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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六朝小說中人神戀與人鬼戀的異同

2023-12-20 10:59王藝衡
長江小說鑒賞 2023年13期

[摘? 要] 異類姻緣故事在魏晉南北朝特殊的社會文化土壤下葳蕤滋長、枝繁葉茂,魏晉六朝不僅是人鬼戀故事的發(fā)軔時期,而且沿襲著神話傳統(tǒng)的人神戀故事在這一時期也大放異彩。二者在故事發(fā)源、情感意蘊、宗教影響等方面有其同質(zhì)性,也有顯著的不同之處,探究此問題對研究魏晉六朝時期社會狀態(tài)、文化內(nèi)涵、心理意識等方面具有一定意義。

[關鍵詞] 人神戀? 人鬼戀? 比較異同

[中圖分類號] I106? ? ? ? [文獻標識碼] A? ? ? ? [文章編號] 2097-2881(2023)13-0078-05

魏晉南北朝時期,廣泛流傳于民間的志怪小說難登大雅之堂被排斥在主流文體之外,但正因此,其受到附加的雕琢修飾較少,在反映魏晉時期人們純粹質(zhì)樸、隱秘而真實的內(nèi)心世界上有天然優(yōu)勢,而志怪小說中的異類婚戀故事更將這種心理意識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學界在異類婚戀故事的研究中,對人神戀與人鬼戀兩種故事類型多有著墨,卻對二者之異同少有系統(tǒng)詳盡的論述,從多方面論述人神戀與人鬼戀的異同也是對魏晉時期社會關系與心理情感進行全新而又深入的詮釋。

一、淵源肇始:神話傳統(tǒng)與社會風氣

魯迅在《中國小說史略》中談到魏晉六朝志怪小說發(fā)源時便談道:“中國本信巫,秦漢以來,神仙之說盛行,漢末又大暢巫風,而鬼道愈熾?!盵1]由此可見,魏晉六朝志怪小說中離奇荒誕的情節(jié)內(nèi)容不僅肇始于當時社會生活的紛繁多面,也與歷史經(jīng)驗下神話傳統(tǒng)的沉淀綿延有著密切聯(lián)系。

1.人神與人鬼戀發(fā)源相同之處——神話、巫風祭祀

《周易·說卦傳》有云:“神也者。妙萬物而為言者也。”[2]人與神相結(jié)合的觀念存在于蒙昧時期古代先民崇敬自然尋覓未知的集體意識中,如《詩經(jīng)》中“天命玄鳥,降而生商”的遠古感生神話,此時的神人形象大都隱喻為男子,且人神之間并無情感依托,而后在《楚辭·九歌》中“神”的形象完成了由男子向“神女”的轉(zhuǎn)變,并且人與神之間別有一番“留靈修兮憺忘歸”“怨公子兮悵忘歸”的幽怨纏綿之情。以此為藍本,后世相繼出現(xiàn)形形色色遍布于詩賦小說中的人神戀題材,經(jīng)過種種流變,至魏晉時期此類題材已“涉情涉性”趨于成熟,為魏晉志怪小說中的主要類型。人神戀以其獨特的發(fā)展脈絡與結(jié)構(gòu)模式,成為經(jīng)久不衰的文學傳統(tǒng)。

而同為非常規(guī)婚戀的人鬼戀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人神戀的影響,劉守華主編的《中國民間故事類型研究》就認為“人鬼夫妻”型故事應與人與仙侶婚戀以及其他異類婚戀故事相關聯(lián)[3]。在諸多文學作品與日常生活中,“鬼神”也通常合稱為一詞,鬼與神的指意有了重疊,對死去魂靈的“祖先崇拜”可以說在一定意義上是另一種形式的“神靈崇拜”。但無論是人神戀還是人鬼戀都沉酣著神話色彩,都表現(xiàn)出神話“泛靈”的特點,體現(xiàn)出先民對人與自然的混沌認知。茅盾在《神話研究》中認為:“神話中包含初民的宇宙觀、宗教思想、道德標準、對于自然萬物的認知和民族歷史最初期的傳說等?!盵4]早在《周易·乾卦》中便有:“夫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兇?!盵2]諸多儒家經(jīng)典指出“鬼神”這一概念與自然息息相關。蔡根堂在《中國文化中的人神戀》中對人與神之間關系廣義定論為人與自然的關系,“人神戀”中的“神”包括神、仙、鬼、怪,完全來源于自然物,是自然物的幻化或者說精神存在,神、仙、鬼都是一種超人的存在[5]。

