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雷

（廣東外語外貿(mào)大學南國商學院，廣東廣州 510545）

隨著全球化進程的日益推進， 各國間的互動與交流逐漸增多。 作為全球化重要內(nèi)容之一的文化交流，已成為各國政府和民間團體關(guān)注的焦點。在此背景下，中國也積極參與全球文化交流活動，以推動中華文化的傳播和交流。 習近平總書記在多個場合提出“文明交流互鑒”的理念，主張各國應該在尊重彼此文化差異的基礎(chǔ)上，進行平等、互利、互鑒的文化交流。他認為，各國之間的文化差異并不應該成為障礙，而應該成為促進文化交流的橋梁。 這一理念，不僅反映了中國政府在文化交流方面的立場和態(tài)度，也為全球文化交流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向。 《大學》是中國古代的經(jīng)典著作之一，被譽為“中華文化的瑰寶”。 《大學》中闡述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等思想，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發(fā)展和演變有著深遠的影響，也在促進世界文明交流互鑒方面具有獨特的價值和意義。然而，學界目前對于《大學》在世界范圍內(nèi)傳播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經(jīng)典的翻譯與解讀領(lǐng)域， 較少從全球化的視角對其進行深入研究， 尤其是在文明交流互鑒的視角下探討《大學》的精髓思想在世界范圍內(nèi)的傳播、影響及其啟示，其迫切需要進一步探討。

本文旨在從文明交流互鑒視角出發(fā)，對《大學》的世界傳播進行深入研究，并探討以下問題：《大學》在世界范圍內(nèi)的傳播過程及影響是什么？ 《大學》的世界傳播在文明互鑒交流方面的啟示是什么？ 本文將采取文獻綜述的研究方法， 綜合分析現(xiàn)有的相關(guān)文獻材料，并引用大量可信度較高的文獻來源。本研究的價值在于可以深化對文明交流互鑒理念的理解，拓展對中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認識，促進不同文明間的對話和交流。 這對于推動文化傳播和跨文化交流、構(gòu)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具有積極意義。

1 文明交流文明互鑒

習近平總書記所提出的文明交流互鑒，是指“文明是人類發(fā)展的方向和價值尺度， 交流是文明發(fā)展的基本方法和顯著特征， 互鑒是交流的維度和連續(xù)性過程。以人類發(fā)展的文明價值為尺度，以人類文明發(fā)展史為基礎(chǔ)，通過多層次跨地區(qū)、積極有效的交流與互鑒，推動全球經(jīng)濟、政治和文化關(guān)系的優(yōu)化和整體性發(fā)展。 ”[1]文明交流互鑒的內(nèi)涵主要包括以下4個方面。

1.1 相互尊重

相互尊重是文明交流互鑒的核心要義， 也是推動文明交流的前提。相互尊重是指在文明交流中，不論文明的大小、強弱、優(yōu)劣，都應該相互尊重，不應該出現(xiàn)歧視、排斥、壓制等行為。只有相互尊重，才能夠建立平等對話的基礎(chǔ)，推動文明交流互鑒的事業(yè)。

1.2 平等對話

平等對話是指在文明交流中， 不應該出現(xiàn)一方高高在上、獨斷專行的情況，而應該遵循平等、民主、開放、包容的原則，進行平等對話。 平等對話是推動文明交流互鑒的重要前提，只有平等對話，才能夠建立相互信任、增進相互了解的基礎(chǔ)。

1.3 互學互鑒

互學互鑒是指在文明交流中， 不僅要傳播自己的文明成果，還要學習、借鑒其他文明的長處，從而實現(xiàn)互利共贏。 互學互鑒是推動文明交流互鑒的重要手段，只有在互學互鑒的基礎(chǔ)上，才能夠推動不同文明之間的交流，實現(xiàn)文明的共同繁榮。

1.4 共同發(fā)展

共同發(fā)展是指在文明交流中， 不僅要滿足自身的需要，還要考慮其他文明的需求，實現(xiàn)共同發(fā)展。共同發(fā)展是推動文明交流互鑒的最終目的， 只有在共同發(fā)展的基礎(chǔ)上，才能夠?qū)崿F(xiàn)文明的共同繁榮，推動人類文明的進步。

