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艷 李健

聊一聊與巴菲特的午餐會吧，我知道從這頓飯之后，您的投資以及生活發(fā)生了很大改變。

是的。這是一件非常特別的事情，我為此花了很多錢。很多我的朋友和家人都說：“你是不是很傻？你為什么要花這么多錢和一個人共進午餐？一個人能教你什么？而且只有幾個小時。這是一頓非常昂貴的午餐。”在我去之前，我也覺得自己有點傻，也許他們是對的。

但在午餐會上，我學到了很多東西，這些東西是我在大學和生活中無法學到的。我認為，學習一個人往往是不夠的，和他們相處才是真正有價值的。因此，我學到的不僅來自于他所說的，還有和他的相處。

舉個例子，從牛津大學和哈佛大學畢業(yè)后，我以為自己比沃倫·巴菲特聰明。但當我與巴菲特相處時，我很快就明白，我并不比他聰明。在交流時，我看到他的思維比我的思維運轉(zhuǎn)得更快。這讓我非常痛苦，因為我本來希望自己比他更聰明。但這種痛苦非常寶貴，它讓我不再試圖模仿巴菲特。我意識到，我必須成為蓋伊·斯皮爾，而不是沃倫·巴菲特。

另外兩件小事。首先，我們不知道午餐會持續(xù)多久，他和我們在一起聊了三個半小時。他非常慷慨地付出了他的時間，他想確保我們的錢花得物有所值。而做到這一點的方法之一就是花很多時間和我們在一起。

另一件事影響了我的一生。他是地球上最富有的人之一，他比我強大得多，但在午餐會上，他是我的“仆人”，在三個半小時里，他以某種方式為我服務。我從中學到，當一個房間里有一些人沒有我那么有權(quán)勢或那么有錢時，我應該做他們的“仆人”，我應該尊重他們。巴菲特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巴菲特比哈佛畢業(yè)的您還聰明許多，何以見得？

當我和他談話時，我有一個想法，我覺得他的大腦在觀察我。當我想出一個問題或談話方向時，我覺得他好像在說：“啊，蓋伊決定這樣做了?！边@很有趣。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我沒有更好的解釋。我經(jīng)常在演講中或在一群人中反應很快，我對談話的反應也很快，有些人很難跟上我的節(jié)奏，但他跟上我的節(jié)奏一點也不費勁。

我們問他：“伯克希爾·哈撒韋的規(guī)模限制是多少？”我的進一步想法是，也許當時沒有市值超過1萬億美元的公司，（伯克希爾或許也不會）。他說，“伯克希爾沒有規(guī)模限制?！蔽覍λf：“也許（每家）公司都有一個天然的最大尺寸?！蔽乙詣游锝缗e例，“哺乳動物里有大象，它們是陸地上最大的動物?！蔽乙詾?，金融界的許多人不喜歡以生物學做類比，他們會嗤之以鼻。但巴菲特笑了，他很喜歡這個比喻，然后直接告訴我，為什么這個比喻不適用于他的公司。

同時，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我會說德語、法語和西班牙語，我曾在英國、法國和美國生活過，因此，我覺得自己環(huán)游了世界，而且我喜歡不同種類的食物。比如我去溫哥華參加TED大會，在溫哥華吃到了非常好吃的中餐館。我喜歡和中國朋友一起去吃中餐。沃倫·巴菲特不吃中餐，他不喜歡，他喜歡吃漢堡包，喜歡吃牛排，是一個地道的“本地人”。

午餐之前，我們給他寄了一本傳記，簡短地介紹了一下自己，例如我是誰，我妻子是誰……我花時間寫了我認為有趣的背景，包括牛津、哈佛、英國、法國、美國等經(jīng)歷。他對我這些花哨的背景不感興趣。他直接轉(zhuǎn)向了我的妻子勞瑞，她出生在美國一個叫索爾茲伯里的小鎮(zhèn)。巴菲特有一個朋友也來自那個小鎮(zhèn)，他很高興能遇到一個出生在那個小鎮(zhèn)的人。所以他對世界非常了解，同時又非常美國化，非常美國中產(chǎn)階級。

如果他住在中國，他不會住在香港，他不會住在上海，也不會住在北京，他會住在一個我聞所未聞的地方。他就是這樣的人，非常特別，是聰明人的完美結(jié)合。

您覺得，芒格和巴菲特是不同類型的投資者嗎？因為最開始，是芒格把比亞迪推薦給巴菲特的，所以巴菲特和芒格看到了不同的機會？

沃倫·巴菲特是美國大蕭條之后長大的，這一點非常重要，這導致了他的某種觀點的形成。如果他不是出生在大蕭條之后，他就會有不同的想法，就會朝著不同的方向發(fā)展。

如果他出生在一個重視體力勞動的經(jīng)濟體，或者一個重視與人相處能力的經(jīng)濟體，分析能力沒有人際交往重要，那他或許不會成為今天的巴菲特。他的成功是許多因素共同作用帶來的。

