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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文獻”到“實物”:近代中國文物保護困境與圖書館的因應

2024-10-18 00:00:00張治軍
文化創(chuàng)新比較研究 2024年24期

摘要:近代中國,由于西方列強的掠奪、官方在文物保護領(lǐng)域的職能缺位、相關(guān)法律法規(guī)的缺失及地方博物館建設的滯后,使得眾多古籍和古器物流散海外,形成文物保護的現(xiàn)實困境。在此情境中,圖書館團體深刻反思自身肩負的文化使命,積極因應文物流失的局面。在政府的支持下,各級公立圖書館不僅繼承了古代藏書樓的傳統(tǒng),不斷開展古代典籍版本的征集、保存和出版工作,而且自覺擔負古代器物保存和展示的新使命,實現(xiàn)了由保護古代“文獻”向保護古代“實物”的深化,擴充了圖書館的文物保護功能,保存和拯救了一大批珍貴文物。圖書館作為文物保護的重要力量,積極推動了近代文物事業(yè)的發(fā)展。

關(guān)鍵詞:圖書館;博物館;藏書樓;文物保護;近代中國;文化使命

中圖分類號:G269.29;K2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4110(2024)08(c)-0064-05

From "Documents" to "Objects": the Library's Response to the Dilemma of Cultural Relics Protection in Modern China

Abstract: In modern China, due to the plunder of Western powers, the government's neglect of cultural relic protection, the lack of relevant laws and regulations, and the lag in the construction of local museums, many ancient books and artifacts were lost overseas, resulting in a realistic dilemma of cultural relics protection. In this context, library organizations deeply reflected on their cultural mission and actively responded to the situation of cultural relics being lost. With the support of the government, public libraries at all levels not only inherited the tradition of ancient libraries by continuously conducting the collection, preservation, and publication of ancient documents, but also consciously assumed a new mission of preserving and displaying ancient artifacts, deepening the protection of ancient "documents" to the protection of ancient "objects", expanding the cultural relic protection function of libraries, and saving and preserving a large number of precious cultural relics. As an important force in cultural relic protection, libraries actively promoted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cultural relics protection.

Key words: The library; The museum; The ancient library; Cultural relics protection; Modern China; Cultural mission

文物在中國近代一般被稱為“古物”,古籍與古器物均歸屬古物之類。近代中國圖書館繼承了古代藏書樓的保藏傳統(tǒng),致力于古代典籍的征集和出版。然而,這一時期西方列強的掠奪、官方在文物保護領(lǐng)域的無力、相關(guān)法律法規(guī)的缺失及地方博物館建設的滯后,使得眾多古籍和古器物流散海外,形成文物保護的現(xiàn)實困境。在這一情景中,圖書館團體深刻意識到自身肩負的文化使命,自覺承擔起非紙質(zhì)文物的征集、保存和展示工作,實現(xiàn)了由保護“文獻”向保護“實物”的擴展,深度參與了近代文物保護事業(yè),成為近代文物保護的重要力量。

1 舊傳統(tǒng)與圖書館新使命

中國古代官方和士大夫皆重藏書,“購募”經(jīng)典之舉由來已久。在官方看來,先賢經(jīng)典可以“經(jīng)天地,緯陰陽,正綱紀,弘道德”,無論是公開還是收藏均有助于國家治理,“顯仁足以利物,藏用足以獨善”[1]。官僚階層和一般士大夫更將書籍視作近乎完美之物,既可陶冶情操,又可指導實踐,無論何人皆可“求無不獲”[2],因而民間搜羅典籍蔚然成風,更有甚者,“所藏之富,與秘閣等”[3]?;诠糯讲貢鴺堑膫鹘y(tǒng),許多珍貴典籍得以流傳至清末,成為近代中國諸多知名圖書館的“立館之基”。

一般而言,近代中國圖書館前身為古代公私藏書樓。較著者如浙江省立圖書館,自稱“承文瀾閣之舊業(yè),繼藏書樓之成規(guī)”[4]。正是在傳統(tǒng)的影響下,清末新政時期,清政府推廣創(chuàng)辦圖書館將?!芭f”與進“新”并重,主張“保固有之國粹,而進以世界之知識,一舉而二善備者,莫如設圖書館”[5]。各省督撫秉承這一宗旨,也多以“保國粹”和“惠士林”為由申請創(chuàng)辦圖書館。

