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池 姜申
技術的嬗變?yōu)槊浇榄h(huán)境帶來不穩(wěn)定因素。社交網絡的日益崛起,使視聽文化的生產方式由PGC(專業(yè)生產內容)逐漸向UGC(用戶生產內容)過渡。主動權越來越向著觀眾一側傾斜,他們不再滿足于單向傳播的填鴨式內容供給,轉而透過互動評論對已有的視聽內容進行多元解碼。更重要的是,一部分互動可能已超脫出原始文本的范疇,形成了自己的話語體系。抵抗式參與便是其中一種非常典型的超脫現象,指的是面對作品時,觀眾不再如庖丁解牛般順應其“紋理”,反而因愛生成“對抗”,在追隨節(jié)目成長的同時,表現出某種抗拒——生產出抨擊原作的內容,給視聽節(jié)目帶來口碑挑戰(zhàn)。
這方面,《脫口秀大會》系列綜藝節(jié)目就是一個典型的案例。這檔由騰訊承播的線上真人脫口秀,因呈現形式新穎、內容幽默風趣,上線五年來積累了大量粉絲,激活了線上線下的文化口碑生態(tài)。其第五季開播后熱度居高不下,但卻一直伴隨著豆瓣評分4.8分的海量惡評與口碑低谷。一時間,對段子的抨擊、對賽制的不滿、對選手的質疑充斥著社群專區(qū)。部分觀眾最初因喜愛節(jié)目而參與討論,卻又逐漸附著到負面口碑的建構中,形成一種典型的抵抗式參與姿態(tài)。他們一方面享受著自由評斷節(jié)目內容的“裁判權”,另一方面也想要成為文化產品的共建者,以對抗的解碼方法重構節(jié)目,以抵抗的方式進行新的文本實踐。
視聽文化背后,觀眾的抵抗式參與行為預示著個體對當代大眾文化的解碼方式,以及“主體間性”促進文化生產關系的理解。厘清抵抗式參與行為的動機,可以幫助人們體察當前社交語境下粉絲文化的口碑生產,及其對社會、文化、權力的相互作用。這有利于視聽節(jié)目疏通傳播堵點,與觀眾形成良性互動,獲取正向口碑。
在大眾文化研究的早期,被動而消極的“受眾觀”一直主宰著學界對觀眾的認知,人們對文化生產決定文化消費的立場堅定不移。①直到伯明翰學派開始關注內容生產意愿與意義接受解讀之間的差異,強調信息傳遞中可能經歷接受者差異化的“編碼”與“解碼”。②這無形中將文化對受眾的理解推向積極的一面。費斯克繼而明確區(qū)分了“節(jié)目”與“文本”的概念:前者由文化工業(yè)的生產來決定,屬性為商品;后者則在文化接受中激蕩而出,屬性為創(chuàng)造。這肯定了粉絲作為文本創(chuàng)作者的創(chuàng)造性角色。③再到詹金斯用“文本盜獵”進一步模糊了文化生產與文化消費之間的關系,以“參與性文化”引導觀眾重新構建文本策略。④而抵抗式的文化參與,在廣義上通常發(fā)生于主導性文化與亞文化之間,與認知沖突直接掛鉤。但本文更傾向于從狹義的“抵抗式文化參與行為”去理解觀眾口碑,避免文化沖突性帶來的割裂。因此,本文中的“抵抗”實際上意味著“負面的關愛”,是文化參與的一種具體形式,而非決裂。在《日常生活的實踐》中,德塞都重新確立了生活中隨處可見的“抵制”策略,他指出,抵抗的參與是大眾文化生產力的源泉之一。⑤這為文化研究視域下的視聽傳播拓展了全新方向。人們逐漸意識到,大眾文化形態(tài)的一部分未必由文化工業(yè)的生產所決定,影響因素里亦摻雜著觀眾對文本的消費和再生產。
遺憾的是,國內對文化抵抗行為雖多有關注,但大多聚焦在群體活動中的粉絲傳播儀式之上⑥,文化內容的再創(chuàng)造僅被視作凝聚群體或權力爭奪的體現⑦。研究對象多圍繞單一粉絲群或某亞文化部落,尚缺乏專門針對抵抗文本產生動機的考量。大多數研究仍然站在作者的內容生產視角,而沒有兼顧觀眾作為生產者身份的文化參與,這將是本研究著重探索的方向。
鑒于前人在視聽文化及其口碑的研究中缺乏將觀眾作為生產者視角的考察意識,在抵抗式參與行為方面也鮮有動機維度的觀照,以及本土文化參與行為的理論提煉,本文把著力點放置在以下方面:脫口秀產品社群中以觀眾抵抗行為進行的個案分析,透過訪談為基礎的扎根理論,對抵抗式參與行為的動機進行更深入的探究。據此,本文要研究如下問題:其一,抵抗式參與行為的發(fā)生背后蘊藏著哪些動機維度?其二,動機之間有何關聯?其三,從動機出發(fā),如何搭建抵抗式參與行為的動機模型?