也有人說，在那個時期，本·格雷厄姆的思想在美國起了作用。但是，你不能把格雷厄姆的理念應用到比如說亞洲，它們要么行不通，要么可能效果不佳。

因此，我認為，如果我們回到我與沃倫·巴菲特的會面，我們不能假裝自己生活在沃倫·巴菲特的時期。我們必須在自己的世界里做自己。巴菲特在他的背景下所做的事情，不一定適合在我們的背景下去做，這是我在午餐會上學到的經(jīng)驗之一。

我認為查理·芒格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思想家，他思考世界的方式與巴菲特截然不同。巴菲特想要購買的資產(chǎn)并不是那么優(yōu)質(zhì)、那么有成長性，但價格要非常便宜。而芒格則試圖在早期發(fā)現(xiàn)長期成長的公司。我不知道內(nèi)情，但在我看來，芒格要說服巴菲特以這種方式看待世界，非常非常困難，他渡過了一段艱難的時期。例如，查理·芒格是好市多的董事會成員，好市多以便宜的價格出售種類豐富的商品，做得非常成功，增長軌跡非常非常長。但巴菲特從未買過這只股票。

不管怎樣，芒格成功說服了巴菲特，讓他投資比亞迪，這對巴菲特來說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投資。但在此之前，芒格一直在尋找了解這個世界的人，因此，他愿意與莫尼什·帕伯萊這樣的人合作。所以我可以說，芒格是一位非常特別的創(chuàng)新思想家。

段永平認為，巴菲特是更簡潔的人，這意味著巴菲特更有智慧，您覺得如何？

我完全同意他的話。在很多方面，我認為段永平的個性與沃倫·巴菲特有很多相似之處，他看起來非常簡單，但簡單的外表下蘊藏著無窮的智慧。他熱愛簡單的生活，但他對世界的思考非常深入。

查理·芒格讀的書比巴菲特多得多，你給查理·芒格一堆關(guān)于心理學和世界如何運作的書，（他就會看）。比爾·蓋茨推薦過一位叫瓦茨拉夫·斯米爾（捷克）的著名思想家，他是一位捷克的工程師，他寫了一本書，叫HowtheWorldWorks（《世界是如何運轉(zhuǎn)的》）。如果把這些書和一堆年度報告同時放在巴菲特的桌子上，他會選擇看年報。巴菲特對所有這些書都不感興趣，他會把這些書給他的朋友查理·芒格，然后讓芒格幫他總結(jié)一下。

想象一下，你給了一個人一本奇妙的小說，但他只喜歡解魯比克方塊（魔方）。我了解到的巴菲特就是這樣的人，他對文學作品不感興趣，而是喜歡解魯比克方塊。

查理·芒格不是那種人，他對很多不同的事情都感興趣。我喜歡沃倫·巴菲特，但如果我必須選擇一位在一座孤島上度過一年，我寧愿和查理·芒格在一起。因為和芒格在一起，我們會舉辦一個讀書俱樂部，讀不同主題的書，并就這些書進行對話。

但巴菲特會離開那里，然后繼續(xù)整天讀年度報告，他非常專注，他只喜歡讀年報和賺錢。讓人驚嘆的是，巴菲特從與芒格的友誼中獲益匪淺，反過來也是如此。

在日常工作中，巴菲特會與很多重要的人打交道，如企業(yè)和政府的人，他因此會主動或被動聽到很多消息，如果根據(jù)這些消息進行投資，或許能夠獲益。

確實，他可以接觸到很多不同的信息來源，了解世界是如何運轉(zhuǎn)的。他會接到美聯(lián)儲理事杰羅姆·鮑威爾等人的電話，因為杰羅姆有時也想聽聽巴菲特的意見。巴菲特和摩根大通首席執(zhí)行官吉米·戴蒙的關(guān)系也很好，而吉米每天會看到很多信息。

與此同時，我不認為美國的哪家企業(yè)會不接巴菲特的電話。而如果我想給企業(yè)高管打電話，他們會說：“蓋伊·斯皮爾是誰？”

我認為，很多人有這樣的渠道，但他們的結(jié)果卻并不如伯克希爾·哈撒韋。因為，想要獲得伯克希爾那樣好的回報，還需要很多因素配合。其中關(guān)鍵的是，只有正確的信息是不夠的，巴菲特非常聰明，但只有聰明是不夠的，巴菲特還建立了一個能幫助他做出正確決策的環(huán)境。例如，住在哪里？錢從哪里來？

就我而言，我有外部投資者，他們來自世界各地。也許有一天，他們想要回自己的錢，而對我來說，那可能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因此，我在做決定時必須考慮投資者對我所做決定的反應。而巴菲特的資本來自于伯克希爾，他不擔心投資人的贖回，因此他可以做出與我不同的決定。