民國時期,圖書館的公共屬性更加凸顯,特別是在開民智以救國的社會思潮中,圖書館更加重視社會教育功能,極力主張“吾輩執(zhí)掌近代知識之寶庫,典守先民之遺藏者,丁茲時會,尤應以知識之明燈,出有眾于幽暗”[6]。然而在20世紀30年代民族危機日漸加深與反思傳統(tǒng)的現(xiàn)實情境中,官方努力宣傳“對于吾國原有之文獻加以整理,從而發(fā)揚固有之文化”[7]。圖書館界同時意識到“吾邦之國粹,寄托所在,非圖即書”[8],進一步認識到傳統(tǒng)典籍在近代的文化價值,社會對圖書館的期許轉(zhuǎn)向保存文獻和闡揚文化,認為“圖書館不僅負有保存文化之責而已,且負有發(fā)揚其所保存之文化而光大之使命”[9]。具體而言,就是“要將過去的前人的文化紹介之于今人、后人,使再經(jīng)一度的溶化,一則使其不致停滯,一則使其有所發(fā)揚,永久遞進”[10]。

一方面,近代中國圖書館基于藏書樓的傳統(tǒng),將征集和保管古代典籍視為自身的一項重要職責,如浙江省立圖書館主張“努力于網(wǎng)羅散佚、征存文獻之工作”,希望可以“引起本省人士珍視地方文物之觀念,而益深愛鄉(xiāng)愛國之思”[11]。另一方面,在現(xiàn)代圖書館觀念的影響下,古籍的保存實以公開閱覽和發(fā)揚文化為旨歸,“欲保存古籍,舍一掃舊式藏書之故策,從事于公有活用,其道莫由”[12]。這成為圖書館在近代的新使命,也成為其參與近代文物保護的內(nèi)在動力。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在傳統(tǒng)藏書樓的觀念中,圖書館保存的“國粹”一般指“先哲遺著即古代名著”[13],很少將其延伸至紙質(zhì)文獻之外,近代圖書館文物保護對象的擴充主要受到外在現(xiàn)實的刺激和影響。

2 近代中國文物保護的現(xiàn)實困境

中國歷代存世的古物數(shù)量大、種類多。這不僅由于古代諸多“法象制器”因制作精美而“造詣精微,垂則萬世”[14],還得益于自古就有的收藏傳統(tǒng),官方則“自周以降,歷代文物,皆藏內(nèi)府”[15],而“民間知識分子的7BqWuvspvpYFxsgbYUbxFQ==搜藏風氣,尤為廣被,而曲盡制度”,因此“其搜集、陳列、供人觀賞、陶冶性情,變換氣質(zhì),久為古代社會所重”。然而,由于古代重視“秘藏”,公開范圍極其有限,無論是藏書還是金石器物均可因天災和兵燹而損毀,古物流失在所難免。

在近代,大量珍貴古物更多地面臨盜掘和外流的危機,古籍器物在這一時期屢遭劫難。一方面,相比戰(zhàn)爭掠奪的侵略性和野蠻性,西方探險家在中國邊疆地區(qū)相繼開展所謂游歷和探險活動,發(fā)現(xiàn)古代遺跡的同時,趁機掠奪大量器物、典籍,在學術(shù)外衣之下更具迷惑性;另一方面,國內(nèi)盜墓和私掘活動猖獗,有些地方“盜掘新舊坑穴,觸目皆是”[16],大量古代墓葬被破壞,國內(nèi)古董商因之在各地搜羅古物售予外國買家,眾多出土器物和私家珍藏不斷流落海外。當時教育部社會教育司已經(jīng)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我國是文明古國,古物古籍為數(shù)最多,關(guān)系文化極為重大,可惜國人不知愛護,以致流出海外者,不知凡幾,如山東海源閣藏書之散佚,國粹有淪亡之憂,且外人要求到我國內(nèi)地考查者很多,珍藏古物,被其運去者亦復不少,故亟應設法防止[17]。

由此可知,當時古籍古器物均面臨流失海外的厄運,在殘酷的現(xiàn)實面前,官方已經(jīng)認識到古物外流對于傳承傳統(tǒng)文化與民族精神的巨大破壞。然而由于當時文物保護機構(gòu)的弱勢、文物保護法規(guī)的缺失以及政局的動蕩,社會無法有效阻止古物的外流,更是加重了這一悲劇。而另一層面也反映出,在古物流失的刺激下,國人的文物主權(quán)意識開始覺醒,外國人將中國古物私運海外的情形不斷受到國內(nèi)社會各界的質(zhì)疑和反對[18]。

