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興
(中共內江市委黨校,內江 641000)
誕生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中的中國共產黨于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召開的一大到六大均是秘密進行的,七大也只是在延安當?shù)匕牍_地舉行。相關史實見證了黨代會召開的艱難性、復雜性、秘密性。
一大正式宣告了中國共產黨的誕生,是中國歷史上開天辟地的大事件。可是,當時的報紙上沒有任何報道,七月一日這個日子也是后來定的,真正開會的日子沒有誰能真正說得清。
中共一大因受到敵探騷擾被迫轉移到浙江嘉興南湖繼續(xù)進行,凸顯了中國共產黨誕生時的政治生態(tài)——戰(zhàn)爭、殺戮頻頻,黨的生存都是問題,更不要說刻意留下任何有關會議的文獻資料,即使是共產國際保存的兩份文件,也沒有名字,更沒有文件時間。
中國共產黨成立初期,人力不夠,面臨的又是一些亟待解決的社會改造問題。處于艱苦的戰(zhàn)爭環(huán)境和白色恐怖之下,既無法組織大規(guī)模的活動慶祝自己的生日,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考證一大召開的確切日期。直到1938年5月,根據(jù)一大代表毛澤東、董必武的回憶——一大是7月召開的,但是確切的日期記不清了,于是商量將7月1日作為黨的誕生紀念日。毛澤東發(fā)表《論持久戰(zhàn)》演講時也首次提出:“今年七月一日,是中國共產黨建立的十七周年紀念日?!?941年6月,中共中央發(fā)出《關于中國共產黨誕生二十周年、抗戰(zhàn)四周年紀念指示》,提及“今年七一是中共產生的20周年”。這是以中共中央名義做出的把“七一”作為黨的生日進行紀念的第一個文件。從此,“七一”就作為黨的生日被固定下來。
1980年,《中國社會科學》雜志創(chuàng)刊號刊登了黨史專家邵維正的研究成果——《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召開日期和出席人數(shù)的考證》,通過嚴格認真的考證,最后得出黨的一大確切開幕日期是1921年7月23日的結論,歷經多年的懸案終于得以告破,這一考證成果得到了官方和學術界的廣泛認可。由中共中央研究室編寫,經中央批準于2002年出版、2011年再版的《中國共產黨歷史》第一卷明確寫道:“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于1927年7月23日開幕?!庇稍醒朦h史研究室副主任李忠杰2011年主持編寫的《中國共產黨歷史大事記》明確記載:“7月23日,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上海法租界望志路106號(今興業(yè)路76號)開幕?!敝醒朦h史研究室科研管理部主任李穎在著作《黨代會歷史細節(jié)——從一大到十八大》也采用了同樣的說法。
由于年代久遠,中共一大代表關于一大閉幕時間的回憶也不盡一致,甚至有些親歷者自己的回憶也前后矛盾,所以有關一大閉幕的日期問題,研究者往往各執(zhí)一詞?!吨袊伯a黨歷史》第一卷對黨的一大閉幕籠統(tǒng)表述為“代表們分批轉移到浙江嘉興南湖,在一艘游船上召開了最后一天的會議”,《中國共產黨歷史大事記》則記載“最后一天的會議轉移到浙江嘉興南湖舉行”。最后一天到底是哪一天,眾說紛紜。中央黨史研究室撰寫的黨史基本著作持無定論說:“目前史學界對于一大閉幕日期有7月30日、7月31日、8月1日、8月2日、8月5日等幾種不同的說法?!?/p>
2018年6月22日,《光明日報》刊發(fā)了一則關于了《〈中共一大嘉興南湖會議研究〉成果發(fā)布》的信息,信息顯示浙江嘉興市委宣傳部、嘉興市社科聯(lián)課題組收集、考證了7月30日和31日代表的行蹤、8月1日嘉興刮颶風的報道、新寧輪8月4日午刻駛離上海港的事實、滬杭甬鐵路火車時刻表等四個方面的史料,通過分析其內在聯(lián)系,逐一排除了其他日期的可能性,確認了8月3日的結論最接近事實。這個研究成果得到了中央黨史學會常務副會長、原中央黨史研究室副主任李忠杰的高度認可:“嘉興組織的南湖會議研究,是到目前為止有組織地進行的最系統(tǒng)、最全面、最深入、最細致的一項工程,是在廣泛查閱資料檔案、走訪有關人士、仔細考證辨析基礎上取得的最新成果,因此具有較高的可信度。”至于是以會議開幕的7月23日還是得到學界認可的8月3日作為黨的誕生日,這已然成為另一個需要研究的問題。但是一大召開或閉幕都見證了中國共產黨成立的偉大壯舉,每一名共產黨人始終將“七一建黨”銘刻于心。