我認為，他從企業(yè)和政府官員那里獲得的信息是有幫助的，但有幫助還不夠，不足以帶來長期的優(yōu)異回報，還需要很多因素相配合。

斯皮爾遺憾沒能提前判斷到中國經(jīng)濟發(fā)展的巨大契機，他投資了中國的茅臺和比亞迪。他在茅臺股價大漲中做了賣出操作，他反思說這是一個錯誤。

多年以來，我們從主要的這種投資管理咨詢公司聽到的觀點是，中國不僅是世界上最大的消費市場，而且最終也會成為最強大、最有實力的市場。但是鑒于最近市場對中國的態(tài)度比較消極，中國現(xiàn)在是否有投資機會？

：對于一個住在瑞士的人來說，這個問題不太容易回答。盡管在大學時，我有一個女朋友來自于中國香港，她會說普通話，她的母親是上海人，父親是福建人，但如果我現(xiàn)在住在上海，也許我會更了解中國。

根據(jù)事實，中國已經(jīng)取得了巨大成功。中國已經(jīng)做到的事情，印度正在努力去做。中國在過去40多年里取得的經(jīng)濟發(fā)展堪稱奇跡，因此，我們希望印度也能成功。每個中國人都應該為這一成就感到無比自豪。讓這么多人擺脫貧困是很了不起的，我贊揚中國取得的巨大成就。祝賀你們！

中國機遇吸引了很多人參與其中，但對我來說相對比較難，因為我不會講普通話。如果我嘗試自己投資，就會失去對細微之處的識別。我能做的是，找到在中國投資的聰明人，我就可以理解和跟隨他們所做的事。

我在中國有兩筆投資，一個已經(jīng)沒有倉位了，我很遺憾，另一個還有。這兩筆投資機會對中國投資者來說是顯而易見的。第一個是茅臺，我實地走訪了茅臺。我明白了茅臺酒的特別之處，我能理解這一點，因為我研究過可口可樂和許多飲料公司。另一項投資是比亞迪，我在伯克希爾會議上見過王傳福，我還見過他的美國代表StellaLi，當時他們正在用英語編寫年度報告。我知道芒格等人對他的看法，所以對我來說，比亞迪是一個安全的投資標的。

更早的時候，在本世紀初，我投資了一家名為萊佛士教育（RafflesEducation）的新加坡公司，由新加坡的華人精英在中國各地開辦設(shè)計和時尚學院。中產(chǎn)階級的中國女性去這些學校學習，三四年后，她們的英語說得很流利，并對時尚和設(shè)計有了非常充分的了解。我當時也做了走訪，去了吉林長春，那里的秋冬非常寒冷。

但在某一時刻，中國決定和許多國家一樣，希望對教育做有效的管理。因此，萊佛士教育的發(fā)展前景受到了嚴重限制。這不是我能看到或理解的，我必須詳細閱讀五年計劃才能理解。因此，我無法評估中國的機遇，因為我不住在那里。

但如果你問我，若我是中國投資者，會從哪里尋找機會？我會做兩件事，第一，我會跟隨我所了解的，長期投資者的行動。我不會跟蹤短線操作者，我會看看如段永平有哪些投資，或王傳福在比亞迪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投資？他們已經(jīng)為我做了盡職調(diào)查，我會非常放心。第二是做自己能懂的投資，我持有一家全球知名的瑞士公司——雀巢，它的業(yè)務簡單易懂，就像茅臺酒一樣。我會在中國尋找這類企業(yè)。我不關(guān)注加密貨幣、人工智能或芯片制造，我不想涉足這些領(lǐng)域，因為它們對我來說太難了。

關(guān)于茅臺，您去仁懷實地參觀過，您喝過茅臺嗎？它的口味怎么樣？您可以理解中國白酒嗎？中國白酒的國際化有希望嗎？另外，關(guān)于茅臺的股價，我知道在莫尼什·帕伯萊賣出茅臺之后，股價繼續(xù)漲了很多，若您也是同一時期賣出的茅臺，您怎么看待過早賣出一只好股票？

當然，我喝茅臺，嘗試茅臺酒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仍然記得生產(chǎn)茅臺酒的地方的味道。茅臺酒的工藝非常簡單，沒有任何高科技的形式。但口味是不尋常和獨特的東西。

在英國，有一種東西叫“橘子醬”，由酵母制成，是一種黑色物質(zhì)。如果你和它一起長大，像我一樣，你就會喜歡它。我喜歡把它涂抹在面包上，我覺得味道非常好。但當我邀請我的妻子品嘗“橘子醬”時，她覺得非常難吃。

現(xiàn)在，在離中國并不遙遠的澳大利亞，有另外一種“橘子醬”叫維吉麥（Vegemite）。維吉麥也是同樣的東西，制作工藝略有不同。對我來說，維吉麥很難吃，而對喜歡維吉麥的人來說，橘子醬很難吃。這很有趣。

