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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元年夏五月,有上書請去佞臣者,上問:“佞臣為誰?”對曰:“臣居草澤,不能的知其人。愿陛下與群臣言,或陽怒以試之,彼執(zhí)理不屈者,直臣也,畏威順旨者,佞臣也。”上曰:“君,源也。臣,流也。濁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不可得矣君自為詐何以責臣下之直乎?朕方以至誠治天下,見前世帝王好以權譎小數接其臣下者,常竊恥之。卿策雖善,朕不取也?!?/p>
四年秋七月乙丑,上問房玄齡、蕭瑀曰:“隋文帝何如主也?”對曰:“文帝勤于為治,每臨朝,或至日昃,五品已上引坐論事,衛(wèi)士傳餐而食。雖性非仁厚,亦勵精之主也?!鄙显唬骸肮闷湟?,未知其二。文帝不明而喜察。不明則照有不通,喜察則多疑于物,事皆自決,不任群臣。天下至廣,一日萬機,雖復勞神苦形,豈能一一中理?群臣既知主意,唯取決受成,雖有愆違,莫敢諫爭,此所以二世而亡也。朕則不然。擇天下賢才,置之百官,使思天下之事,關由宰相,審熟便安,然后奏聞。有功則賞,有罪則刑,誰敢不竭心力以修職業(yè),何憂天下之不治乎!”因敕百司:“自今詔敕行下有未便者,皆應執(zhí)奏,毋得阿從、不盡己意?!必懹^二十二年春正月己丑,上作《帝范》十二篇以賜太子,曰《君體》《建親》《求賢》《審官》《納諫》《去讒》《戒盈》《崇儉》《賞罰》《務農》《閱武》《崇文》。且曰:“修身治國,備在其中。一旦不諱,更無所言矣?!庇衷唬骸叭戤敻蠊胖芡跻詾閹?,如吾,不足法也。夫取法于上,僅得其中;取法于中,不免為下。吾居位已來,不善多矣。錦繡珠玉不絕于前,宮室臺榭屢有興作,犬馬鷹隼無遠不致。行游四方,供頓煩勞,此皆吾之深過,勿以為是而法之。顧我弘濟蒼生,其益多;肇造區(qū)夏,其功大。然比之盡美盡善,固多愧矣。汝無我之功勤,而承我之富貴,竭力為善,則國家僅安;驕惰奢縱,則一身不保。且成遲敗速者,國也;失易得難者,位也??刹幌г?!可不慎哉!”
(選自《通鑒紀事本末》,有校改)
1.文中畫波浪線的部分有三處需要斷句,請將相應位置的答案標號涂黑。
濁其源A而求其流B之清C不可得矣D君自E為詐F何以責臣G下之H直乎?
2.下列對文中加點的詞語及相關內容的解說,不正確的一項是(" )
A.“竊”,指私自、私下,與“竊為大王不取也”(《鴻門宴》)中的“竊”意思相同。
B.“昃”,指太陽西斜,與成語“昃食宵衣”中的“昃”意思不同。
C.“中”,指符合,與“木直中繩”(《勸學》)中的“中”意思相同。
D.“致”,指招引、招來,與“致萬乘之權”(《過秦論》)中的“致”意思不同。
3.下列對原文有關內容的概述,不正確的一項是(" )
A.唐太宗認為應以至誠治理天下,若自己做欺詐的事就不能要求大臣正直,以用權謀詭詐來對待大臣為恥。
B.唐太宗認為隋朝之所以到了第二代就滅亡,是因為隋文帝“不明而喜察”的性格,他獨攬大權,不信任群臣,以致群臣阿從。
C.唐太宗注重以史為鑒,汲取隋朝滅亡的教訓,于是知人善任,獎懲分明,對阿諛奉承、保留自己意見的大臣,都進行處罰。
D.唐太宗告誡太子要多向古代賢哲圣王學習,并且設身處地地分析了太子和自己的不同境遇,告誡太子要戒奢為善、謹慎治國。
4.把文中畫橫線的句子翻譯成現代漢語。
(1)有功則賞,有罪則刑,誰敢不竭心力以修職業(yè),何憂天下之不治乎!
譯文:
(2)行游四方,供頓煩勞,此皆吾之深過,勿以為是而法之。
譯文:
參考答案
1.C D F(畫波浪線的部分加上標點為:濁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不可得矣。君自為詐,何以責臣下之直乎?)