人與自然之間“天人溝通”的聯(lián)結(jié)還體現(xiàn)在先人祭祀上,尤其是楚地巫風祭祀,《漢書·武五子傳》言:“而楚地巫鬼……使下神祝詛?!盵6]與面朝黃土背朝天以農(nóng)耕為主的中原地區(qū)不同,楚地地貌復雜,多山川湖泊云夢大澤,在這樣的自然條件下,楚地民眾選擇了效益更高的漁獵生活,但漁獵生活極不可控,這種難以憑經(jīng)驗估測的不可控狀態(tài)延展為楚地百姓的命運觀念與生命意識,祈求順遂的巫風祭祀也就應運而生,而祭祀中人神結(jié)合的形式以及上古祭祀場地——水邊,都在后世魏晉時期人神戀抑或是人鬼戀中能夠窺見一隅。如人神戀代表作《幽明錄·河伯女》:“陽羨縣小吏吳龕,有主人在溪南。嘗以一曰乘掘頭舟過水,溪內(nèi)忽見一五色浮石,取內(nèi)床頭。至夜,化成女子,自稱是河伯女?!边€有人鬼戀代表作《搜神后記·張姑子》:“行至一溪,日欲暮,見少年女子,采衣,甚端正?!眱烧吖适掳l(fā)生的場所都是在水邊,這種高度相似的巧合并不是個例,都是在一定程度上受巫風祭祀的影響。

2.人神與人鬼戀發(fā)源不同之處——隱逸風氣、社會風俗

2.1隱逸風氣影響下的人神戀

魏晉南北朝是中國歷史上典型的亂世,朝代更迭頻繁,社會動蕩不堪,身處在風雨飄搖之中的普羅大眾對安穩(wěn)平和的生活也就更加向往,生命的易逝與脆弱讓人們紛紛想要逃避現(xiàn)實的苦痛去往彼岸世界以求精神上的安寧。當時玄道神仙思想昌熾,求仙問道隱逸之風大行其道,陶淵明的《桃花源記》作為體現(xiàn)隱逸之風的典型代表作,在國人心中建造了一座純粹浪漫的東方式烏托邦,“桃花源”也隨之成為人們精神樂園的代名詞。而進入“桃花源”的媒介便是洞窟,“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shù)十步,豁然開朗”,可見“洞窟”意象在某種程度上潛藏著“隱逸”這一深層文化內(nèi)涵,洪樹華就曾以原型理論來解讀“洞穴仙境”所蘊藏的我國古人集體無意識中對大同世界的渴求心理。相應的,魏晉六朝志怪小說中多有洞窟故事便是時代隱逸風氣盛行的表現(xiàn),李劍國在《唐前志怪小說輯釋》中說:“六朝洞窟傳說極多,大抵事關神仙或隱者?!盵7]

受此風氣影響,魏晉志怪六朝小說中的人神戀也多次出現(xiàn)洞窟意象,如《幽明錄·黃原》中“……行數(shù)里,至一穴,入百余步,忽有平原……”,以及《搜神后記·袁相根碩》:“……羊徑有山穴,如門,豁然而過?!?/p>

2.2社會風俗影響下的人鬼戀

與受神仙思想影響頗深的人神戀相比,人鬼戀的世俗化程度更為顯著。

魏晉時期“鬼道愈熾”大談神鬼,因亂世中人命如草芥,尤其是那些極易凋零喪命的弱女子。茍延殘喘的生者帶著現(xiàn)世的祈愿對死后的世界充滿了凄美幽迷的幻想,催化了人鬼戀模式的發(fā)展。日本學者繁原央認為中國古籍中某些以人鬼戀為題材的故事“大多與幽靈相關,均取死女與生男相交往的形式”[10],《搜神后記》中《徐玄方女》《盧充》等篇,都是女鬼與凡間男子結(jié)合后產(chǎn)下子嗣的“立嗣型”模式。

