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根許
(渭南市臨渭區(qū)政協(xié),渭南 714000)
南居益(1566—1644年),字思受,號二太,陜西渭南人,萬歷二十九年(公元1601年)辛丑科進士,初授刑部主事,后三遷廣平知府,擢山西提學(xué)副使、雁門參政,歷任山西按察使、左右布政使等職。天啟元年(公元1621年)仕勞思休,回歸故里。天啟二年(公元1622年)被起用為太仆寺卿,次年擢為右副都御史,巡撫福建。天啟五年(公元1625年)改任工部右侍郎,總督河道。時魏忠賢當?shù)?“銜居益敘功不及己,格其賞”[1],又誣其依傍門戶,將其削籍為民。崇禎元年(公元1628年),南居益被起用為戶部右侍郎,總督倉場。崇禎三年(公元1630年)十月春,后金兵分三路進攻京師,因南居益在通州守城戒備有方,升工部尚書。不久,又因疏救郎中王守履試炮而炸失職,被崇禎以徇私之名罷職歸籍。崇禎十六年(公元1643年),南居益被攻陷渭南的李自成義軍所拘。次年春,被以炮烙之刑拷餉,不從,絕食七日而死。本文現(xiàn)就南居益巡撫福建的有關(guān)史實作一探討。
南居益的主要功績是其在任福建巡撫期間,率領(lǐng)軍民驅(qū)逐荷蘭殖民者,收復(fù)澎湖。
天啟三年(公元1623年)二月,正在老家修建宅園的南居益“蒙熹宗皇帝擢臣右副都御史、巡撫福建地方”[2]30,皇帝明確要求南居益“地方有事,不得過家遷延”[2]31。接到皇命的南居益不敢怠慢,“星馳至海上,審視情形,料理戎事”[2]31。
南居益所任福建巡撫,正式官銜為“巡撫福建地方兼提督軍務(wù)”[3]。他任福建巡撫時,正值“紅夷”猖獗。據(jù)《明通鑒》記載,“紅夷即和蘭國,其地在西南海中,近佛郎機。其人深目長鼻,發(fā)須皆赤,時謂之紅毛番”[4]。在南居益任職福建巡撫前,荷蘭人已盤踞澎湖,以互市為名,屢犯廈門、漳州等地。
南居益的前任,福建巡撫商周祚于天啟三年(公元1623年)正月二十四日曾上奏朝廷,“紅夷自六月(天啟二年)入我彭湖,專人求市,辭尚恭順。及見所請不允,突駕五舟犯我六鰲”,“遂犯中左,盤踞內(nèi)港無日不搏戰(zhàn)。又登岸攻鼓浪嶼,燒洋商黃金房屋船只。已遂入泊圭嶼,直察海澄。已復(fù)入廈門,入曾家澳”[5]1。面對荷蘭人的反復(fù)侵擾和欺詐,福建當政者躊躇無策,只要荷蘭人退出澎湖,“便聽其擇便拋泊”[5]1。當?shù)亍伴}人或言戰(zhàn),或言撫,相持未決”,“海上奸民多為夷耳目,以我情輸夷,又饋之食”[6]369。
甚至在天啟三年(公元1623年)四月初三日,福建巡撫商周祚上報的“紅夷遵諭拆城徙舟”[7]1奏折中還為荷蘭人辯解,稱荷蘭人是因求市不利,“疑呂宋截留其賈船也”,“先攻呂宋,復(fù)攻香山澳,俱為所敗,不敢歸國,遂流突閩海,城彭湖而據(jù)之,辭曰自衛(wèi)”“又其志不過貪漢財物耳,即要挾無所得,漸有悔心。諸將懼禍者,復(fù)以互市餌之,俾拆城遠徙。故弭爾聽命,實未嘗一大創(chuàng)也”[7]1。由此可以看出,當時福建當局對荷蘭人的遷就忍讓甚至縱容到了何種程度。
