖泊面積與年降雨量、年平均氣溫呈顯著正相關,與年蒸發(fā)量呈顯著負相關(P<0.01),年平均氣溫相關性系數(shù)最大。
2011—2018年四湖總面積與3個氣象要素呈顯著正相關,年降雨量相關性系數(shù)最大,年蒸發(fā)量次之,年平均氣溫最小。細化時段分析可知2011—2014年四湖總面積與3個氣象要素均呈正相關,年降雨量相關性系數(shù)最大。2015—2018年四湖總面積與年降雨量、年平均氣溫呈顯著正相關(P<0.05),年平均氣溫相關性系數(shù)最大。
綜上所述有:
(1)2011年前,卓乃湖和鹽湖面積變化可能受降雨量影響較大,庫賽湖與海丁諾爾湖面積變化可能受氣溫影響較大。
(2)2011—2018年4個湖泊面積變化可能受年降雨量影響最大。
(3)細化時間段,2011—2014年可能受年降雨量影響較大,年平均氣溫影響次之,2015—2018年可能受年平均氣溫影響較大,年降雨量影響次之。
相關性計算結果不同,可能原因為2011年4個湖泊受卓乃湖外溢影響,面積變化存在突變,而氣候變化對于湖泊水量變化是一個前期累積的過程,沒有達到與面積變化一致的突變程度,二者數(shù)據(jù)統(tǒng)計的相關性受到影響。此外還可能與選取計算的時間序列的長度等因素有關。
湖泊水量的變化表現(xiàn)在面積變化,其變化是所在補給流域水量平衡的結果[22]。借助水位-面積、水位-容積曲線關系得到湖泊面積-容積間關系。
利用得到的庫賽湖、鹽湖面積-容積關系曲線,擬合曲線推求出相應水量,最終面積-水量關系見圖8。用Pearson相關性分析庫賽湖、鹽湖面積與容積變化之間關系,相關系數(shù)分別為0.967、0.960,呈顯著正相關(P<0.01)。湖泊面積變化與湖泊水量變化有較好的相關性,湖泊面積的變化間接體現(xiàn)湖泊水量變化,氣象要素與湖泊面積間的變化可以間接體現(xiàn)出氣象要素對湖泊水量變化的影響。
圖8 庫賽湖和鹽湖2011—2018年面積-水量關系Fig.8 Area-volume relations in 2011-2018 for Kusai Lake and Salt Lake
Pearson相關性一定程度上可以體現(xiàn)年尺度上氣象要素與湖泊面積變化之間有一定相關性,雖然可通過面積-容積曲線關系間接反映氣象要素對水量的影響,但Pearson相關性分析是對兩個變量之間線性相關程度的衡量[23],其結果可能與實際情況不同,需引入水文模型進行定量計算進行對比驗證。
2011年后湖泊總面積變化與降雨量、年平均氣溫、年蒸發(fā)量相關性很高,可說明氣象要素與流域水量變化之間存在關系。對于統(tǒng)計結果的差異性,需要通過VIC模型定量計算氣象要素對湖泊水量的影響,由于用于模型驗證的數(shù)據(jù)目前只有2015—2018年,因此選用2015—2018年時間段定量分析相關性。
經(jīng)VIC模型模擬和匯流模型匯流后得到各出水口水量變化結果。2015年和2018年計算結果見圖9、表5,結合計算的流域內(nèi)冰川補給量,最終2015—2018年鹽湖流域水量變化見表6。
圖9 2015年和2018年鹽湖流域水量分析結果Fig.9 Analysis results of water quantity in the Salt Lake Basin in 2015 and 2018
表5 VIC模型模擬結果
表6 鹽湖流域水量變化
將結果進行整理,陸面凈補給變化量扣除冰川補給量后算入降雨量貢獻中,可得降雨增加量、凍土釋水和地下水補給增加量、冰川融水量對鹽湖流域擴張的貢獻約為34.48%、57.66%、7.86%。氣溫變化成為影響湖泊水量變化的主要因素,降雨量影響次之。與2015—2018年Pearson相關分析結果一致。
綜合統(tǒng)計結果及水文模型定量分析可知:
(1)1989—2010年間,卓乃湖、庫賽湖、海丁諾爾、鹽湖面積變化與年降雨量、年平均氣溫呈顯著正相關,與年蒸發(fā)量均呈顯著負相關。卓乃湖、鹽湖水量變化主要受降雨量的影響;庫賽湖、海丁諾爾湖水量變化主要受氣溫的影響。
(2)2011年后四湖連通,研究總面積與水量變化之間的關系,2011—2014年由統(tǒng)計結果得知水量變化主要受降雨量的影響,氣溫影響次之。2015—2018年統(tǒng)計結果結合水文模型模擬計算得知氣溫變?yōu)橹饕蛩兀涤炅坑绊懘沃?/p>
(3)2011年前4個湖泊各自水量平衡,并沒有上游湖泊下溢湖水的補給,而2011年后卓乃湖外溢改變了原有的來水組成,上游來水占補給中較大比例,上游補給水量的變化主要受氣候變化的影響。2015—2018年氣溫升高的速度遠高于多年平均溫度,隨著氣溫升高,加快了區(qū)域冰川、凍土和積雪的消融速度,氣溫變化成為影響湖泊補給變化的主要因素。
(1)1989—2018年降雨量總體增加趨勢顯著,增長速率為36.2 mm/(10 a),在2006年突變且在2010年后增加趨勢顯著,為后期卓乃湖外溢提供了基礎。年平均氣溫增長速率為0.59 ℃/(10 a),2003年后升高趨勢顯著。年蒸發(fā)量下降速率為14.5 mm/(10 a),并波動變化,且變化趨勢不顯著。
(2)1989—2010年湖泊面積先減小后增大,且均在1995年發(fā)生轉(zhuǎn)折。2011—2018年四湖總面積由664.09 km2擴大至753.63 km2,鹽湖面積擴大是四湖面積增加的原因。年降雨量、年平均氣溫、年蒸發(fā)量與湖泊面積密切相關,湖泊面積變化與湖泊水量變化相關性高,氣象要素與湖泊面積間的變化可以間接體現(xiàn)出氣象要素對湖泊水量變化的影響。
(3)結合統(tǒng)計分析及VIC模型定量分析結果可知2011年前卓乃湖和鹽湖水量變化主要受降雨量的影響,庫賽湖和海丁諾爾湖水量變化主要受氣溫的影響。2011—2014年4個湖泊水量主要受降雨量影響,2015—2018年4個湖泊水量變化主要受氣溫影響,降雨量影響次之。
(4)青藏高原的湖泊變化對氣候變化具有非常敏感的響應,若未來氣候的暖濕化更加強烈,湖泊可能會出現(xiàn)更強烈的擴張。鹽湖流域水量持續(xù)增加可能對于下游的青藏公路、鐵路和保護區(qū)內(nèi)其他設施造成危害。未來要繼續(xù)細化水量研究,分析水量時空變化,完善統(tǒng)計分析中的不確定性,更充分評價湖泊水量變化與氣候變化之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