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唐代人才輩出,作品數(shù)量極為豐富。由于元稹、白居易的強烈而自覺的文學傳播意識,他們的作品數(shù)量位列前茅。元稹、白居易的自覺文學傳播意識,體現(xiàn)在傳播意識驅(qū)動下的傳播行為,傳播方式、媒介上發(fā)生的變化,以及對詩作的傳播效果的關(guān)注。元、白自覺的傳播意識,直接影響了其作品流傳的數(shù)量,對其文學史地位也具有較為重要的主觀性作用。
【關(guān)鍵詞】白居易;元稹;文學;傳播意識;唐代;接受
【中圖分類號】I20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8264(2024)42-0029-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42.009
白居易(772—846)與元?。?79—831)堪稱詩壇知己,二人經(jīng)歷極為相似:一同登書判拔萃科,同年入朝為官,同年遭貶,又同年升官,還一同倡導(dǎo)了新樂府運動,可謂既有相似的經(jīng)歷,又有共同的抱負。但因性情耿直、直言力諫,與權(quán)貴多有抵牾,所以仕途坎坷,多有貶謫。因為官之地不盡相同,后半生的溝通就多以書信和詩歌唱酬為主,在宦海浮沉中譜寫高山流水般的友情。目前已有不少學者對元、白唱和的詩作內(nèi)容進行探討,但對于其文學傳播意識及文學傳播意識驅(qū)動下的傳播行為鮮有涉及,因此本文將就此進行重點探討。
一、白居易和元稹的文學傳播意識
文學意識包括文人自身所具有的明道、存史、弘文等觀念,以及對自己的文學作品流傳當世與傳之后世的種種心理考慮,如關(guān)于讀者(受眾)、傳播方式、傳播效果等。文人文學傳播意識的產(chǎn)生與文人對自身存在價值的思考、對聲名的追求與湮沒的擔憂息息相關(guān)。元白二人則恰如其分地說明了此點——二人既有明確的創(chuàng)作理念,也有自覺的傳播意識。也正是得益于白居易和元稹有編輯整理詩集和文學傳播的意識,所以元、白二人詩歌得以系統(tǒng)傳播。
白居易的《與元九書》雖然重在闡述自己對詩歌本質(zhì)、功能的認識,但也可以從中窺見白居易的自覺傳播意識。白居易在書信中從多角度敘寫自己的詩文流傳各地的盛況,如科舉士子的學習與傳誦、歌伎的吟詠與歌唱等等,這無疑涉及了傳播中的多種方式——傳抄、傳唱等人際傳播,題壁、筵宴等大眾傳播。多種傳播方式結(jié)合,詩文的傳播效果良好。而且白居易本人也意欲通過“立言”——借由詩歌揭露社會矛盾反映社會現(xiàn)實,進而“立功”,最后“立德”。
白居易本人在《與元九書》中,也提及了當代與后世詩文傳播的議題。那些受時代推崇、為人們所喜愛的作品,如《長恨歌》等展現(xiàn)風情的杰作,在當時廣為流傳。盡管白居易曾贊譽《長恨歌》為“一篇長恨有風情”,且陳寅恪先生也據(jù)此認定其為白居易自視為“壓卷之杰構(gòu)”的力作,然而,白居易本人卻更為重視以《秦中吟》十首為典范的批判現(xiàn)實主義新樂府詩歌。這體現(xiàn)了創(chuàng)作者主體傾向與作品社會影響力之間的微妙張力。正因為白居易秉持著“時之所得,仆之所輕”的理念,他的視野超越了時代,投向了“百千年后”白居易的詩傳承的深遠未來。這體現(xiàn)了白居易對傳播內(nèi)容、傳播效果的關(guān)注。白居易和元稹都非??粗卦娒幸庾R地進行詩歌傳播活動,百姓傳誦、學校教授、好事者題壁、歌妓傳唱……這樣逐層傳播,自長安至江西傳播了三四千里,“自篇章以來,未有如是流傳之廣者”。其詩作傳播范圍如此之廣,與其文學傳播意識息息相關(guān)。
元稹和白居易二人關(guān)注到受眾、傳播渠道、傳播效果等,這些樸素的認識已然涉及大眾傳播領(lǐng)域相關(guān)范疇,展現(xiàn)出了深刻且自覺的文學傳播意識。
二、文學傳播意識驅(qū)動下的傳播行為
