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璐,王 鵬,劉 波

(1.清華大學 體育部,北京 100084;2.華北理工大學 體育部,河北 唐山 063210)

在新冠疫情防控獨特的社會發(fā)展環(huán)境下,藝人劉畊宏以網(wǎng)絡直播“毽子操”的形式,一躍成為百度熱搜話題,“百度指數(shù)”峰值數(shù)據(jù)達到834 173,掀起了全民參與網(wǎng)絡健身的熱潮,業(yè)界與學界稱之為“劉畊宏現(xiàn)象”[1,2],成為一個引人入勝的體育媒介事件。LDA(Latent Dirichlet Allocation)主題模型在體育研究應用方面,主要研究有微博體育評論主題聚類[3]、微博體育輿論主線分析[4]、體育新聞文本分析[5]、體育網(wǎng)絡輿情分析[6]、北京冬奧會話語意義分析[7]等。本研究在兩個方面具有創(chuàng)新性,一是在理論價值方面,引入Python環(huán)境下的自然語言處理方法(LDA模型為代表),突顯大數(shù)據(jù)趨勢下體育傳播研究的拓新機遇,有利于推進體育傳播學的實證研究。二是在案例研究方面,對于場景建構帶給體育傳播的新變化提供實證支持。面對新技術新場景對于體育事業(yè)發(fā)展的沖擊和機遇,學界提出了“體育正加速進入場景化新時代”[8]、“加速了消費者體育媒介接觸場景、體育服務獲取場景、內在心理場景的轉型”[9]等新觀點,目前還沒有具體的案例來支持這些新變化、新觀點?；诖?本研究以劉畊宏現(xiàn)象這一體育媒介事件為例,基于LDA模型的微博評論主題挖掘,提煉劉畊宏健身直播現(xiàn)象的主線,進而佐證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以場景建構為中心的新變化。

1 LDA模型的基本流程

1.1 文本數(shù)據(jù)獲取

“百度搜索”是全球最大的中文搜索引擎,借助“百度指數(shù)”(index.baidu.com)大數(shù)據(jù)平臺,能夠宏觀把握由網(wǎng)民行為數(shù)據(jù)生成的輿論演化狀況。為便于集中呈現(xiàn)劉畊宏現(xiàn)象所表達的聚類主題,本研究采用網(wǎng)絡輿論峰值數(shù)據(jù),來選擇合理的時間節(jié)點?！皠u宏”百度搜索指數(shù)的峰值出現(xiàn)在2022年4月21日,對應搜索指數(shù)為834 173,由此確定以峰值當日的社交媒體評論內容為研究對象。新浪微博是社交媒體的重要載體之一,截至2023年9月,微博月度活躍用戶為6.05億,移動端占比95%,基本反映了社交媒體評論主題的聚合情況,對于本研究選取截面數(shù)據(jù)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和權威性。借助新浪微博高級搜索功能(s.weibo.com),限定檢索條件為“劉畊宏”、“熱門”與“全部范疇”,檢索微博帖子的時間節(jié)點為2022年4月21日0時—4月22日0時,手工遴選有關劉畊宏現(xiàn)象的熱門帖子。通過Python爬蟲程序,收集用戶名(user_name)、評論時間(comment_time)、評論內容(comment_content)等信息數(shù)據(jù),對文本數(shù)據(jù)進行清洗入庫,收集到文本數(shù)據(jù)16234條,同時進行分詞、停用詞、同義詞等預處理。

1.2 LDA主題可視化

在自然語言處理中,一般采用困惑度(Perplexity)來評價一個語言模型的質量,對于不同的樣本文檔,檢驗不同Topic訓練得出的語言模型對于樣本文檔屬于哪個主題的確定性,衡量這個確定性的程度可以理解為困惑度指數(shù),計算模型的最小困惑度,困惑度越低說明主題聚類的效果越好,由對應的Topic確定為最優(yōu)主題數(shù)[10,11]。依據(jù)困惑度(Perplexity)指數(shù),對語言模型可能產生的訓練效果進行初步估計,“困惑度-主題”估計結果如圖1所示,在主題7之后出現(xiàn)了困惑度指數(shù)拐點,由此確定主題數(shù)并非絕對意義上的標準,考慮有關劉畊宏現(xiàn)象的微博評論主題的區(qū)隔性和主題挖掘的便利性,基于計算模型的最小困惑度原則,由此構建了本研究的7大聚類主題。

圖1 困惑度-主題折線圖

基于LDAvis的主題可視化,采用JSD(Jensen-Shannon Divergence)方法顯示氣泡直徑,如圖2所示,各主題氣泡的標記(Tokens)概率值由高到低分別為:主題5(17.1%)、主題2(16.1%)、主題7(14.4%)、主題1(14.3%)、主題3(14.3%)、主題6(12.2%)、主題4(11.7%),各主題概率值的差距較小,說明不存在具有壓倒性的中心話題,對劉畊宏現(xiàn)象的微博評論主題較為全面,基本能夠反映疫情常態(tài)化背景下人們參與社會文化生活的不同面向。同時,表示主題2和主題6的氣泡有局部重疊,說明兩個主題內容有交集,而表示主題5和主題7的氣泡分別位于兩大象限的遠端位置,說明這兩個主題的內容差別較大,在主題挖掘部分將作出進一步闡釋。從前20個高頻詞能夠反映出評論主題的基本特征, “運動”“健身”“鍛煉”“動起來”等高頻詞表達了劉畊宏現(xiàn)象的專業(yè)屬性,“博主”“周杰倫”“可愛”等高頻詞表達了劉畊宏現(xiàn)象的娛樂背景,“跳”“堅持”“膝蓋”等高頻詞表達了劉畊宏現(xiàn)象的基本特點。