因此，我品嘗了茅臺酒，對50年茅臺酒和20年茅臺酒進行了比較。我們還品嘗了一些其他白酒。我可以分辨出茅臺酒的品質(zhì)高于其他一些白酒，而且陳年茅臺酒的口感更好。但除了有趣和嘗試，我一般不會買茅臺酒。

在投資方面，有一些行業(yè)，如生物技術(shù)，你可以投資一種新產(chǎn)品和一家正在生產(chǎn)新產(chǎn)品的公司，一切取決于該產(chǎn)品是否獲準在美國、中國、印度、歐洲等大的司法管轄區(qū)銷售。如果產(chǎn)品獲得批準，你就能獲得豐厚的回報。但如果產(chǎn)品未獲批準，你最好盡快賣出。因此，有些公司需要你手握扳機，你必須愿意迅速行動起來。

還有一些公司，實際上你想永遠擁有它們，茅臺就是其中之一，我應該永遠擁有它。我應該是和莫尼什在不同時點賣出的，賣掉它是個巨大的錯誤。我希望我沒有賣掉它，但這就是生活的一部分。沒關(guān)系，我必須認識到自己會犯錯誤，并希望我做對的事情能多于做錯的事情。

在法拉利這家公司上，我沒有犯過這樣的錯誤。如果可能的話，我想永遠持有這家公司。

在當時的中國資本市場上，這些消費品企業(yè)漲幅很高，估值很貴。所以賣出有充分的理由。如果下一次遇見這個情況，您還會賣出嗎？

不會，我會做出不同的決定。我們的朋友查理·芒格給了我一個簡單的答案。芒格說，“買下一家偉大的公司已經(jīng)夠難了，你不應該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即嘗試再買一家偉大的公司?！?/p>

賣出茅臺后希望未來能再買回來，以期望獲得更豐厚的回報，這很難做到。一個很好的比喻是，我們住在自己的房子里，有人出價是我們房子價值的兩倍。從理論上講，我們可以把房子賣給他們，搬出去，等價格下跌后再買回來，這樣我們可以從中賺一筆，但這是我們想要的嗎？

我認為，當你試著思考公司是不是太貴了、我現(xiàn)在應該賣掉它嗎、我還能買什么、我應該把它買回來嗎等問題時，會耗費很多精力，而這些思考力本可以用在更有用的事情上。

就我而言，我確實可以高位賣出、低位買入，來獲得更高的回報，但我不想過這種生活。我會持有得更久，并以這種長期的方式生活。

事實上，當我們有了足夠的錢，有了體面的回報后，我們?yōu)槭裁匆@得最好的回報呢？從某種程度上說，股市的收益是零和的。作為投資者，我們?yōu)槭裁床慌椭髽I(yè)發(fā)展，幫助經(jīng)濟制度更加完善，并盡力做到最好呢？就我而言，為了過上更好的生活，我愿意接受更低的回報。

您是否跟隨巴菲特的腳步，分階段賣出比亞迪？

我沒有賣出比亞迪的股票，我在賣出茅臺的經(jīng)歷中吸取了教訓。

有一點是我最近學到的，巴菲特或伯克希爾賣掉了一些比亞迪股票的倉位，我應該賣掉我的嗎？每個投資者都有不同的觀點。

如果我是伯克希爾，我擁有一家中國公司的很大一部分股份，而且持倉價值開始變大，我在中國的地位可能會變得過于顯赫。我不想那么顯赫，我不想被別人猜疑，他們會說：“為什么這個投資者會在這里，他們有什么計劃？他們的利益是什么？”

我認為，伯克希爾選擇出售其在比亞迪的部分持倉，有很多可以理解的原因，但這并不適用于我。我只是比亞迪的一個小投資者。我沒有出現(xiàn)在最大的100名股東名單中。巴菲特這樣做是可以理解的，也許它的估值有點高，但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可以理解的選擇，但對我來說并不合理。

對您來說，比亞迪是一家容易理解的企業(yè)嗎？

我很欣賞他們?nèi)⒓硬讼柟蓶|會的這個動作，而且，我很欣賞比亞迪用英文撰寫報告，更重要的是，比亞迪用英語做報告的發(fā)布。

不過我認為，理解比亞迪并不容易。但不難理解的是創(chuàng)始人王傳福的個性，以及他的個性已經(jīng)融入到公司文化之中。

我認為比亞迪有趣的地方在于，對比亞迪有利就是對中國有利，對中國有利就是對比亞迪有利。我覺得比亞迪是中國未來的一部分，是中國未來非常特殊的一部分。比亞迪生產(chǎn)的產(chǎn)品全世界都需要，它幫助中國提升在價值鏈上的地位，提高出口產(chǎn)品的價值。

中國一些制造商，例如在高科技制造商，目前遇到一些困難，因為其他國家感到了威脅，因此對于中國企業(yè)的產(chǎn)品的進口做出了限制。但不知何故，比亞迪并沒有讓他們感受到同樣的威脅。這是一家非常特別的公司。

