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 娜 顏曉磊 徐軍茹 王富明
開封市兒童醫(yī)院,河南 開封 475000
癲癇對于兒童影響率為0.5%~1.0%,是最常見的慢性神經系統(tǒng)狀況疾病,其致殘性會嚴重影響兒童的正常生長發(fā)育[1-3]。注意缺陷多動障礙(attention deficit hyperactivity disorder,ADHD)是兒童癲癇的常見共患疾病,包括注意力渙散、發(fā)育遲緩、認知功能缺陷及多種心理疾病等[4-7]。目前臨床常用藥物治療,抑制神經細胞膜過度興奮,起到抗癲癇的作用[8-10]。兒童時期的癲癇,主要依靠對患兒臨床癥狀的判斷及焦慮、抑郁相關心理狀態(tài)量表的評定[11-13],缺乏客觀的特征性生物學指標,抑郁、焦慮的診斷主要依靠醫(yī)生臨床經驗的積累,因此要密切注意其心理狀態(tài),才能使患兒更好配合治療、疾病轉歸[14-15]。有研究報道癲癇共患ADHD的相關機制[16-18],但并未具體分析患兒基因表達對心理狀態(tài)是否有影響。本研究通過檢測血液生化指標基因表達,證實各項指標與癲癇共患ADHD 患兒心理狀態(tài)的關系,為后續(xù)研究提供思路。
1.1 一般資料納入2018-01—2021-01開封市兒童醫(yī)院收治的74例癲癇患兒為疾病組。納入標準:(1)符合癲癇或ADHD診斷標準[19-20];(2)近半年內未使用抗癲癇藥物及激素類藥物;(3)患兒監(jiān)護家屬對本研究知情且同意。排除標準:(1)廣泛性發(fā)育障礙者;(2)內分泌系統(tǒng)疾病等患兒;(3)重要臟器相關疾病者;(4)無法配合本研究相關項目檢測的精神障礙患兒。其中37例癲癇患兒共患ADHD為A組,剩余癲癇患兒為B組(37 例)。另選同時段本院接受治療的抽動障礙(tic disorders,TD)患兒為對照組(35例)。見表1。3 組患兒基線資料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表1 3組患兒一般資料比較Table 1 Comparison of general data among the three groups
1.2 方法
1.2.1心理狀態(tài):采用抑郁自評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和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HAMA)評估患兒焦慮、抑郁狀態(tài)[21-22]。評分<20 分為無焦慮或無抑郁癥狀,21~40 分為輕微抑郁或焦慮情緒,41~59 分為肯定有焦慮或抑郁,60~79分為較明顯焦慮或抑郁,>81分為可能有嚴重焦慮;評分≥51 分為界,即SAS、SDS≥51分者界定為焦慮、抑郁,對應評分越高表示患者抑郁、焦慮傾向越明顯。
1.2.2DAT和DRD2 基因表達檢測:晨起、空腹取患兒靜脈血5 mL 置于抗凝管中,并于—4 ℃冰箱儲存?zhèn)溆?。①提取總RNA及反轉錄:向樣本中加入Trizol裂解細胞,再進行離心、加入氯仿進行萃取、離心,加入異丙醇進行沉淀,適量DEPC 水溶解,借助瓊脂糖凝膠電泳和核酸蛋白檢測儀檢測其完整性、純度,并按照試劑盒(中國賽默飛世爾科技有限公司)說明書操作步驟完成cDNA 合成;②目的基因擴增:按照試劑盒(中國賽默飛世爾科技有限公司)要求及說明,加入cDNA、水及引物,擴增操作選實時檢測擴增儀(型號:SimpliAmp?)進行,共循環(huán)42次。DAT、DRD2基因定量分析選用內參基因△CT 法,其DRD2 引物Left:5’-GGAGGTGGTAGGTGAGTGG-3’,Right:5’-GGAGATGGTGAAGGACAGGA-3’,擴增產物大小220 bp;DAT 引物Left:5’-TTCATCATCTACCCGGA AGC-3’,Right:5’-AACAGG-GACAGGAGGAAGGT-3’,擴增產物大小215 bp;GAPDH引物Left:5’-GAGTCA ACGGATTTGGTCGT-3’,Right:5’-GACAAGCTTC-CC GTTGTGAG-3’,擴增產物大小185 bp。
