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 洋,姚 利,鐘思佳,施瑞怡
肺癌是全球最常見的惡性腫瘤之一,其發(fā)病率和死亡率位居各類腫瘤前列,且呈年輕化趨勢[1-2]。肺癌主要分為非小細胞肺癌(non-small-cell lung carcinoma,NSCLC)和小細胞肺癌(small cell lung cancer,SCLC),其中NSCLC占80%以上,是最常見的肺癌類型。肺癌早期臨床癥狀不典型,絕大多數(shù)病人確診時已處于晚期,故臨床主要以化療的手段治療NSCLC病人。化療會產生許多副作用,其中以癌因性疲乏(cancer-related fatigue,CRF)最常見,其發(fā)生率高達60%[3-4]?;熀?周內副作用較突出,嚴重影響并降低病人生命質量,導致病人對化療產生一系列恐懼心理[5]。肺癌化療病人CRF發(fā)生率較高,生命質量嚴重下降,且與病人疲乏程度相關[6]。本研究通過調查分析肺癌化療病人CRF與生命質量、功能狀況之間的關系,旨在為肺癌病人提供CRF和生命質量管理的依據(jù)。
選取2020年12月—2021年12月在復旦大學附屬中山醫(yī)院接受首次化療的159例肺癌住院病人為研究對象。入選標準:診斷為原發(fā)性支氣管肺癌并進行首次化療的病人;病人體力評分(The Kamofsky′s Index of Performance Status,KPS)≥60分;病人能持續(xù)進行至少6次化療;病人年齡≥18歲;病人無認知和交流障礙,愿意參與問卷調查。排除標準:肺癌手術前或手術后化療者;合并其他惡性腫瘤者;不知曉癌癥病情者。本研究獲得醫(yī)院倫理委員會審核,倫理編號:B2021-134R。
1.2.1 一般資料調查表
本研究小組在文獻閱讀基礎上結合臨床現(xiàn)狀,經(jīng)討論后自行制訂一般資料調查表,包括病人年齡、性別、婚姻狀況、腫瘤分期、治療方案等。
1.2.2 Piper疲乏量表(Piper Fatigue Scale,PFS)
該量表主要用于評估病人當時的主觀疲乏,包括行為、情感、感覺、認知4個維度,總分0~3分為輕度疲乏,4~6分為中度疲乏,7~10分為重度疲乏,另有1個附加項目是評估病人疲乏的持續(xù)時間。Piper中文版本重測信度為0.98,總量表Cronbach′s α系數(shù)為0.91,效度系數(shù)為0.92[7]。
1.2.3 生命質量測定量表(Quality of Life Instruments for Cancer Patients- Lung,QLICP-LU V1.0)
該量表包括軀體功能(7個條目)、心理功能(12個條目)、社會功能(6個條目)、共性癥狀(7個條目)、特異模塊(8個條目)5個維度,共40個條目,得分越高表示生命質量越高,具有較好的信度、效度及反應度,可用于中國肺癌病人的生命質量測定,受試者無需具有較高的文化水平[8]。
由統(tǒng)一培訓的調查員發(fā)放調查問卷。問卷填寫前調查員向研究對象說明本次研究的目的、填寫注意事項等,并簽署知情同意書。首次化療前的研究對象根據(jù)自身實際情況在10~15 min內獨立完成量表。根據(jù)疲乏量表條目5~10倍計算樣本量得出需要110~220例病人,考慮10%失訪率,至少需要納入132例研究對象。最初納入170例研究對象,最終159例研究對象全程參與隨訪,失訪率為6.47%。
本研究159例肺癌病人中以老年病人居多,占72.33%(115/159),中晚期病人占多數(shù),占94.96%(151/159)。詳見表1。
表1 肺癌化療病人一般資料及臨床特征(n=159)
結果顯示,肺癌化療病人第6次化療后癌因性疲乏程度較首次化療后雖有上升,但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各維度中以感覺維度得分最高。見表2。
表2 肺癌化療病人首次化療后、第6次化療后PFS得分比較 單位:分
結果顯示,肺癌化療病人第6次化療后總體生存質量有小幅上升趨勢,其中社會功能得分降低較大,經(jīng)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肺癌化療病人首次化療后、第6次化療后生命質量得分比較 單位:分
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顯示,肺癌化療病人首次化療后癌因性疲乏量表總分和生命質量總分呈負相關(P<0.05),即生命質量得分越高PFS得分越低;肺癌化療病人第6次化療后癌因性疲乏程度和生命質量相關性不明顯。見表4。
表4 肺癌化療病人癌因性疲乏程度與生命質量相關性分析
