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華英
開學了,一切都是新鮮的。特別是領到一本本裝幀精美、飄著油墨香的新書,學生們更是興高采烈,愛不釋手。
這時,我發(fā)現有兩名學生一直沉默不語,且面露不悅之色,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或碰到什么不幸的事情。我連忙跑過去細問緣由。他們都不作聲,努著嘴,手持著面前的課本。我拿起來一看,原來他們拿到的課本中有幾本是皺著的。這并不奇怪,一個班四十多名學生,到教導處領來的書中,幾十本一扎,每扎兩頭的必然有皺巴不平整的書。我不好責怪他們,開學第一天就碰到這么件事,難免掃興,況且他們并沒有提出要調換,還是比較能克制的呀。但是我卻陷入了沉思:學生的學習情緒應是班主任隨時注意把握的,一開學就心境不佳,這對以后的學習和發(fā)展是不利的。于是我對他們進行了個別疏導,說總有少數同學會碰到皺書的,下次就不一定碰到了;如果下一次再碰到皺書,一定設法調一調。接著我又指導他們如何用重物把書壓平,并說用一段時間就不覺得皺巴了。然后進一步指出,關鍵不在書是不是漂亮,而在于學習成績好不好……可是我總覺得學生不快的心情還是沒有徹底解決。我思索著,探求著,能不能讓學生歡歡喜喜地拿皺書,高高興興地“吃虧”呢?……
第二學期開學,又到發(fā)新書的時候了,新書中自然又免不了有些皺巴的。我沒有像上次簡單地分發(fā),而是向學生們提出了一個有趣的問題:“請同學們注意看,這里每扎書頂頭的一本都是皺巴的,就是第二本也不怎么平整。剛才我到教導處領書時想挑好的,可是又想,我們班挑了好的,不就意味著把差的推給兄弟班級嗎?作為一個集體,我想我們要講風格,大家說,對不對?”
學生們個個都贊成我的意見。我又接著說:“作為我們這個集體中的每個成員,也都應該發(fā)揚風格,我相信,這幾本皺書,大家都會爭著要的,是不是?”
學生們異口同聲地說:“是!”
我又接著問:“那么,我這幾本書發(fā)給誰呢?”
“我要!”“我要!”“我要!”……幾十只小手爭先恐后地舉了起來,教室里一片沸騰。
我心頭不禁一熱,我為這些孩子純真的品行而感動,也為自己“借書發(fā)揮”教育活動的順利而高興。
“可是這樣的書畢竟太少了,你們看,不過就這幾本?!蔽艺f。
孩子們發(fā)出一片惋惜之聲。
“這樣吧,我們就依次發(fā),輪到誰,就給誰,好不好?”
學生們不得不同意了我的辦法。開始發(fā)書了,我看得出他們都在注意那幾本皺巴的書,一雙雙眼睛流露出渴求的神情。
發(fā)書的結果自然不必說了,拿到皺巴書的學生覺得自己是最幸運的人,也成為全班令人羨慕的人。
我又一次陷入了沉思:為什么兩次發(fā)書結果不大一樣?細想起來,有三點:
第一,意識上的區(qū)別,即有無德育意識。前次是為發(fā)書而發(fā)書,這次是捕捉了發(fā)書這一德育的良機,對學生進行了克己讓人的教育。
第二,時間上的區(qū)別。前次發(fā)書工作做在后頭,被動了;這次發(fā)書工作做在發(fā)書前頭,主動了。
第三,方式上的區(qū)別。前次發(fā)書后的工作雖然也是一種教育,不能說沒有一點效果,但這種教育是消極的、說教式的、缺少說服力和感染力。這次發(fā)書前的教育是積極的、激勵性的、普遍性的,是在德育領域滲透競爭色彩的做法,巧妙地運用了教育心理學中的正面教育為主、表揚為主的原則,并把發(fā)書這件小事與班集體的建設、班風的培養(yǎng)聯系起來,深化了德育教育的內容。
在進行思想教育時,善于發(fā)現并調動學生良好的品德因素,運用學生好強好勝急于表現的心理特征,適當引導就能取得較好的教育效果。發(fā)書是這樣,發(fā)作業(yè)本也是這樣……在所有涉及學生間的利益、學生和集體間利益的問題上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