扎根理論是由格拉澤和斯特勞斯兩位學者于20世紀中晚期逐漸摸索、形成的質性研究方法,其主要目標是通過對材料的廣泛收集與分析建構新的理論,為尚未有成形理論的研究領域提供方案指導。在此前的文獻回顧中,學界對抵抗式參與行為的動機尚未做出理論詮釋,因此本研究選取扎根理論的方法具有合理性。
扎根理論的實操過程主要包括資料收集與資料分析兩個環(huán)節(jié)。收集資料需要從實際生活出發(fā),主要通過一對一訪談來實現。訪談,即圍繞研究屬性,以口頭交流的形式展開交談,將受訪者的回答進行客觀記錄,形成用于研究分析的材料。本研究采用“半結構化”訪談,以“抵抗式參與”為問題的核心,在框架提綱的基礎上與受訪者展開開放式交流。其優(yōu)勢在于,訪談的雙方均保持開放的思維,受訪者的思路和邏輯不受限制,使訪談呈現出更多有建設性的觀點。資料分析環(huán)節(jié),主要通過開放式編碼、主軸編碼、選擇性編碼三重編碼步驟,發(fā)現影響研究問題的核心條件,并在此基礎上不斷歸納概念、提煉核心類屬,形成基本理論框架。
本文的方法邏輯為:第一步,通過深度訪談,挖掘抵抗式文化參與的動機;第二步,利用NVivo12軟件協助逐級編碼,探索文化參與者進行抵抗式參與的關鍵性動機及這些因素之間的結構關系;第三步,通過對關系模型的系統闡釋,解析要素間的關聯路徑與內在聯系,找到抵抗式參與行為的群體觸發(fā)機制,繼而建構未來口碑策略。
本研究選取豆瓣平臺內的《脫口秀大會》討論小組作為研究對象,以線上深度訪談為主要形式,廣泛選取受訪者以保證結果的多元化。所有訪談均由研究者親自執(zhí)行,單次訪談時間控制在30~50分鐘。訪談結束后,對訪談錄音進行文字轉換,所得文本即為本研究的初始資料。由于扎根理論的研究方法對訪談質量有較高要求,為獲取更加詳細深入且廣泛豐富的研究數據,研究者在受訪者選取和訪談提綱撰寫上分別做出規(guī)范。
在訪談對象的甄選上,為使受訪者符合抵抗式文化參與者的標準,我們綜合前人研究中對抵抗式參與的解讀,給出兩方面準則:一方面,受訪者應充分參與過節(jié)目原始文本的解讀;另一方面,受訪者也曾積極給出過不同于原始文本內的意見。觀察《脫口秀大會》豆瓣小組的“吐槽”專區(qū)(即用于對節(jié)目內容進行批評和調侃的評論區(qū)),根據活躍度與所發(fā)布內容,在符合以上兩個標準的發(fā)帖者中選取40名節(jié)目觀眾,作為本次研究的預備受訪者。此類受眾有非常積極的文化參與行為,并在發(fā)帖內容中呈現出主動的二次解讀與創(chuàng)作意愿,基本滿足本研究對受訪者的需求與期待。為最大程度使受訪者具有多元化特征,本研究也盡力豐富訪談對象的年齡與職業(yè)構成。當訪談進行到第21位受訪者時,其問題反饋已與之前多有重疊,后面4位受訪者也未有嶄新的思路與回復,研究者判定訪談信息趨于飽和。故本研究最終訪談規(guī)模為25人。研究中,隨機選擇其中的20份訪談資料進行編碼分析和模型建構,另外5份用作理論飽和度檢驗。訪談對象年齡為16~42歲,男女比例為7:18,職業(yè)和學歷層次涵蓋廣泛。
