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四新 文/圖
有了山谷間潺潺的山澗,甘冽的清泉,青青的小草,肥沃的土地,就有了生生不息的生命。我探訪過許多自然山川,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天威徑”古道的四十里橋,那里保存著原始自然風(fēng)貌山谷。在大理市太邑彝族鄉(xiāng)四十里橋工作的6 年里,僻靜的大山充滿著柔情,像一灣溫暖的避風(fēng)港。后來在離開太邑鄉(xiāng)四十里橋的30 多年里,我無時無刻不眷戀著那里的每一寸土地,時時刻刻想起那里的森林、溫泉、流水、花鳥和漫山遍野鋪開的綠茵。這里儼然是陶公詩文里的世外桃源,青山綠水,如同一幅看不倦的水墨畫卷。
“蜀身毒道”是一條從四川成都至云南滇東一帶的“五尺道”。《史記》載:“秦時常頞通五尺道”,從四川出發(fā)往東南行,一條經(jīng)僰道(宜賓)、南廣(鹽津)、朱提(昭通)、夜郎西北(威寧一帶)、味縣(曲靖),至滇池(昆明),繼續(xù)向西至葉榆(大理)。另一條從蜀地南出,經(jīng)臨邛(邛崍)、嚴(yán)道(滎經(jīng))、旄牛(漢源)、邛都(西昌)、會無(會理)、渡過金沙江到青蛉(大姚),抵達(dá)葉榆(大理)。連接滇、川的通道“蜀身毒道”即可暢通而行了。以上兩條在大理匯合后西行,經(jīng)“天威徑”古道(下關(guān))、博南古道(永平)、永昌古道(保山),由越賧(騰沖)出境入驃國(緬甸)、(身毒)印度等其他國家。這條古道在中國境內(nèi)約有3000 公里。一些專家認(rèn)為,這是中國較早的對外陸路交通線,同時也是中國西南與西歐、非洲、南亞諸國交通線中最短的一條線路。唐宋時期茶馬貿(mào)易興起,成為南方絲綢之路最主要的交易商品,并且綿延千年而不衰,影響深遠(yuǎn),因此又被后世稱為茶馬古道。四十里橋就是南方絲綢之路上“天威徑”古道的一個重要的驛道口,也是“天威徑”古道的終點,“博南古道”的起點,是葉榆(大理)跨過西洱河進(jìn)入漾濞博南古道的重要橋梁?!疤焱健惫诺榔鹩邶埼碴P(guān)、途經(jīng)天生橋、塘子鋪(今鳳凰溫泉)、“天威徑”石刻、者摩箐、江星橋、茅草哨、太邑村、四十里橋。
400 多年前,那個20 多歲就顛簸在旅途的明代最浪漫“旅行達(dá)人”徐霞客懷著“丈夫當(dāng)朝碧海而暮蒼梧”之志,開啟了30 年的徒步旅行。山川和河海,裹挾了時光,書寫了歷史,徐霞客死后筆記被編成了《徐霞客游記》,他對大理情有獨鐘,60 多萬字的《徐霞客游記》,用六分之一的篇目描繪了大理,一年多的滇西之旅中,8 個月在大理,他從楚雄姚安抵祥云開始了大理的徒步之旅,明崇禎十二年三月二十日,徐霞客戀戀不舍地離開盤桓七日的大理古城,從大理前往漾濞,開始了博南古道的旅行。途中留宿四十里橋的茅草哨,第二天天剛亮就顫顫巍巍地走過塌了一半的藤索四十里橋,離開了趙州的地界,到橋另一頭的蒙化、太和地界漾濞的白塔箐,然后一路奔向漾濞的合江浦,前往漾濞的石門關(guān)。
