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豐雷
能不能接受現(xiàn)實的江水?
它也許才是最可親的形貌:
寬闊的卵石灘悅納情侶、釣者、孤獨散步者……
而我期望的洶涌澎湃,充滿了悲劇性。
疼痛是身體對不合理操控的不滿,是身體的某地起義了,
它峻烈的語言,有宣傳機器四處通告占領(lǐng)消息的野蠻,
它擊潰了你的一部分,卻并不是為了擊敗你,相反,
它愛你如生命,它更愛在你身上過放馬南山的生活。
壯觀的碧波,被誰的手一行行地寫滿
整個視野?它并不紊亂,而是無限地蕩漾美本身。
人們?yōu)樗鴣恚h(huán)繞它,注視它,像面對奇跡。
人們離開,并不空手,腦海珍藏了這片始終顫動的海。
前面的那些人,顯然踏出了一條羊腸小路,
通向日頭極愛在那里逗留的峰頂。這山峰由人構(gòu)成。
后面的人,即便遠(yuǎn)遠(yuǎn)落在后頭,心里也有定心丸,
他們根本上不寂寞,走在窄路上,知道這是在回家。
你持久地看他們,也是持久地被他們看,
像兩岸的人各看對岸的風(fēng)景。
獨特的鏡子帶來獨特的改變,河岸會易容。
有一天你的位置變空無,會讓他們茫然失措。
那點分歧算什么,如果你認(rèn)識了愛。
相愛者不會因觀點的差異而大打出手。
一定是什么巨惡阻礙了正常的相愛,
才無限放大釘和刺,才讓我們遺忘了愛。
釣江者已融入江水。
我來到江邊意欲何為?
我亦伸出我的釣竿——我的痛苦,
江水通過釣竿感染了我的囂動。
柯希莫,是誰判你終生不能接觸地面?
是的,這是態(tài)度,必須咬牙堅持。
有時,這也是???,給自己制造假絕境。
然而一種形式,一個形象由此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