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清揚
指導(dǎo)老師 張莉
圖 石青畫室 丁悠然(11歲)
夏蟬燥熱,秋水凄切,冬雪寒骨,我迷戀春天,渴盼著春的到來。
春,是白樂天筆下拂過原上草的一縷風(fēng),是杜子美筆下潤物細無聲的一場雨,是朱自清筆下喚醒游人的一簇光。我迷戀春天,于是出門尋找春的印記。
風(fēng)過林梢,我行走于大街小巷;上學(xué)途中,我觀察周圍的光景。
無人行至的街角,一抹鵝黃映入眼簾,周圍的繁花好似色彩斑斕的紐扣,裝點著鮮艷的裙裝,這抹鵝黃格外顯眼。
也許是學(xué)業(yè)繁忙的緣故,它被我暫時忘卻了。再次與它相逢,已是清秋時節(jié)。
涼風(fēng)習(xí)習(xí),悄愴幽邃,在那個無人問津的街角,它已然由鵝黃變成翡綠,青翠而富有生機,卻仍格格不入,只是因為它的蒼翠與周圍環(huán)境的蕭瑟寂靜大相徑庭。
我不禁想,凜冬將至,它能挺過寒冷嗎?
三分疑惑,七分憂慮,我認為不能。到了寒假,我多了幾分閑適與意趣,江南小城罕見地下了場雪,在皚皚的天地里,我忘情地享受,喜不自勝,雀躍歡欣。
又是一年春來到。熟悉的街道,草木為街景添了幾分新意,萌芽復(fù)蘇,充滿生氣,贈我?guī)追譁嘏栉規(guī)追治拷濉?/p>
在熟悉的街角,我又看見了它,它已褪去鵝黃青澀,枝間盤根錯節(jié),花兒芬芳馥郁。
它挺過來了,我的臉上多了幾分驚異和不可置信。欣喜之余,記憶的長河中仿佛落進一顆石子,泛起陣陣漣漪。
那也是棵刺槐,生長于家鄉(xiāng)庭院的角落,同樣格格不入。
幾年前,舅舅們提議把它砍了賣錢,改種些花草。外公抱著這棵同他年歲一樣大的樹說:“不能砍!六十年前它就在這兒,見證了這個庭院多少個春去秋來、寒來暑往,不能砍!絕對不能砍!”
后來,這棵刺槐像一位老者,矗立在院子的角落,繼續(xù)看著花開花落、雨打婆娑。我不知道現(xiàn)在的它是否也喜愛春天,期盼著春的到來。但我知道的是,眼前這棵刺槐正沐浴著大好春光茁壯成長,枝丫搖曳,花朵芬芳。
若非親眼見證一棵刺槐的成長,我絕不能理解外公為何如此袒護一棵樹。
春色都從雨里過,這雨,既是我所見證的,也是外公所經(jīng)歷的。
我想,我們不過是在不同時空,愛上了刺槐,愛上了春天。
又是一年春來到,我迷戀著春,不僅僅是春。
(責任編輯/李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