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珍干菜家族中,金燦燦的黃花菜是有一定地位的,幾乎可與木耳齊名。黃花菜的名字很獨特,屬于典型的一名兩物:整株植物和干制的花蕾,都叫黃花菜。因其色澤金黃、細長如針,民間也稱之為金針菜。世間長相相近的人有很多。同樣,自然界中容貌酷似的花蕾也有不少。譬如,素有忘憂草和母親花美稱的萱草花蕾,就和黃花菜的花蕾極為相似,稍不留心,就會弄混。當(dāng)然,出現(xiàn)這種認識上的差別,也是有原因的。特別是在沒有現(xiàn)代植物分類學(xué)的古代,黃花菜原本就不是單指一種植物,而是多種花蕾相似植物的統(tǒng)稱。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將萱草的花稱為“黃花菜”,就屬于這種情況。時至今日,有了比較系統(tǒng)的現(xiàn)代植物分類學(xué),也有了規(guī)范化的判斷標準。作為干菜的黃花菜,專指萱草屬的黃花菜干制花蕾。
黃花菜能夠成為山珍干菜中的上品,那一抹奇香異味功不可沒。黃花菜散發(fā)出的獨特香味,不僅有普通花朵或多或少都有的單薄花香,還有直抵肺腑、令人陶醉的迷人菌香。當(dāng)花香、菌香交融在一起時,就形成了對味蕾頗具沖擊力的奇異馨香。黃花菜纖細玲瓏,更多時候,是以配角的身份出現(xiàn)在菜肴中,尤以充當(dāng)各種湯類的配菜居多,譬如胡辣湯、羊肉湯、牛肉湯等,都離不開黃花菜的點綴。
房前屋后,庭院之中,鄉(xiāng)人喜歡種些菜蔬。舊時為果腹,如今為嘗鮮。黃花菜是多年生宿根植物,種上一年,第二年會萌發(fā)新芽,不用費心勞神。院里院外,空閑之處,種些黃花菜,既可賞花,又可吃菜,一舉兩得。難怪古人看到農(nóng)家庭院里滿地盛開的黃花菜,禁不住發(fā)出“莫道農(nóng)家無寶玉,黃花遍地是金簪”的贊嘆。
鄉(xiāng)人摘取黃花菜,通常都在早上。此時的花蕾泛著橘紅,含苞未放,飽滿厚重,掛滿晶瑩露珠,最為鮮嫩水靈,香氣也正濃郁。剛摘的黃花菜花蕾,色澤溫潤,清新動人,卻不像南瓜花一樣,可以直接烹炒,必須先在熱水中焯熟后,方能做菜制湯。生黃花菜的花蕊中,含有大量秋水仙堿。秋水仙堿本無毒性,但吃到肚里,會氧化成有毒的二秋水仙堿,造成食物中毒,輕則頭暈惡心、上吐下瀉,重則傷及臟腑、性命不保。但也正是因為新鮮黃花菜富含大量的秋水仙堿,使得它擁有了一項特殊本領(lǐng),即久煮不爛,清脆筋道有嚼頭。因此黃花菜才得以被人選為眾多菜肴、湯類的配菜,充分發(fā)揮其特長,成就眾菜之美味。
新鮮黃花菜濃郁的清香味,使其無論搭配葷素食材,都有美妙、獨特滋味。豫中鄉(xiāng)間,春秋夏三季,農(nóng)人有將新鮮時蔬曬制成干菜的食俗,為的是便于保存,等到缺菜的冬日,泡發(fā)后食用。
把新鮮的黃花菜曬成千菜,中間還要經(jīng)過高溫熏蒸,一來是除去秋水仙堿,二來是激發(fā)出黃花菜的復(fù)合香氣。等摘下來的新鮮黃花菜花蕾攢夠了一籠,就可以生火燒鍋了。將其均勻攤在蒸饃籠的箅子上,先用武火,再用文火。待蒸透之后,黃花菜花蕾就會逐漸變軟,此時便可取出,一根根擺在草席或高粱箔上晾曬。在陽光下,黃花菜佝僂著身體,由軟變硬,由青變黃,散發(fā)出溫潤、金黃的迷人光澤,在人們的飲食中呈現(xiàn)出獨具一格的風(fēng)味。
(選自2024年6月21日《科技日報》,有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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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花菜有哪些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