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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師

2023-12-22 02:14
西部散文選刊 2023年12期
關鍵詞:繼子爺倆頭兒

50年代末,武師史現(xiàn)琛從上海當武術教練回家到南欒灣村第七生產(chǎn)隊,在昏暗的煤油燈下他自己習武,教徒弟練武健身健體,那齊截鞭“唰唰”響,大刀片子“呼呼”作響,有時在寒冷的場園里他“嗖嗖”地練踢腿翻倒立,這些徒弟曾在國家省市縣屢屢得大獎,給國家給集體爭光,送部隊里也是好材料好手段,但武師從不收分文錢,有時下雨陰天還管徒弟飯吃,人們經(jīng)常看到他,紅紅的臉膛,圓圓的臉,目光敏銳,走路生鳳,腰板挺直,不茍言笑,人們不叫他真名了,直呼“武師”了,叫得脆,答應得干脆,有種賓服在里邊,有種真心在心底,他說,人心實是個寶,練功也要實,人要謊話了,凈扒瞎連篇,不管男女,就沒法共事了,今天張三,明天李四,滿眼凈朋友,這不行,這山望著那山高,沒真本事,圖熱鬧桿子,充其量是個混混子放鷹吊魚的,到時誤不了黑瞎子掰棒子,搿一個扔一個,最后鳥么撈不著,是個光棍一條而已!

徒弟們照他的辦,他們和師傅一塊兒冬練三九,熱練三伏,練出了硬功夫,武師的牙口好整齊而結實,他每早晚叩步,“咯嘣咯嘣”地吃炒不脆的玉米黃豆,他家做豆腐,他才七八歲,父母叫他頓豆腐包,他就每天踹那棵小梧桐樹,他長到十幾歲,樹長一摟粗,他一腳踹去,桐樹晃成一個蛋,他還練竄高,從自家院里用鐵锨鏟一锨薄薄的土,他見天練跳高,挖了兩年半有十幾米高了,他一縱身“嗖”一家伙上去了,他過繼了個侄子繼兒,跟武師學了個三尺矛四尺鉤,覺得有兩把棍子,武師早想訓他個惹事怪孩子,那年他繼子十八九,武師70歲了,他爺倆泥草屋頂,足有八米高,武師在上泥,繼子在下往上扔泥,小伙細高挑兒,高鼻梁大眼睛,面皮白黃,一兜的精氣神兒,一個勁“呱呱”地往上拽,小子英氣勃發(fā)啊,武師暗自興奮,后生可畏后繼有人呀,不料“乒乓乒乓”的泥巴扔到了武師后背上,老人急眼喝令,不想繼子“哈哈哈”大笑,老武師飛身從屋頂躍下,緊攆繼子,兒子縱身上屋,武師一弓一縱飛身上屋,爺倆兒在屋檐上旋轉(zhuǎn)起來,從這屋飛到那屋,繼子還扮鬼臉麻花的,武師氣得“呀呀”的,急急追趕,兒子飛下屋,他也下量,運足老勁,拿出庫存?zhèn)}疷,迅如雷疾如電,飛起一腳,將逆子踢出七米遠,武師跟上,照他腚上“呱唧呱唧”響亮的打起反白瓜子來,逆子豬也似嚎叫,腚紫了,武師照他身上扭了扭,兒子不動攤了,說,你小子還早哩!

逆子喊叫,親爹呀,俺服了,累死俺也不敢了!武師輕飛一腳過去,兒子躍起,立馬作揖,“撲通”跪下磕了個響頭,道,不忘父親大人養(yǎng)育之恩,兒忤逆不孝了!武師說,娘的嘴倒巧哩,改了就好,撲哧笑了,哈哈的,樹葉落了一片兒!

武師史現(xiàn)琛大爺家貧,除做豆腐外又從姥娘家弄回一頭剛滿月牛犢,他很愛這小玩意兒,小牛黑眼珠兒粉紅舌兒,它舔他的手面兒臉蛋兒親昵他,他從小就攜牛犢也抱它,武師力呼頭大呀,牛長一年多,還抱動了,舊社會動亂,來了一個土匪隊伍,頭兒倒仗義,看準小史了,要他入伙,史不肯,頭說,場里這石滾你抱動了,不光不叫去,還送/你這頭小毛驢,老子絕不食言!好!武師那時20郎當歲,血氣方剛,他勒緊腰帶,略一沉氣,穩(wěn)步邊向七百多斤的石磙子,蝦腰抱起,圍場園走了兩圈兒,一下子扔了幾米遠,臉不變氣不喘,“說了算!”小史問,頭兒道:“軍中無戲言?!蔽鋷熝讣歹降襟H后,一拳掏到驢腚上,驢應聲倒地,嚎叫,他一掌打驢臉上,啞了,他抱起毛驢走了,頭兒傻了,土匪隊伍里一片稱奇聲,真乃好腳兒,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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