我認為，阿里巴巴和騰訊也是如此，關(guān)于阿里巴巴有一個說法，我很喜歡這句話，就像他們以前說美國通用汽車公司一樣，他們說：“對通用汽車有利的就是對美國有利的，對美國有利的就是對通用汽車有利的?！本桶⒗锇桶投砸惨粯?，對阿里巴巴有利的就是對中國有利的，對中國有利的就是對阿里巴巴有利的。

而且，阿里巴巴對世界也有利。所以，對阿里巴巴有利的就是對世界有利的，對世界有利的就是對阿里巴巴有利的。

世界、中國、阿里巴巴都從彼此的健康發(fā)展中受益。阿里巴巴正在簡化世界各地的供應鏈，它讓尼日利亞和烏拉圭等國的人們，能夠以更便宜的方式買到東西。阿里巴巴是基礎(chǔ)設(shè)施的一部分，它使世界變得更加美好。這是它的偉大之處，我認為比亞迪也是如此。

您倉位中有阿里巴巴或騰訊嗎？它們現(xiàn)在估值很低，是一個買入的好機會嗎？

我在阿里巴巴有少量持倉，并且持有一家名為Prosus的公司，該公司在騰訊持有大量倉位，相當于我也少量持有騰訊的股票。

我認為，現(xiàn)在可能是買入它們的大好時機。在美國有一個主流觀點認為，全球地緣政治風險比過去更大。人們感到擔憂，并且仍在猶豫不決。但我認為，現(xiàn)在可能是買入它們的好時機。

現(xiàn)在是全球宏觀經(jīng)濟的一個重要時刻，市場上很分裂，相當多的一部分投資人在關(guān)注歐美經(jīng)濟的崩潰、經(jīng)濟衰退、信貸緊縮和通貨膨脹。還有另外一部分人認為，我們需要開始關(guān)注周期向好的一面。我想聽聽您是如何思考這個問題的。

如果我們中有人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那他早就是這個星球上最富有的人了。

實際上，有答案的問題很容易消失。如有人問：“一加一等于多少？”我們說：“嗯，是二。”然后它就消失了，不會再出現(xiàn)。那些難以回答的問題，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xiàn)。我們想談論它們，因為我們不知道答案，我們想找出答案。

有人自以為知道答案，或者說得好像他們知道答案一樣，就會引起關(guān)注。但我們要時刻提醒自己，沒有人能告訴我們答案，沃倫·巴菲特不能，查理·芒格不能，美國總統(tǒng)也不能。但正因為沒人知道答案，我們就可以自由地做出更好的決定。

我可以分享兩個美國9·11事件發(fā)生之后的故事。當時我在紐約，中午，兩架飛機撞進了世貿(mào)大廈時，我離事發(fā)地點曼哈頓只有大約五六英里遠。事發(fā)之后，我走到一個可以看到世貿(mào)大廈的地方，在那里觀察情況順帶散步。在那里，我遇到一位朋友，他在一家名為魯恩·卡尼夫·高法伯基金（Ruane，CunniffGoldfarb）的知名公司工作，他說他和一個朋友來的，我問他，“你的朋友在哪？”他說，“那個家伙看了一下情況，然后回自己的房間看年報去了。”我說：“等一下，兩架飛機撞上了‘雙子塔’。誰知道世界上會發(fā)生什么？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開始了嗎？美國會不會再次受到攻擊？他卻回去看年度報告了？”

我當時感到震驚，但在某種程度上，我覺得這才是我們需要認真對待的事。就如我的朋友說：“我可以站在外面猜測發(fā)生了什么事，看著大樓升起的濃煙，猜測美國是否受到了攻擊？或者我可以去做我每天要做的事，做好我的工作，過好我的生活?！?/p>

另一個故事是，9·11事件的第二天，2001年9月12日一早，美國的每一棟樓的業(yè)主醒來后都在說：“我們買了飛機撞大樓的保險嗎？”因此，保險產(chǎn)品價格飆升，伯克希爾賣出了很多保險。

為什么這兩個故事適用于當前的全球宏觀環(huán)境問題？因為我認為，我們需要回到我們的流程中，回到核心業(yè)務中。任何投資者都不應讓經(jīng)濟走勢的預測，影響每天的投資決策。就我而言，我正在努力尋找價格合理的好企業(yè)，認真分析這些企業(yè)，這是我的重點所在。

我還可以分享一個故事。2016年，唐納德·特朗普當選為美國總統(tǒng)，他之前是曼哈頓的房地產(chǎn)開發(fā)商。我認識的一些人之前見過特朗普，他們聽到消息后感到非常沮喪，因為他們認為特朗普無法將美國管理好，所以他們賣掉了所有股票，極度擔心市場大跌。但事實卻恰恰相反，在特朗普當選后，股市出現(xiàn)了令人難以置信的上漲。