一個雨天,我懷著對先賢的崇敬,撐著雨傘穿過下關(guān)龍尾關(guān)的城門樓,再次徒步沿著“蜀身毒道”徐霞客的足跡,前往“天威徑”古道上的四十里橋探秘。
離開龍首關(guān),徐霞客一路向龍尾關(guān)(下關(guān))走來,在《徐霞客游記·滇游日記二十八》里,記載:“北即蒼山,至此南盡,中穿一峽,西去甚逼。而峽口稍曠,乃就所穿之溪,城其兩岸,而跨石梁于中,以通往來。所謂下關(guān),又名龍尾關(guān)。”蒼山最南端的斜陽峰與哀牢山南北相對,形成峽谷,洱海出水口西洱河流經(jīng)峽谷,合漾濞江水匯入瀾滄江。峽谷口西洱河兩岸,即為龍尾關(guān)(下關(guān))古城,今為大理白族自治州州府所在地。龍尾關(guān)又名龍尾城,始建于唐代南詔時期,距今已經(jīng)有1200 多年歷史,它曾是屯兵御敵的重要關(guān)隘,也是商賈們從事貿(mào)易的茶馬古道的重要通道。歷史上行道樹以槐樹為主,因此又被稱為“槐城”郡。龍尾城雖和大理古城相比少了很多存在感,但這里文化深厚,人才輩出。長長的石板路上兩邊槐花飄香,密樹青翠,風(fēng)聲清徐,如沐春風(fēng)。壽康坡青石板的凹凸星點是舊日茶馬古道的踏踏馬蹄,商人拉馬前行,孩兒嬉鬧。古街兩旁,有人家坐門而席,立石堆砌鋪臺子做生意,古老的墻壁上還留有“銀錢兌換,童叟無欺”等模糊的字樣。吆喝聲、叫賣聲、嬉戲聲、馬蹄聲、商賈云集,一派繁華街景,昔日景象恍然在目。關(guān)門口的石壁光滑可感,行人來來往往伸手觸摸,把石壁摸出了歲月的痕跡。古街兩旁,土著的房屋院落,石木相映的房屋建筑,風(fēng)剝雨蝕,更富滄桑。土木的建筑中,房屋墻壁的石頭裂縫里蔓延出了爬山虎的藤蔓,依偎著濕潤的土山墻,在夕陽的腳下開出了一片天堂。過往的游客,總是禁不住這氛圍的誘惑,依著青瓦綠屏障,在小酒館一坐就是半晌,望著木窗外的綠色發(fā)呆,給人以生命的暢想。我想,這就是大理市井里的慢生活。踏著舊日的馬蹄聲,沿坡而下,青石開道,石壁的墻畫上,改革開放初期的老下關(guān)風(fēng)貌一覽無遺;陋巷的深宅里,顯露著那些風(fēng)華歲月里的繁榮和威嚴(yán)。今天,古城區(qū)依舊是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挑擔(dān)買菜,開店做買賣,依舊熱鬧非凡。比起新城區(qū),這里更顯親切、安逸。民以食為天,人們眷戀的不只是舊城區(qū)里的安逸和祥和,更是覓得人間美味的蹤跡,聞香而來。而今,這里褪去了年輕的盛焰,只身像位百歲老人,在時光的這頭,安然望著河岸對面的新下關(guān)城茁壯成長,青云而上。城樓之下,城墻邊上,新野綠蔭,花朵飄香擁滿古墻?!盎背恰笨だ锏陌仓k里是年歲舊日的漫長。鱗次櫛比的對岸高樓聳起,關(guān)里關(guān)外和煦共生、滋養(yǎng)天堂。我不知道徐霞客是什么時候到達(dá)龍尾關(guān)的,雖然我們沒有看到他的文字里熙熙攘攘的商賈往來,但是我們卻可以從他的文字描述中準(zhǔn)確寫實地知道了龍尾關(guān)的地情地貌。
