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勤勞有愛,子女耳濡目染,未來的日子一定不會差。
打早火是我們鄉(xiāng)下的一句俗語,就是清早起來燒火做飯的意思。打早火的人,往往是家里操持家務(wù)最多的人。
在我年幼的時候,無論春夏秋冬,天剛蒙蒙亮,父母就起來打早火。他們輕手輕腳地起床,生怕吵醒我們姐妹幾個。
那時,家里有一間較大的灶屋,我就睡在灶屋旁邊的臥房里。每天清晨迷迷糊糊醒來,會聽見灶屋里父母做家務(wù)和說話的聲音。
我聽到菜刀剁在砧板上的聲音,一下緊接一下,節(jié)奏很快。那是母親在剁煮豬食的蔬菜。母親手腳麻利,做事很快,我長大后都自愧不如。我還聽到父親砍柴的聲音,柴刀落到厚實的木板子上,聲音有些鈍,不緊不慢。父親手握一小捆的柴,把它們砍成一小段一小段,方便母親夾到灶里去。
不一會兒,剁菜的聲音停止了。母親把剁碎的蔬菜倒入大鍋里,蓋上一個沉重的木鍋蓋;然后,她又從米缸里舀了兩筒米,放進(jìn)飯鍋里,淘米、放水、蓋蓋子、掛到鉤子上,動作一氣呵成。
“哧”的一聲,我聽見母親在劃火柴。很快,小爐灶里、大爐灶里就傳來了“噼里啪啦”燒大火的聲音?;鹨呀?jīng)燒得很旺了,母親對父親說:“砍好的柴夠燒了。”于是,父親停下來,問母親早上煮什么蔬菜,母親便告訴他蔬菜放在哪里。然后“吱呀”一聲,木門打開,父親去井邊洗菜了。
水井離我家大約有100米的距離,沒多久,父親就“呼哧呼哧”挑著一擔(dān)水回來了?!皣W嘩……”水倒進(jìn)水缸里了。這時,天色越來越亮,米飯已經(jīng)燜得很香了。接下來,父親燒火,母親炒菜,燒柴聲、鍋子里發(fā)出的“嗞嗞”聲和母親揮動鍋鏟與鐵鍋碰撞發(fā)出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就像一首交響樂。
時不時地,父母會聊幾句,有時聊天氣,有時聊農(nóng)事,有時聊孩子……聽著聽著,我又安心地睡著了。直到他們大聲把我叫醒,催我刷牙、洗臉、吃飯,目送我背著書包去上學(xué)。
光陰荏苒,幾十年過去了,父母老去,我也成了家,有了讀書娃。每天清晨6點左右,我和老公就起了床,開始在廚房忙活起來。
老公通常會煮上一小鍋粥,里面放了麥片、炒熟的黑豆粉和芝麻粉……水開后,揭開鍋蓋,香氣瞬間在整個廚房里彌漫開來。有時,他還會蒸幾個包子或饅頭。那都是他前一天晚上自己親手做的,酥軟可口、安全衛(wèi)生。尤其是包子,大多是肉餡,一口咬下去,好大一團(tuán),油而不膩,好吃極了。
兒子喜歡吃面條,我就變著花樣給他做各種口味的,西紅柿雞蛋面、雞蛋肉蔥面、海鮮面……每天不重樣。兒子最愛吃雞蛋肉蔥面。我先放一小勺豬油和一小碗水到鍋里,待水燒開,敲一個土雞蛋進(jìn)去。在等它慢慢熟透成荷包蛋的那幾分鐘里,我趕緊把一小坨瘦肉剁成肉糜。在雞蛋七八分熟的時候,把肉糜下鍋,用鍋鏟攪開,然后下些細(xì)面。起鍋之前,再撒上少許蔥花和胡椒粉,一碗鮮美的湯面就做成了。
在這碗湯面里,土雞蛋是最關(guān)鍵的食材。那是鄉(xiāng)下的母親一個一個攢起來,專門留給外孫的,吃起來別提有多香了。
我家的廚房有30多平方米,在冬天的清晨冷冰冰的。然而,當(dāng)粥開始“咕嘟咕嘟”冒泡,當(dāng)煤氣灶燃起火,鍋里的面條翻滾起來,廚房里頓時熱氣騰騰。7點左右,兒子慢慢醒來,然后洗臉、吃飯、上學(xué)。美好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了,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
在一個家庭里,如果父母勤勞、有愛,那么,孩子會有安全感,內(nèi)心就有力量。勤勞和愛會一代一代傳承下去。而有愛的家庭,一定是溫暖、幸福和美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