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正國

（中國國家博物館，北京 100006）

所謂“漆器”，簡單而言就是將漆涂于器物表面的器具，應該從“漆”與“器”兩個層面來理解。所謂美學，德國哲學家鮑姆嘉通最初以“Aesthetica”來命名，意指感性認識，繼而又發(fā)展為感性認識的完善，后又上升為一種藝術哲學。彝族漆器兼具民族與漆藝文化，加之髹飾技藝的存在，使其具有了審美與社會的雙重屬性。下面擬從美學角度對彝族漆器予以簡要分析。

1 古樸的自然之美

所謂“美”者，有好、善之意，能夠引起人們的輕松愉悅以及心理上的感動，是一種賞心悅目的心理狀態(tài)，這其中包含了美與美感的雙重意涵。人類在漫長的生活實踐中與大自然朝夕相處，感受著自然之美，逐漸形成了對于自然的審美情趣。這里所說的自然美與自然事物之美是有區(qū)別的，所謂自然美只是審美再造中的一個事件①，它需要審美心靈的創(chuàng)造。彝族漆器雖為人們雕琢的器物，但因其圓潤敦實、古樸厚重的造型及直接取材于自然的特性使其具有了渾然天成之美。

彝族漆器是彝族先民在適應和改造自然中產(chǎn)生的，是適應特定自然環(huán)境和社會文化的產(chǎn)物，據(jù)考距今已有1700余年的歷史。就生活環(huán)境而言，彝族主要分布于滇、桂、黔、川四省區(qū)，世代居住于云貴高原和康藏高原東南部邊緣地帶的高山河谷間。②彝族聚居區(qū)大多有著廣袤的原始森林，其中亦不乏成片的漆樹，從而便于獲取制造漆器所需的原材料。馬克思主義主張要從人的實踐中去尋找美的根源，彝族先民在親近自然、追求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過程中，依據(jù)日常的生產(chǎn)和生活方式，將自然藝術化和抽象化，使彝族漆器在特定的文化生態(tài)環(huán)境中得以產(chǎn)生并不斷形成其藝術風格。

就材料選取而言，彝族漆器選擇天然材料制成，具有質樸、自然的特征，符合人們追求自然的審美理念，而關照自然也是中國藝術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繞不開的一個話題。從胎體來看，胎料主要有木、皮、竹和角胎，以及有不同材質的混合胎體。其中木胎漆器會根據(jù)器形的大小來選擇合適的木材，如制作大餐具用樺槁，制作木勺則選用杜鵑樹等。③漆料用的生漆是從漆樹上分泌的液汁，呈灰乳色，接觸空氣氧化則成栗殼色，干固后成褐黑色。④從色彩搭配來看，涂裝材料是無化學添加的天然生漆，色彩的搭配則使用了礦物料石黃和藥材銀朱。彝族先民敬畏自然，其制造漆器的選材源于自然，體現(xiàn)了美學中的自然原則，較之化學合成等人工材料，更具有自然之美。

從漆器線條紋飾的來源看，其產(chǎn)生也深深扎根于生活的土壤之中。彝族先民從大自然中汲取靈感，創(chuàng)造出了各式各樣的藝術化的紋飾圖案。而這種感性形式的自然吸引力保證了藝術文明的自然基礎，也構成了藝術和自然之間的親密關系。⑤勤勞智慧的彝族人民將生活中的自然現(xiàn)象、動植物、工具等造型予以抽象和提煉，再將其體現(xiàn)在漆器上，如太陽紋、牛眼紋、漁網(wǎng)紋等，這些自然形態(tài)元素反映了其質樸的自然之美。這種取材于自然生活之中，看上去同時像是藝術，而藝術只有當我們意識到它是藝術而它卻又像是自然時，才能被稱為美的。⑥彝族漆器紋飾素材的來源反映了自然環(huán)境對人類審美心理的滋養(yǎng)，表達了人們對于自然宇宙的認識，體現(xiàn)了質樸的自然之美和生態(tài)美學的意涵。

