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千余載,不曾忘卻,歸來仍是少年。
我穿過午門,不遠萬里地趕來,只為與它見上一面。戧脊飛檐直至天邊,旭日東升,輝光斜照。初次見面,我與那幅《千里江山圖》只隔了一層玻璃。
一抹光照上玻璃,畫上的每一筆都格外清晰。崇山峻嶺,茂林修竹。斧劈皴遒勁有力,勾勒出山的氣魄。山石皴勾染有致,藍綠交錯,盡顯生機。一條溪流從天邊流將下來,曲折蜿蜒。一葉小舟落入水中,那撐舟的希孟雖看不清面目,但他舉杯長笑,與山色明月對影成三人。
青綠千載,山河無恙。我細細凝視著畫作,咫尺之間似有千里。石青的潑灑并未帶來冷淡,飽滿的五色卻在每個觀者心中掀起波瀾。濃墨淡彩,那是來自千年的風(fēng)骨與神韻,文化的傳承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便映在心中。在這變幻的光影中,我走近了希孟,走近了大宋那個神采飛揚的少年。他肆意地將墨水潑灑在這千里江山上,常思將來,初心不改。
畫卷漸漸收起。光影變幻,鼓聲陣陣,“青綠江山”已然現(xiàn)身于偌大的舞臺上。
幕布緩緩拉開,素凈的衣袍襯著舞者靈活的身姿。她們輕移蓮步,飄飄若仙。髻若秀峰,面如碧水,眼泛秋波,楚楚動人。隨著琴聲錚錚作響,一抬,一躍,似乎有峰巒叢生,在舞臺上投下蒼蒼疏影。那是山石的磅礴,是剛勁與敦厚。一甩,一回頭,似乎是湯湯流水劃過,至柔至美,是飄逸,是深情。希孟執(zhí)筆,甩開雙袖,灑脫不羈,勾勒山河。
萬里山河間,舞者與我似乎一同融入畫中。同為年紀相仿的少年,卻能在他們身上感受到不一般的氣息。那是一種年少的輕狂與不羈,在他們身上化為了力量。舞者得此力量,在一躍一舞間綻放。希孟得此力量,在一潑一灑間傾訴。千里江山,將由少年締造,用取之不竭的少年之力,帶領(lǐng)民族藝術(shù)再現(xiàn)輝煌。
不可否認,我們這一代已然忘卻了許多傳統(tǒng)藝術(shù),每每有學(xué)生頹唐消沉,他們是否遺忘了本可以從遺忘的傳統(tǒng)之美中汲取力量?
如今,畫與舞的展示,讓這份美和力量不斷升騰,不斷感動更多的觀者。讓每一位相逢者都心潮勃發(fā),重回年少。
‖江蘇省常州市二十四中學(xué)天寧分校
‖指導(dǎo)教師:陳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