在訪談內容的設定上,本研究圍繞抵抗式參與行為展開訪談提綱設計,將訪談大致分為三個部分:其一,受訪者的個人基本情況收集;其二,關于抵抗式參與的詮釋與個體行為復盤;其三,發(fā)生抵抗式文化參與行為的原因問詢。其中,第二部分主要是為了使受訪者更好地理解“抵抗式參與”的概念,并將其與自身互動行為相聯系而設置。真正的訪談內容主體為第三部分。
基于扎根理論的訪談數據整理與分析,一般要經過開放式編碼、主軸編碼、選擇性編碼三個逐級遞進的階段。
開放式編碼,是進入原初的訪談語料中,對語句所呈現的現象加以命名與分類。其操作步驟包括為材料賦予現象標簽、對標簽進行分類、命名分類,最后概念化分類并得到類屬。在本研究的操作過程中,研究者摒棄對抵抗式參與的刻板印象,盡可能客觀地看待訪談資料,并圍繞訪談內容按最為原始呈現的狀態(tài)概括現象,總結出對應的現象標簽,進一步對標簽進行分類并使其概念化,得到概念化類屬。在剔除提及次數小于3次的標簽和邏輯無法互通的標簽后,我們最終得到33個標簽,并在此基礎上提煉出12個概念化類屬,即觀眾對《脫口秀大會》采取抵抗式參與的行為背后呈現出以下驅策概念:社交、個性表達、消遣、文本生產、亞文化驅動、情感動機、意見表達、利益維護、媒介功能、媒介應用、共振與認同、規(guī)則維護。
主軸編碼,是扎根操作流程中的第二環(huán)。研究者需在開放式編碼的基礎上對經過概念化的類屬進行分析,建立主要概念類屬與次要概念類屬,并找到二者間的邏輯關聯,從而把分散的數據重新組織。概念類屬間的關聯一般以模型呈現。每一次,我們只針對一個概念類屬進行深度分析,推敲概念化類屬的釋義,再通過不同類屬間釋義的比較,考慮將具備關聯的類屬聚攏、形成主軸。主軸模型所體現的類屬關系有很多種⑧,本研究的主軸編碼環(huán)節(jié)應用斯特勞斯和科賓在1998年提出的“原因—現象—情景—中介條件—行動/互動模式—結果”編碼范式⑨,在對概念化類屬進行釋義的基礎上,形成了文化認知、文化生產、互動儀式和媒介催化等四個核心類屬聚落。其中,文化認知是對亞文化、道德準則和群體觀念共振等各方面利益需求的行為反饋,文化生產是觀眾的情緒、文本與意見的行動表達,互動儀式則凸顯出人際、娛樂與情感抒發(fā)背后的線上社交需求,媒介催化體現出觀眾在面對信息渠道時的功能性選擇與主觀能動性。(見表1)
表1 主軸編碼對照表
完成類屬間的邏輯關系整合后,扎根編碼操作即進入第三個環(huán)節(jié):選擇式編碼。本研究圍繞《脫口秀大會》觀眾的“抵抗式參與”,提煉核心類屬,進而完成以下任務:第一,明確數據的故事線;第二,梳理環(huán)繞在核心類屬概念周圍的次級類屬概念;第三,對類屬概念的屬性與維度進行論述;第四,用數據資料檢驗已形成的初步假設;第五,搭建核心類屬與類屬之間的邏輯框架,形成理論適配。
本研究得到以下故事線:強交互模式下的互聯網社群為文化產品受眾建立了新的文化參與空間,文化生產的客體與主體界限隨之模糊,亞文化生態(tài)繁榮發(fā)展。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個體文化認知與文化產品相沖突的情形會激發(fā)受眾產生強烈的差異化(對抗性)表達訴求。參與者借助已有的原始節(jié)目內容進行文本生產與觀念輸出,并在社群中自發(fā)以文化認知為導向,團聚成為不同認知共識體。共識體進而成為新的文化生產單位,文化內容的生產過程伴隨著個體間的社交互動與情感交流,通過互動儀式完成弱關系到強關系的轉化——鞏固共識體內的文化認知,促進文化生產,驅動抵抗式文化參與行為的循環(huán)迸發(fā)。在此故事線中提煉的抵抗式參與行為動機邏輯關系如圖1所示。