2 高超的技藝之美

馬克思主義認為，美根源于人的本質和人的勞動實踐。人的生產(chǎn)是全面的，人能自由地面對自己的產(chǎn)品，懂得按照任何一個種的尺度來進行生產(chǎn)。⑦人類的一切活動都可以通過某種形式具有美學價值，而技術美是人類在實踐中創(chuàng)造的工藝美，是在技術領域所表現(xiàn)的美的形態(tài)。⑧人在勞動中培養(yǎng)了審美能力，正如彝族諺語所言，泥土是美的母親，臉上貼金沒有腳上濺泥巴光榮。某種程式的實踐技藝，或是作為勞動成果存在的人造物品都無不凝結著美的意涵。一般而言，彝族傳統(tǒng)漆器的制作從割漆、制胎、上漆、彩繪到陰干等各個環(huán)節(jié)都有其操作規(guī)范，這樣才能保證做出來的漆器既規(guī)整有序又富有藝術美感和民族特色。

割漆一般是在夏季，多選擇十年左右的野生漆樹，先在漆樹上斜割幾條長口，在割口下面放置杯狀容器，讓生漆流入容器中。

由于彝族漆器以木胎漆器為主且胎體制作最為復雜，下面擬以木胎為例簡要介紹胎體的制作。制作彝族傳統(tǒng)漆器的工具比較簡單，全部工序基本是腳踏手旋，制作工具有楔形鐵刀、扁鉤形雙刃挖刀兩種，鐵刀用來作刮、削、切之用，刃刀用來旋制木胎外部輪廓、旋剜內腔之用。⑨在制作流程上，先將砍伐的木料切成若干段埋至泥土中以使其充分汲取水分，接下來便是鏇胎，鏇制之前先用錛子將木料加工成漆器的雛形，再用鏇刀刃修鏇木胎直至成型，在這個過程中是全憑經(jīng)驗進行鏇制的。⑩這種僅憑經(jīng)驗和現(xiàn)有的漆器造型進行鏇制，熟練把握凹凸造型和弧度大小的嫻熟操作技藝是彝族傳統(tǒng)漆器得以造就固定形式乃至風格的基礎。

待胎體制作成型，要先進行磨砂、刮灰填平后才能上漆。上漆的技術要求比較高，首先是要上多道漆，并且要在上道漆干后才能漆下一道漆；其次漆面要薄、要均勻，做到平整有光澤。?

接下來就要進行彩繪了，也即線條紋飾的創(chuàng)作和繪制。彝族傳統(tǒng)漆器紋飾的制作技法主要是彩繪，是先用黑漆漆地，再用色漆繪制紋飾圖案。彩繪之前要先進行調漆，天然漆氧化后自然呈黑色，按比例加入石黃粉和丹砂粉經(jīng)攪拌可調制成黃色或紅色。在這過程中，漆匠們根據(jù)所需色彩的深淺來調整配料的比例。?彝族漆器彩繪的黑、紅、黃三色明快艷麗，對比強烈，富有民族和地域特色。待彩繪完成后，需要將完工的成品漆器放至遮光地洞里陰干，借以避免被風吹日曬或灰塵污染而影響漆器效果，至此一件漆器才算制作完成。

邁克爾·羅蘭在其《器物之用：物質性的人類學探究》一文中言明，他之所以使用“器物”（artifact）和“物品”（object）這兩個詞，是想強調器物的制造與裝置過程的藝術要素，以及強調物品是這個過程的實現(xiàn)。?彝族傳統(tǒng)漆器的產(chǎn)生不僅有其特定的自然和社會情境，且制作周期長，其手工制作過程也傾注了漆器匠人的民族情感和嫻熟技藝，漆器成型之后也因其不同的社會功用而具有不同的意涵。