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的黨代會會址輾轉上海、廣州、武漢、莫斯科、延安等地。雖各具特色,但是均承擔著保護與會代表安全、保存革命火種的歷史使命。
一大和二大的會址位于黨代表李漢俊之兄李書城的住所和李達的寓所,會址附近全是一排排紅磚、青磚相間的統(tǒng)一格式的房子。這兩處會址深藏于此,既不顯眼,也不易辨認。黨代表們十分隱蔽,且各家都有前后門,獨進獨出,四通八達,萬一遇到敵探騷擾,也可迅速撤離。
鑒于一大的教訓,為了躲避巡警搜查,二大采取“多開小組會、少開全體會”的方式進行,會議地點也經常更換。李達作為與會代表,在其著作《關于中國共產黨建立的幾個問題》中說:“第二次代表大會(到會代表十五六人)一共開了三天大會,是在英租界南成都路附近的幾處地方舉行的。第一天的大會是在南成都路輔德里625號舉行的。第二天、第三天兩天的大會是分別在一個地方舉行的,里弄和門牌號碼我記不得了,但都在英租界,這是千真萬確的?!卑5录印に怪Z(Edgar Snow)在《西行漫記》里記載了有關毛澤東與二大的回憶:“那年,第二次黨代表大會在上海召開,我本想?yún)⒓樱墒峭浟碎_會的地點,又找不到任何同志,結果沒有能夠出席。”這也印證了中共“二大”保密工作確實做得扎實,毛澤東或許是因故未能及時報到,會議地點已轉移,他也就沒有參加此次會議了。
三大和四大會址遺址雖然不在租界內,但是也離租界不遠,萬一發(fā)生意外也可以立即撤退疏散??上纱髸范荚诳谷諔?zhàn)爭期間被日軍飛機炸毀,因此會址遺址的查證經歷了重重困難,直到半個世紀后才被確認。武昌高等師范第一附屬小學充當了五大臨時會場的作用,因為第二天所有代表都轉移到漢口靠近郊外的黃陂會館。
在境外召開的六大會址極具保密性,就連當?shù)鼐用褚采跎僦牢逡淮迨菚匪诘?,大會為了確保代表不被抓捕、殺害,費盡周折為參加會議的代表和工作人員編訂了號碼,在大會發(fā)言和領取物品、材料時均使用號碼,不使用正式姓名,六大由此成為唯一一次用代號參加的黨代會。
因為建黨初期,經費緊張,甚至參會代表的路費也需共產國際贊助,所以會場或是直接安排在黨代表家里,或是租賃而來,兼有會議和住宿的雙重功能。從中共三大會址的復原圖可見,當時的參會條件確實十分的簡陋?!霸谶@幢臨時租用的兩間兩層磚木結構的普通樓房里,樓下南邊一間是會議室,北邊一間是飯廳。樓上兩間是宿舍,一部分代表就住在這里。屋內墻壁灰白,顯得很臟很舊。會議室當中擺放著一張西餐式的長方形臺子,西面是一列長條凳,前后兩端都是小方凳?!?/p>
中共四大是在一幢比較隱蔽、不易被警探注意的三層樓的石庫門房子里召開的?!耙粯怯梢幻奔陌⒁特撠熅?,隨時提醒開會代表街面的情況,會議在二樓舉行,會場布置成教室模樣作為掩護,代表們身前都放有一本英文書,假裝在此辦英文補習班,若有情況發(fā)生,代表們就會收起正在討論的議案,拿出英文書作為掩護。三樓房間則作為外地代表的臨時宿舍。”
中共七大在延安楊家?guī)X大禮堂召開,這個會址專為召開黨的七大而建,歷時三年得以建成,可容納千余人。正如朱德在七大作正式報告之前,特意指出:“過去是租人家的房子秘密開會,這是我們黨第一次在自己修建的房子里召開代表大會?!睍窂淖獾叫?,反映的是中國共產黨逐漸發(fā)展壯大的歷程,也反映了中國共產黨逐漸擺脫共產國際的桎梏,走上了獨立自主解決中國革命問題的道路。
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的七次黨代會中,有關黨代表的數(shù)量有爭議的有三大和四大,尚有二大和四大的參會代表名字不詳?shù)那闆r,靜待歷史的考證。
關于出席中共三大的代表人數(shù),目前有“30多人”“40人”和“至少40人”等幾種說法?!爸袊伯a黨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廣州舉行。出席大會的代表40人,代表全國420名黨員”“1923年6月,中國共產黨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廣州舉行。出席大會的代表30多人,代表全國420名黨員。”瞿秋白1929年在《中國共產黨歷史概論》中講,他記錄的三大選舉結果是陳獨秀40票(見中央檔案館編《中共黨史報告選編》第176頁)。這說明,即使陳獨秀不是全票當選,那也至少有40位代表參加投票。但是究竟是38人或是39人還是40人,還需要進一步考證。