圖2 基于LDAvis的主題可視化氣泡圖

1.3 LDA模型“主題-詞”分析

基于LDA模型的“主題-詞”分析,如表1所示,各主題高頻詞的概率值較大,說明微博評論用詞相對一致,對主題高頻詞的呈現(xiàn)效果較好。各主題選取前5個高頻詞,絕大部分的主題高頻詞不重合,說明基于LDA模型的主題聚類效果較好。結合各主題高頻詞的統(tǒng)計分析,主題1聚焦于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基本特點,構建了有關健身運動風格、場景、運動強度等方面內容。主題2和主題6共同表達了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基本信息及實效價值,置于網(wǎng)絡直播場景的泛娛樂化語境,主題2偏向于劉畊宏健身直播帶來的健身效應,主題6偏向于劉畊宏健身直播產生的心理效應。主題3聚焦于劉畊宏健身操所引發(fā)的塑身話題。主題4側重于網(wǎng)友對劉畊宏健身直播的用戶反饋與效果評價。主題5聚焦于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場景體驗,體現(xiàn)了劉畊宏健身直播獨樹一幟的風格定位。主題7聚焦于劉畊宏健身直播所產生的娛樂話題,展現(xiàn)了健身運動“擴圈”傳播的發(fā)展前景。

表1 基于LDA模型的主題-詞統(tǒng)計

2 基于LDA模型的社交媒體評論主題內容分析

基于LDA模型的“主題-詞”分析結果,依據(jù)各主題排名前100的高頻詞,回溯入庫文本數(shù)據(jù)存在的“一詞多義”內容,考慮“主題-詞”表達的不同情境與概念所指,結合有關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微博話題、帖子、評論內容,對LDA模型建構的微博評論主題進行內容分析。

2.1 主題1: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基本特點

發(fā)端于2015年的全民直播,帶來了感官體驗的革命,經歷了從秀場到游戲,再到泛娛樂的變化[12]。作為生活流的全民健身是網(wǎng)絡直播的題材之一,處于不溫不火的狀態(tài)。社交媒體的“獵奇”特性,賦予了健身直播“拒絕平庸”的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精神,吸引眼球的必然是那些新穎的概念、獨樹一幟的風格、個性化的內容以及耳目一新的場景。健身操網(wǎng)絡直播并非新鮮事,由劉畊宏自編的健身操無疑創(chuàng)造了全新的概念與動作的符號化,如話題“劉畊宏自編本草綱目版毽子操”,契合了“本草綱目”“龍拳”“踢毽子”等高頻詞的涵義,凸顯了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基本特點,表現(xiàn)在4個方面。

2.1.1 健身操風格迥異。劉畊宏健身直播的主打曲目來自周杰倫的歌曲《本草綱目》《龍拳》,與周杰倫的“酷”時尚風格進行聯(lián)想與混搭,無形中塑造了劉畊宏健身直播的時尚感,變身為一種引領社會潮流的新鮮事物。

2.1.2 動作的符號化。從健身操創(chuàng)編的特點來看,拉丁健身操、踏板操、搏擊操、爵士健身操等是由不同項目融合創(chuàng)編的思路,踢毽子融合健身操展現(xiàn)了獨到的創(chuàng)意,置于健身情境的踢毽子動作,不僅簡單易學,有利人際傳播,促進全民參與,且標新立異,具有話題衍生效應和符號建構意義,“毽子操”一時成為劉畊宏健身直播現(xiàn)象的代名詞。

2.1.3 場景的娛樂化。圖配文是視覺文化的核心要義,內容(動作)配場景是萬物互聯(lián)時代實現(xiàn)社群(Community)傳播的真諦,夸張、獵奇、有趣的動作創(chuàng)意與泛娛樂化的場景建構具有價值同一性。猶如昔日全球流行“鳥叔”的“騎馬舞”,指的是2012年由韓國歌手PSY創(chuàng)作的MV作品——《江南Style》,因標志性舞蹈動作酷似騎馬而走紅網(wǎng)絡的現(xiàn)象。“有趣”“搞笑”“好笑”等高頻詞直觀反映了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動作創(chuàng)意與場景定義,高度契合場景建構的娛樂化價值取向。

2.1.4 運動強度的挑戰(zhàn)。泛娛樂化時代的全民直播,是基于“玩游戲”的思維底層設計,游戲化的任務目標猶如一個“晉級”或“通關”的過程,“高強度”“吐了”“大腿”等高頻詞表征劉畊宏健身直播的任務難度設定。結合微博評論的語境分析,“吐了”這一高頻詞表示“累吐了”“笑吐了”等不同含義,“大腿”這一高頻詞表示“大腿抬起來”“大腿瘦了”“大腿抽筋”“大腿酸”“大腿疼”等不同含義,可見,由“毽子操”追隨者的身體感受,影射了劉畊宏健身操在運動強度設定方面的目標挑戰(zhàn)。