2 《大學》的世界傳播

《大學》是中國古代儒家經(jīng)典之一，其思想精髓閃耀著獨特的東方光輝， 也在世界文明交流互鑒方面產(chǎn)生過積極的影響。

2.1 《大學》在世界范圍內(nèi)的傳播過程

《大學》 傳入歐洲最早可以追溯到16 世紀末至17 世紀初。 首批進入中國內(nèi)陸的羅馬公教傳教士如利瑪竇（MatteoRicci）、羅明堅（Michele Ruggieri），率先開始翻譯拉丁文版本的《四書》。 1588 年，羅明堅回羅馬后將《四書》中的《大學》一書的部分內(nèi)容翻譯為拉丁文， 由另一名耶穌會士波塞維諾（Antonio Possevino） 編入1593 年在羅馬出版的百科全書的《歷史、科學、救世研究叢書選編》。 該譯文稿本今存于羅馬意大利國家圖書館。由利瑪竇編著的《利馬竇日記》首次全面地介紹了儒家思想，并先后以多種語言在歐洲出版發(fā)行， 這標志著中西文明交流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它對歐洲文學、科學、哲學、宗教以及社會生活等各方面的影響，或許要超過17 世紀其他的任何史學著作。 ”[2]

衛(wèi)匡國(Martia Martini)是明清之際意大利來華耶穌會傳教士[3]。 他回歐洲后出版了《中國上古史》。該書將《大學》片段譯成拉丁文，并對孔子及儒家思想進行了更多的介紹。 他說《大學》是中國全部哲學的基礎(chǔ)。

進入18 世紀，法國傳教士劉應（Claude de Visdelou）撰有《大學》拉丁文譯稿，法國耶穌會士韓國英（Pierre Machal Cibot）亦留下《大學》的法語全譯本，法國漢學家頗（M.G.Pauthier）重新編輯韓國英的《大學》 法譯本， 并補充了中文原文和拉丁譯文，于1837 年在巴黎出版。

俄國修士大司祭比丘林以朱熹的《四書章句集注》為底本將《四書》的原文及注釋全部譯為俄文，譯稿收藏于俄羅斯科學院東方研究所彼得堡分所手稿庫。

《大學》 的英譯本是在明清時期出現(xiàn)的。 1814年，英國的約翰·馬士曼（John Marshman）翻譯了《大學》，其父喬書華·馬士曼（Joshua Marshman）親自審定，并加入了許多注解。 注解的內(nèi)涵非常廣泛，也包含了作者的一些個人評論。

英國傳教士、 漢學家理雅各 （James Legge）于1861 年3 月完成《中國經(jīng)典》的出版。 其中的第一卷就包含了《大學》（The Great Learning）。 理雅各的《中國經(jīng)典》絕不只是一個譯作，其內(nèi)容十分豐富。其中，緒論部分條分縷析地闡釋每部經(jīng)書所蘊含的中國文化的方方面面，正文包括經(jīng)文原文、譯文和注釋。 其特點是在整體上采用了中西融合但更偏向于中國傳統(tǒng)的排印方式。 因此，理雅各的譯文可被看作是經(jīng)文的注，注釋則可看作是對原文和譯文的進一步疏解。

1895 年， 法國傳教士顧賽芬 （Seraphin Couvreur）出版了《四書及中文注疏、法文和拉丁文翻譯、中文辭條及專有名詞索引》， 譯文部分以 《大學》為例，概述了《大學》的出處，介紹了朱熹對《大學》的詮釋，主體部分是根據(jù)《大學章句集注》進行的分章翻譯[4]。

1914—1930 年間，德國同善會傳教士衛(wèi)禮賢（Richard Wilhelm）出版了《大學》德譯本，同《論語》一并收入譯叢，在德國引起廣泛關(guān)注。

20 世紀，美國著名詩人、翻譯家和評論家龐德（Ezra Pound）翻譯了《大學》。 他相信，要想解決西方社會的種種危機，必須了解并遵循《大學》所提倡的秩序。龐德的《大學》采用了與原作對比的方式，在每個章節(jié)的注解里都會列出一些關(guān)鍵的中文詞匯，充分體現(xiàn)了他的析字法特色。

2.2 《大學》對世界學者及其文學作品的影響

2.2.1 對西方哲學思想的影響

西傳的《大學》思想，對歐洲哲學思想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 茲舉數(shù)例來說明：