中共二大、三大、四大會址紀念館解說詞對參加會議的代表數(shù)量進行了確定,分別是“12人”“40人”“20人”。“出席(二大)的有中央局成員、黨的地方組織的代表和參加遠東各國共產黨及民族革命團體第一次代表大會后回國的部分代表等12人,代表全國195名黨員出席了會議?!钡诮庹f詞中明確標注“尚缺一人姓名不詳”;中共三大會址展板顯示雖有40位代表,但是39位代表的姓名、照片翔實,另1位代表卻無準確信息;中共四大紀念館展出的圖片資料中也僅找到了19人的照片,另1位代表一直存疑,是“阮濟”還是“阮章”靜待歷史考證。
中共三大代表選出后,分批秘密赴粵。為了保密,北方區(qū)委的12名代表分三批走,要求“不坐同一條船、不乘同一趟車、不同一天走”,但是時間又不能相隔太遠。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既要集中全黨的智慧解決黨的重大路線方針問題,也要盡可能保存革命的火種。
中共六大代表到莫斯科開會,相對于國內的白色恐怖自然安全得多,但是代表們不可能像今天一樣拿著本人的護照大大方方地出國。代表們必須偽裝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偷偷地越過國境線。當時有兩條線路:一是通過海上航線到達海參崴(現(xiàn)符拉迪沃斯托克),再換乘火車去莫斯科;二是選擇中東“紅色鐵路”,經大連、哈爾濱、滿洲里或綏芬河再到莫斯科。中蘇境內專門設置相關人員進行護送和接應?!暗竭_莫斯科后,代表們必須先留在車上,不許自行下車走動,要等所有的旅客走光之后,汽車直接開進站臺把黨代表們拉到會址。換成列寧裝或者西服,盡量不使他們顯眼。大會不對外發(fā)表新聞,閉幕后來自國內的代表立即回國,根據(jù)共產國際的部署,分成5~7人一批,錯開時間,分頭上路?!?/p>
抗日戰(zhàn)爭時期,民族矛盾與階級矛盾交織,早在七大開幕前六七年就基本確定的與會代表要從全國各地奔赴延安,一路必然是險象環(huán)生。1940年,中共晉察冀邊區(qū)委員會常委兼組織部部長李葆華在奔赴大會途中,遭遇日軍伏擊,隨行的一名代表墜入深溝壯烈犧牲。劉少奇歷時9個月,穿越100多道敵人封鎖線才到達延安,算得上是一次“小長征”。陳毅赴會耗時半年,路上艱險如他詩云:“山一程水一程,萬里長征足未停,太行笑相迎。晝趲行,夜趲行,敵偽關防穿插勤,到處是軍屯?!睘榱烁皶€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真的是難以想象,但不管是劉少奇面對“小長征”的從容鎮(zhèn)定還是陳毅樂觀積極的心態(tài),都反映出中國共產黨在艱苦卓絕的環(huán)境下始終堅持初心和使命,始終堅定“革命理想高于天”的信念,這才為解決中國革命問題提供了方案和智慧。
中共二大汲取了一大缺乏必要檔案資料的教訓,不但發(fā)表了大會宣言,而且鉛印了含有大會所有決議案的小冊子。但要在反動軍閥的白色恐怖下保存會議的成果談何容易。中央檔案館珍藏的中共二大唯一存世的中文文獻——《中國共產黨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決議案》鉛印小冊子就是由中共早期全國21名工人黨員之一的張靜泉保存的,他委托其父親修了一座空墓,用油紙將其裹好放入空棺里才得以保存至今。
新民主主義革命后期,為阻止馬克思主義和中國共產黨革命思想的傳播,國民黨反動派破壞了大量的出版社和印刷廠,查禁了許多進步書籍和報刊。中國共產黨人和進步人士編寫的革命出版物,只能采取偽裝封面的形式來蒙蔽敵人,書名有可能是流行書籍的名稱,也可能是學習的教科書,甚至是一個完全無關的書名。1946年出版的中共七大通過的《中國共產黨黨章》全文內容就被隱藏在了一本只有64開大小、共27頁的“燈塔小叢書”中。這既是一種特殊環(huán)境下中國共產黨與敵人斗智斗勇的見證,也為研究黨的成長歷程保留了珍貴的歷史資料。
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共產黨團結帶領中國人民進行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既需要集中全黨的智慧,也需要調動全國人民的積極性,國內各民主黨派和無黨派民主人士的代表應邀列席大會,土地改革、三大改造等一系列深刻的社會變革引起了國際共產主義政黨的廣泛關注。蘇聯(lián)、南斯拉夫、法國等50多個國家的共產黨、工人黨、勞動黨和人民革命黨等代表團列席會議。中共八大不僅成為十五大之前唯一一次有民主黨派參加的黨代會,而且八大也拉開了黨代會走向開放的序幕。