2.2 主題2和主題6: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實效價值

主題2和主題6共同表達了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基本信息及實效價值,實效價值體現(xiàn)在兩個維度,即作為“肉身”(Physical)屬性所產生的健身效應和作為社會身體(Social Body)屬性所產生的心理效應。LDA主題模型在于以概率分布的形式給出某個高頻詞(概念)屬于某個主題的概率,置于不同的主題語境中,某個高頻詞可能同時出現(xiàn)在多個主題聚類中,其所表達的涵義卻可能不同,這就是主題-共現(xiàn)詞?！疤薄爸芙軅悺薄氨静菥V目”“毽子操”“踢毽子”等高頻詞,并不指代主題1的“基本特點”,而是作為話題衍生及鋪陳敘事的內容素材,為受眾結合自身經驗去挖掘更有趣的話題提供了信息性(Informational)內容基礎。

2.2.1 作為“肉體”屬性的健身效應?！疤薄皠悠饋怼薄皠幼鳌钡雀哳l詞表達了劉畊宏健身操的鍛煉功效。有研究表明:疫情期間居家健身有助于改善年輕人的睡眠與積極生活狀態(tài)以及強化肌肉等健身功效[13]。解讀“帕梅拉”列入“主題-詞”的符號意義,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全球性大流行”(Pandemic)背景下造就了全球第一健身博主帕梅拉,說明居家隔離期間健身鍛煉成為現(xiàn)實“剛需”,也可以推測全球疫情常態(tài)化背景下不斷涌現(xiàn)帕梅拉、劉畊宏等頂流健身主播的必然趨勢。

事實上,長期處于居家隔離狀態(tài),人們對自身的認知、對外界的感知會出現(xiàn)微妙的變化,劉畊宏與受眾之間通過共享健身場景,通過社交媒體分享信息,形成了線上線下的健身互動,幫助受眾重建與現(xiàn)實世界的情感連接。健身活動并非通過改變身體狀態(tài)并與外部世界重建情感連接的唯一方式,比如說居家隔離期間的閱讀空間,將圖書散落到家中各處,將居家場景轉化為圖書館,通過瀏覽圖書的方式將空間納入到身體感知范圍。也就是說,健身直播場景會觸發(fā)“肉體”的切身性,易于建立身心互動的正向反饋。“流了汗心情變好了”“腿部酸脹感十分明顯”等評論回復,是從“肉體”感受視角形成的正面反饋?；贑onTEXT庫的知網(wǎng)詞典情感分析結果表明,本研究7大聚類主題一致表現(xiàn)出正向積極的情感傾向,詳見主題4的內容闡述,這里不再贅述。

當正面評價成為主導性輿論話語,反面話題才是稀缺的注意力資源,或者說“爭議才是提升收視率的法寶,有時簡單的斷章取義就能掀起一場軒然大波”[14],這符合社交媒體“獵奇”“制造爭議”“泛娛樂化”的文化性格。比如“劉畊宏燃脂操別亂練”“女子跳劉畊宏操后腰肌勞損”“劉畊宏健身操適合所有人嗎”“做劉畊宏燃脂操需要注意啥”等話題,指向批判性視角下的主題話語呈現(xiàn)。一類是反駁式話語,比如“人家直播的時候不是有說過注意事項嗎”“做好自己就行”等評論回復,對劉畊宏做出辯護性的話語反饋,并表現(xiàn)出正向積極的情感傾向,這也呼應了本研究基于Python環(huán)境的主題情感分析結果。另一類是專業(yè)主義話語,作為商業(yè)變現(xiàn)“噱頭”的反面話題,為受眾結合自身經驗去推衍傳播話題,進而在專業(yè)知識的反思過程中生成勸說性(Persuasive)內容,為普及健身運動知識提供了可能。比如“大V”用戶、“體態(tài)大師”的評論回復主題涉及廣泛的健康促進范疇,反映了目前人們尋求高質量的、科學專業(yè)健身指導的普遍訴求。

2.2.2 作為社會身體屬性的心理效應。面對各地疫情防控升級,居家隔離打破了日常生活的時間性和移動性,人們無法在不同的生活模式之間建立界限[15]。置于網(wǎng)絡直播場景的泛娛樂化語境,“居家”“隔離”“心情”等高頻詞表達了疫情影響下的人類情感與心理防線面臨的挑戰(zhàn)。健身直播對于作為社會身體屬性的心理促進效果,是以健身直播所產生的泛娛樂化話題為抓手,實現(xiàn)對居家隔離中的個體心理狀態(tài)的調適與改善。新冠肺炎疫情對居民心理狀態(tài)形成了一定的負面影響,有研究者對我國194個城市的1 210名受訪者調查表明,29%的受訪者表現(xiàn)出中度至重度的焦慮癥狀,17%的人表現(xiàn)出中度至重度的抑郁癥狀[16]。同時,健身活動可以有效緩解新冠疫情狀態(tài)下的個體焦慮情緒,一項對西班牙新冠疫情隔離期間的老年人調查研究結果顯示,在隔離期間經常進行高強度身體活動(VPA)和中等強度身體活動(MVPA)的老年人,其自我效能感和積極情緒值會更高,抑郁情緒值會更低[17]。由此,劉畊宏健身直播所帶來的積極心理效應得以突顯。