（1）黑格爾（G. W. F. Hegel，1770—1831 年）。 黑格爾是德國古典哲學的代表人物之一， 他的思想對后來馬克思的歷史唯物主義也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朱謙之先生在 《中國哲學對歐洲的影響》 一書中說“《精神現(xiàn)象學》所用的精神辯證法，和中國古代經(jīng)典《大學》之辯證法完全符合，這絕不是偶然的事……尤堪使人驚異的是《大學》之三綱領(lǐng)、八條目，竟與《精神現(xiàn)象學》的階段行程處處暗合。 ”[5]

（2）瓊斯（William Jones，1746—1794 年）。 1770年2 月4 日，英國著名東方學家威廉·瓊斯在一封致友人的信中提及，他最近閱讀了柏應理出版的《孔夫子》，書中《大學》的譯文激發(fā)了他寫一本教育手冊的設(shè)想。如今僅存這本手冊的《大綱》?！洞缶V》開頭就引用了《大學》的：“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在瓊斯看來，教育的主要目的是“善”，由自己的“善”推及他人，幫助他人達到“善”，最后使“善”成為一種“永恒不變的習慣”，要達到這個目的必須推行教育，培養(yǎng)理解能力[6]。

（3）坦普爾（William Tample，1628—1699 年）。英國政治家、散文家坦普爾非常贊賞中國儒家“為政在人”之說，他常常引用《大學》中的一段話：“哀公問政。 子曰：‘文武之道，布在方策。 其人存，則其政舉；其人亡，則其政息。 ’”他贊同“從王公貴族到最微賤的農(nóng)民，凡屬國民，都應當端正自己的思想，聽取人家的勸告，或遵從國家的法令，努力為善，并發(fā)展其智慧與德性。 ”[7]

（4）伏爾泰（Voltaire，1694—1778 年）。法國啟蒙思想家伏爾泰對孔子極其敬仰，1752 年他說：“吾人與生俱來之悠久的存在， 一切人之心中同樣有其萌芽。 從天所授的德性，由人來表現(xiàn)，人卻為私欲或迷誤蒙蔽了它。 ”這簡直就是朱熹在《大學章句》中對“明明德”的解釋。

（5）巴耶爾 （Gottlieb Siegfried Bayer，1694—1738 年）。1730 年，歐洲漢學先驅(qū)、德國學者巴耶爾出版了《中國博覽》（上、下卷），其中的下卷包括了《大學》拉丁語譯本及其漢語原文。 但《中國博覽》中的《大學》并非其全文，只有孔子原話“經(jīng)”這一部分[8]。

（6）馮維辛（1745—1792 年）。1779 年，俄國啟蒙運動思想家、文學家、政論家馮維辛翻譯了《大學》，這是最早譯成俄語傳入俄羅斯的中國文化典籍。 馮維辛將首句譯為“真正的智慧，在于啟迪理性，凈化心靈，在于愛人并教人愛美德，在于跨越一切障礙唯求最大的幸福。 ”他認為，《大學》是論述修身治國安邦的大智慧，“大學之道， 就是把社會的倫理內(nèi)化成內(nèi)在的仁心和仁愛， 又把這種仁心和仁愛變成一種外界看得見摸得著的君子的形象”。 這些觀點與18世紀中期俄國啟蒙運動所倡導的思想理念相契合[9]。

綜上所述，《大學》等中國儒學思想的西傳，對歐洲文明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 也體現(xiàn)出文明交流互鑒的巨大價值。 連西方文化巨子伏爾泰都承認以儒學為基礎(chǔ)的中國文化的發(fā)現(xiàn)對歐洲來說， 同達伽馬和麥哲倫的自然界的發(fā)現(xiàn)是同等重要的事件[10]。

2.2.2 對西方文學的影響

（1）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1817—1862年）。美國作家梭羅對東方文學和思想有著濃厚的興趣?！锻郀柕呛肥撬罅_1845 至1847 年間獨居瓦爾登湖畔時創(chuàng)作的散文集，書中多處引用《大學》。 例如，他引用《大學》中“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來隱喻精神上的洗禮。又如，他引用《大學》中“曾子說‘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眮黻U發(fā)“簡單是人生更高的規(guī)律”這一思想。 他認為，食物的真味不在于吃了什么，也不在于吃了多少，而在于心境。這與《大學》“心不在焉”一句甚相符合。