不僅福建地方對荷蘭人姑息縱容,就連朝廷在商周祚再奏紅夷“所約拆城徙舟及不許動內(nèi)地一草一木者,今皆背之。犬羊之性,不可以常理測”[8]3,提出集兵籌餉備戰(zhàn)時,朝廷還下旨“上以紅夷久住,著巡撫官督率將吏,設(shè)法撫諭驅(qū)逐,毋致生患”[8]3。朝廷態(tài)度曖昧,福建當政者猶豫不決,影響到前線將士。天啟二年(公元1622年)春,荷蘭人進侵舊浯嶼、中左所等地時,雖有“總兵一鳴冒矢石督戰(zhàn)”,但“中左所副總兵張嘉策閉城自守,不肯應(yīng)援,身不至海上,詭言紅夷恭順,欺罔舊撫。甚有言其通夷,必欲遷延以成互市”“縱敵觀望,不止一嘉策,彭湖、中左、浯嶼、銅山各處守汛將領(lǐng)皆有失事”[9]4-5。
荷蘭人對漳、泉沿海的不斷騷擾,導(dǎo)致閩地沿海戰(zhàn)亂不斷,商船停運,民心浮動,米價騰貴,也逼得沿海居民或通夷或為盜。面對如此復(fù)雜的情勢,南居益作為一個足不涉江南、目不睹滄海波濤的西北人,臨危受命,以身許國,慷慨赴難。他一到福建,就義無反顧深入漳、廈抗夷前線,了解夷情民情,走訪官商士民,共商拒夷之策。
南居益于天啟三年(公元1623年)二月受命,七月到任(天啟三年六月二十六日,福建巡撫商周祚還有奏疏,以此推測南居益實際到任最早應(yīng)在天啟三年七月)。經(jīng)過一個多月馬不停蹄的實際考察,八月二十九日,他上呈奏章條分縷晰后,以憂國憂民之心提醒朝廷,如不迅速掃除紅夷,“浸假而數(shù)年之后,根穴日固,掃除更難,小之則粵東香山澳,大之則遼左撫順城也”[2]31。明確提出“狡夷之反復(fù)必不可理諭,互市之要求必不可以茍從”,“羈縻之術(shù)已窮,天討之誅必加”[10]。他在與前線將士反復(fù)商討后,果斷提出集兵籌餉、選練兵卒、舉賢任能、排兵布陣的具體措施。他不計個人得失,以國事為重,“疏劾南路副將嘉策蓄縮不堪,所當革任”,認為“閩海利害,唯閩人能諳”,大膽舉薦“于俞咨皋、陳文揚二人內(nèi)推一人代之”[9]5。
南居益的奏疏直擊夷亂要害,既有入情入理的形勢分析,又有有理有據(jù)的應(yīng)對策略,促使朝廷改變了對“紅夷”以撫為主的策略。天啟帝下旨“紅夷狡詐,為患方深,巡撫官著督率將吏,悉心防御,作速驅(qū)除”,“一切安攘事務(wù),但聽便宜行事”[11]。接到朝廷諭旨后,南居益運籌帷幄,開始籌備收復(fù)澎湖的戰(zhàn)斗。
天啟三年(公元1623年)秋,南居益巡視漳、泉,荷蘭人派奸民洪燦、池貴攜書信并明珠、珊瑚、番鏡等珍玩,企圖賄賂他。南居益慷慨陳詞:堂堂中國,豈貴此物。隨即招集文武官員及士商百姓于演武場(戚繼光練兵地)焚毀寶物,將奸民洪燦、池貴梟首示眾。他賦詩明志:“明月珊瑚貴莫言,番書字字逛軍門。牙前立下焚珠令,不敢持將獻至尊。”[12]以實際行動激勵將士警示奸民,回擊猶豫不決者,向士民表明“版章一寸地,亦是我門庭”,“有再模棱者,請看刀頭斑”[13]35,宣示與荷蘭人戰(zhàn)斗到底的決心。