改革開放、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新時期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一共召開了八次全國代表大會。每一次黨代會所做出的決定,都成功領航了黨和國家偉大事業(yè)的發(fā)展,向世人展現(xiàn)了中國共產黨人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不懈奮斗的偉大歷程。隨著國際形勢的變化和中國經濟社會的發(fā)展,邀請外媒報道、設置新聞中心、搭建新媒體平臺等方式使黨代會以更加開放、自信的姿態(tài)走進了全國人民和全世界的眼里。
十七大召開期間,首次采取視頻、文字、圖片等形式對大會分組討論、新聞發(fā)布會、公開集中采訪等有關信息第一時間向全球的人直播發(fā)布。十九大期間,在海外社交媒體推送800多條信息,總閱讀量5 343萬次,互動量超過55萬次?!度嗣袢請蟆芬?2個語種,向外媒定制推送126篇文章,配發(fā)166張圖片,累計在68個國家和地區(qū)的249家媒體共實現(xiàn)落地3 687次。新的媒體報道形式、新的媒體平臺大放異彩,使黨代會的新聞宣傳“活”了起來,接了地氣。
十九大期間,新聞中心首次在人民大會堂設置黨代表通道:開幕會當天早上7:30—8:45、次日早上7:30—8:45和閉幕會結束30分鐘后,遴選60位黨代表,分3批次接受中外記者采訪,搭建起媒體同黨代表面對面交流的平臺,通過中外媒體向世界講述中國共產黨的成就和故事,提高中國共產黨的透明度,展示一個立體的中國。走上“黨代表通道”的代表大多來自基層一線,由他們現(xiàn)身說法,既體現(xiàn)了中國共產黨面對世界的關切越來越善于溝通、越來越開放自信,也表明了中國的民主制度充滿活力。
十九大召開期間,同時開設了十九大新聞中心網站和微信公眾號。在十九大開幕短短4小時內:《人民日報》“兩微一端”對開幕會和“黨代表通道”進行的全程直播,觀看量達3 639萬次,收到留言11萬條;人民網直播新聞點擊量4 070萬次,視頻播放量1 019萬次。新聞中心網站儼然成為了解中國共產黨和中國過去的成績、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未來發(fā)展規(guī)劃的絕佳途徑,這也成為黨代會報道的新路徑。
八大僅允許兩名記者報道,十二大允許一些記者報道,十九大時3 068名中外記者進入會場,媒體人數(shù)不斷增加,規(guī)模不斷擴大;八大不能現(xiàn)場采訪,十二大首次邀請100多名中外記者舉辦3次記者招待會,十三大公開同意外國記者現(xiàn)場采訪,舉辦5次包含主題為大會程序、選舉事宜、經濟體制改革、科技發(fā)展、對外開放等方面的新聞發(fā)布會和記者招待會,十七大專門設置記者現(xiàn)場提問環(huán)節(jié),十七大、十八大除了開幕前召開的一次新聞發(fā)布會,大會期間均舉辦了4次記者招待會,十九大新聞中心共舉辦6場記者招待會、8場媒體采訪,均超過十八大規(guī)模。空前的現(xiàn)場采訪規(guī)模和深度,無不顯示了國際社會對中國和中國共產黨日益濃厚的興趣,中國共產黨和黨代表們也在全國人民和全世界面前展示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自信與從容。
從秘密召開到主動公開,從不可見光的黨章到入腦入心的報道,新聞中心的設置、直播網站的開通使黨代會開放度、透明度不斷增強,黨代會日益以開放、自信的姿態(tài)走進了普通百姓的視野,更折射出中國共產黨更加成熟、自信。
從不允許記者報道到邀請外媒記者加入,從1國語言到12國語言,從1場記者招待會到8場媒體采訪,既反映了國際社會對中國共產黨運作機制濃厚的興趣,也體現(xiàn)了中國共產黨對信息傳播規(guī)律和輿論格局把握得更加精準。
從革命時期艱難赴會到今日的從容參會,體現(xiàn)了一代代中國共產黨員堅守為人民服務的宗旨,討論決定了黨的重大問題,選擇了適合于中國革命和建設的發(fā)展道路,制定了適合中國發(fā)展的重大制度,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程才不可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