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洪立

The Huntress（《女獵手》，作者Kate Quinn。中文里，獵手這個詞比較正面，起碼沒有貶義。如果我來翻譯，我寧愿譯作《女殺手》）是一本歷史題材小說，描寫二戰(zhàn)結(jié)束后，一個民間機構(gòu)的幾個胸懷正義感的人，在一沒有政府背景支持、二缺乏足夠資金的情況下，嫉惡如仇，克服重重困難，歷盡千辛，憑著強大的歷史責任感，鍥而不舍地追查納粹戰(zhàn)爭罪犯的故事。他們追查的頭號罪犯，是德國占領(lǐng)軍在波蘭的一個黨衛(wèi)軍高級將領(lǐng)的年輕情婦，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王，綽號die Jagerin，即Huntress。

這個純民間的追查小組先后只有三個人組成，發(fā)起者是英國一位知名的戰(zhàn)地記者Ian Graham，他雇用了一個因故離隊的美國大兵Tony作為助手和翻譯。Tony聰明、熱心、執(zhí)著，會多國語言。聰穎智慧、能說會道的Tony成為 Ian的得力助手，在整個追逃過程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最后加入的是盟國戰(zhàn)地紅十字會在波蘭救助的一個蘇聯(lián)轟炸機女飛行員Nina。Nina生長在蘇聯(lián)遠東貝加爾湖畔。嚴酷的自然環(huán)境、漫長的嚴冬和惡劣的家庭條件，造就了她剛毅、頑強、無所畏懼的性格。三人中，只有她同第一號逃犯die Jagerin在波蘭見過面、交過手。二人殊死的搏斗給die Jagerin的心理留下了巨大的恐懼和不散的陰影， 她夜里經(jīng)常被噩夢驚醒。最后die Jagerin被Nina親手制服，束手就擒。

在欣賞這部文學作品的同時， 我也從書中學到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英語表達方法。

第一個引起我興趣的是hem and haw這個短語。這個短語出現(xiàn)在小說的開頭，故事開始的情節(jié)是這樣的：已經(jīng)長大成人的美國姑娘Jordan年幼喪母，父親在波士頓開了一家古董店，父女二人相依為命；以前，父親專心帶女兒，不曾考慮重新組織家庭，對偶爾向他表達愛意的女人不屑一顧；但是，最近一段時間情況發(fā)生了變化，父親經(jīng)常出去和一個女人秘密約會；細心的女兒早有察覺，無奈父親從來不主動提及此事；女兒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主動向父親提問。下面便是父女二人的對話：

“Come on， Dad，” she prompted. “Lets hear about the mystery woman.” （“爸爸，”她主動提起話頭，“你和我說說那個神秘的女人唄?！保?/p>

“Its nothing， really…” He hemmed and hawed. But Jordan was not fooled for a minute…（“沒什么好說的，真的……”他支支吾吾地答道。但是，Jordan窮追不舍。）

“Dad，” she broke in sternly. “spill.”（“爸爸，”她打斷父親的話，認真地說道，“交代?！保┛吹竭@句話，我不由聯(lián)想到在《午夜圖書館》那部小說里學到的spill the beans（泄密，招供） 這個短語。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個說法，感到很新奇。查了一下字典，一般的英漢詞典里居然查不到，最后在商務印書館出版的《新時代英漢大詞典》里終于查到了這個短語。關(guān)于hem and haw，詞條里是這樣解釋的：〈動詞〉說話哼哼哈哈，支支吾吾；推諉，拖延。經(jīng)過一番周折，終于在詞典里查到了這個短語的出處，我很開心，而且更加鞏固了我的記憶。

在這本書里，第二個引起我興趣的是touch這個詞的另外一個用法。它出現(xiàn)在一個我過去沒見過的詞組里：touches of wear and tear。這個詞組被用來描寫Jordan父親新交的女朋友的衣著，這個女人正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德國戰(zhàn)爭罪犯、殺人兇手Huntress。她非常善于偽裝，舉止言談、衣著打扮十分得體，非常討人喜歡。也正因為這樣，她才得以騙過所有人，一次又一次躲過追捕，移居美國，長期逍遙法外。

書中的原文是這樣寫的：A dark floral dress， darned but spotless gloves， quiet elegance with touches of wear and tear.（一件深色碎花裙，一雙縫補過但一塵不染的手套，穿戴有磨損的痕跡，其間顯露著文靜與優(yōu)雅。）整個這句話讀起來讓人感覺很美，別有一番味道。touches在這里做名詞用，意思是“一點”“少許”。touches of wear and tear，穿過和用過的痕跡。

我在這部小說里學到的第三個短語是swallow the rage red and raw（忍氣吞聲，強忍心中怒火）。這句話出現(xiàn)的故事情節(jié)是這樣的：Ian拼命追上了一個德國納粹逃犯，并將他按倒在地；這個人倒在地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書中寫道：The monsters always looked so ordinary and pathetic， in the flesh.（惡魔們本人看上去總是那么平常甚至可憐。）這個人不停地辯解，稱他只不過是做了別人做過的同樣的事情，是在執(zhí)行命令，當時是合法的云云。Ian怒不可遏，但強壓心中怒火。下面就是這個詞組出現(xiàn)的地方：

Ian rose and turned away， swallowing the rage red and raw before it burst out of him and he beat the man to a pulp.（Ian抬起身來，將視線從這人身上移開，強忍心中的怒火，否則，他一時壓不住火，非把這個人打得稀巴爛。）在這句話里，我同時還學到了另外一個短語：beat someone to a pulp（把某人打得稀巴爛）。

* 畢業(yè)于師范院校英語專業(yè)，上海財經(jīng)大學經(jīng)濟學碩士。長期從事涉外工作，先后任吉林省新聞出版局副局長，國家新聞出版總署外事司司長，中國出版對外貿(mào)易總公司總經(jīng)理，上海市對外經(jīng)濟貿(mào)易委員會副主任，中國駐新加坡大使館經(jīng)濟商務處公使銜參贊，中國出版集團黨組副書記，副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