天啟三年(公元1623年)十月二十六日,被激怒的荷蘭人在首領(lǐng)高文律(荷蘭人稱法爾森)率領(lǐng)下,進犯廈門海域。南居益親至海上觀敵料陣,與謝弘儀等將領(lǐng)商議,設(shè)計誘使荷蘭人進入內(nèi)港,用火急攻荷蘭人船艦,燒毀敵艦一艘,重創(chuàng)一艘,活捉高文律等60余人(1)見周凱:《廈門志》卷16《舊事志》,乾隆《泉州府志》卷56《武跡》亦載,生擒夷酋是在廈門鼓浪嶼海戰(zhàn)中。,荷蘭人死傷無數(shù)。捷報傳到朝廷,熹宗皇帝下旨:“該省剿夷奇捷,南居益運籌制勝,懋著勤勞,總兵官用心督率,并有功文武將吏,俱候事平優(yōu)敘?!盵2]31-32
這次戰(zhàn)斗荷蘭人“精銳略盡,氣勢始衰”[2]31-32,但他們依然盤踞澎湖,筑城待援,伺機反攻。南居益不以小勝而止,誓收澎湖,隨移駐漳州,親自“浮海至金門,乘小艇出沒波浪中”[6]369,觀察敵情,部署兵力。
天啟四年(公元1624年)正月初二,經(jīng)過周密部署和精心準備,南居益利用春汛之機,命守備王夢熊率3 000余人,駕木船突襲澎湖鎮(zhèn)海港,一面與荷蘭人激戰(zhàn),一面筑城為營,荷蘭人退守風(fēng)柜城。正當荷蘭人困窘之際,其統(tǒng)帥牛文來律率援兵趕到,荷軍銳氣又生。見此情形,南居益調(diào)都司顧思忠趕赴澎湖鎮(zhèn)海港與王夢熊會合。到四月,南居益擔(dān)心師老財匱,親至海面巡視后,命令巡海道孫國楨等率兵第三次增援澎湖。孫國楨等率兵勇于五月二十八日趕到娘媽宮前,在觀察敵情、地形后,確定了先攻敵舟、后攻敵城的策略。六月十五日,孫國楨等誓師攻敵,南居益現(xiàn)場親授攻敵策略,調(diào)集火器接應(yīng)。王夢熊、顧思忠等分兵把守陸路要害,阻止敵人棄船登岸。一時明軍水陸齊進,荷蘭人無招架之力。七月二日,荷蘭人派使者赴鎮(zhèn)海營談判,求放開一條生路。七月初三日,明軍分三路直逼風(fēng)柜城,荷人首領(lǐng)牛文來律豎白旗降,哀求“乞緩進師,容運糧米上船,即拆城還”[14]。
七月十三日,荷蘭人拆城運米下船,只有風(fēng)柜城東門大樓三層,是荷蘭人原首領(lǐng)高文律的居所,荷蘭人留戀不愿拆除。南居益命令王夢熊等直抵風(fēng)柜,盡行拆毀。最后,荷蘭人乘十三艘船只逃向臺灣。南居益命令明軍以犄角之勢扎營,防止荷蘭人返回偷襲。至此,南居益收復(fù)澎湖戰(zhàn)斗勝利結(jié)束?!笆且垡?曾無亡矢遺鏃之費、血刃膏野之慘,而彭湖信地,仍歸版圖,海洋商漁,晏然復(fù)業(yè)。”[15]
捷奏朝廷后,熹宗皇帝下旨,“紅夷屢敗,俘獲酋目,余眾遁逃,地方寧靖。一應(yīng)善后事宜,還加意料理”[2]32。并采納南居益意見,“祭告郊廟,御門受俘,刑高文律等于西市,傳首各邊,以昭示天下”[2]32。
南居益總結(jié)這次與荷蘭人戰(zhàn)斗的過程,以自己的觀察、思考向朝廷上報了善后十策,從增兵、設(shè)將、筑城、駐營、添餉、屯田、用人、賞功、備戰(zhàn)等方面對堅守澎湖、保漳泉海靖地寧提出了建議。當時魏忠賢閹黨當?shù)?因忌南居益敘功時未提及他們,不僅擱置南居益善后建議,還百般誣陷,阻止為南居益等人賞功。天啟五年(公元1625年)四月,南居益被任命為工部右侍郎,總督河道。天啟六年(1626年)三月,南居益又被免官還鄉(xiāng)。