我們在腦海中將特朗普當選或利率提升或信貸緊縮與我們的收益之間建立了一個聯(lián)系，但實際上，世界的真實發(fā)展與此大不相同。我們需要非常小心消息對我們投資決策帶來的影響。從9·11事件發(fā)生之后起，我試著在新的變化出現(xiàn)后，回到辦公室繼續(xù)閱讀企業(yè)年報，研究茅臺，研究比亞迪，研究法拉利，研究雀巢，試著深入了解這些企業(yè)的現(xiàn)狀，并堅持每天這樣做。這讓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結(jié)果，而不用每天生活在擔憂之中。

最后有一點很重要，我們總覺得“當下是投資的困難時期，過去太容易了”。從今天的角度看，過去做投資似乎是很容易，因為我們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實際上，在任何時期，困難都是存在的。成功的人都是那些持續(xù)完成基本工作的人，而不是那些擔憂他們無法改變的事情的人。

拋開宏觀因素的外殼，看到偉大的企業(yè)和偉大的公司更重要。還有哪些公司，目前吸引您嗎？

我最近在紐約參觀了一家公司，是做地面鋪設(shè)的，例如在新建的住宅地面上鋪設(shè)瓷磚、地板或地毯。在美國，這個市場由兩家公司主導，形成了雙寡頭壟斷格局。但有一種創(chuàng)新工藝，是從中國開始的，即豪華乙烯基瓷磚（luxuryvinyltile），它實際上是一種塑料產(chǎn)品。隨著制造工藝的創(chuàng)新，這種產(chǎn)品可以做的和實木一樣好，和高級瓷磚一樣好。看起來很高檔，但成本卻很低。

談到創(chuàng)新，我們會想到芯片、人工智能、機器學習，或者是航空航天，我們不會想到地板鋪設(shè)。我們不認為地毯和瓷磚是創(chuàng)新，但在過去10年里，地板行業(yè)創(chuàng)新出了有效的銷售形式。有一家名為FloorandDécor的公司，擁有一種更好的地板鋪裝分銷方式。他們的許多生產(chǎn)制造商來自于中國和美國。如果它出現(xiàn)合理的價格，我就會買入。我持有很多很多這樣的公司。

您提到，巴菲特或您傾向于創(chuàng)建一個有利于投資的環(huán)境。它具體指什么？

你知道，如果我有一個聰明的朋友，他每天在股市上買進賣出，短線炒作，我每天和他說話，久而久之，我也會買進賣出，熱衷于短線交易。

所以我認為，與誰交談，選擇與誰生活在一起，會對我們的生活產(chǎn)生巨大的影響。營造環(huán)境最重要的方式是與合適的人、擁有正確思維方式的人進行對話，因為這會影響我們的思維。這并不意味著，如果我有一個朋友喜歡做日內(nèi)交易，我就會打電話給他說：“我恨你，我再也不會理你了?！钡苍S我不會那么快回應他們的邀請。

我會更加努力地經(jīng)營自己的生活，更快地回應那些與我有相同想法的人，把自己置身于能與這些人打交道的環(huán)境中，這就是我參加伯克希爾股東、TED大會的原因。

這是一個人營造環(huán)境的最重要方式。我住在瑞士蘇黎世，這也對我很有幫助，在安靜的環(huán)境中有助于我的思考，但比這更重要的是，你和誰交流，你的朋友是誰。

所以，我們應該與和自己意見不同的人交朋友嗎？

是的，當然。這是一件有趣的事。我們應該讓別人挑戰(zhàn)我們的觀點，讓他們幫助我們看到不同的東西。但同時，我們身邊最好也應該有價值觀相同的人。

我想和那些長期持有股票的人在一起，他們相信，通過擁有正確的企業(yè)，可以終生賺錢。王傳福和馬云就是這樣的人，他們通過擁有一家公司并將其打造成最好的公司而致富。

我認為，我不應該因為某個人的想法與我不同就把他趕走。但如果他們沒有相同的價值體系，那么也許我就不應該花那么多時間和他們在一起。

我們的精力和時間是有限的，如何在學習別人的同時，做好自己？

可能你覺得我有很好的平衡，也許我沒有。我已經(jīng)盡力了。我妻子跟我說過一個很好的想法：不要以為別人已經(jīng)掌握了一切，他們只是在盡力而為。每個人都有無數(shù)形色各異的掙扎，我也會在這些事情上掙扎，我并不完美，還沒有達到終點。但對我來說，我并不追求達到完美的一天。如果我每天能采取一個行動，做一件事，讓自己變得稍微好一點，我就會感到高興了。

有一本書，名叫《AtomicHabits》（《原子習慣》），作者是詹姆斯·克利（JamesClear），他在書中提到，當我們采取行動時，我們不僅僅是在采取行動，我們是在為未來的自己投票。未來的我是誰，部分取決于我今天決定做什么。這意味著，我們的每一個行動都意義重大。