二、情感投射:悲劇意蘊與世俗化表現(xiàn)

文學作品與社會生活息息相關,來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是現(xiàn)實生活的升華。魏晉六朝志怪小說中的異類婚戀故事必定是當時人們生活的曲折反映和情感的真實表達,它們有同質(zhì)的悲劇意蘊和不同的世俗化表現(xiàn),但二者皆為當時志怪小說創(chuàng)作者,即亂世中一批底層文人的情感投射。

1.相同的悲劇意蘊

長期戰(zhàn)亂分裂的魏晉南北朝是中國政治最混亂、社會最痛苦的時代,幾百年動蕩不斷,各種社會矛盾交織,人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正如曹操《蒿里行》中所描述的那般,“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相應的,帶有深刻時代烙印的悲哀和傷痛之感自然氤氳在當時的文藝作品中,而荒誕離奇外殼包裹下的魏晉六朝志怪小說便不可避免地帶有一種深沉的悲劇意蘊,因此無論是人神戀或是人鬼戀,其悲劇意蘊的形成基礎都是相似的。

首先是魏晉南北朝時期特殊的門閥士族制度所造成的悲劇。這一時期“世代簪纓”的門閥士族采用九品中正制操控了官吏選拔,不以才能為標準,而是更看重身份地位門第高低,《全唐文》中有記載:“魏氏立九品,置中正,尊世胄,卑寒士,權歸右姓矣。”[11]這種世襲壟斷阻絕了無權無勢的普通文人的晉升之路,造成了“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局面,使“洛陽紙貴”的一代文學家左思發(fā)出“世胄躡高位,英俊沉下僚”之苦悶感慨!這種現(xiàn)象在魏晉六朝志怪小說中同樣有所體現(xiàn),由于門閥制度森嚴,各大士族之間通過姻親聯(lián)結(jié),也就形成了嚴禁士族與庶族通婚的規(guī)定,因此底層文人只能徜徉在幻想世界里通過文學創(chuàng)作來跨越這難以逾越的鴻溝。志怪小說中平民男子與代表高門的“仙女”或“高門鬼女”成婚進入高門實現(xiàn)階級跨越,如《搜神記·盧充》中,盧充追獐至一高門瓦屋,高官崔少府將自己早夭的女兒嫁給他并為其孕子,最終“兒遂成令器,歷郡守二千石。子孫冠蓋,相承至今”。

其次是男女性壓抑下的悲劇意蘊。魏晉六朝志怪小說的創(chuàng)作者大都是寒門庶族男性作者,而這一群體在門閥士族社會制度的壓迫下無緣攀結(jié)上層階級,現(xiàn)實的缺憾便以白日夢式的文藝創(chuàng)作來補償心理訴求,無論是人神戀中的“神女降臨”還是人鬼戀中的“自薦枕席”,這種“奔女情結(jié)”表現(xiàn)了他們寄希望于神異力量以求改變?nèi)松\。這也與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觀點相吻合,他在《作家與白日夢》中認為文學作品和白日夢都代表著那些現(xiàn)實未曾滿足的愿望,而創(chuàng)造型作家寫出的文學作品就是白日夢的衍生物,文學作品是改裝后的白日夢。而志怪小說中大膽追愛的神女或鬼女是魏晉時期女性思想解放、反叛封建壓迫、追求自身幸福的觀照。魏晉南北朝是一個人格極度自由張揚的時代,社會動亂禮制崩壞,禮法對女性的束縛有所松動,過往女性作為父權夫權下的附庸無法左右自己的婚姻,長久的性壓抑使女性更加渴望真正的幸福。但女性意識逐漸覺醒后,反叛抗爭并追求世俗愛情便是她們努力掙脫命運悲劇的開端。