（2）托爾斯泰（1828—1910 年）。 19 世紀末 20世紀初，托爾斯泰參照理雅各的《中國經(jīng)典》對《大學》等經(jīng)典進行了翻譯。他十分推崇《大學》中關(guān)于人的道德和自我完善的觀點， 并在譯文中加入了一些自己的理解和拓展。 他強調(diào)“修身”是治國理政的頭等大事，能夠促進社會的發(fā)展。托爾斯泰對《大學》的譯注可能與當時俄國知識分子試圖從中國傳統(tǒng)思想中尋求解決俄國現(xiàn)實危機之道有關(guān)[11]。

（3） 博林布魯克 （Henry St. John，1678—1751年）。中國的儒家思想也曾經(jīng)給長期處于政治失意期的英國政治作家博林布魯克帶來啟發(fā)和深入思考。在1714 年6 月與喬納森·斯威夫特的通訊中， 他將孔孟的學說分為個人對自己、家庭和國家的責任，這與《大學》中所說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不謀而合[12]。

2.3 《大學》對西方文明的容受

隋唐時，《禮記》中的《大學》《中庸》兩篇尚未獨立出來。后來，這兩篇被韓愈專門抽出來并進行了詳細注釋。 到宋代，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被放到了極為重要的位置，并把《大學》《中庸》與《論語》《孟子》并列為“四書”，成為儒家原始經(jīng)典中的經(jīng)典。

是什么促使韓愈及后來的中國儒者如此重視前人一直“熟視無睹”的《大學》呢？ 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受到外來學術(shù)思想——佛學的沖擊與挑戰(zhàn)。 魏晉之后，儒學獨尊的局面不再，屬于外來文明的佛教也趁勢發(fā)展崛起。 到了唐代，學術(shù)的重心已經(jīng)移至佛學。這一時期， 一直都為統(tǒng)治者所推崇的儒學似乎也在佛教日新月異的擴張中變得蒼白無力，呈現(xiàn)出“佛升儒降”的趨勢。于是，韓愈一流士人呼吁克制佛教、復興儒學。 他認為佛教作為外來的學說是不適應于中國的。 佛教講修身治心是為了最后覺悟成佛； 而儒學，特別是《大學》強調(diào)維護社會宗法秩序與道德規(guī)范，著重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社會責任，兩者是有明顯區(qū)別的。

至宋代，隨著佛教心性本體論的不斷挑戰(zhàn)，儒學的話語體系出現(xiàn)了轉(zhuǎn)變?！洞髮W》作為儒家心性學的經(jīng)典之作，其地位日益凸顯，受到了學界的廣泛關(guān)注。宋儒對《大學》等“四書”做出了多方面闡釋，甚至朱熹對原《禮記》中的古本《大學》進行了補傳。 這一切的努力終于實現(xiàn)了思想界的核心話題的轉(zhuǎn)換， 也為重塑儒學道統(tǒng)地位提供了有力的文本支持[13]。

總而言之，佛教心性本體論作為外來文明，深受儒家心性學說的熏陶， 同時也對儒家學者的學術(shù)創(chuàng)新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對待外來文明，中國儒者選擇了批判與吸收的態(tài)度，繼而重構(gòu)新的儒學體系，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文明互鑒的嘗試。某種程度上說，不斷發(fā)展的《大學》思想本身就是文明互鑒交流的產(chǎn)物。

3 啟示

《大學》在世界各國的傳播過程中，不僅是一種文化的傳承和交流，更是一種文化的對話和融合。它不僅代表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一部分， 也是可供全人類共享的精神財富。在這個全球化的時代，我們需要以開放的心態(tài)去面對不同的文化和文明， 通過對不同文化之間的對話和交流，實現(xiàn)文化的共融和進步。

《大學》對西方文明之一佛教的容受以及《大學》思想向世界的傳播， 其實也是東西方之間的大規(guī)模文明交流。在這場交流過程中，中國經(jīng)學有了新的發(fā)展， 而后來的歐洲人對儒學這種異質(zhì)文化進行了吸收和借鑒，逐漸形成了新的啟蒙思想[14]。 而當時的中國在清政府的統(tǒng)治下，仍舊閉關(guān)鎖國，拒絕文明交流互鑒，失去了與世界同步發(fā)展的機會，后來不得不在西方的堅船利炮下被迫打開了國門， 逐步淪為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這給我們以深刻啟迪，尤其在文明交流互鑒方面具有指導作用。