唐代文學傳播意識增強,不僅對傳唱、傳抄、題壁等傳播方式形成直接的影響,也給當時的文人著述行為與文學社會活動帶來一些新變,給當時的創(chuàng)作方式帶來了新變化,元、白等在傳播意識驅(qū)動下,在傳播行為、方式上也發(fā)生了變化。
(一)二人自編詩卷和互編詩集
前文已經(jīng)提及,元稹和白居易二人為官之地不同,所以大多時候憑借書信和詩歌唱酬往來。此外,還編為詩卷互寄、為對方編集詩卷或?qū)⒍顺瓿姼杞Y(jié)集。情況大略梳理如下:
元和七年(812) 編次十六歲以后詩八百余首,為十體二十卷
元和十年(815) 《編集拙詩成一十五卷因題卷末戲贈元九、李二十》
元和十年(815) 《讀李杜詩集,因題卷后》
長慶二年(822) 《元白往還詩集》事未成而元白左降
大和三年(829) 《劉白唱和集》
開成五年(840) 《洛中集》詩卷
根據(jù)上述圖表和詩歌內(nèi)容中提及的別人和自己的詩集流傳情況,再結(jié)合李白多次囑托他人編輯詩歌的經(jīng)歷,可以得出唐代詩人較為重視自己詩作的傳播,編纂詩集事實上也是唐代詩歌傳承的主要途徑。
(二)寄贈詩歌
在唐代,文人之間的交流主要以詩歌為媒介,詩歌的傳播與詩歌風尚息息相關(guān)?;诖它c,寄贈或索閱詩卷、詩集的相關(guān)記載常見于唐朝的文集和詩歌中。以下,就元稹和白居易之間互贈詩歌、彼此轉(zhuǎn)贈及被人索閱的情況為例。
元和五年(810) 元稹離京赴東川,白居易贈詩一軸。
元和五年(810) 元稹因被貶謫至江陵,任命為士曹參軍,在途中寫下詩篇寄予同樣遭遇的白居易。
元和七年(812) 元稹編集在十六歲后創(chuàng)作的詩歌,共有800多首,收錄在十種體裁的十二卷中。
元和十年(815) 元稹被貶至通州擔任司馬一職,在離開前,他贈送了二十卷舊文給白居易。
元和十二年(817) 元稹見白居易詩,作詩一首告之,并作書告之通州環(huán)境惡劣。
元和十三年(818) 元稹追和白詩,托李景儉寄白氏。
長慶二年(822) 元稹和白居易杭越唱和,互相寄贈,憑詩筒傳詩。
以詩文贈臨行之人,或朋友間的詩文互贈,雖古已有之,但是在唐代表現(xiàn)出不同于前人的闊大氣象。此外,也有一些科舉應(yīng)試時所結(jié)識的舉子之間所作,例如白居易《送侯權(quán)秀才序》文中就有提到秀才侯權(quán)曾經(jīng)邀請他“一言以寵別”。無論是好友間的詩文互贈,還是舉子間的薄酒慰遠,不僅可以通過遠行之人擴大傳播范圍,還能形成唱和,具有重要意義。
(三)題壁詩文
題詩是唐人公開傳播詩歌的一種獨特方式。在唐代,由于交通、通訊等方面的限制,信息流通較慢,但是在驛路必經(jīng)之地和游人善眾的游賞求佛之地的驛館所備之詩板、驛館墻壁、寺院墻壁等處題詩,借由此等人流量大、交互性強的公共場所,由往來行人帶往四面八方,促進文學作品的傳播。詩歌雖靜態(tài),瀏覽詩歌的人卻是動態(tài)的,其傳播速率以指數(shù)式增長,自然能夠獲得良好的傳播效果。
據(jù)前人研究,唐代題壁詩的作者有三百余人,詩作近千首,其中以元稹、白居易、寒山、張祜等人數(shù)量最多。元、白兩位詩人常常選用這些主題進行描寫,來創(chuàng)作自己或其他詩人的詩作。有時候,他們的詩作也被其他人選用這些主題進行題詞,以下舉幾個例子。
元和四年(809)三月元稹提升為監(jiān)察御史,以詳覆使身份前往劍南東川。途經(jīng)駱口驛時,撰寫了《駱口驛二首》,記載了當?shù)乇谏显娮鞯那闆r。
元和五年(810)二月,元稹因彈劾和懲治不法官吏,同宦官劉士元沖突,被貶為江陵士曹參軍,返回長安途中,于道旁墻上題詩一首。
元和十年(815)元稹到通州以后,在江館柱心看到了白居易的詩歌,其《見樂天詩》寫道:“通州到日日平西,江館無人虎印泥。忽向破檐殘漏處,見君詩在柱心題?!?/p>
公元817年,元稹病愈后返回通州,在途中經(jīng)過閬州,參觀了開元寺,并在墻壁上題寫了白居易的詩。