在維護文物主權(quán)和文物追索的過程中,國內(nèi)古物專業(yè)保存機構(gòu)的缺失,成為文物保護面臨的另一個困境。中國歷代古物皆藏于類似“內(nèi)府”等機構(gòu),被視為近代博物館的歷史淵源。清末以來“西人考古西陲,于是敦煌的遺書、流沙的墜簡,相繼以出,捆載而去,三代兩漢之物,流傳海外,不負見于中土,國人研究本國文物的,反有材料缺乏之應”[19]。在此種情境中,博物館的職責首在“保文物以存國性”[20],保存古物成為推動博物館創(chuàng)辦的一個重要因素。特別是這一時期現(xiàn)代考古學的發(fā)展和田野考古活動的開展,更加明晰了博物館作為古物保存機構(gòu)的正當性。1926—1927年,李濟在發(fā)掘山西西陰村遺址時,約定在中外合作考古發(fā)掘之后“所得古物歸中國各處博物館,或暫存清華學校研究院,俟中國國立博物館成立后歸國立博物館永久保管”[21]。安陽殷墟發(fā)掘之時,傅斯年等也持同樣主張,“本院特派員在各地發(fā)掘古物,將來如何陳列,亦僅限于首都及本地博物館”[22],均可說明各級公立博物館保存古物的使命。與此同時,現(xiàn)代博物館觀念又具有公共服務的屬性,所藏古物“與圖書館同樣的為一般民眾而開放”,旨在發(fā)揮教育民眾的作用。

然而,與文物保護面臨的緊張局面相比,這一時期博物館在規(guī)模和數(shù)量上均相對滯后。一般言之,1905年張謇創(chuàng)辦的南通博物苑則為中國人自辦的第一所博物館。中華民國成立之后,博物館數(shù)量“歲有增加”。根據(jù)中國博物館協(xié)會的統(tǒng)計,1936年具有一定規(guī)模的各級各類博物館數(shù)量有80座[23],是為近代中國博物館事業(yè)發(fā)展的高潮。盡管曾昭燏等回顧這段歷史時,對中國博物館取得的初步發(fā)展感到欣慰,而事實上囿于社會動蕩不安、政府支持不力、專業(yè)人才缺乏、各地文物保有量不同等因素,近代中國博物館事業(yè)發(fā)展步履維艱。國立博物館建設方面,故宮博物院承自清代皇室收藏最具規(guī)模,而國立中央博物院長期處于籌備階段。省立博物館建設方面,除了河南博物館和浙江西湖博物館,其他各省博物館建設相對滯后,始終未能實現(xiàn)各省擁有一座獨立的省級博物館機構(gòu)。因此,更多的博物館學人認為“近年來我國文化上的建設,圖書館方面規(guī)模粗有可觀;而于博物館方面之建設,至今尚在萌芽”,這種不平衡使得“教育不易普遍,即民族文化亦蒙莫大損失”。由于近代中國博物館事業(yè)發(fā)展的相對滯后,使其無法獨立承擔保存和展示古物的職責。

近代中國由于法律法規(guī)的不完備,使得古物流失情況嚴重,古物保護實際上處于一種“失序”的狀態(tài)[24]。再加之博物館發(fā)展的滯后和職能的缺失,使得古物保護,尤其是非紙質(zhì)古物的保護陷入困境,以此造成在沒有建立博物館的地方,古物的征集、保存及展示需要另擇他處,客觀上需要其他機構(gòu)或者團體承擔保護古物的使命。

3 圖書館從“文獻”到“實物”的自覺

基于藏書樓的傳統(tǒng),近代圖書館以保存古代典籍為使命。而面對近代古籍流失造成的惡果,特別是“國內(nèi)圖書館所不可得者,而外國圖書館則有之;國內(nèi)圖書館所罕見僅有者,而外國圖書館則盡有之”,使得圖書館團體深感“對本國國粹,且不能自保,寧不可恥?”古籍外流之恥激發(fā)了圖書館保存“國粹”的使命感,將保護古籍、保護傳統(tǒng)文化同愛國愛鄉(xiāng)聯(lián)系起來,從而堅定地承擔起保護古籍的職責,努力征集和保管古代典籍。在1927年,圖書館界人士李小緣提出不同級別的圖書館應該承擔相應的保存文化的職責,特別是國立圖書館應該重點承擔保存和發(fā)揮創(chuàng)造的職能,如“收回流落東西洋之敦煌遺書、永樂大典,禁止古版書出洋”,而省立及公共圖書館也應該注重“搜集本省一切文獻”[25],均表明了博物館團體的迫切需求。