劉畊宏健身直播包含豐富的娛樂化元素,為受眾釋放心理壓力帶來了更多的娛樂話語解讀空間。如主題6的高頻詞“周杰倫”,健身場景植入“周杰倫”這一娛樂圈的頂流文化符號,有效激發(fā)了受眾對休閑娛樂、緩解壓力、心理調適等多個層面上的選擇偏好與現(xiàn)實需求。再如王俊凱“蹭熱點”現(xiàn)象,“王俊凱”列入“主題-詞”猶如話題本身一樣無厘頭,起因于熱搜話題“王俊凱媽媽跳本草綱目毽子操”,明星“飯圈”跟風者眾多,扮演了“網(wǎng)絡水軍”的角色,比如用戶“娛述”發(fā)帖稱:“怪不得王俊凱從小到大舞蹈能力那么好,原來是從媽媽身上遺傳過來的”。究其原因,網(wǎng)紅式傳播起勢快、消退也快,以明星為主體的網(wǎng)紅“大V”,必須不間斷地推送新的話題,來維持自身的網(wǎng)絡熱度,展現(xiàn)“大V”用戶的輿論臂力和存在感。“蹭熱點”、 流量造假等網(wǎng)絡炒作行為,擾亂了互聯(lián)網(wǎng)空間的公平秩序、價值體系和文化生態(tài),分流了網(wǎng)民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注意力[18]。雖然平臺監(jiān)管應當嚴厲打擊這種“蹭熱點”“刷流量”的網(wǎng)絡炒作行為,但是作為一種網(wǎng)絡輿論“推波助瀾”的方式,無形中開拓了明星“飯圈”追隨劉畊宏健身操乃至推廣健身文化的新契機。

2.3 主題3: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塑身話題

健身操概念所表征的功用性符號就是“減肥塑形”,熊歡等人對健身場域中女性身體實踐的質性研究表明,“受訪者通過內化社會審美標準來定義和審視自己的身體,認為瑜伽練習能夠幫助并達到重塑‘理想身體’的目的”[19]?！敖∩聿佟备拍钤谀撤N意義上指代社會審美情境下的“健美操”,健身愛好者對于“理想身體”的認知與描摹以社會審美價值為準繩,卡瓦拉羅認為,“身體既是一個被表現(xiàn)的客體,也是一個有組織地表現(xiàn)出概念和欲望的有機體……肥胖漸漸不再時髦,終于被理想的苗條體型所取代,這就是現(xiàn)今一個最受珍愛的偶像原型:苗條的身體”[20]。社會變遷催生了讓·鮑德里亞指稱的后現(xiàn)代擬像化(Simulacra)過程,加速了社會身體向后現(xiàn)代消費主義語境的場景化身體的蛻變,勾勒了“超真實”的社會身體畫像,進而推動了劉畊宏健身操對于健康促進的實效價值與社會文化符號功能的分離,即主題2、主題6的“實效價值”與主題3的“塑身話題”的區(qū)隔,也證實了本研究主題聚類的可信度。質言之,基于后現(xiàn)代消費場景化的社會身體的認知起點,即重塑“理想身體”從優(yōu)美的身體線條開始。

“瘦”“減肥”“體重”“出汗”“線條”“身材”“肌肉”等高頻詞指向社會審美內化的個體身體認知,塑造了劉畊宏“燃脂操”的概念所指,指向“塑形”“曲線”“減脂”等充滿窺視欲的身體“朝圣”,或是以鍛煉、塑身、節(jié)食等為身體塑造方式的“軟技術”[21]。由此,“劉畊宏女孩”成為消費社會身體的代名詞,“劉畊宏女孩”是指跟隨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女性愛好者,并期待劉畊宏為她們“在線批作業(yè)”,具有一定的用戶黏性和“粉絲”屬性?！皽p肥瘦身”“一棟樓都在練劉畊宏燃脂操”等話題,展現(xiàn)了“劉畊宏女孩”對社會身體的理解以及這一特定健身群體對于重塑“理想身體”的最大動機,即達到“減肥塑形”的目的。相對于“絕食”“吃瀉藥”等嚴重危害身體的減肥方式,“劉畊宏女孩”從出汗、減肥開始,跟隨劉畊宏健身直播并享受身體的“痛苦煎熬”,熱衷于“曬”朋友圈與自我情感表達。比如用戶“奇妙的air”積極打卡“劉畊宏女孩”,并戲稱:“昨天發(fā)完吃的,今天痛定思痛加入本草綱目大部隊!”再如用戶“粵港澳小小胖”發(fā)帖表示,“簡單易學瘦身毽子操,燃脂暴汗!”

此外,不可忽視劉畊宏健身操重塑“理想身體”的價值分享及人際傳遞作用,如話題“本草綱目健身操出現(xiàn)人傳人現(xiàn)象”,通過“飯圈”文化傳播的形式,無形中提升了“燃脂操”建構社會身體屬性的價值認同,比如海氏品牌的微博“海氏Hauswirt”發(fā)帖稱:“燃脂操都練起來了嗎,管用的話海氏寶寶也要練練”。炒作的是熱門話題,傳遞的是價值認同,當“大V”用戶“蹭熱點”、制造網(wǎng)絡流量的同時,進一步強化了劉畊宏健身操重塑“理想身體”的符號象征,有助于全民健身文化的推廣普及。

2.4 主題4:劉畊宏健身直播的用戶反饋

網(wǎng)絡傳播倡導信息的充分流動、共享與分享,基于游戲范式的體育傳播產品,更加注重以參與、沉浸和用戶反饋為特征的社交體驗[22]?！耙咔椤薄吧虾！薄霸诩摇薄爸辈ァ钡雀哳l詞反映了劉畊宏健身直播的社會背景和場景環(huán)境,“博主”“優(yōu)秀”“喜歡”“不錯”等高頻詞表達了網(wǎng)友對劉畊宏健身直播的高度認可,從全網(wǎng)刨根究底式的追問能夠窺得一斑,如話題“為什么劉畊宏突然爆火”以及網(wǎng)友給與劉畊宏的至高評價,如話題“全民皆可劉畊宏”?！疤袅恕薄案芨艿摹薄案殹薄案薄熬毱饋怼钡雀哳l詞呈現(xiàn)出正面肯定的價值取向,表達了網(wǎng)友主動“跟著練起來”的積極態(tài)度。