癌因性疲乏普遍長期存在于癌癥病人中,肺癌病人一旦確診大多為疾病中晚期,肺癌化療病人癌因性疲乏隨著化療的進行,疲乏程度不斷上升,并以重度疲乏為主[9-11]。究其原因可能是肺癌病人化療次數(shù)增多、化療副反應和疾病的進展等,導致癌因性疲乏不斷加重。本研究肺癌化療病人首次化療后CRF得分為(4.04±2.06)分,處于中度疲乏水平。本研究72.33%(115/159)為老年病人,老年病人長期遭受疾病折磨,夜間多尿、易醒或早醒、化療后胃腸道反應導致睡眠質量下降[12-13],降低病人免疫力和新陳代謝,影響其內分泌功能,進一步導致疲乏的發(fā)生或加重[14-15]。
本研究結果顯示,肺癌化療病人第6次化療后疲乏程度較首次化療后雖有上升,但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與吳曉文等[16]研究結果相似。各維度中以感覺維度得分最高,與本研究選取的是剛確診首次化療病人有關,這一時期病人的主觀感受影響較明顯。臨床上應給予重視,建立針對性的相關反應機制。
本研究結果顯示,肺癌化療病人第6次化療后生命質量總分與首次化療后總分比較差異雖無統(tǒng)計學意義,但其分值呈上升趨勢,說明晚期肺癌病人化療后各項癥狀(咳嗽、胸悶、氣急、痰中帶血等)有所改善,隨之生命質量狀況得以改善。各維度中以社會功能影響較明顯,社會功能包含了家庭支持、醫(yī)療負擔情況、付費等內容,肺癌病人一旦確診自身心理壓力較大,病人及其照護者均無法工作,因疾病治療導致的經(jīng)濟壓力,出現(xiàn)自責、沮喪等心理反應稱為自我感受負擔(self-perceived burden,SPB)。肺癌病人年齡越大其心理負擔越重,積極性越差[17]。軀體功能得分有上升可能是因為肺癌化療方案在治療初期起效,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疾病的發(fā)展,延緩并減少轉移的發(fā)生,與代煥等[18]的研究結果相符。心理功能得分有所上升可能是因為本次研究對象均為新確診病人,面對疾病和治療的未知內心有所恐懼、思想負擔較重,化療后對疾病及其治療有所了解從而心理負擔有所緩解。本研究病人一般情況尚可,調查范圍均為前6次化療,多為一二線化療方案,覆蓋多個年齡段,存在個體差異性,故對生命質量影響較小,生命質量得分相對榮歡等[19]的研究結果較高。
本研究結果顯示,肺癌化療病人首次化療后癌因性疲乏程度和生命質量呈負相關(P<0.05),即生命質量得分越高CRF得分越低。與楊曉花等[20]的研究結果相似。肺癌病人通常存在一些較明顯的呼吸道癥狀,如咳嗽、胸悶胸痛、氣促等,且肺癌病人大多為老年人群,常合并其他慢性基礎疾病。Lehto[21]研究顯示肺癌病人約有21.6%合并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預后較差,嚴重影響病人生活自理能力,也增加了罹患深靜脈血栓的風險。王治國等[22]的研究也表明胸痛、痰中帶血、肺不張和胸腔積液這4項臨床體征在COPD合并肺癌時較突出。諸多癥狀交織及診斷初期病人較重的心理負擔影響病人的生命質量。本研究結果顯示,肺癌化療病人第6次化療后癌因性疲乏程度和生命質量相關性不明顯,可能與本研究選取的研究對象化療周期較短有關。本研究中肺癌病人第6次化療后較首次化療后生命質量有所改善,但差異不明顯??赡苁且驗榧膊“Y狀得到控制,病人對疾病的治療及不適癥狀知識有所了解,針對不良反應采取了相應的醫(yī)療、護理干預[23]。臨床醫(yī)護人員應制訂多方位的癥狀管理計劃,長期觀察、隨訪肺癌化療病人的癌因性疲乏程度并進行干預,為病人建立與疾病做斗爭的信心,從而有效減輕病人痛苦,提高其生命質量。
本研究結果顯示,肺癌化療病人癌因性疲乏程度為中度疲乏,生命質量得分較高。首次化療后癌因性疲乏程度和生命質量呈負相關,即首次化療后癌因性疲乏程度越高生命質量越低。本研究在收集基本資料時發(fā)現(xiàn)病人和家屬對癌因性疲乏的認知普遍較低,應加強宣傳癌因性疲乏的危害性并采取干預措施,加強病人戰(zhàn)勝疾病的信念,改善心理狀況,減少癌因性疲乏對病人生命質量的影響。本研究的不足是,均選取了首次化療的肺癌病人,一般情況較好,僅調查分析其前6次化療癌因性疲乏和生命質量的數(shù)據(jù),具有一定的局限性,難以代表所有肺癌化療病人治療各階段的情況,后期應延長調查研究,加強對病人癌因性疲乏的管理,全程追蹤其治療過程。另外,研究的指標主要為主觀量表,客觀指標數(shù)量較少,進一步收集、完善其樣本數(shù)據(jù),為臨床醫(yī)務人員提供肺癌化療病人癌因性疲乏及生命質量更詳細的依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