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艷

信息服務職能和教育職能是高校圖書館的主要職能，而服務學生學習則是其重要體現(xiàn)［1］。2002年，葛曉春撰寫了《電大圖書館：遠程開放學習的支持服務系統(tǒng)》，開啟了國內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領域研究的大門。此后，學習支持服務在國內圖書情報領域的研究不斷升溫，越來越多的學者從不同的視角對學習支持服務進行探究。本文擬通過對相關成果的梳理和歸納，分析現(xiàn)有研究不足，并對未來的研究進行展望，以期為該領域的研究發(fā)展提供參考。

一、國內高校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研究歷程

高校圖書館具有幫助、支持學生實現(xiàn)學習目標的功能。傳統(tǒng)上，高校圖書館對學生學習的支持主要體現(xiàn)在高校教學活動收集、整理、貯存文獻信息資源，并提供閱覽、外借和參考咨詢等形式的服務。

20世紀80年代，遠程教育專家丁興富就開始關注國外學習支持服務研究，并于1990年在《遠程教育學》一書中將這個概念引入國內遠程教育領域。隨著遠程教育試點工作的不斷深入，學習支持服務從最初時的簡單網(wǎng)站，演變?yōu)樵诰€學習平臺、在線實驗中心、在線考試系統(tǒng)、OA辦公自動化、教務管理系統(tǒng)、形成性考核系統(tǒng)、數(shù)字圖書館等一個完整的系統(tǒng)［2］。作為遠程學習支持服務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數(shù)字圖書館的地位和作用日益凸顯。直至2002年，葛曉春撰寫了《電大圖書館：遠程開放學習的支持服務系統(tǒng)》，圖書館才正式提出“學習支持”這一概念。他認為圖書館需要變革教學資源庫，從傳統(tǒng)的重點支持“教”向支持“學”的方向轉移以適應遠程教育需求。之后，史燦方、馮琳、郝丹等學者的相關研究，也多探討了數(shù)字圖書館如何為遠程學習提供支持服務?？傮w上，數(shù)字化促進了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的發(fā)展。

2005年，開始有學者將目光聚焦于學習環(huán)境角度探討學習支持服務的策略、措施。吳建中［3］研究了信息共享空間（Information Commons，IC），認為信息共享空間必將成為現(xiàn)代圖書館支持學生學習服務發(fā)展的潮流，并詳細闡述了信息共享空間發(fā)展的背景和最新發(fā)展動態(tài)。任紅娟［4］對信息共享空間的概念、構建條件和特點進行了初步分析，同時提出構建信息共享空間服務模式主要包括以用戶需求為主導、運用網(wǎng)格技術、制定IC規(guī)劃、人才培訓四個方面。此后，學者陸續(xù)關注圖書館對學習、合作、共享和交流的服務，掀起了基于空間再造的支持服務研究的熱潮，相繼出現(xiàn)了“知識共享空間”“學習共享空間”研究共享空間以及近兩年新興的數(shù)字學術中心。

2016年后，在“雙一流”建設的推動下，高校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受到重新審視與關注，出現(xiàn)了介鳳、朱軼婷、鄭學軍、鄭清文等學者的研究成果。正如程煥文在《圖書館的價值與使命》中所言，圖書館是知識中心、學習中心和文化中心，無論在現(xiàn)在還是未來，圖書館作為學習中心的使命將會越來越強［5］。未來高校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的內涵將更加豐富，研究項目將更加廣泛，研究視角將更加多元，學習支持服務研究會更加受到學界和業(yè)界的重視。

二、國內高校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研究成果

通過對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研究歷程的梳理，筆者發(fā)現(xiàn)目前相關研究內容主要包括模式研究、案例研究、評價研究等方向。

（一）學習支持服務模式研究

按照側重點的不同可以將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模式分為以下四種：

1.以資源平臺為基礎的服務模式

學習資源平臺的開發(fā)利用是學習支持服務開展的基礎。具體而言就是，高校圖書館對館藏資源、網(wǎng)絡資源進行加工、挖掘、關聯(lián)、整合，并通過某種方式或渠道為用戶提供更為高效的學習資源獲取途徑。如余勝泉等基于泛在學習需求構建了一種新型學習資源組織方式——學習元服務模式［6］。涂育紅［7］在分析高校大學生自主學習現(xiàn)狀的基礎上，提出服務于學生自主學習的資源建設對策，包括信息資源體系規(guī)劃、信息資源選擇與采集、網(wǎng)絡信息資源開發(fā)、信息資源共建共享和信息資源宣傳與培訓五個方面。