徐霞客出龍尾關(guān)沿西洱河西行,來到了下關(guān)天生橋:“峽相距不盈四尺,石梁橫架其西,長丈五尺,而峽僅尺余,正如天臺之石梁。南岸亦峻,不能通路。出南崖上,俯而瞰之,毛骨俱悚?!毕玛P(guān)天生橋在西洱河峽谷口最窄處,一塊天然巨石橫架于西洱河上,俗稱“天生橋”。橋下有“不謝梅”瀑布,橋旁有江風(fēng)寺,為大理著名景觀。天生橋兩岸懸崖峭壁,橋下瀑布飛瀉,故徐霞客“俯而瞰之,毛骨俱悚”。20 世紀(jì)六七十年代修西洱河電站,西洱河斷流,天生橋瀑布枯竭。白族民間故事傳說《望夫云》故事中白狐仙姑的風(fēng)瓶就是打碎在天生橋的,所以下關(guān)就有了“風(fēng)城”的稱號。過了天生橋徐霞客“又西里余,折而北,其溪下嵌甚微。又北,風(fēng)雨大至。北三里余,數(shù)家倚西山人,是為潭子鋪。”“潭子鋪”即今天的鳳凰溫泉。徐霞客曾經(jīng)記錄過很多溫泉,卻僅僅用“潭子鋪”三個字記錄了自然出露的溫泉,也許是天公不作美,或許是他一心想盡快到四十里橋的緣故。經(jīng)過“北五里,轉(zhuǎn)而西,又北十五里,有溪自西峽來入,是為核桃箐。”核桃箐即今天的者摩箐,山民有大量種植核桃的歷史,者摩箐又被稱為“核桃箐”,核桃箐是“天威徑”古道由哀牢山山腰下到西洱河邊的一條山箐。從“天威徑”古道沿著者摩箐走徐霞客來到西洱河邊的茅草哨。“四十里橋尚五里,計時才下午,恐橋邊旅肆為諸迎者所據(jù),遂問舍而托焉,亦以避雨也?!钡竭_(dá)距四十里橋五里,在有三四戶人家的茅草哨,這時才是下午時分,不算太遲,徐霞客看見許多人冒雨趕路。一問得知,當(dāng)天有一位布政司官員將自漾濞赴省城昆明,包括趙州(今鳳儀)、大理、蒙化、太和等地的地方官員,紛紛前往四十里橋迎送這位官員。徐霞客擔(dān)心四十里橋的旅店被這些迎來送往的官員所占滿,加上正下著大雨,就放棄了在四十里橋歇宿的打算,就返回江星橋在茅草哨找了一戶人家住下,將就避雨。西洱河邊江星橋茅草哨有許多自然出露的溫泉泉眼,辛苦跋涉十多里古道的徐霞客可以忘情地沐浴在其中,雖然他沒有記錄,但是我們可以這樣猜想。
“二十一日雞再鳴,促主者炊,起而候飯。天明乃行,云氣猶勃勃也。北向仍行溪西,三里余,有亭橋跨溪上,亭已半圮,水沸橋下甚急,是為四十里橋,橋東有數(shù)家倚東崖下,皆居停之店,此地反為蒙化屬。蓋橋西為趙州,其山之西為蒙化,橋東亦為蒙化,其山之東為太和,犬牙之錯如此?!钡诙祀u叫第二遍的時候,徐霞客便催促主人起來做飯,吃過早飯,天剛亮,就和仆人顧行開始上路。這時山間云氣濃郁,大霧彌漫,他們沿著西洱河西岸三里,看見一座已經(jīng)垮塌了一半的亭橋,橫跨西洱河上,橋下的水奔涌湍急,這就是今天下關(guān)和漾濞交界處的四十里橋。由于當(dāng)時漾濞沒有設(shè)縣,這里數(shù)家依崖壁陡坡建立的馬店,犬牙交錯地分屬蒙化(今巍山)、趙州(今鳳儀)和太和管轄。而橋東亦為蒙化管理。但其山之東為太和地界。過了四十里橋,順著點蒼山西坡的山麓走,“七里余,有數(shù)十家倚東山而廬,夾路成巷,是為合江鋪?!毙煜伎筒戎倬幹袼魉艘话氲乃氖飿?,離開了趙州縣管轄的太邑,一腳踏進(jìn)了橋另一頭蒙化太和管轄的白塔箐,真正地開啟了漾濞的古道之旅。