3 多面的功用之美

在美的歷史進程中，勞動產(chǎn)品的審美價值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處于次要地位。與其他工藝品一樣，彝族漆器具有實用與審美的雙重屬性。藝術來源于生活，所謂食必常飽然后求美，彝族漆器的產(chǎn)生首先是作為使用價值的日用品的創(chuàng)造，然后才是作為具有審美價值的藝術品的創(chuàng)造，這也反映了其對現(xiàn)實生活的關照。從彝族先民的居住環(huán)境來看，由于其游牧的經(jīng)濟生活方式，漆器較之鐵器、瓷器等較為輕便、不易破碎且攜帶方便，也易滿足畜牧生活經(jīng)常遷徙的現(xiàn)實需求，是人們生活所必需的物品。在彝族漆器的功能方面，擬從實用器具和儀式用具兩個方面予以論述。

彝族漆器作為人們日常生活中的必需品，其實用的功能主要表現(xiàn)在作為儲物用具、餐食用具、武器具和馬具上。在彝族漆器中，餐食用具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不僅種類繁多，裝飾也比較考究，兼具實際功用、藝術裝飾與社會文化的多重意涵。在實用器具中另一大類是武器具和馬具，武器具的種類主要有鎧甲、箭箙等，據(jù)《彝族源流》中言：“俄索畢余選擇強弓利箭……益依苦帕家孟武阿立騎青頭馬，身披彩甲。”?這些記載表明武器具在現(xiàn)實社會生活中的具體作用。與此同時，這些武器用具除了實用的功能之外，大多還彩繪了精美的紋飾，也同時具有了一定的審美價值。除此之外，由于受自然環(huán)境的影響，馬在彝族人民的生活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對馬具的制作也十分考究，馬具的種類主要有漆馬鞍等。據(jù)《西南彝志》中言：“馬凡是的騎，鞍的都要鞴……你馬大鞍未雕，鞍未制是了?！?這一方面表明了馬鞍的實用價值，凡是騎馬都要鞴上馬鞍；另一方面也體現(xiàn)了對馬鞍裝飾性的審美要求，馬鞍未雕花則表示還沒有制作好。

傳統(tǒng)工藝的精神意涵常常體現(xiàn)在其所參與的社會活動中，彝族漆器的另一重要作用是被用來當作儀式用具，諸如在人生禮儀、民俗禮儀和宗教儀式中，而用精美的漆器招待客人也表達了對客人的敬意。如在誕生禮儀中，嬰兒出生后要舉行拜太陽儀式，在此儀式中要擺放裝肉盛湯的高腳木盤、木盔等漆器，若是男孩還要把鎧甲等擺出來，寓意祝愿孩子成為勇敢頑強之人。?此外，在彝族的宗教儀式、喪葬禮儀和節(jié)日習俗中也都有漆器的使用。在這些儀式的過程中，儀式本身并不只是一個意義模式，它也是一種社會互動的形式。?彝族漆器在這些儀式活動中，一方面充當了儀式的道具，另一方面也促進了社會的互動與整合。隨著社會的發(fā)展變遷，彝族漆器作為一種生活實用器的實用功能逐漸弱化，以其優(yōu)美的造型而逐漸成為藝術品，具有了凝結人類高超技藝的藝術美，加之在文旅融合發(fā)展的背景之下，彝族漆器作為一種工藝品也逐漸發(fā)展起來，代之以商品、禮品等形式出現(xiàn)，又逐漸成為一種文化象征的符號。

4 和諧的形式之美

所謂美感起于形象的直覺，美的事物是具體的、形象的。弗朗茲·博厄斯指出，人們對于形式美的興趣是最基本的。所謂形式美，是指事物外觀的美，其構成元素一般有線條、色彩、布局等。關于構成形式美的規(guī)律，黑格爾認為就是人們所說的整齊一律，而整齊一律一般就是同一形狀的一致的重復。?若按照黑格爾的形式美的法則來考察彝族傳統(tǒng)漆器，無論是在色彩、線條、紋飾、構圖等諸方面都體現(xiàn)了其和諧的形式之美。