此外,面對近代古器物流失的嚴峻局面及博物館職能缺位的現(xiàn)實,圖書館界也在理論上反思自身能否保存古代器物的問題:

博物院與圖書館皆有保存地方文獻之責,但所謂文獻者非僅圖書印刷之件而已,如銅鐵、建筑之類皆是。故在有博物院地方皆當屬于博物院,而以圖書等附陳其中,俾得聚于一處。若僅有圖書館,則實物方面之文獻,究應由圖書館保管與否,實一問題[26]。

此種言論主要參考歐美博物館與圖書館發(fā)展的歷程,提出了圖書館能否保管“實物”的問題。雖未明確表示圖書館可以保存古代器物,但提出無論收藏與否,圖書館都應注意古代實物,并對其進行詳細記錄,以備研究者參考,并未否認圖書館保護古代“實物”的必要性。

反觀現(xiàn)實層面,近代中國圖書館與博物館由于舊有收藏的傳統(tǒng)和公共服務的屬性,使二者共同肩負著保存國粹的職責。社會人士也大都能認識到博物館與圖書館在保存和發(fā)揚文化方面的重要作用,認為博物館“同為文化之一,應與圖書館一并舉辦”[27]。圖書館學人也認為博物館“能發(fā)揚文化、啟迪民智、保存文獻,影響于國家社會之隆盛,則于圖書館事業(yè)有同樣之功用”[28]。博物館學人更是有此認知,認為圖書館與博物館在社會教育方面“猶鳥之兩翼,車之兩輪,不可偏廢”。

正是基于同樣的保存文化與社會教育的功能,近代中國博物館事業(yè)與圖書館事業(yè)幾乎同時起步,而后者呈現(xiàn)一種全面發(fā)展的趨勢。清末新政時期,各省督撫爭相創(chuàng)辦省級圖書館,形成了一場公共圖書館運動,而不是同博物館一樣零星建立。民國時期,在國民政府和各省政府的支持下,國立、省立、縣立等各級各類圖書館相繼建立,人員配備、建筑規(guī)模、藏書種類及專業(yè)化程度等均取得長足進步。1935年,根據(jù)教育部社會教育司的統(tǒng)計,全國各省份和主要城市中,各級各類公私立圖書館總數(shù)達4 032座[29],圖書館建設取得長足進步。到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前,“幾乎每縣、市政府所在地均設有公立或私立圖書館”[30]。圖書館在數(shù)量和規(guī)模上的發(fā)展水平均領(lǐng)先同一時期的博物館,以致近代圖書館學人也意識到“我國博物館為數(shù)無幾,其規(guī)模宏大而管理得法者,更寥若晨星”[31]。

古物流失與博物館職能缺位的困境激發(fā)了圖書館學人的使命意識。他們不僅以保存古代典籍為己任,而且在紙質(zhì)文獻之外,致力于保存古代器物。早在1924年中華教育改進社召開第三次年會時,圖書館教育組裘開明等即提出“各省公立圖書館得附設古物陳列所案”,認為“各地因無博物院,所有古器古物類多散失,或遭私人損棄,或流入外人之手,誠可痛惜”,因此主張“借現(xiàn)有圖書館另辟一間為博物陳列所,所費不大,舉辦甚易”[32]。這一建議由于時局動蕩并未很好施行。1927年,李小緣再次提出圖書館在保存先哲遺著之外,省立圖書館應“附設省立博物院,搜集本省古物、碑帖、遺跡等物件”。1929年,中華圖書館協(xié)會召開第一次年會之時,袁同禮又提交“謂各大圖書館搜集金氏拓片遇必要時得設立金石部以資保存案”,中央大學區(qū)立蘇州圖書館還提交“圖書館內(nèi)添設歷史博物部案”[33]。均可見圖書館團體對古代器物保護的高度關(guān)注。20世紀30年代,中華圖書館協(xié)會按照這些提案,號召各地圖書館重視“國故之保存”[34]。在此影響下,國立和許多省級公立圖書館承擔了保存古物的職責,如國立北平圖書館,以及山東、山西、安徽、湖北、湖南等省立圖書館。值得注意的是,盡管在最初的設想中,省級以下的公共圖書館應該偏重普通圖書,但實際上為數(shù)不少的縣立圖書館也承擔了搜集地方古物的職能。如江蘇省銅山縣立圖書館起初純具圖書保管與借閱職能,后擬改建增設古物陳列所,以便“保存藉征文獻”[35]。