最后是生命意識高漲背后所潛藏的悲劇意蘊?!皝y世的殺奪,生命的無常,使得魏晉南北朝人的生命意識陷入執(zhí)著與頹唐”[12],長久的動亂,生命的脆弱,使人們的心靈世界也難以安定,無數(shù)文人志士不斷思考著生命的意義。“人生處一世,去若朝露晞”,志怪小說的人神戀常常出現(xiàn)“長生”意象,如《幽明錄·劉晨阮肇》中主人公與仙女分別從仙境回歸人間后,才發(fā)現(xiàn)“到鄉(xiāng)翻似爛柯人”,人間已過七代,他們獲得了長生。而人鬼戀中常常出現(xiàn)“復活”意象,如《搜神記·河間男女》中女主人公因無法與心愛之人成婚憂心而死,從軍而歸悲痛欲絕的男主人公發(fā)塚開棺后,女子竟死而復蘇??梢悦鞔_的是,無論是“長生”還是“復活”意象,這背后都是魏晉六朝時期人們眷戀生命的生命意識的體現(xiàn)。

2.不同的世俗化表現(xiàn)

魏晉南北朝志怪小說雖然只是小說發(fā)展的初始階段,但大體故事情節(jié)、人物特色已見雛形,有其自身的豐富性和特殊性,也在一定程度上展現(xiàn)出小說的世俗化意義,反映世間百態(tài),比如其中的人神戀、人鬼戀等異類婚姻故事雖然都有世俗化內(nèi)容的體現(xiàn),但表現(xiàn)程度卻有所差異。

人神戀中的神女不同于人鬼戀中的鬼女,神女有其矜貴莊嚴的神性,且少自薦枕席,大都是男子意外誤入異界與神女相遇,即便有神女自降的情節(jié),神女一旦被發(fā)現(xiàn)身份便會決然離去或給予懲罰,不如鬼女那般無怨無悔情感強烈。而故事發(fā)生的場所雖也偶有人鬼戀般的凡塵景象,如《白水素女》中的神女為謝端“守舍飲烹”,但大多數(shù)故事都發(fā)生在“桃花源式”的仙境,如《黃原》《袁相根碩》都是凡人誤入平和美好的異界。

再者,人神戀與人鬼戀在“生子”方面也呈現(xiàn)出不同的世俗化程度。魏晉南北朝時期普遍存在“女神崇拜”情結(jié),女神地位要高于凡人,人神結(jié)合之后幾乎不存在生子情節(jié)。而人鬼戀卻多有生子情節(jié),如《列異傳·談生》中書生談生耽于讀書四十歲還未娶妻,夜半有美貌的妙齡女子與其結(jié)合并生下子嗣;《徐玄方女》中徐玄女托夢馬子求他助其復活,徐玄女死而復生后與馬子結(jié)為夫婦并生二男一女。中國民間觀念中的生殖崇拜認為“沒有完成生殖義務的人生是不完善、不正常的人生,死后也不能做一個‘正常的鬼”,個體的生命是有限的,但生殖繁衍后代卻可以作為一種生命的延續(xù),魏晉六朝又是一個自覺探索超越生死之法的時代,極力渲染人間世情、貼近真實社會生活的人鬼戀自然不可避免地對“鬼女復活生子”進行戲劇化敘述。

三、陰陽觀念與佛教影響

李劍國先生在《唐前志怪小說史》中有論言:“魏晉南北朝志怪小說達到繁榮,最根本的原因是此時期宗教迷信的昌熾及其影響廣泛?!盵13]魏晉南北朝時期多教林立的盛觀也必然會影響到文學創(chuàng)作,這一時期儒學禮教束縛松動,道家的陰陽觀念與佛教東漸對志怪小說的創(chuàng)作具有更重要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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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說卦》中論言:“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盵2]無論在儒家還是道家學說中,陰陽這一哲學觀念都表現(xiàn)出強大的生命張力,作為中國文化哲學的基礎,陰陽觀念的發(fā)展完善對凝聚文化內(nèi)核、探尋民族原始心理意識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其內(nèi)涵的廣泛性與包容性使社會生活中眾多關系都可以統(tǒng)籌納入這一結(jié)構(gòu)。異類婚戀中的角色大都是凡間男子與神異女性,在中國傳統(tǒng)陰陽觀念中,男人屬陽,女人屬陰,人類屬陽,神鬼萬物屬陰[5],神異的女性則更是具有雙重陰性性質(zhì)。