2.以空間再造為趨向的服務模式

提供舒適、開放、泛在的圖書館空間以支持用戶各種正式和非正式的學習是學習支持服務建設的目標。以空間再造為趨向的服務模式研究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是通過開發(fā)、完善、深化用戶虛擬學習空間，為用戶提供虛擬學習問題咨詢、學習資源檢索、學習信息發(fā)布等常規(guī)性服務和智慧推薦、知識創(chuàng)造等創(chuàng)新性服務。羅學妹［8］等提出圖書館借助虛擬學習共享空間平臺，為研究生協(xié)作知識構建提供學術互動交流與知識創(chuàng)造、自助式信息素養(yǎng)教育學習、學習科研過程協(xié)助、學科專題資源共享等服務。二是基于物理空間的服務創(chuàng)新模式的設計與開發(fā)，如創(chuàng)客空間、多媒體服務空間、精神與文化空間、休閑空間等，為用戶提供了融合創(chuàng)客制作、專業(yè)研討、文化體驗等多項功能的一體化學習休閑場所。

3.以用戶為導向的服務模式

用戶服務是圖書館體現(xiàn)自身價值的基礎。以用戶為導向的學習支持服務模式主要涉及用戶學習需求、用戶學習行為、用戶學習障礙三個方面。在學習需求上，普遍認為用戶需求呈現(xiàn)階段性、多樣性、層次性特征，圖書館要采用科學的方法和合理的模型挖掘用戶需求，基于需求及時、準確、高效地為用戶提供服務，如根據(jù)用戶學習需求管理體系改進圖書館在線學習支持服務模式、以用戶需求為中心的文獻信息資源服務模式。在學習行為上，董偉［9］認為學習動機、感知效果和學習網(wǎng)絡對用戶交互學習行為存在影響顯著，并探索出圖書館促進用戶交互學習途徑。在學習障礙上，萬文娟認為主要的困難有選擇障礙、學習自制力障礙、學習參考資源障礙、學習信息技能障礙、交流障礙等，提出了基于學習障礙者的慕課學習支持服務體系［10］。除此之外，也不乏對特殊學生需求的支持。袁麗華通過對經典個案研究，基于制度、環(huán)境、資源、情感等創(chuàng)建了高校圖書館視障學生無障礙支持模式。

4.以智能技術為驅動的服務模式

在“萬物智能”時代的驅動下，人工智能、大數(shù)據(jù)、5G等新技術蓬勃發(fā)展，為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模式的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提供了技術支持。近幾年結合新技術探討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的研究不斷增多，董同強［11］、馬秀峰建立了智慧數(shù)據(jù)驅動下的新一代學習支持服務模式。王博［12］提出基于數(shù)字徽章的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模式。范云歡基于大數(shù)據(jù)挖掘技術建立學習支持服務模型，并構建面向智慧環(huán)境的層次化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框架［13］。楊賀晴［14］等探究了高校圖書館引入彈幕技術以優(yōu)化自主學習支持服務模式。

三、學習支持服務案例研究

國內外代表性案例和先進經驗的分享，可以增進對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運行機制的完善，以此加快實踐進程。

（一）國內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

國內一些圖書館已經開展學習支持服務。蔡紅［15］等以廣東財經大學圖書館為例，從學習中心建設思路、學習中心服務模式的創(chuàng)新、學習中心服務項目的運作模式以及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基礎建設四個方面闡述了為學生學習建立的一套支持服務體系。韓玉巧、王代禮［16］將視角擴大至京津冀地區(qū)整體實踐情況，對學習資源、學習空間、服務內容、服務團隊和人員、新技術和服務設施進行調研，最終根據(jù)實施現(xiàn)狀提出圖書館開展學習支持服務相關舉措。

值得一提的是，部分學者重點關注“雙一流”圖書館的學習支持服務建設，體現(xiàn)出“一流大學需要一流圖書館、一流圖書館助力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的理念。徐健暉［17］以42所“雙一流”圖書館為研究對象，從服務欄目、空間、人員、對象、項目幾個方面分析其學習支持服務實施概況，并提出相應建議，為相關研究和服務的開展提供借鑒。鄭學軍［18］指出“雙一流”圖書館在學習支持服務上的實踐和探索能夠為國內圖書館發(fā)展提供新的指向。