公元820年,唐憲宗暴斃,穆宗繼位,朝廷將白居易召回長安。返京途中,白居易題《棣華驛見楊八題夢兄弟詩》一詩。
長慶二年(822),白居易被任命為杭州刺史,再次路過棣花驛見到舊日題詩,心生感慨,遂作《赴杭州重宿棣華驛見楊八舊詩感》。
公元824年,詩人白居易離任杭州,留下了大量詩文,其《留題郡齋》《留題天竺、靈隱兩寺》《途中題山泉》,明顯是為題壁寫的。
題壁詩歌就書寫載體而言是靜態(tài)的,但當這些詩歌被來自四面八方的讀者欣賞并再次抄寫帶往五湖四海時,詩歌的靜態(tài)書寫也就實現(xiàn)了動態(tài)傳播。早在兩漢期間,題壁詩歌已經(jīng)存在,魏晉南北朝時期題壁詩漸多,到了唐代題壁詩歌更是進入了巔峰時期——題壁詩驟增,且成為一種風氣。也正是因為成為一種風氣,所以大量題壁詩歌得以保留,為詩歌傳播提供最準確、原始的校對樣本。
(四)抄寫詩卷
唐代時期,一種傳播詩歌的方式是通過唐詩寫卷,其中包括詩人親自創(chuàng)作、代人寫作和他人抄寫。例如,元稹和白居易合作創(chuàng)作了32首詩篇,其中白行簡代為創(chuàng)作了《東川卷》。元稹在《使東川序》中提及,當時有白行簡代為創(chuàng)作的卷子,屬于代人寫作的情況。元和十三年(818),元稹在通州擔任司馬時,與白居易合作撰寫的詩,請求李景儉代為送達,證明這是詩人本人親筆撰寫的詩卷。白居易在擔任杭州刺史時,也多次親自創(chuàng)作詩卷送給元稹。在詩歌傳播中,“傳寫”方式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其所產(chǎn)生的傳播效應(yīng)可稱得上“風靡一時”。唐代詩人所作詩歌,在當時流傳范圍之廣,于此可見一斑。
三、文學傳播意識與元、白文學史地位的關(guān)系
(一)傳播意識與作品存世數(shù)量關(guān)系
文學傳播意識深深地根植于文人對自身存在價值的思考,而這又體現(xiàn)在文人的文學傳播意識層面——肯定自身價值,才會渴望外界關(guān)注,渴望自己的作品得以顯揚和流傳。即便是陶淵明——人之隱逸者,也憑借記錄自己生活點滴的詩文,表現(xiàn)自己的人生。換而言之,早在魏晉南北朝時期,詩人陶淵明的行為就體現(xiàn)了其自覺的文學傳播意識。
不可否認,傳播意識的有無和強弱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作品的流傳時間與傳播范圍。元稹《白氏長慶集序》中說“然而二十年間,禁省、觀寺、郵候墻壁之上無不書,王公、妾婦、牛童、馬走之口無不道”,由此可見,在元、白所處時代,詩歌傳播就已經(jīng)取得初步成果——社會各階層人物積極傳播詩歌,影響力遍及全國。元、白兩位詩人的作品在唐代相互交流并取得了廣泛傳播,二人通過詩歌交流感情,探討詩歌藝術(shù),元、白二人的切磋交流、詩歌唱和也成為詩壇上的佳話。
關(guān)于元、白二人詩文在當世的傳播,則可依據(jù)其作品存世數(shù)量略知一二。據(jù)前人已有研究:白居易存世詩文總數(shù)3809篇,位列全唐作品傳世數(shù)量第一,元稹存世詩文總數(shù)1139篇,僅次于杜甫,位列第三。詩文存世數(shù)量居于前列的元、白二人,其文學傳播意識無疑最為強烈與自覺。
(二)傳播意識強弱與文學史呈現(xiàn)的效果
誠然,作品的存世數(shù)量位列前茅并不等于其在文學史地位也獨占鰲頭,但不可否認,詩文于詩人而言,是傳播其思想的載體,作品存史數(shù)量直接影響了一位作家被闡釋的空間,且作品存在數(shù)量愈多,風格愈多,也增加了后人對其進行解讀的機會。以袁行霈版《中國文學史》為例,元、白二人作品雖然在名篇數(shù)量上低于王維、孟浩然、高適等盛唐詩人,但王維、孟浩然、王昌齡、王翰、高適、岑參等一大批盛唐詩人共存于隋唐五代文學的一個章節(jié),而白居易和元白詩派則能單獨成為一個章節(jié)。這正是因為王維等詩人流傳于世的作品不多,限制了后人對其的解讀與品評,所以他們只能在漫長的文學史中占據(jù)一小節(jié)甚至是寥寥數(shù)筆來加以說明。有很多文人騷客一生也創(chuàng)作了不少詩文,但流傳下來的不多,王維等如此,崔顥亦然。