1.3 統(tǒng)計學分析用SPSS 17.0 和SigmaStat 3.5 軟件進行統(tǒng)計分析,計數資料用例(%)表示,用χ2檢驗;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以t檢驗、F檢驗驗證組間差異;相關性選擇Pearson 法;借助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癲癇是否共患ADHD 患兒的影響因素。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1 3 組患兒心理狀態(tài)比較3 組患兒SDS 評分、HAMA評分有統(tǒng)計學差異(P<0.05)。見表2。
表2 3組患兒心理狀態(tài)比較 (分,±s)Table 2 Comparison of psychological states among thethree groups (score,±s)
表2 3組患兒心理狀態(tài)比較 (分,±s)Table 2 Comparison of psychological states among thethree groups (score,±s)
注:與對照組相比,aP<0.05;與疾病B組相比,bP<0.05
組別疾病A組疾病B組對照組F值P值n 37 37 35 SDS評分54.21±5.05ab 45.62±6.78 42.37±5.07 45.142<0.001 HAMA評分55.56±5.16ab 47.74±4.63 46.55±4.38 38.915<0.001
2.2 3 組患兒DAT 和DRD2 基因表達比較3 組患兒DATmRNA、DRD2 mRNA表達有統(tǒng)計學差異(P<0.05)。見表3。
表3 3組患兒DAT、DRD2基因表達比較 (±s)Table 3 Comparison of DAT and DRD2 gene expression in the three groups (±s)
表3 3組患兒DAT、DRD2基因表達比較 (±s)Table 3 Comparison of DAT and DRD2 gene expression in the three groups (±s)
注:與對照組相比,aP<0.05;與疾病B組相比,bP<0.05
組別疾病A組疾病B組對照組F值P值DRD2 mRNA 0.62±0.04ab 0.55±0.03a 0.25±0.03 679.832<0.001 n 37 37 35 DAT mRNA 0.57±0.06ab 0.42±0.05a 0.30±0.05 235.594<0.001
2.3 各項指標與外周血DAT、DRD2 基因表達的相關性分析Pearson 相關性分析顯示,外周血DAT、DRD2基因表達聯合SDS評分、HAMA 評分均呈正相關(r=0.439、0.479、0.520、0.516,P<0.05)。見表4。
表4 各指標與外周血DAT、DRD2基因表達的相關性分析Table 4 Correlation analysis between each index and the expression of DAT and DRD2 genes in peripheral blood
2.4 癲癇共患ADHD 患兒出現焦慮、抑郁情緒的Logistic 分析將各因素作為自變量,癲癇共患ADHD 患兒出現焦慮、抑郁情緒作為因變量,進行Logistic 回歸分析,結果顯示DAT、DRD2 基因表達是癲癇共患ADHD 患兒出現焦慮、抑郁情緒的影響因素(P<0.05)。見表5。