2.B(“或至日昃”中的“昃”與“昃食宵衣”中的“昃”意思相同,都指太陽西斜。)
3.C(“對阿諛奉承、保留自己意見的大臣,都進行處罰”錯誤。原文中說“有功則賞,有罪則刑”“毋得阿從、不盡己意”,意思是對有功的人獎賞,對有罪的人處罰,大臣們不得阿諛順從、保留自己的意見。該選項的說法將這兩部分內容混淆了。)
4.(1)有功(的人)就獎賞,有罪(的人)就處罰,誰敢不盡心竭力來做好本職事務,怎么會憂慮天下治理不好呢?。?)出行、游歷到四方,煩勞(官吏百姓)供應行旅宴飲所需之物,這都是我重大的過失,不要認為這是對的而去效法它。
參考譯文
貞觀元年(627)夏五月,有人上書請求除去奸佞的大臣,皇帝問:“奸佞的大臣是誰?”(這人)回答:“我居住在鄉(xiāng)野,不能確切知道誰是奸佞的大臣。希望您和群臣說明(這件事),或者假裝惱怒來試探他們,那些堅持真理而不屈服的,是正直的大臣,那些害怕(您的)威嚴而順從旨意的,是奸佞的大臣。”皇帝說:“君主,像(河水的)源頭。大臣,像(河水的)支流。源頭渾濁卻要求支流清澈,是不可能的。君主自己做欺詐的事,怎么能要求大臣正直呢?我現在以至誠治理天下,看見前代有喜好用權謀詭詐來對待他的大臣的帝王,常常在心里以他們的做法為恥。你的計策雖然好,(但是)我不采用?!?/p>
貞觀四年(630)秋七月乙丑日,皇帝問房玄齡、蕭瑀:“隋文帝是一位怎樣的君主?”(兩人)回答:“隋文帝勤于政事,每次臨朝議政,有時到太陽西斜,五品以上(的官員)引接(他們)入座討論政事,由守衛(wèi)的士卒傳送餐飯食用。雖然(隋文帝)性情不算仁慈忠厚,(但是)也是勵精圖治的君主。”皇帝說:“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隋文帝不賢明而喜歡苛察。不賢明就(對大臣)了解不通達,喜歡苛察就對事物多有疑心,事情都自己決斷,不信任群臣。天下如此廣闊,一天(要處理)無數機務,即使再勞神苦形,怎么能(保證)每件事都符合道理呢?群臣既然知道了君主的心意,只有接受(君主的)決斷、接受成規(guī),即使有錯誤,也不敢勸諫爭執(zhí),這就是(隋朝)二代而亡的原因。我就不是這樣。選拔天下有賢能的人,使他們擔任百官,讓(他們)思考天下的事務,經過宰相審查、研究后定下來,然后上奏(給我)聽。有功(的人)就獎賞,有罪(的人)就處罰,誰敢不盡心竭力來做好本職事務,怎么會憂慮天下治理不好呢!”因此下令給各部門:“從今(以后),詔令下發(fā)有不妥當的,都應稟奏,不得阿諛順從、保留自己的意見?!?/p>
貞觀二十二年(648)春正月己丑日,皇帝寫了《帝范》十二篇來賜給太子,(分別)是《君體》《建親》《求賢》《審官》《納諫》《去讒》《戒盈》《崇儉》《賞罰》《務農》《閱武》《崇文》。并且說:“修身治國(的道理),全部在這里面。一旦依從,就不用再說別的了。”又說:“你應當再尋求古代賢哲圣王作為老師,像我,(就)不值得效法了。取上等(的標準)去效法,只能達到中等(的水平);取中等(的標準)去效法,不免只是下等(的水平)。我繼位以來,不好(的地方)有很多。錦繡玉珠不斷于身前,屢次興建宮室臺榭,犬馬鷹隼再遠也要招來。出行、游歷到四方,煩勞(官吏百姓)供應行旅宴飲所需之物,這都是我重大的過失,不要認為這是對的而去效法它。回顧我廣濟蒼生,益處很多;始建天下,功勞很大。然而與盡美盡善相比,肯定有很多愧疚。你沒有我那樣的功業(yè)和勤奮,而繼承我的財富,(應)盡力行善,那么國家才能安寧;(如果)驕傲懶惰、奢侈放縱,那么自身(都)無法保全。況且成功來之不易(而)敗亡迅速(到來)的,是國家;失去容易(而)取得艱難的,是皇位。怎能不珍惜啊!怎能不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