為客觀評價用戶反饋的情感傾向,本文基于Python的自然語言處理,調用ConTEXT庫中的知網(wǎng)詞典情感分析算法,實現(xiàn)對入庫文本的情感分析。對每一條評論文本進行分詞標記及計算情感得分,劃分3個情感值對應的組別,“neg”組表示負面評價,情感值為<0時;“pos”組表示正面評價,情感值為>0時;“nom”組表示中性評價,情感值為=0時。評價結果如圖3所示,在7個主題中負面評價均處于最低的比較層級,說明用戶反饋整體上表現(xiàn)出正向積極的情感傾向。有6個主題的正面評價多于中性評價,且遠多于負面評價,說明用戶反饋的正面評價整體上呈現(xiàn)壓倒性的態(tài)勢。其中第5個主題的中性評價多于正面評價,這是由于主題5中聚類的核心話題是劉畊宏健身直播的“人設”背景,話題聚集程度較高,而話題本身偏于中性的評論回復,詳見“場景體驗”一節(jié)的分析。此外,進一步結合人工情感取向判斷發(fā)現(xiàn),基于自然語言處理的詞義情感判別存在特定話題的“失真”現(xiàn)象。比如話題“劉畊宏老婆跳操時的表情”,引發(fā)了“痛苦面具”“劃水嚴重”等評論回復,置于場景塑造的娛樂化背景,屬于明貶實褒的情感表達。再如話題“劉畊宏跳龍拳掉粉40萬”,引發(fā)了“一鍵退出直播間”“有一種命不久矣的感覺”等評論回復,網(wǎng)友通過戲謔、自嘲、夸張的表現(xiàn)手法,強化對劉畊宏自編健身操《龍拳》的驚嘆與支持。由此可見,基于Python的自然語言處理在特定語境識別(AI訓練)方面還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其實質結果要比已得到的正面反饋更加的樂觀。

圖3 基于ConTEXT的知網(wǎng)詞典情感分析結果

2.5 主題5: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場景體驗

劉畊宏健身直播最重要的“人設”背景,是基于周杰倫頂流明星的捆綁式營銷與符號化混搭。從《本草綱目》《龍拳》主打曲目的選擇,到“周杰倫劉畊宏的神仙友誼”“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健身教練”(劉畊宏是周杰倫的健身教練)等話題傳播,“毽子操”從概念創(chuàng)造、曲風選擇到場景安排、細節(jié)設計,被賦予了“周杰倫”流行文化符號的想象與勾連。從用戶反饋可知,“周杰倫”“期待”“作品”“演技”等高頻詞一致指向周杰倫的娛樂圈話題,劉畊宏健身操所創(chuàng)設的獨特場景,深深印刻了“周杰倫式”的話題標簽,以“自帶流量”的競爭優(yōu)勢,助力劉畊宏健身操“破圈”而出。從圖4也能看出,“場景體驗”是情感評價的最大主題,反映了以場景體驗為核心的劉畊宏健身操“破圈”話題的熱度。

圖4 基于LDA的主題-共現(xiàn)詞分析

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場景體驗囊括了場景符號意義的3個顯現(xiàn)維度,即真實性、戲劇性、合法性,打破了日常生活的常規(guī)模式,進一步雜糅了戲劇化張力[23]。也就是說,吃飯、走路、聚會、健身這些日常性的、程式化的個體生活內容,本身不具備“技術含量”且“毫無意義”[24],為瑣碎、程式化的日常生活賦予全新的場景意義,直播內容不是程式化的日常生活本身,而是營造“綜藝化”的場景,賦予程式化的日常生活以詩意化、娛樂化、戲劇化的想象張力,由“場”入“景”,由“景”入“戲”[25],猶如一個虛擬劇場,欣賞“綜藝節(jié)目”,品味“鏡中人生”。針對劉畊宏健身操設定的運動強度挑戰(zhàn),“表情”“痛苦”等高頻詞表達了健身場景所帶來的積極變化和正向信息反饋。作為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夫妻搭檔,王婉霏在跟隨練習中不自覺流露出“痛苦的表情”,由此產生了“偷笑”“有趣”等具有戲劇化張力的用戶反饋,催生了話題“劉畊宏老婆跳操時的表情”,代表性的評論回復有:“為了看她的痛苦面具”“她累死累活的樣子”“我舉報小泡芙媽媽又在劃水了”“齜牙咧嘴跟著做完”等,在“痛并快樂”的健身體驗中塑造了場景的真實性、戲劇性和切身感。

劉畊宏健身操的鍛煉效果方面,“強度”“效果”“腿”等高頻詞指向場景所產生的共情效應,聚焦于話題“劉畊宏女孩跳操后統(tǒng)一姿勢”,這是一位來自濟南的“劉畊宏女孩”分享的健身體驗,詳情是“跳操3天,腿部酸脹感明顯,下樓格外艱難”。以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傳播者視角,實現(xiàn)了信息的推送、流轉、共享與分享,有效推進了全網(wǎng)用戶的相互聯(lián)結與彼此交流,以共同的健身體驗尋求共鳴與共情,不少網(wǎng)友感嘆:“這就是我本人!”這種基于健身參與、網(wǎng)絡直播的互動性所產生的切身感,有利于提升智能健身場景的“認知+思考”“行動+感官”“關聯(lián)+情感”等用戶體驗[26],有效提升了網(wǎng)絡直播的交互性、情感共鳴與社交體驗。