我懷著崇敬的心情沿著徐霞客的足跡,走過了龍尾關(guān)長長的斜坡,下到了黑龍橋,沿著河邊走了一公里,就到了西洱河下段的天生橋,再往前約走了一公里就到了自然出露的塘子鋪(今鳳凰溫泉),沿著塘子鋪山腰,走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往下行走5 公里就進(jìn)入“天威徑”古道。天威徑古道路段位于哀牢山與點蒼山之間,西洱河南岸,地勢險要,森林密布,是蜀身毒道重要的一段,是歷史上中原與云南地區(qū)聯(lián)系的紐帶,又是云南與東南亞、南亞交往的交通樞紐。據(jù)說三國時諸葛亮在此七擒孟獲。孟獲曰:“丞相天威,南人不復(fù)反也。”“天威徑”由此得名。《南詔野史》記載:“天威徑,大理府西南龍尾關(guān)之西,為達(dá)永昌大道?!碧焱焦诺?,是大理到永昌(保山)的必經(jīng)之路。該古道歷經(jīng)漢、唐、宋、元、明、清,直至民國滇緬公路修通前一直是我國對外交往的重要通道。民國二年,云南近代民士、國民黨元老、上將,著名愛國人士李根源途經(jīng)古道時,在古道南側(cè)的崖壁上刻下“天威徑”三個大字,說明當(dāng)時“天威徑”仍是大理通往保山的重要通道。天威徑大部分是五尺道,局部地段寬九尺,路基鋪滿青石板,石板路上至今仍留下大量的馬蹄印,有的馬蹄印深達(dá)幾十公分。天威徑古道,現(xiàn)在約有10 公里的路段保存較好,至今者摩山民馱木炭販賣到下關(guān)零散的馬幫還仍然使用。沿“天威徑”古道西行幾公里,即可到達(dá)太邑鄉(xiāng)者摩山箐,下了者摩山箐就到達(dá)了西洱河邊的江星橋,再行走五里,就到達(dá)了太邑鐵索橋,天威徑古道上著名的四十里橋。不知道徐霞客為什么沒有記錄古道的概貌,僅僅從地理學(xué)家的角度選擇性地準(zhǔn)確記錄了古道上幾個地名,也正是這幾個地名讓今天的我們清楚知道遙遠(yuǎn)的明代的“天威徑”和今天的古道遺跡幾乎一模一樣。
四十里橋是西洱河蜿蜒曲折流過十幾里后,在“紅河源頭第一鄉(xiāng)”的太邑彝族鄉(xiāng)完全小學(xué)門口橫亙于西洱河上的一座顫巍巍的鐵索橋,亙古的歷史,讓它成為大理市的文物古跡。四十里鐵索橋因橋頭的村莊叫太邑村,四十里橋也被稱為太邑鐵索橋。它是蜀身毒道博南古道必經(jīng)之橋,古絲綢之路上從葉榆往西的第一個重要驛口。橋附近森林密布,盛產(chǎn)龍竹,歷史上的四十里橋就是藤索橋、竹索橋,徐霞客記載的就是破舊的藤索竹索橋。鐵索橋始建于光緒二十六年即1900 年,全橋長8 米,寬3.5 米,底承重鏈8 根,扶鏈兩根,每根鐵鏈由直徑3.5 厘米,長20 厘米的鐵環(huán),環(huán)環(huán)相扣而成。據(jù)當(dāng)時組織建橋的李春福家所存的文字記載:“修橋所用銅錢20 萬文,大錢25000 文,用工6500 個,歷時5 個多月?!睒蝾^有石獅子一對,刻碑已毀。于1980 年重修,1991 年被大理市人民政府公布為重點文物保護(hù)單位。此橋是大理市境內(nèi)唯一的鐵索橋。從太邑村通過四十里橋,就到了對岸的漾濞地界平坡鎮(zhèn)的白塔箐,往下繼續(xù)前行就到小合江、大合江。