表5 癲癇共患ADHD患兒出現焦慮、抑郁情緒的Logistic分析Table 5 Logistic analysis of anxiety and depression in children with epilepsy combined with ADHD
癲癇是多種因素誘發(fā)兒童腦部功能障礙,導致不同程度發(fā)育、認知、精神、心理等各方面障礙的一種神經系統(tǒng)綜合征[23-25],而ADHD作為其最易共患的精神類疾病之一,是全世界最常被診斷出的神經發(fā)育障礙[26-27]。相關研究表明ADHD 患兒發(fā)病機制與神經遞質DA 功能異常有一定相關性[28-29]。由于患兒顱腦內神經元突發(fā)性異常放電,病情反復,其家屬及社會需要承擔一定的壓力,癲癇共患ADHD 患兒極易產生焦慮、抑郁、孤獨感等負面情緒[30-32]。
本研究顯示,疾病A 組患兒SDS 評分、HAMA 評分顯著高于疾病B組和對照組,而疾病B組患兒與對照組患兒的SDS 評分、HAMA 評分無統(tǒng)計學差異。SDS 和HAMA 評分是臨床上診斷患者是否抑郁、焦慮的重要指標[33-34]。在癲癇發(fā)作時,患兒意識可能突然喪失,并伴肌肉強直性收縮、感覺異常等癥狀,導致其精神負擔加重,自尊水平下降,治療依從性降低,不利于疾病轉歸[35-36]。對照組選取的TD 患兒作為一種心理行為障礙,其不僅表現為抽動,還伴隨多種心理行為問題,導致患兒心理困擾,因而單純癲癇與對照組患兒的心理狀態(tài)無統(tǒng)計學差異,但共患ADHD 會加重患兒精神負擔狀態(tài),因此心理狀態(tài)更為嚴重。及時觀察患兒心理狀態(tài),并有針對性地制定治療方案,可使患兒積極配合各項臨床干預,規(guī)范進行用藥,促進臨床干預效果有效提升,使癲癇發(fā)作得到有效控制,減輕癲癇發(fā)作、不良情緒等。
突觸DA穩(wěn)態(tài)由DAT控制,其含量表達上調則會導致更多DA 被重攝取,進而出現中樞DA 清除過度的情況,最終導致突觸間隙DA濃度相比之下有下降趨勢[37]。外周血DRD2 是DA 自身受體之一,若體內DRD2 mRNA表達上調,說明患兒腦組織中均出現不同程度DA 系統(tǒng)功能異常[38]。DA 作為中腦神經遞質,主要作用是調節(jié)人體中樞神經系統(tǒng)的各種生理功能[39]。當腦內DA含量不足,會使兒童腦部選擇性過濾無關刺激,進一步使患兒任性沖動、無法集中注意力,最終導致癲癇患兒共患ADHD。本研究中疾病A組患兒DAT、DRD2基因表達顯著高于疾病B組,而疾病B 組DAT、DRD2 基因表達高于對照組,表明DAT、DRD2 基因可能是引起癲癇病理改變及患兒心理異常的主要原因,而對照組患兒發(fā)病機制更為復雜且偏向于遺傳因素,因而上述基因表達影響較小。
進一步探究血清生化指標及其基因表達的研究價值,結果顯示外周血DAT、DRD2 基因表達與SDS和HAMA評分均呈正相關。癲癇主要由腦神經異常放電所致,腦部神經細胞的損傷和凋亡加重癲癇癥狀。上述血清生化標志物的其他受體表達紊亂,可通過特定的環(huán)路阻礙患者神經保護作用,從而使患兒產生不良情緒及神經遞質相關代謝障礙。進一步Logistic 回歸顯示,DAT、DRD2 基因表達均可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癲癇共患ADHD 患兒的焦慮或抑郁狀態(tài),可能是上述指標參與神經元再生以及神經傳遞。抑郁、焦慮是癲癇病人常伴的心理障礙;神經元異常放電是癲癇的病變基礎,而神經元異常放電往往與基因的表達異常有關[40-42]。
兒童心理狀態(tài)和DAT、DRD2基因表達與疾病呈正相關,且聯合上述指標可輔助臨床判定癲癇患兒是否共患ADHD,有一定的應用價值。本研究一定程度上解釋了癲癇共患ADHD 患者血清DAT、DRD2基因表達與心理障礙的關系,但本研究樣本量較小,且未對癲癇的類型進行分層研究,也未進行長期隨訪進一步觀察,后續(xù)還需要多中心大樣本研究進一步驗證本研究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