凡此種種,劉畊宏健身直播呈現(xiàn)出專業(yè)化、娛樂化、戲劇化、交互性等多元價值取向,為受眾帶來了豐富的場景體驗。不論是出于強健體魄、心理調節(jié)的動機,還是出于“看節(jié)目”“找樂子”以及滿足社交需求的考慮,或是居家環(huán)境下促進家庭情感的交流,每位參與者的動機不同,卻能在同一個網(wǎng)絡直播節(jié)目中找到切合的情感體驗。在滿足健身娛樂需求的同時,打開了另一片情感空間,形成了場景體驗的附加效應,比如一些參與者是來出汗塑形的,順便看了一臺家庭劇;一些參與者抱以“跟風”娛樂的動機,無形中接受了運動強度挑戰(zhàn)。在信息炸裂時代,個人閑暇時間變得稀缺,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多元功能與豐富體驗有效壓縮了參與者的時間成本,在時間競逐與追求績效的時代脫穎而出,站上了時代發(fā)展的風口浪尖。

2.6 主題7:劉畊宏健身直播的“擴圈”傳播

全球疫情常態(tài)化背景下,《奧林匹克2020+5議程》提出了“擴圈”奧林匹克社區(qū)的改革建議[27],“擴圈”既是增強奧運會的獨特性和普遍性(建議1),促進奧運會可持續(xù)發(fā)展(建議2)的改革布局,又是推進國際奧委會數(shù)字化戰(zhàn)略,加強與受眾數(shù)字化互動(建議8)的切實舉措?！皵U圈”傳播為固化的受眾空間創(chuàng)造了新的可能性,健身圈子的社會影響十分有限,健身直播走進千家萬戶,覆蓋各行各業(yè),為實現(xiàn)我國體育高質量發(fā)展建立堅實的受眾基礎。谷愛凌現(xiàn)象、劉畊宏現(xiàn)象創(chuàng)造了巨大的網(wǎng)絡流量和焦點關注效應,所產生的社會影響和助推效應,遠非體育圈子所能企及。惟有順應時代變革趨勢,融合新理念新技術,才能打開全民健身的“藍海市場”。鮑明曉認為,數(shù)字賦能、場景革命、“破圈”融合等新技術新業(yè)態(tài),是推動我國體育高質量發(fā)展的新動力[28]。劉畊宏健身直播的“擴圈”傳播,是基于泛娛樂化的話題標簽傳播范式,表現(xiàn)形式有主題聯(lián)想、同行比較、親情路線、衍生話題等。

2.6.1 主題聯(lián)想。劉畊宏健身直播主打周杰倫曲風,與一線明星的捆綁式營銷,無形中提升了健身話題的網(wǎng)絡傳播熱度,順其自然地產生主題的聯(lián)想,如話題“周杰倫劉畊宏的神仙友誼”,借勢“周杰倫”這一娛樂圈的頂流符號,有效推動了劉畊宏健身直播的“擴圈”傳播。

2.6.2 同行比較。伴隨網(wǎng)紅事件的持續(xù)發(fā)酵,根據(jù)主播形象和主題推廣的契合度,可能形成微博“大V”用戶之間的話題交互與流量共享效應?！跋ドw”“醫(yī)院”等高頻詞表征“毽子操”可能產生的負面影響,有“膝蓋損傷”“坐輪椅”“進醫(yī)院”“醫(yī)院骨傷科”等用戶評論,作為“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社交媒體性格,表現(xiàn)出夸張、戲謔以及娛樂化的審美取向,對“毽子操”負面影響的夸大和戲劇化改編,并與一線網(wǎng)紅主播李佳琦的形象勾連起來,來自用戶“LearnAndRecord”的評論回復稱:“李佳琦讓你買買買,劉畊宏讓你跳跳跳”,再如“李佳琦掏空了我的口袋,劉畊宏掏空了我的身體”,網(wǎng)友戲稱為“謀財害命”組合,無形中提升了話題傳播的娛樂性與趣味性,形成了全網(wǎng)圍觀的戲劇化效應。

2.6.3 親情路線?！芭蒈健薄昂⒆印薄靶∨笥选薄翱蓯邸钡雀哳l詞表征微博話題傳播的情感取向,親情路線無疑是激發(fā)全網(wǎng)情感共鳴的主打策略,有助于提升微博話題的親和度和互動效應。“小泡芙”是劉畊宏女兒的昵稱,如話題“劉畊宏健身連女兒都不放過”“小泡芙可愛”等,隱喻劉畊宏和王婉霏的愛情甜蜜、家庭和諧的氛圍,進一步強化了家庭健身的新場景塑造。

2.6.4 衍生話題。微博話題傳播類似于樹狀結構,經過二次改編與再創(chuàng)作的過程,以衍生話題或評論回復為主體的“枝葉”同樣出彩,比如當年火遍全網(wǎng)的《江南Style》,衍生出“航母style”“交警style”等作品,掀起了二次傳播的熱潮。同理,伴隨“高校版毽子操挑戰(zhàn)”“寧波60后改編劉畊宏健身操”“消防員版《本草綱目》”等衍生話題的二次傳播,推動了劉畊宏健身操的同頻共振和全網(wǎng)傳播。