魏晉南北朝志怪小說中人神戀與人鬼戀中的陰陽觀念除了展現(xiàn)在人與神鬼身份差異、故事發(fā)生場所環(huán)境的變化上,還體現(xiàn)在跨越陰陽的贈物母題上。異類婚戀故事中多有“贈物”情節(jié),使故事發(fā)展至高潮,在某種程度上也暗示著神女或鬼女以信物作為媒介打破陰陽之隔,使本來貧窮潦倒的凡間男子或求得升仙長生或求得功成名就,如《搜神后記·袁相根碩》一文中神女在根碩離開之前“乃以一腕囊與根”,故事結(jié)尾根碩靈魂化為青鳥脫離皮囊獲得長生。

2.佛教對其不同程度的影響

佛教傳入中國后,在魏晉南北朝發(fā)展成重要社會思潮,魯迅在《中國小說的歷史變遷》中也指出:“還有一種助六朝人志怪思想發(fā)達的,便是印度思想之輸入。因為晉宋齊梁四朝,佛教大行,當時所譯的佛經(jīng)很多,而同時鬼神奇異之談也雜出,所以當時合中印兩國底鬼怪到小說里,使它更加發(fā)達起來?!盵14]

佛教中的時空觀認為時間是一種錯覺以及時間是非線性的,《華嚴經(jīng)》中有言:“三世一切說,菩薩分別知,過去是未來,未來是過去,現(xiàn)在是去來,菩薩悉了知?!薄耙荒钇沼^無量劫,無去無來亦無住。如是了知三世事,超諸方便成十力。”[15]魏晉南北朝時期,這種時空觀融入志怪小說之中,人神戀《劉晨阮肇》故事結(jié)尾:“既出,親舊零落,邑屋改異,無復相識。問訊得七世孫,傳聞上世入山,迷不得歸?!背酥猓闹小熬褋硎?,宿福所牽,何復欲還耶?”與《黃原》中“有一女,年已弱?,冥數(shù)應為君婦”“宿福”“冥數(shù)”都是佛教解釋因緣之概念,從這里也可以看出佛教對人神戀的影響[17]。

但佛教對魏晉六朝時期人鬼戀的影響比較有限,佛教死而復生、地獄論等教義早在先秦文獻記載中已不算罕見,甘肅天水放馬灘秦簡《丹》便是復生志怪故事的濫觴,《楚辭》中“魂兮歸來,君無下此幽都些”更是已有陰間地府“幽都”的概念。因此可以說,佛教對人鬼戀故事的影響相對有限。

四、結(jié)語

魏晉六朝志怪小說中的人鬼戀受到人神戀的影響,二者都可溯源至前代的神話與巫風祭祀傳統(tǒng),但當時喜隱逸的社會風氣又使二者有了截然不同的差異。同樣的,在情感投射方面,人神戀與人鬼戀因當時的社會背景下產(chǎn)生的性壓抑與高漲的生命意識被賦予了相同的悲劇意蘊,但不同的世俗化表現(xiàn)不僅反映出人們對待不同地位女性的態(tài)度,也體現(xiàn)出志怪小說這一文體走向世情化的演變方向。至于在宗教因素方面,二者都具有陰陽觀念的哲學表達,且都不同程度受到儒釋道三家的影響。

魏晉六朝志怪小說是我國古代文學寶庫里熠熠生輝的明珠,是時代文學自覺和人的覺醒之產(chǎn)物,郭延禮先生在《中國文學精神》中談道:“志怪小說是一種復雜的文學現(xiàn)象,從人類的心理需求看,鬼神怪異是人性的深層渴求……以緩解現(xiàn)實生活精神壓力和焦慮,化解命運帶給生命的痛苦和迷惑?!盵18]可以說,荒誕志怪本質(zhì)便是在融入藝術表現(xiàn)力后的社會現(xiàn)實,因此比較解讀人神戀與人鬼戀之異同不僅對闡釋異類婚戀故事的人文內(nèi)涵有不可或缺的作用,而且對研究魏晉南北朝社會現(xiàn)實生活同樣具有不可低估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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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夏? 波)

作者簡介:王藝衡,天水師范學院在讀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