很多時候，我們會為了經(jīng)驗、為了效率，做出一個明知不是最好，但卻在短期內(nèi)能取得成效的決定。但這其實是錯誤的。

后來我發(fā)現(xiàn)巴菲特早就知道這一點，他說：“如果我今后每次都做同樣的事情，會帶來更好的生活還是更糟糕的生活？如果是更糟糕的生活，我不會去做。”

雖然我不如巴菲特那么擅長說“不”，但對于如何打造自己的日常環(huán)境，這卻是一個非常有力的指導。打造自己的環(huán)境是很多很多微小決定的結(jié)果，這些決定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累積。

您在《與巴菲特共進午餐時，我頓悟到的5 個真理》這本書中提到，我們的投資對我的情緒和我對世界的看法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擁有一個富有和成功的生活實際上意味著什么？投資是如何融入其中的？

實際上，大多數(shù)人都不是以這個方式來思考世界的。如果更多人這樣做，我們的生活會變得更好。

舉例來說，美國有一家上市公司經(jīng)營一家脫衣舞俱樂部連鎖店。這些是紳士俱樂部，紳士會去那里接受一位漂亮女性的款待，漂亮女子穿著暴露，但這是一項合法的活動，他們以合法的方式經(jīng)營。

我問自己，如果我肯定能在這家公司上賺大錢，我要立刻買入這家公司的股份嗎？我覺得沒有必要。再比如，拉斯維加斯或澳門的賭場人來人往，我去過拉斯維加斯，看到那些本該把錢花在健康、養(yǎng)老上面的人，卻坐在賭博機前面。也許他們的投資收益很好，但我也不想擁有這些公司的股票。因為不知何故，持有這些公司會對我有負面影響。這很奇怪，我所做的只是購買了一張憑證或在我的經(jīng)紀賬戶中顯示一個公司名字而已，但它們讓我感覺不對勁。

但當我持有偉大的公司的股票時，我并沒有受到那樣的影響。伯克希爾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雀巢、喜力啤酒、美國運通也是很好的例子，這些公司都有一個美好的地球愿景。尤其是美國運通為客戶做了很多有所助益的事情，我也在嘗試為我的客戶做相似的事情。

擁有正確的企業(yè)會產(chǎn)生積極的影響，這不僅是估值的問題，也不僅是企業(yè)是否優(yōu)秀的問題，而是企業(yè)對社會道德的態(tài)度問題。即使賺的錢少了，我仍然希望以這種方式生活，而且我認為，這最終會以一種奇怪的方式，讓我們成為更好的投資者。

不過，投資學的首要目標就是賺錢。

我記得，在我上大學的時候，有一位著名的美國思想家叫米爾頓·弗里德曼（Milton Friedman）。他是芝加哥大學的經(jīng)濟學教授，他談到，作為投資者，我們的工作是賺錢，而不是關(guān)心公司可能發(fā)生的其他事情，那是政府的工作。如果我們專注于為自己、為股東、為公司賺最多的錢，遵守規(guī)章制度，就會有好事發(fā)生。

后來，我接觸到了世界經(jīng)濟論壇創(chuàng)始人克勞斯·施瓦布（Klaus Schwab），他說：“不，企業(yè)也有社會責任。它應該有一個道德目的，你必須關(guān)注其他利益相關(guān)者?！蔽艺J為這是正確的觀點。

這個觀點改變了我，成為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的股東改變了我，成為美國運通的股東改變了我。我們想擁有那些幸運的公司，作為一家企業(yè)，如何獲得幸運？我認為，真正服務于社會需求才能獲得幸運，相反，不為社會需求服務的企業(yè)會倒霉。

例如家教公司，它們是在為客戶的利益服務，幫助他們的孩子進入好的大學，但它們實際上并沒有為社會的利益服務，它們只是在幫助有錢人把孩子送進大學。如果他們早一點考慮用其他方式幫助中國的教育事業(yè)，為學生創(chuàng)造更多的學習機會，也許他們就不會倒霉了。

這是一個使投資和生活變得更健康的重要方式。另外，我看到在之前的采訪中，您提到雀巢的倉位有助于您的心理健康，我想知道這是為什么？

有一個比喻，在解釋我如何構(gòu)建投資策略時非常有用，我把一百萬年前的人類想象成狩獵者，我想象這個人住在一個山洞里，好消息是山洞里很安全，他可以保護自己，但山洞里的食物不新鮮，味道也不好。而山洞外很危險，有老虎等猛獸，也有可供狩獵的動物，如猛犸象。

我認為，一個投資者，就像住在山洞里的人一樣，必須時刻做好準備。如果我的山洞前有非常危險的野獸，而且天氣惡劣，我可以在山洞中休息，那里有儲存的食物。但如果天氣晴朗，附近有一頭鮮美多汁的猛犸象或大象，而且不太危險，我就會冒險去捕獵大象，吃點新鮮的肉類。