從色彩來看，彝族漆器以黑、紅、黃三色為美，一般來說是遵循了以黑打底，以黃、紅相配的彩繪規(guī)律。托馬斯·阿奎那指出美的要素之一便是明晰，彝族漆器所用的黑、紅、黃三色純度高，在黑色的底漆上施以紅、黃兩色，冷暖、明暗的對比形成了光澤艷麗、極具視覺沖擊力的鮮明色彩。彝族漆器這種鮮明艷麗的色調則更容易激起某種情感的共鳴，黑色代表尊貴和威嚴，會聯(lián)想到自己的祖先；紅色象征熱情和勇敢，會想到對火的崇拜；黃色則有光明、吉祥之意，會讓人感受到溫暖和太陽。再結合不同器形和紋飾設計需求，與色彩的巧妙搭配，采取對稱與留白的法則進行有規(guī)律的組合，使彝族漆器的色彩繪制極具民族特色，加之聯(lián)想與想象的存在使其逐漸沉淀為具有一定范式的藝術風格。

從線條來看，構成彝族漆器紋飾圖案的線條流暢細膩，簡潔勻稱，疏密兼顧。盡管直線的裝飾性較曲線弱一些，但在帶狀紋中尤其是用于分割邊界時，彝族漆器也會用到直線紋飾，當然也會根據(jù)漆器的造型適當彎曲。其中以直線和折線表現(xiàn)的有菱形紋、方塊紋等，以曲線來表現(xiàn)的是有云紋、渦紋、花瓣紋等。?其中曲線的運用由于其互相之間在曲度和長度上都可不同，因而具有裝飾性。宋兆麟指出，在古老的裝飾藝術中最初只遇見直線和折線，而彝族漆器的圖案顯然已經(jīng)超出了這一階段，這也與其狩獵頻繁和畜牧業(yè)發(fā)展是分不開的。?所謂形式美源于社會生活，折線、波狀線條在彝族漆器中也會用到，尤其是在擬形紋飾諸如雞冠、山峰、水波、魚刺等紋飾中。所謂符號在呈現(xiàn)為被自己所指稱的物的同時，還必須呈現(xiàn)為認識的對象。?智慧的彝族人民在認識現(xiàn)實事物中觀物取象，從寫實到表意、從模擬到抽象，對自然與生活進行變相再現(xiàn)，從而運用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了生動形象的藝術作品。

美是事物之間的相輔相成，是指事物之間合乎恰當?shù)谋壤?。從紋飾構圖來看，彝族漆器圖案的結構是很講究章法的，具有結構的穩(wěn)定性，能給人以美感。?其中有同一紋樣的組合，采用疏密等手法重復運用；有多個同類型紋樣的組合，采用二方或四方連續(xù)，排列整齊。紋飾線條看似簡單的重復使用，但因其融會了漆藝匠人的嫻熟技藝，而使彝族漆器顯得單純而洗練?？傮w而言，彝族漆器彩繪筆法粗細寬窄交替，紋飾圖案美觀精巧，不同的器形搭配形式多樣的紋飾，加之黑、紅、黃三色的和諧運用，共同造就了彝族漆器的形式之美。

5 深刻的意境之美

美不只是一個藝術欣賞或藝術創(chuàng)作的問題，而是“自然的人化”這樣一個根本的哲學歷史問題。?對于器物之美的研究，不僅要見其形象，還要明晰其意義，理解其情與景、意與境。一件民族器物的產(chǎn)生并逐漸形成其固定的風格，這與其自然環(huán)境、生產(chǎn)生活方式等密切相關，亦有其特定的思想和社會基礎。就彝族傳統(tǒng)漆器而言，其產(chǎn)生反映了彝族人民的生活環(huán)境、審美情趣和精神風貌，其色彩、紋飾、造型等都表征了深刻的文化內涵和精神意識，富含民族特色。