3.1 文明要相互交流

世界各國都應繼承和弘揚本國、 本民族長期以來形成的優(yōu)秀文明成果， 同時也應以海納百川的氣度廣泛與外界交流， 吸收借鑒其他國家和民族的先進文明成果，萃取精華、融會貫通，不斷完善和發(fā)展自己的文化，促進自身的發(fā)展。 但是，異質(zhì)文明在交流的過程中難免會有碰撞和沖突， 這就要求文明應該是開放和寬容的，是博采眾長的，是兼收并蓄的。文明不是閉關(guān)自守，妄自尊大，以自我為中心。 這將剝奪文明與外界交流的機會，導致其失去活力，不斷衰落，甚至消亡。因此，文明交流對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3.2 文明要相互借鑒

對待外來文明之一的佛教， 唐宋時期的中國儒者選擇了“心性”這一出發(fā)點，進行了批判與吸收，繼而重構(gòu)了新的儒學體系。 16 至18 世紀，基于當時的社會背景和內(nèi)在需求，西方吸收《大學》等中國儒學著作中的“自然神論”“理”和“無神論”等觀念，以實現(xiàn)反對封建制度和中世紀神學的需要。這表明，文明互鑒應根據(jù)本國的實際情況和客觀需求，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理性吸收和利用[15]。

中華文明起源于農(nóng)耕文明，以倫理為本位，尊德性、崇禮義、重教化、尚君子，對德治、禮治的重視要高于對法治、刑治效果的期待。西方文明起源于海洋文明，是一種強調(diào)個人實現(xiàn)的物質(zhì)文明，重技、崇法、好動。時至今日，無論是西方國家，還是中國，都出現(xiàn)了一些新的矛盾和問題——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他人、人與自我之間的關(guān)系緊張。怎樣解決這些新的問題？怎樣克服這些新的矛盾？這是擺在全世界人民面前的重大課題。 在筆者看來，東西方不同的文明體系應該相互學習與借鑒， 審慎吸納他人的長處，彌補彼此的不足，從而實現(xiàn)共同發(fā)展，這才是解題之大道。

4 結(jié)束語

本文對交流互鑒和《大學》的世界傳播及啟示進行了深入探討。 通過分析，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大學》在促進文明交流互鑒中的重要作用。 作為一部包含著哲學、倫理和教育思想的經(jīng)典著作，《大學》深入人心、引起共鳴并激發(fā)了人們對真、善、美的追求。 無論是西方國家還是東方國家， 都能從中發(fā)現(xiàn)自身文明的共通點，從而促進不同文明之間的相互理解和交流。

當然，我們也需要看到，文明交流互鑒并不是沒有挑戰(zhàn)的。在現(xiàn)實中，有一些國家存在著文化優(yōu)越主義的傾向，文明沖突和文化霸凌現(xiàn)象時有發(fā)生。也有人認為，文明傳播應該是平等互利的，而不應以中華文明為中心，這可能對其他文化造成不公平待遇。此外，不同文明之間可能存在價值觀差異，這也可能引發(fā)文明沖突。還有人認為，文明交流互鑒僅是一種表面的對話形式， 無法真正改變?nèi)藗兊乃枷胗^念和行為習慣。 這些現(xiàn)象和觀點給文明交流互鑒帶來了一定的障礙。

綜合上述研究，筆者認為，首先，弘揚中華文明并不是將中華文明置于其他文明之上， 而是通過傳播中華文明的核心精神， 促進各國文明之間的平等對話與互鑒。其次，文明交流互鑒并非是對不同文明進行價值評判，而是通過對話與學習，促進人們對于多元價值觀念的理解與尊重。最后，文明交流互鑒可以通過多種方式來實現(xiàn)，例如，國際教育交流、文化節(jié)慶、學術(shù)研討等，這些形式都有助于人們更加深入地了解與欣賞其他文明。 文明交流互鑒需要摒棄單一視角的偏見和歧視， 需要各國共同努力， 推動平等、相互尊重的文化對話。 可以說，習近平總書記所提到的文明交流互鑒和《大學》的世界傳播正是對于這些挑戰(zhàn)的有力回應。 我們要進一步加強全球文明交流互鑒的理念， 在實際行動中摒棄文化偏見和歧視，推動更加平等、相互尊重的文化對話和交流，為全球構(gòu)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作出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