在天威徑古道上的太邑彝族鄉(xiāng)工作的幾年里,我每天都流連于四十里橋上,離開太邑30 多年后我再次沿著徐霞客的足跡穿過龍尾關(guān),沿著天生橋再次探尋這條古道。當(dāng)我的腳步停留在這座鐵索橋時,我思緒萬千。每個人的一生都要過許許多多的橋,只有充滿勇氣,堅持不懈才能贏得彼岸的風(fēng)景,向前邁步。膽小怯懦,半途而廢的人永遠(yuǎn)過不了橋,只能原地踏步或越來越后退。那些越過四十里橋開辟茶馬古道的探險家,為了生活為了社會的發(fā)展,行走古道的前輩們用自己的血汗,鑄造了一段茶馬古道的傳奇歷史,他們憑借自己的剛毅、勇敢和智慧,用心血和汗水澆灌了一條通往茶馬古道的生存之路、探險之路和人生之路。
四十里橋周圍的山民世代生活在相對封閉的山區(qū)環(huán)境中,呈現(xiàn)出農(nóng)耕社會男耕女織、雞犬相聞、鄰里和睦的田園牧歌式的生活圖景,是現(xiàn)在久居都市生活的人們向往的“世外桃源”,所以,這里的風(fēng)景都是令我流連忘返的??菟竟?jié),建了電站的四十里橋下淺淺的水一汪一汪的,水邊各種可以食用的野菜也就瘋狂地鋪了開來,蛙媽媽和寶寶成群結(jié)隊自由往來?,F(xiàn)在雨季如期而至,橋下滾滾而來的洪流如雷轟鳴。曾經(jīng)在這工作,再次回到這里只想盡情親吻這里的山山水水,把鋪天蓋地的綠攬進(jìn)懷里。這里的高低起伏的山景,美艷迷人,原始快樂的韻致彌漫整個山間。當(dāng)我行走在這里的崇山峻嶺中,我感受到大山的喘息,漫山遍野的綠在呼吸。
這里很少有外人來探訪,樸實無華的山民固守著祖先的規(guī)矩,自給自足,近乎原始的生活方式,山民任意地在富有彈性的大山的懷抱里耕耘,在那里能捏出油來的綠,讓我沉醉。方圓幾十里的大地,一眼望去,仿佛一幅巨型的綠絨毯。我真想從此不走出山谷,在那里牧一群白羊,種一片菊花,豢養(yǎng)一只狗,騎一匹駿馬,做個神仙,忘卻囂塵,淡然今世,生活在山谷中。
這時。我放松地躺在山的懷抱里,毫無顧忌地親近一草一木,接受這里的風(fēng)雨的幸福,這里的風(fēng)景是柔和的、雨是多情的、草是芳香的,山里無塵,谷里無煙,人間的喧囂和市井的飄揚(yáng)與這里無緣。這里的鳥格外會唱歌,蜂兒蝶兒悠閑自在,白霧仙境般繚繞,即使是煩悶的夏夜,鳴蟬也會讓市儈的氣息無影無蹤,我用自己的腳丈量這里的每一寸土地,用我的唇親吻那里的每一棵草,每一次的拜訪,我都不想回到紅塵中去。在那個世界足以避風(fēng)雨,逃世俗。
以前在“天威徑”古道四十里橋旁生活的幾年里,我在房前屋后播種,山林中采摘山珍,做了個樵夫,在溫泉里美美地泡澡,自有天地賽過了神仙。那里有我的山谷,屬于我的世界,那里四季有春,一年飄著花的香氣,這里清清涼涼,安逸寧靜,綠樹成蔭,稀稀落落的房子間,炊煙裊裊,一派安居樂業(yè)的景象。
400 年過去了,時代在變,不變的是眾多旅者跟著徐霞客的足跡游祖國山川的步伐,那顆向往遠(yuǎn)方的心、探索真理的勇氣、熱愛自然的情懷,讓我再一次在“天威徑”古道的沿途感受著蕩氣回腸的“霞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