南居益在驅(qū)逐“紅夷”、收復(fù)澎湖的過程中禮賢下士,廣納各方意見;不計個人得失,直言敢諫;拒賄鋤奸,嚴治軍民;運籌帷幄,出奇制勝;不顧安危,身先士卒。這些都展現(xiàn)出他以國家利益為重,事不避難,果敢擔(dān)當、舍身忘己的士人品質(zhì)和文武兼?zhèn)洹⒅怯码p修的安邦之才。閩人將其比于周之南仲、漢之張良,稱南居益“德業(yè)品望,柱海撐天。建人所不能建之功,守人所不易守之節(jié),愛民則趙公之冬日,接士則程子之春風(fēng)。茲膺高擢,公論允符”[16]。
南居益在福建的短短三年時間,除平夷靖海、建立不世之奇功外,還履行巡撫職責(zé),舉賢劾奸,宣教化民。南居益甫到福建,在了解夷情民情,廣泛聽取士民意見后,就舉薦平倭名將俞大猷之子俞咨皋為副將。平夷備戰(zhàn)之暇,他與當?shù)孛髻t達游歷品茗,折節(jié)下士,親自拜訪漳州名人、隱士張燮,上書朝廷,希望委其以重任。在澎湖海戰(zhàn)關(guān)鍵時期,天啟三年(公元1623年)七月初十,南居益又特意疏薦海道孫國楨、水利道葛寅亮。平夷戰(zhàn)后,南居益在奏捷議功疏中,對上至前巡撫商周祚,下至州府縣官、游擊參將,乃至捕盜、掌號官等文武官員各敘其功,提議朝廷表彰晉職。
舉賢任能,不僅使南居益得到了福建士民的擁護,樹立了他在士民心中的威信,也為他取得收復(fù)澎湖勝利奠定了群眾基礎(chǔ)。舉賢可以贏得人心,但糾劾就需要勇氣。作為巡撫,南居益剛到任,在了解以前戰(zhàn)況后,毫不留情疏劾已擬提任徐州總兵的南路副將張嘉策“蓄縮不堪,所當革任”。
天啟四年(公元1624年)二月十八日,南居益疏糾當時的文壇名流、福建提學(xué)副使鐘惺“百度踰閑,五經(jīng)掃地,化子衿為錢樹,桃李堪羞”,“公然棄名教而不顧,甚至承親諱而冶游,疑為病狂喪心,詎止文人無行”[17]788。他參劾兵備道曾舜漁“耳目如壅,精神似憒”[17]788,顯示出嫉惡如仇、不趨炎附勢的性格特點。
任職期間,南居益還在福建廣交賢士名流,一方面與他們賦詩唱和,切磋勵志,以文化俗,因詩宣教,一方面宣傳自己的抗夷主張,爭取士人的支持和理解?,F(xiàn)在廈門鼓浪嶼日光巖、玉屏山虎溪巖及福清石竹山、福廬山,福州烏山就有南居益題詩摩巖石刻七處。其中日光巖題詩《鼓浪嶼石巖禮佛同謝寤之池直夫》,是在廈門海戰(zhàn)、智擒高文律后,南居益與謝隆儀、池顯方登臨鼓浪嶼的唱和之作。南居益詩曰:“野人驚問客,此地只臨鷗。歸路應(yīng)無路,十洲第幾洲?”池顯方和詩:“雖小亦門戶,如何不一登?新城盤曲折,古寺俯稜層。易服瞞村老,尋香妒墅僧。渡澎諸戰(zhàn)艦,帆展候風(fēng)乘。殘石伐將盡,惟余一古丘。煙開生遠岫,潮至亂平疇。去歲如遭虎,今年再狎鷗。全憑藩屏力,吾得臥滄洲?!盵18]這兩首唱和詩既有景色描述,也有對平夷時局的態(tài)度,更有收復(fù)澎湖的期盼和決心。