圖1 抵抗式參與行為動機模型
為對上述模型的理論飽和度進行檢驗,研究者將剩余5份訪談數據放入Nvivo12,依次逐級進行編碼擬合。最終顯示,出現頻率大于3次的類屬與核心類屬均已包含在此前得到的編碼結果中,并未出現新的邏輯關系或與現有編碼產生邏輯矛盾。沒有再挖掘出能夠影響核心范疇的新概念。⑩因此判斷,抵抗式參與行為動機模型達到理論飽和。
通過對抵抗式參與行為動機模型的呈現,研究得出如下結論:抵抗式參與行為的發(fā)生由文化認知、文化生產、互動儀式和媒介催化四個維度的動機合力驅動。個體的文化認知是導致抵抗式參與行為發(fā)生的原始動機,也是促進個體進行文化生產的重要因素。而個體因在文化生產領域受到較多限制,會靈活選取抵抗式的參與方法,在這個過程中又強化或重塑了個體間的文化認知。文化內容生產是互動儀式中的重要環(huán)節(jié)之一,在文化生產凝聚起的共識部落中,個體為滿足情緒、社交的需求而迎合共識部落進行持續(xù)的內容生產。媒介催化,一方面是直接導致抵抗式行為參與的因素,另一方面也為另外三個維度的動機提供了媒介技術方面的支持。
作為抵抗式參與行為的行動主體,個體的價值觀念、態(tài)度與文化認知是行為發(fā)生的原始動機。學歷、性別、經濟水平、職業(yè)身份、家庭環(huán)境等因素合力影響并構建起每個個體不同于他者的身份認同與價值觀念。而這種文化認知的差異往往是無意識的。媒介的社交屬性給亞文化創(chuàng)造出生存和展示的空間,使人們有更廣博的自由去匹配符合個體原生文化認知的觀念。在這個過程中,外界信息壁形成一個文化鏡面,使個體對照自身形成了文化印象的自我反省。對內的認知強化,必然導致外在文化接受的沖突激增。不論主流與亞文化,還是亞文化之間,都難免發(fā)生觀念碰撞。這些碰撞由淺及深,既與既得利益、職業(yè)需要、個人感受息息相關,又同價值觀念、道德準則和文化邏輯緊密相連。繼而,視聽媒介極大擴展了文化認知沖突背后的個體感知失衡,作為一種自我防御的本能,抵抗被激發(fā)出來。個體愈發(fā)明晰的文化認知,成為驅動抵抗式參與行為的原始動機。
文化是特定社會歷史情境的產物,是一種意識形態(tài)。一個社會的主導文化本質是為了展示與宣揚主流價值觀念。?當個體受到文化浸染和刺激時,也會渴望發(fā)出自己的聲音。然而,個體要想形成具有影響力的文化聲量,與其他亞文化甚至主導性文化爭奪話筒是十分困難的。個體感知失衡的來源之一就是對聲量差距的認識。雖然《脫口秀大會》是一檔在主流平臺(騰訊視頻)上線的綜藝節(jié)目,但普通的文化參與者仍處于議程設置的末端。個體的聲響始終局限于私域,難以向外、向上傳達。