近年來，隨著“互聯(lián)網(wǎng)+教育”的不斷推進以及新冠疫情防控期間“停課不停學”的工作部署，一些學者將研究視角轉移到在線學習支持服務。董振平［19］調研了“雙一流”圖書館在線學習支持服務建設概況，剖析存在問題，提出構建高效的在線學習支持服務體系等系列舉措。

（二）國外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

國外圖書館在學習支持服務進行了積極探索與實踐，其服務內容、服務模式和運行機制也比較成熟。因此，一部分學者聚焦國外圖書館的學習支持服務，意在借鑒成功經驗。比如，朱軼婷、劉婧［20］通過網(wǎng)絡調查了日本10所一流高校的學習支持服務，并從服務目標、服務宗旨、服務設施、服務內容和服務人員等方面進行對比研究，最終總結出日本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建設成功的關鍵因素；閻婷婷［21］將加拿大高校圖書館提供的主要學習支持服務項目歸納為4種，即學習政策支持、學習資源支持、學習空間支持以及信息素養(yǎng)與學習能力支持；儲節(jié)旺等調研了國外30所高校的學習科研支持服務，挑選最具特色的8所高校進行案例研究，并提出我國大學圖書館在開展相關服務時應重視能力培訓體系、遵循人才培養(yǎng)規(guī)律、加強人文素養(yǎng)培育、完善特殊支持服務、提升科研支持能力。除了針對多所高校的案例分析外，還有一些學者具體以某一所高校為對象，探討其服務理念、服務政策、服務形式、服務內容，如英國愛丁堡大學圖書館［22］、美國明尼蘇達大學雙城校區(qū)圖書館［23］、德國康斯坦茨大學圖書館［24］等個案研究。

四、學習支持服務評價研究

有效的服務評價是完善服務的基礎。目前，國內關于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評價研究數(shù)量不多。李靜云針對圖書館的信息服務、信息資源、館員幫助與指導、學習場所、技術與工具等支持因素對大學生學習效能的影響進行調查，結果發(fā)現(xiàn)除了學習場所對大學生學習效能無顯著影響外，其余因素均影響顯著［25］。王慧杰等基于“柯氏模型”理論，構建了包含學習者、圖書館價值、服務模式等評價指標體系，并對三峽大學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進行了實證分析［26］?？梢?，學者們已開始關注對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的評價，但總體上還有待加深，如評價的主體、客體，評價標準，應用方法、側重點等問題，同時還要加強對實證性操作的探索。

五、總結和展望

通過文獻調研分析可以看出，對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的研究不斷取得新進展，但仍存在一些不足，如已有研究多偏重于對國外理論和經驗介紹；相關研究廣度不夠，表現(xiàn)為主要集中在“雙一流”高校層面；多停留在理論探索階段，缺少對具體技術應用實踐層面的相關研究；缺乏系統(tǒng)全面可靠的評價體系建設研究等等?；谶@些不足，筆者對該領域未來研究提出如下建議：

（一）加強對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本土化的理論與實踐探索

雖然西方國家圖書館的學習支持服務確實有很多成功經驗值得借鑒，相關成果也占有較大比重，但鑒于國情不同，多數(shù)為“他山之石”。在后續(xù)研究中，我們更要立足國內圖書館實際，深入探討西方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運行背后的基本原理，找出西方理論與國內實踐發(fā)展的聯(lián)結點，在本土實踐和適應本土需求與特征的基礎上進一步推動理論發(fā)展。

（二）持續(xù)關注智能技術應用研究

隨著人工智能、大數(shù)據(jù)等技術發(fā)展和應用的逐步加深，近幾年結合新技術探討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的文獻不斷增多。但值得注意的是，大數(shù)據(jù)環(huán)境下的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不僅需要積極引進智能技術，更關鍵在于要實現(xiàn)圖書館“以人為本”的“智能技術”+“學習支持服務”的融合，利用智能技術應用傳播迅速、個性支持和易學易用的特點，助力用戶進行數(shù)字化、智能化、個性化的學習。

（三）深化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評價體系建設

構建包含學習支持平臺、學習支持空間、學習支持資源、學習支持館員等模塊的評價體系，對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的建設和持續(xù)發(fā)展具有重要意義。但現(xiàn)階段對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評價相關研究，尚未引起足夠重視，希望學界注意探究多維性、過程性評價構建，以期為建立高效、完善的圖書館學習支持服務提供有效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