在福建期間,南居益與同安望族名士池顯方交往甚密,池顯方還拜南居益為師。南居益“獲夷猶未喜,喜獲一士奇”,并與池顯方“舟中談終日,語語吐肝脾”。經(jīng)常對池顯方“諄諄加切規(guī)”,“寄音再三慰”[19]30,以至于池顯方經(jīng)常夜夢恩師。兩人之后經(jīng)常書信來往,互寄問候。池顯方誓言“某擬秋初,經(jīng)建州一別,若不來則夢魂不安,縱師能容之,某志不能自容也”[19]30。
南居益與閩地名士蔡復(fù)一、徐興公等建立了密切的關(guān)系。他們之間詩文唱和,書信往來,互相交流,共議國事。他不僅資助徐興公刊刻《鰲峰集》,還請張燮代為作序。尤當一提的是,澎湖之戰(zhàn)后不久,南居益曾因葉向高的關(guān)系,與意大利傳教士艾儒略交集。雖因平夷之戰(zhàn)剛剛結(jié)束,南居益擔(dān)心艾儒略為荷人奸細,而未對其傳教做出明確支持,但也未明令禁止,默許當時儒生、士人與其交往,這顯示了南居益寬容開放的待人之道。這一不經(jīng)意的舉動,為天主教在福建傳播開了方便之門。
南居益與士人交往只是他宣化諭教的一個典型事例,在他與當時平夷將領(lǐng)、地方官員書信往來、面談交流中,也多循循善誘以啟心智,諄諄教誨以化風(fēng)俗。閩人稱他“修政、修教,即須臾間已纖毫畢照、振舉靡遺;八郡從茲脫湯火而就枕席”[20]。
南居益在福建任巡撫短短三年時間,平“紅夷”,收澎湖,建不世之奇功;舉賢糾奸,廓清吏治,除官場積弊;以文輔政,宣教化民,引領(lǐng)時風(fēng)世俗。其生前身后,閩人在福州、泉州、漳州、澎湖等處為其建祠以祀,文人雅士稱頌其功績的詩文更是不絕如縷。尤其是平靖“紅夷”,與荷蘭人戰(zhàn)斗取得的勝利,震動朝野,給當時內(nèi)亂不斷、遼戰(zhàn)屢敗的明王朝爭得了顏面,提振了朝野、將士的信心。正如他的學(xué)生池顯方在《平紅曲》中所說,“一方息征戰(zhàn),半壁欣恬瀾”“邊將皆如此,復(fù)遼亦何難”[13]35-36。
收復(fù)澎湖“為國家復(fù)得一塊疆土,為閩人除卻百年隱禍”[2]33,不僅挫敗了荷蘭人占據(jù)我國沿海的圖謀,也對其他殖民者以警示,為后來鄭成功收復(fù)臺灣打下了基礎(chǔ)、創(chuàng)造了條件。從這種意義上講,南居益是一個真正的民族英雄。澎湖一戰(zhàn)的勝利,改變了當時閩人長期對外夷或畏或倚的態(tài)度,極大地激發(fā)了閩地士民的家國情懷。作為北方而來的官員,南居益為福建官場帶來了一股清新風(fēng)氣。他舉賢劾奸,整肅官場因循畏難、相互掣肘的陋習(xí),凝聚了八閩士心。同時,在與文人士大夫交往中,促進了南北文化交流,影響了當?shù)氐氖里L(fēng)民俗。
南居益“清正不染,兼饒才略”[21],閩地士民稱贊其“體貌溫而不類北人,意氣重而不類今人。風(fēng)雅優(yōu)而不類仕人,韜鈐嫻而不類文人。真一代之杰,而社稷之臣歟!朝廷報之,當凌煙麒麟;國士報之,當吞炭而漆身也”[22]。由此可見,南居益在福建的巨大影響和積極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