3 基于LDA模型的社交媒體評論主題關系分析

3.1 基于LDA模型的主題-共現(xiàn)詞分析

基于LDA模型的主題-共現(xiàn)詞分析,有助于厘清7大聚類主題之間的勾連關系,進而提煉劉畊宏現(xiàn)象的主線。如圖4所示,基于LDA的主題-共現(xiàn)詞分析表明,存在一些反映主題特征的共現(xiàn)詞,比如“劉畊宏”“周杰倫”“本草綱目”“直播”“健身”“累”等高頻詞,這些共現(xiàn)詞形成了一些局部的共現(xiàn)網(wǎng)絡。由于版面所限,本文僅呈現(xiàn)一個整體的主題-共現(xiàn)詞圖示,由文字表述各主題之間的共現(xiàn)詞分析。

主題1“基本特點”與主題2、主題6“實效價值”的共現(xiàn)詞有“本草綱目”“動作”“腿”,“劉畊宏女孩”即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參與者普遍反映,“本草綱目”跳操曲目的節(jié)奏較快,“動作”指向劉畊宏“毽子操”的基本特點,參與者的直觀感受是“毽子操”動作的標準較高,且動作“有點搞笑”。音樂是健身操項目的靈魂,音樂曲目節(jié)奏較快,致使操化動作的頻率較快,對于參與者的身體反應集中在“腿”的意義表征上,評論內容有:“腿酸”“腿不是自己的了”“兩腿發(fā)軟”“腿已經沒有知覺了”“腿都麻了”等。由此可見,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實效價值”反映了以周杰倫“本草綱目”曲目為背景風格的“毽子操”動作創(chuàng)編的獨特性。進一步分析主題2與主題6的共現(xiàn)詞,二者具有最多的7個共現(xiàn)詞,從量化數(shù)據(jù)反映出這兩個主題內容的一致性。同時結合圖2主題可視化氣泡圖顯示,主題2與主題6位于同一象限且可視化氣泡有重疊之處,說明二者主題聚類的共通點較多,將二者共性之處定義為“實效價值”,區(qū)隔在于不同價值維度的表現(xiàn),分別指向健身效應和心理效應這兩個不同的實效層面,由此界定為“健身效應”和“心理效應”兩個維度具有合理性。

主題1“基本特點”與主題3“塑身話題”僅有“看到”這一共現(xiàn)詞,“看到”在評論語境中的涵義,指的是“仿佛看到了自己”,其評論背景在于,劉畊宏健身直播主打家庭健身參與,彰顯了疫情居家健身環(huán)境中家庭情感互動的價值主張,劉畊宏妻子跳操時偷懶的樣子就像在“劃水”,并顯露出“痛苦”的表情,網(wǎng)友對這種健身行為描述為“劃水嚴重”“痛苦面具”,對劉畊宏妻子跳操時“劃水嚴重”的情境產生共情,從中“看到了自己”。從主題1與主題3的勾連關系,能夠反映“毽子操”的運動強度較大,加之“毽子操”風格迥異,動作創(chuàng)編獨樹一幟,產生了較為廣泛的塑身話題效應。

主題1“基本特點”與主題5“場景體驗”的共現(xiàn)詞有“直播”“腿”“最近”“堅持”,“直播”一詞揭示了劉畊宏現(xiàn)象基于網(wǎng)絡直播技術實現(xiàn)的環(huán)境特征,“腿”“最近”“堅持”則指向“場景體驗”的獨特性,置于評論語境,“最近”是指“最近很火(劉畊宏)”等,“堅持”是指“堅持下去”“堅持幾天”等,“腿”是指“腿酸”等。由此可知,“場景體驗”印證了劉畊宏現(xiàn)象的“基本特點”,即網(wǎng)絡直播環(huán)境背景下劉畊宏“毽子操”讓人印象深刻,一是主打周杰倫的曲風(“回憶殺”與“主題聯(lián)想”),二是獨樹一幟的“毽子操”動作創(chuàng)編,三是塑造家庭健身新場景(“親情路線”)。

主題1“基本特點”與主題7“‘擴圈’傳播”僅有“有點”這一共現(xiàn)詞,結合評論語境所知,“有點”指的是“有點關系”(與周杰倫)、“有點搞笑”(參與者跳“毽子操”的動作)、有點可愛(指“小泡芙”),分別對應于主題7形成的“主題聯(lián)想”“同行比較”“親情路線”話題,由“本草綱目”“龍拳”聯(lián)想到曲目的原創(chuàng)者周杰倫,由不同參與者的動作審美比較產生的戲劇化效應,由可愛的“小泡芙”隱喻愛情、家庭與親情,這些“擴圈”傳播的內容凸顯了劉畊宏“毽子操”的獨特性。

主題3與主題2、主題6所共有的塑身減肥、健身效果話題具有較強的同質性,“累”“跟著”“劉畊宏”等共現(xiàn)詞反映了二者塑身實效的共性之處。主題3與主題5形成的“跟著”“起來”等共現(xiàn)詞,屬于描述健身運動的一般詞匯,由此確認劉畊宏現(xiàn)象是一種健身場景。主題3與主題7形成的“確實”共現(xiàn)詞,缺乏詞匯表征意義。