因此,抵抗式的文化參與方式成了一種為“破局”而采取的無奈之舉。其一,其文化觀點的輸出常依托于對主導性文化的商榷,即受眾并不根據自己的文化認知直接提出文化觀點來進行文本生產,而是就大眾關注的主導性文化觀點提出異議。例如,有受訪者在《脫口秀大會》每一期節(jié)目內容更新后,針對當期所播放的內容制作對應的“吐槽視頻”,借此來表達自己的觀點。其二,在文本的編創(chuàng)上,文化參與者善于使用對抗式的解碼方法,對已有的文化產品進行重新編碼;或使用“盜獵”的方式,通過對原有節(jié)目內容的二次創(chuàng)作詮釋新的內涵,借此共享原始文本已有的討論熱度。其三,抵抗式的文本生產往往呈現為意見的傳遞,即借助“文化消費者”等其他身份迂回地投入文化生產流程。上述幾種行為邏輯均體現了文化參與者出于提升文化生產力的動機,所采取的是“寄生”或“依附”于主導性文化討論聲量的策略。它最終驅動了抵抗式文化參與行為的發(fā)生。
抵抗式參與行為并非“一個人的狂歡”,個體的天然本能之一是融入群體。其中,抵抗式文化參與的“互動生態(tài)”至關重要。它以趣緣群體為母版,以互聯網部落為存在形式,為抵抗行為的發(fā)生賦予互動儀式性動機。
趣緣關系所建構的社交群落有著共同的興趣愛好和價值取向,給予文化參與者進行情感宣泄的社交語境及溝通契機?;觾x式形成的抵抗行為鏈條主要有以下幾個步驟。其一,個體基于自身興趣尋找趣緣群落,透過試探性交流統一行動風格,經由異見彰顯共識,尋求共鳴、引導和聲援。其二,群體一旦形成,內部賦權便在所難免。置頂帖、精華帖及熱點帖會激發(fā)群體內部的“生產攀比”,進而刺激參與者進行觀點磨礪,使情緒更為亢奮、激進,甚至極化。社群內部的階層開始分化,以意見領袖為主導的兩極傳播開始確立。其三,當文化共識與規(guī)則共識被建立以后,社群便進入循環(huán)生態(tài)——弱關系轉化為強關系,興趣導致的偶發(fā)性抵抗行為轉化為儀式性行為,群體內的文化參與者對趣緣共識體形成歸屬感,自發(fā)維護共識,規(guī)范內容生產機制,并對外建立壁壘。它們通過“對抗”彰顯出特殊的文化風格,并且在此過程中強化了群體內的文化身份認同。
麥克盧漢認為,媒介研究中最重要的問題,不只是文化內容本身,更是傳播的技術。詹姆斯·凱瑞又指出:“技術這一最實在的物質產品,從產生之日起就徹底是文化的產物?!睋Q言之,技術是媒介研究的根本,而技術本身則是服務于文化、改變文化、隱喻文化的語言和工具。?媒介在行為過程中,既是直接驅動抵抗式文化參與行為發(fā)生的動機,也是催化其他三個動機形成的放大鏡。媒介化功能的多模態(tài)表達消弭了社交網絡的時空界限,整合了觀眾的碎片化空間,降低了大眾參與文化生產的成本,交互矩陣得以建構。
本研究從《脫口秀大會》引發(fā)負面口碑的個案出發(fā),解讀受眾抵抗式參與行為的動機,補充了國內受眾研究的行為視角,試圖跳出單一的個體身份或圈層群體的因素限制,以更宏觀、系統的視角,挖掘文化參與行為發(fā)生的整條邏輯線。未來,希望有更多的研究以抵抗式參與這一獨特形式為切入點,繼續(xù)在視聽文化研究的細分領域做出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