同樣,面對文物保護的困境,官方也希望保護古物“以免流入異域而保國粹”[36],通過權(quán)衡圖書館全面發(fā)展的現(xiàn)實及博物館與圖書館在職能方面的相似性,主張“古物中之有國寶價值者,若為官物,則設國立與地方官立之博物館、美術(shù)館、圖書館及古物保存處所等”[37],將圖書館視為承擔古物保護的合法機構(gòu)。特別是圖書館的數(shù)量和分布范圍遠超美術(shù)館等機構(gòu),使其在更大程度上承擔了保存古代器物的職責。1928年,江西省政府出臺《江西省征集圖書文獻條例》,將“各地金石”納入征集范圍,明確“凡征集之圖書文獻,均由江西省立圖書館保管之”[38]。江西省立圖書館在考察江浙、上海等地的圖書館之后,進一步認識到保存古物的職責,計劃籌備“古物征存所”或“金石陳列室”,提出“遵照條例所征集之文獻特品或就全部特辦古物征存所或就一部附設金石陳列室,此亦圖書館職責所在,而他者早有籌議及之者也”[39]。在安徽省,“近年遇有古物出土,省府率皆令發(fā)該館(安徽省立圖書館)保管”[40]。這都充分說明了地方政府對圖書館保護古物工作的支持。

無論是圖書館學人的使命自覺,還是地方政府的賦權(quán),都是對這一時期文物保護困境的主動因應。在傳統(tǒng)與現(xiàn)實的影響下,近代中國圖書館的文物保護實現(xiàn)了由“文獻”向“實物”的深化,填補了博物館職能的空缺。省立圖書館如安徽圖書館以“迄今尚無博物館之設立”為由,提出“本館為啟迪民智、發(fā)揚文化起見,對于有關(guān)歷史文化之各種實物資料,日事搜羅”[41]??h立圖書館如海鹽圖書館針對流落荒野的地方古物,認為“在地方博物館未成立以前,圖書館亦應從事搜羅,以資保存”[42]。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由于現(xiàn)代博物館的專業(yè)性質(zhì),圖書館的因應具有一種過渡的性質(zhì),難以完全取代博物館的地位。除山東省立圖書館等少數(shù)圖書館自創(chuàng)立之初即附設金石陳列所等機構(gòu)收藏古物外,其他多數(shù)圖書館僅是在文物保護困境的影響下承擔了古代器物的保護責任。圖書館團體實際上對二者的職能區(qū)分有著較清晰的認知。李小緣在提出省立圖書館附設博物院保存古物的同時,也提出“俟辦理得法,即當擴充成為獨立行政機關(guān)”。因此,在民國時期浙江已經(jīng)成立省立西湖博物館的情況下,省立圖書館認為“本省有省立西湖博物館,凡古物金石原在該館歷史文化部征集之列”,而圖書館的金石收藏只是“以人事之因緣,間亦有承外界之贈遺者”[43]。足可見在已經(jīng)成立博物館的地方,除捐贈等特殊情況外,圖書館已經(jīng)不再主動承擔紙質(zhì)文獻之外的古物征集和保存工作。

4 結(jié)束語

近代中國古物外流的現(xiàn)實及古物保護的困境,激發(fā)了圖書館學人保存國粹的民族主義意識,促使其在保存古代典籍之外,自覺擔負起保護古代器物的使命,實現(xiàn)了由保護“文獻”向保護“實物”的深化,形成了圖書館參與近代中國文物保護的特殊面貌,也成為20世紀30年代圖書館事業(yè)發(fā)展的一個重要特色。盡管圖書館承擔博物館的功能并非近代中國獨有,外國亦有類似現(xiàn)象,但是共同現(xiàn)象背后因應的是不同的現(xiàn)實情境??箲?zhàn)之前,山東、安徽等省立圖書館及諸多縣立圖書館積極征集、收購、保管流散古物,成為推動近代中國文物事業(yè)發(fā)展的重要力量。此外,各級圖書館還注重辟室陳列和舉辦展覽會,向社會展示所購藏的古物,積極開展社會教育,發(fā)揚傳統(tǒng)文化,進一步深化了文物保護職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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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佚名.一年來之安徽省立圖書館[J].中華圖書館協(xié)會會報,1936(1):10-11.

[42]佚名.海鹽縣立圖書館新訊[J].浙江省立圖書館館刊,1934(2):6.

[43]佚名.浙省圖書館對于浙江文獻之搜集與整理[J].中華圖書館協(xié)會會報,1936(6):3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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