美的本質是社會實踐的產(chǎn)物，所謂見物見人，器物作為人類有目的勞動產(chǎn)物，也是人的精神的延伸。彝族漆器中所選用的黑、紅、黃三色是造型與彩繪相結合的藝術，是彝族人民的宇宙觀和原始宗教信仰的體現(xiàn)。此外，從關系的角度來看，器物研究是通過器物來觀察人與物之間的關系，進而來理解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以彝族鷹爪酒杯為例，首先其作為一種實用器體現(xiàn)了物與人之間的關系，體現(xiàn)了其原始的審美情趣；另一方面，由于其起初為奴隸主、土司等使用，又成了社會地位、身份等級的標志，進而又蘊含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與此同時借助漆器也傳達著人們的生活經(jīng)驗，建構著人們的文化世界。

物的意義是在一定情境下被建構出來的，彝族漆器的紋飾背后寄托著彝族人民對幸福生活向往的美好情感，亦蘊含著深刻的文化內涵。首先，彝族人對自然神靈的崇拜使其將日、月等形象抽象刻畫到了漆器上，借以表達風調雨順、豐衣足食的美好愿望；其次，彝族漆器也廣泛繪制動植物紋飾，諸如從蕨岌紋飾來看，由于蕨岌具有極強的生存和繁殖能力，從而被賦予了繁衍昌盛的表征意涵；再次，所謂美根源于生活，一些生活中的用具也被繪制到了彝族漆器上，如魚網(wǎng)紋、火鏈紋等，而透過這些工具的紋飾可以考察其生計方式和經(jīng)濟文化類型，折射出了其由游牧經(jīng)濟向農(nóng)耕經(jīng)濟的發(fā)展歷程。一般而言，不同的紋飾有不同的含義，而同一種紋飾在不同的漆器上也會有不同的意義。如圓點形紋飾在木缽上是蘇麻的符號，令人看后頓覺香味撲鼻，而此紋飾在別的漆器上又表示菜籽，且具有祝福后代繁盛的含義。?此外，彝族漆器的紋飾、線條及器形等外顯因素在一定程度上也體現(xiàn)了其民族特色，深刻蘊含著其民族的思想觀念和精神意識，從而呈現(xiàn)出一種意境之美。

所謂美是造型藝術的最高法律，彝族漆器造型圓潤敦實，古樸厚重，既有擬形漆器，亦有直接取材于動物軀體的漆器，這也表現(xiàn)出了其精神氣質和思想意識。其中直接取材于動物軀體的漆器有鷹爪酒杯、牛角杯等，體現(xiàn)出某種積極的心理暗示，他們是在暗示自己的靈巧和有力，因為誰戰(zhàn)勝了靈巧或有力的東西，誰就是靈巧或有力的人。?據(jù)《西南彝志》記載：“鷹類首的布，山九頂聳聳，鷹鳴于天地?！?這表明了鷹類的首領是布摩，在高聳的山峰上鳴于天地之間。在此情境中鷹的形象超越了一般靈巧或有力的東西，表現(xiàn)了其權勢象征和禳災福佑的思想意識，從而具有了某種宗教的意涵。

6 結語

從對美的基本含義的界定，發(fā)展到對美的社會文化功能分析，再到對跨文化審美情趣的探尋而理解不同文化的意義建構方式，人類對美的追求從未停止過。“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天下大同”這四句是費孝通對于文化自覺理念所做的高度概括，這對于深刻理解不同民族的文化之美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彝族的漆器文化獨具特色，在中國少數(shù)民族的漆藝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對于彝族漆器之美的探討，從以器物作為物質載體的角度進行研究，有利于弘揚民族文化，增進民族文化認同，進而有利于增強文化自信，從而對于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xiàn)實意義。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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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沈福文.中國漆藝美術史[M].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19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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