傳播意識的強弱往往能影響一位作家存世作品的數(shù)量,白居易擁有強烈且自覺的文學傳播意識,元稹亦然,也正是基于此點,元、白較之同時代文人,在文學史上的書寫更為濃墨重彩。換而言之,如果沒有自覺的文學傳播意識,也會影響其在文學史上的地位。比如張若虛等,雖然也有“以孤篇壓倒全唐”的《春江花月夜》聞名于世,但其在文學史中的書寫,不過寥寥數(shù)筆。當然,通過這個例子,我們也能發(fā)現(xiàn),作品的傳世是否一定能夠成為口口相傳的經(jīng)典,與傳播意識卻沒有必然的關(guān)系。
古往今來,在燦若星河的詩人群體中,白居易無疑是一顆燦爛的明星,是一座劃時代的高峰。他的詩歌不僅在中國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早在當時就獲得了國際上的名聲,日本、新羅(今朝鮮)、日南(今越南)等國,都有傳寫。白居易詩歌流傳日本后,同時期問世的《源氏物語》引用中國文學典籍185處,其中白居易的詩達106處;另一部作品《枕草子》中引用中國文學典籍39處,其中《白氏文集》有13處……其文學史地位不僅與他敢言直諫的性格、濟世為民的思想、平易通俗的詩歌特征等息息相關(guān),更與他自覺的文學傳播意識相輔相成。因此,作品的存世數(shù)量影響了文人在后世是否能產(chǎn)生影響,影響了其在文學史中的書寫,而文人作品的存世數(shù)量等,文學傳播思想又是一大影響因素。
詩人作品能否流傳是其能否在后世產(chǎn)生影響的基本條件。元稹、白居易二人無論是從詩歌流傳情況來看,還是從他們作品的言論、托付編集等行為來看,都透露出來自覺的文學傳播意識。行為是意識的外顯,意識是行為的內(nèi)驅(qū)。正因為元、白二人具備如此強烈而自覺的文學傳播意識,才有了詩文的廣泛流傳,使讀者能夠跨越時空的限制,感受詩文所傳達的思想,與詩人進行對話,產(chǎn)生共鳴。元、白二人詩歌流傳范圍之廣,也保證了其作品流傳的數(shù)量,為文學史留存了一筆可貴的財富。
四、結(jié)論
中唐是一個特殊的時代,安史之亂之后,藩鎮(zhèn)割據(jù)與宦官專權(quán)讓國家風雨飄搖,社會動蕩讓文人志士更關(guān)注革除時弊,也讓元、白、韓、柳等一大批文人士子緊密結(jié)合在一起,官場的沉浮、個人的升降、彼此的離合反而成為文學發(fā)展的催化劑,促進了文學的保存和傳播。從對元、白唱和詩歌的傳播學研究中,可以觀察到唐代詩歌的傳播非常繁榮。唐代詩人具備或顯或隱的傳播意識,除元、白之外,還有韓愈、柳宗元等或主動、或被動地促進作品的傳播。
文章乃“經(jīng)國之大業(yè),不朽之盛事”?!敖?jīng)國之大業(yè)”強調(diào)文學的政治功利性,“不朽之盛事”則是作家對個體生存價值的思考。曹丕用周文王被商紂王拘禁而演《周易》與周公旦輔佐成王制定禮制的例子,說明文章是作家個體自我價值的體現(xiàn),而這種自我價值“不假良史之辭,不托飛馳之勢”,聲名卻能流傳千古,自成不朽。詩文中蘊含的思想如能凝聚成中華文化的精髓,文學傳播則是如虎添翼,將成為傳世不朽的靈魂,隨著人類世世代代的存在煥發(fā)出新的生命力,永不湮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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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李璇,女,漢族,江西九江人,寶雞文理學院文學與傳播學院2022級中國古代文學專業(yè)碩士研究生。
今古文創(chuàng)2024年4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