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霧夜中,一輪圓月時隱時現(xiàn)、忽明忽暗,隨風飄散的云彩漸漸稀疏,所剩無幾。此時,薩仁沿著網(wǎng)圍欄一路找尋著跑丟的牛,走到網(wǎng)圍欄南面后轉身又向東走去。
雖然知道在荒萋萋的油蒿堆和柳條堆里找牲畜是希望渺茫的事,可為了那頭跑丟的三歲牤牛,焦急萬分的薩仁一刻也不想耽擱,他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合眼了。已經(jīng)找了這么久了,薩仁還是抱著一線希望繼續(xù)找尋著。也許是跑到別處去了,薩仁心里胡亂猜測著牛的去處,都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薩仁繼續(xù)沿網(wǎng)圍欄走著,隨后順著一條牲畜走出來的小道徑直走進網(wǎng)圍欄里,繼續(xù)向東走了大約兩公里。忽然,薩仁趁著月光亮起來的間隙,看見幾堆油蒿間裸露的沙地上有一道拖繩的痕跡,他頓時感到一陣寬慰。當薩仁沿著拖繩和牛蹄的痕跡急走,來到一大堆紅柳條近前時,痕跡已清晰可辨了,他高興得險些大喊起來,隨即就像是那頭走丟的大牛似的向前走了幾步……過后便走出網(wǎng)圍欄,順著原路回家去了。
兩天前,薩仁家從網(wǎng)上看到價錢滿意的賣牛廣告后便聯(lián)系上賣主,當即開車去買牛,三頭棗紅牛的生意就這樣順利成交了??苫氐郊倚杜r,一家人竟一時大意讓最后一頭牛跑掉了??粗偱芏サ呐?,他們當時愣是沒反應過來。
被大平頭貨車拉過來的那些牛,這一路上簡直是遭夠了罪!在到處是一個個小水洼的大堿灘上,拉牛的車向東北方向跑到?jīng)]影兒時,太陽已經(jīng)落山,牛羊也到了喂草的時候,牛羊的叫聲和人們的喊聲此起彼伏,吵鬧得厲害……
晚春的月亮在淺淀堿灘之鄉(xiāng)的夜空中默默俯瞰著萬物。薩仁家左鄰的大花狗像是看見什么東西了似的整宿叫個不停。薩仁先后兩三次走出去看外面的情況。等到天剛一放亮,他就一陣旋風似的喂完了牛羊,沿著左鄰家草場的東西兩側找了一整天的牛,到了下午雨下大了才回去。
風小了雨也停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夜里十點了。薩仁休息了不到一個小時就悄悄起來,走上了去東村的大路。
薩仁當初高中一畢業(yè)就去外地打工了。雖說他打工吃了不少苦,可最后還是兜里揣著錢回來的。這讓父母十分高興。薩仁也是手腳勤快,幫家里出盡了力。薩仁的母親也早已給四個兒子分好了各自的牧場,連房子都給安排好了。這也算是一個母親的好擔當吧。
本想著養(yǎng)好三頭棗紅牛發(fā)展一下,可哪承想碰上了這檔子倒霉事,真是讓人鬧心得很。還好在街坊鄰居的幫助下,第二天薩仁就把跑丟的三歲牤牛找回來了。
說起來,鄉(xiāng)親們也是趕時髦追形勢,都想把本地紅牛換成外地的新品種肉牛,前前后后鬧騰了好一陣子。可是到頭來又有些人說:“那肉牛的肉真是不怎么好吃。”他們紛紛后悔把本地紅牛給賣掉了。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聽了人多的話,沒了回頭路?!?/p>
薩仁從這次丟牛的事中吸取教訓,精心喂養(yǎng)起了三頭棗紅牛。到了第四十天的時候,附近的老人們便紛紛議論說:“牛這種牲畜,好好養(yǎng)到四十天就會膘肥體壯了喲!”
還真是的,現(xiàn)在的人們只顧著賺快錢,把三頭棗紅牛都餓成骨頭架子了。這還不算,他們還想著發(fā)財夢,轉手又把牛賣了。
三頭棗紅牛算是遇見了好主人,被養(yǎng)得皮毛油亮,人見人夸。薩仁也算是有了養(yǎng)殖本地紅牛的好經(jīng)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