回到你的問題，雀巢之所以對我的心理健康有益，是因為雀巢可以比作山洞里安全的食物，它是一家非常穩(wěn)定的公司，前景優(yōu)異。它的發(fā)展可能不如比亞迪，但我知道它在50年或100年后仍會存在。

我認為，作為投資者，我管理投資組合的方式是，背后有良好的供應，然后在安全的情況下，在面前有好的機會時，我可以去捕獵。作為投資者，你不會希望總是去危險的地方捕食物吃。像雀巢這樣的投資，能讓我保持理智。因為在不景氣的時候，它讓我感覺很舒服。

我認為，對于世界各地的所有投資者來說，我們看不到查理·芒格或沃倫·巴菲特等偉大投資者所看到的內(nèi)容，我們不知道他們的洞穴里有什么，我們不知道他們的行動到底是什么樣子。

如果我的洞穴是空的，而我出去獵殺大象，這可能會造成一個危險的后果。但如果我的洞穴是滿的，那捕獵就是個好主意。當我們研究其他投資者的舉動時，我們需要小心謹慎，要了解他們的其他投資是什么，他們的安全感來自哪里。

在書中您提到，您創(chuàng)建了一個花園，讓你可以克服自己的缺陷，自己的偏見，過度興奮、恐懼或麻痹的時期。如果花園和這個洞穴是一樣的，那我理解了；如果不是，解釋一下這個花園是怎樣搭建的嗎？

當我寫這本書的時候，我并沒有山洞的想法，我只有花園的概念。這兩者并不完全相同，但卻非常非常契合。

當我在書中寫到花園的時候，我是在說創(chuàng)造一個空間、一個環(huán)境，讓我能夠清晰地思考，不害怕，能夠讓自己從外部的興奮中平靜下來。有人打電話給我說：“中國有一個很大的‘XYZ危機’，你要去解決你的持倉問題?！比绻胰ノ业幕▓@里坐坐，我就不會因為反應過快、過于激動而做出錯誤的決定。

可以這么說，山洞是花園的一個好地方。它是我存放真正需要的東西的地方。

最后給我們的讀者提一點建議吧。

其實這很難，因為我們所處的環(huán)境如此不同。不過，我認為相通的是，投資不僅僅是投資股市，也不僅僅是投資自己的房子，而是把我們的資產(chǎn)、我們所擁有的東西看成是一套更廣泛的東西，包括我們在家庭中的關(guān)系、我們與自己的關(guān)系、我們與孩子的關(guān)系、我們與同事的關(guān)系。

我曾表達過這樣一個想法，我們都崇拜沃倫·巴菲特，因為他有那么多錢。但實際上，即使他沒有那么多錢，他仍然會處于一個令人敬仰的位置，因為他投資于他的人際關(guān)系，投資于他的社區(qū)。

在某種程度上，巴菲特的錢就像水中的冰山，我們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我們看不到創(chuàng)造這筆金融財富的所有因素。我認為，他獲得了豐厚的財富，并不是因為他有多聰明，反應有多快，他擁有這些錢是因為他投資了其他人的生活。

如果我們回到最開始，談到我與沃倫·巴菲特共進午餐，我們看到的是，有一個人是這個星球上最富有的人或最富有的人之一，但他正在努力幫助一無所有的蓋伊·斯皮爾先生。

我認為，沃倫·巴菲特之所以如此富有，其中一個原因是他已經(jīng)這樣做了成千上萬、成百上千次。他不斷投資身邊的人。

沒有很多錢的人也可以投資，我學會做的一件事就是寫感謝信，通過寫感謝信，你會讓對方覺得自己重要。我在書中也談到了中國的送禮傳統(tǒng)，最常見的形式是送紅包。這不僅僅是一個傳統(tǒng)，更是一種我稱之為建立社會資本的方式。

沃倫·巴菲特會說，我們要做一個長期的貪婪者。他不僅僅投資股票、公司和金融業(yè)務，而是投資所有東西。然后，你還可以更進一步。你可以投資于那些正在這樣做的公司，那些自己也在投資于社區(qū)的公司。

我舉一個例子，我曾經(jīng)擁有麥當勞的股份，現(xiàn)在已經(jīng)賣出了。我們都知道麥當勞做的是高熱量的漢堡和可口可樂，但在麥當勞經(jīng)營的每個社區(qū)，他們在美國都有一個叫做麥當勞叔叔之家的地方，那是一個為殘疾人和需要去醫(yī)院看病的人提供服務的地方。

歸根結(jié)底，從歐洲到中國，再到美國，作為個人投資者，我們投資的公司最終應該努力使世界成為可持續(xù)發(fā)展的世界。

回到個人，你會犯錯，你要原諒自己的錯誤，不能讓錯誤扼殺你。錯誤不會把你擠出游戲，盡可能多地去學習，這樣痛苦才是有用的，然后繼續(xù)前進，不斷成長。

（本文所涉?zhèn)€股僅做舉例，不做買賣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