主題4與主題2、主題6的共現(xiàn)詞有“王俊凱”,源自話題“王俊凱媽媽跳本草綱目毽子操”的熱度,演藝明星需要網(wǎng)絡流量保持熱度,體育媒介事件需要“擴圈”提升社會影響,二者共“圈”互“粉”,實現(xiàn)輿論影響雙贏,從中可以看出,“擴圈”傳播對于塑造體育媒介事件的社會影響力所蘊含的巨大潛能,從劉畊宏現(xiàn)象、谷愛凌現(xiàn)象等體育傳播實踐來看,進一步證實了《奧林匹克2020+5議程》關于“擴圈”奧林匹克社區(qū),打開奧林匹克運動發(fā)展新局面的戰(zhàn)略意義。主題4與主題7的共現(xiàn)詞有“喜歡”,從“用戶反饋”中驗證了體育媒介事件實現(xiàn)“‘擴圈’傳播”的重要性。主題5與主題2、主題6的共現(xiàn)詞有“周杰倫”,由于“本草綱目”“龍拳”屬于周杰倫的流行金曲,使得劉畊宏創(chuàng)編的“毽子操”自帶周杰倫說唱風格,映射出劉畊宏直播場景的典型特征,以嵌入“周杰倫”文化符號為主線。此外,主題1與主題4之間、主題5與主題7之間缺乏共現(xiàn)詞關聯(lián)。

3.2 基于主題-共現(xiàn)詞的主線提煉

上述對于7大聚類主題之間的勾連關系分析,有助于厘清劉畊宏現(xiàn)象的主線。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實效價值、塑身話題、用戶反饋、“擴圈”傳播,能夠反映劉畊宏“毽子操”的基本特點,自編“毽子操”足夠標新立異,將“踢毽子”動作引入健身操創(chuàng)編,突顯了大膽、夸張、反復、前衛(wèi)的“周杰倫式”酷炫風格,讓嚴肅的健身直播場景,化為洋溢輕松歡樂氛圍的娛樂秀場。同時,劉畊宏從直播內容表層嵌入周杰倫的曲風,更是將“周杰倫式”的酷炫風格演繹地惟妙惟肖。

劉畊宏“毽子操”的基本特點與“場景體驗”的勾連關系,呈現(xiàn)了以周杰倫“回憶殺”為場景建構的主線,第一大高頻詞“周杰倫”映射出直播場景的典型特征,即劉畊宏健身直播場景嵌入“周杰倫”文化符號。藝人周杰倫出道22年,主要涉足音樂、電影、綜藝節(jié)目等娛樂文化領域,早已成名在外?！爸芙軅悺蔽幕柎砹艘淮说那啻河洃?劉畊宏健身直播的背景構建、曲目選擇、話題衍生均取自“周杰倫”的文化符號資源。從文化創(chuàng)生的意義來說,這是一種“回憶殺”,尤其在居家隔離環(huán)境下的“靜態(tài)生活”勾起了人們的成長回憶,同期社交媒體流行的“王心凌男孩”正是“回憶殺”的映照?！皠u宏女孩”“王心凌男孩”指向了一代人的青春記憶,“周杰倫”“王心凌”文化符號雖然有些過氣,但是國民度依然在,尤其是80后、90后兩代人的青春回憶。在疫情“靜態(tài)生活”中駐足片刻,放下生活的瑣碎和一切煩惱,跟著劉畊宏健身直播,重溫周杰倫的《本草綱目》《龍拳》;聽著王心凌的《愛你》,想著年少懵懂的青春故事,這是周杰倫、王心凌與一代人共同成長的青春記憶。與其說網(wǎng)友捧紅了劉畊宏、王心凌,不如說一代人在懷念從前的自己。

以周杰倫“回憶殺”為場景建構的主線同樣貫穿于劉畊宏直播內容生產全過程。劉畊宏“毽子操”的基本特點突顯了操化動作符號化、風格迥異、場景娛樂化等典型特征,從“本草綱目”“龍拳”“踢毽子”等高頻詞得以印證。主題4的“用戶反饋”和主題7的“娛樂話題”均標記了明顯的“周杰倫”文化標簽,凸顯了以周杰倫“回憶殺”為場景建構的主線。略有不同的是,主題4突顯了劉畊宏家庭話題的交互性,對場景塑造帶來的變化指向“家庭氛圍”和“親情路線”,這一場景塑造的變化在主題7的家庭與親情話題中得到印證。從滿足受眾參與健身直播的多元化需求角度,劉畊宏健身直播的場景建構實現(xiàn)了專業(yè)健身、娛樂秀場、家庭情感互動等多元功能整合,由此形成了以周杰倫“回憶殺”為場景建構的主線,以“毽子操”創(chuàng)編和“親情路線”為輔的場景定位,同時借助網(wǎng)絡健身直播場景建構的作用,成為一個引人入勝的體育媒介事件。

網(wǎng)絡直播包括智能手機、直播之人、場景搭建、內容生產、平臺傳播等構建要素,在新冠疫情常態(tài)化背景下,海量的網(wǎng)絡健身主播同樣是通過智能手機在抖音平臺直播個人健身內容,劉畊宏并未改變固有的網(wǎng)絡健身直播模式,而是以獨特的場景建構及要素整合,為人們帶來了全新的網(wǎng)絡健身體驗。

4 結 論

劉畊宏現(xiàn)象的獨特之處在于,形成了以周杰倫“回憶殺”為場景建構的主線,以“毽子操”創(chuàng)編和“親情路線”為輔的場景定位,凸顯了體育媒介事件中場景建構的重要作用。網(wǎng)絡健身直播是人們健身需求與技術創(chuàng)新融合的互聯(lián)網(wǎng)內容生產類型,遵循“手機+場景+平臺”的固有直播模式,應持續(xù)推進人們健身需求與技術創(chuàng)新融合發(fā)展,開發(fā)探索更多元、更豐富的健身場景,引領網(wǎng)絡健身直播發(fā)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