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研究通過3個實驗探索了初中生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以及認知控制影響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激惹和觸發(fā)情境邊界條件。實驗1考察了一般性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一般性認知控制不能有效降低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攻擊比例。實驗2探討了特異性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有效抑制作用,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無論在高激惹情境還是低激惹情境, 主動控制和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條件下的替代性攻擊行為均顯著低于基線水平。實驗3則探究了特異性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激惹和觸發(fā)情境邊界條件,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特異性認知控制、激惹情境、觸發(fā)情境三者的交互作用顯著, 激惹和觸發(fā)情境能夠有效調(diào)節(jié)特異性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而且, 在高激惹高觸發(fā)和高激惹低觸發(fā)情境下, 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顯著高于反應(yīng)性控制減基線, 但在低激惹高觸發(fā)和低激惹低觸發(fā)情境下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與反應(yīng)性控制減基線不存在顯著差異。此外, 高激惹高觸發(fā)情境下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是所有條件下最高的。以上結(jié)果說明, 特異性認知控制能夠有效抑制初中生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其中主動性控制的情境邊界出現(xiàn)在高激惹高觸發(fā)情境。
關(guān)鍵詞""認知控制, 替代性攻擊行為, 激惹情境, 觸發(fā)情境, 情境邊界條件
分類號""B844
替代性攻擊行為指個體在遭遇挫折或激惹后不直接反擊激惹者轉(zhuǎn)而攻擊無辜者的行為(Denson et al., 2006)。替代性攻擊行為是一種特殊的反應(yīng)性攻擊行為, 它涉及被激惹和報復(fù)無辜者兩個階段, 其不可預(yù)測性更高、傷害面更廣、發(fā)生情境更普遍, 因而受到越來越多研究者的關(guān)注(Rajchert et al., 2022)。已有的元分析結(jié)果表明, 替代性攻擊行為是一種穩(wěn)定的行為表現(xiàn)(Marcus-Newhall et al., 2000), 在職場(Kim et al., 2019)、校園(Reijntjes et al., 2013)、家庭(Liu et al., 2015)普遍存在。替代性攻擊行為整體上呈現(xiàn)出先增長后下降的趨勢, 在青春期達到頂峰, 其中初中階段是替代性攻擊行為發(fā)展的關(guān)鍵期(Garcia-Sancho et al., 2016; Soto, 2016)。個體遭遇的激惹、挫折(Leander amp; Chartrand, 2017)等外界刺激以及隨后的憤怒沉浸(Salguero et al., 2020)、情緒調(diào)節(jié)困難(Scott et al., 2015)等個體因素均可能誘發(fā)其替代性攻擊行為, 而認知控制則是替代性攻擊行為的重要保護因素(Wang et al., 2022)。
認知控制, 也稱作執(zhí)行功能, 是指個體在信息加工中, 根據(jù)當前任務(wù)目標, 通過對資源的調(diào)配從而對相關(guān)信息進行存儲、計劃和操縱的過程(Espy, 2004)。關(guān)于認知控制的性質(zhì), 已有的認知控制理論往往認為認知控制調(diào)控行為的機制是一般性的, 但已有的實證研究發(fā)現(xiàn), 認知控制調(diào)控行為的機制可能是特異性的(Li et al., 2021)。認知控制的一般性是指認知控制的相關(guān)行為表現(xiàn)或神經(jīng)活動特征可以體現(xiàn)在不同的任務(wù)中; 而認知控制的特異性是指不同的沖突所依賴的認知控制機制有所不同。關(guān)于認知控制的分類, 根據(jù)個體的目標導(dǎo)向, 可以將認知控制分為主動性控制和反應(yīng)性控制(Braver amp; Barch, 2002)。其中, 主動性控制指個體將信息保存在工作記憶中, 并為達到當前目標所需的行動做好準備的能力; 反應(yīng)性控制指個體在刺激驅(qū)動下進行決策并通過檢索目標表征來實現(xiàn)目標的能力(Braver et al., 2021)。從認知控制的畢生發(fā)展來看, 5歲以前的孩子傾向于使用反應(yīng)性控制, 而5、6歲以后開始向主動性控制轉(zhuǎn)變, 并隨著年齡增長逐漸實現(xiàn)兩種控制機制的有效權(quán)衡以及整體控制能力的提高(Gonthier et al., 2019), 并在12歲以后基本具備主動性控制和反應(yīng)性控制能力(Van Gerven et al., 2016)。已有的理論研究強調(diào)了個體的認知控制能夠有效抑制其替代性攻擊行為, 但尚未有實證研究予以探討。
替代性攻擊行為的人格和社會模型(Miller et al., 2003)、I3模型(Finkel amp; Hall, 2018)等理論模型均強調(diào)了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具有重要影響, 但不同理論對于該問題的解釋角度不同。其中, 替代性攻擊行為的人格和社會模型強調(diào), T1時間點的激惹能夠通過個體特征(例如, 特質(zhì)性憤怒、憤怒沉浸等風(fēng)險因素, 認知控制、情緒監(jiān)控等保護因素)增加或降低T2時間點的替代性攻擊行為。而I3模型主張, 驅(qū)力因素(比如, 攻擊傾向)、刺激因素(比如, 激惹情境)和抑制因素(比如, 認知控制)及其復(fù)雜的交互作用能夠共同導(dǎo)致替代性攻擊行為的變化, 其中刺激和驅(qū)力因素是導(dǎo)致替代性攻擊行為產(chǎn)生的風(fēng)險因素, 而抑制因素是削弱替代性攻擊行為的保護因素。
已有理論研究雖然強調(diào)認知控制是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的關(guān)鍵因素, 但缺乏直接的實證研究證據(jù)。在間接的實證研究證據(jù)方面, 已有研究分析了認知負荷如何影響個體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Vasquez和Howard-Field (2016)將80名被試分配至高/低認知負荷條件, 然后給予被試抑制線索, 探討其替代性攻擊行為差異,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在低認知負荷條件下抑制性線索減少了替代性攻擊行為, 而在高認知負荷條件下抑制性線索卻增加了替代性攻擊行為。另外, 認知控制受損個體可能具有更高的反應(yīng)性關(guān)系攻擊行為, 例如Skvarc等(2023)以769名成人為研究對象, 探索認知控制與反應(yīng)性關(guān)系性攻擊的相關(guān)關(guān)系, 結(jié)果表明在認知控制受損成年人的反應(yīng)性關(guān)系攻擊行為更高。關(guān)于抑制控制如何影響個體的反應(yīng)性攻擊行為, Weidler等(2022)運用經(jīng)顱直流電技術(shù), 通過刺激酒精依賴者、煙草依賴者以及對照組的右背外側(cè)前額葉, 探討刺激后被試在抑制控制和反應(yīng)性攻擊行為上的變化, 研究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酒精依賴者在刺激后的抑制控制水平得以提升、反應(yīng)性攻擊行為水平隨之下降, 而煙草依賴者和對照組在刺激后僅觀察到抑制控制水平的下降。已有研究發(fā)現(xiàn)主動性控制、反應(yīng)性控制都與較低的沖動性有關(guān)(Huang et al., 2017), 而較低的沖動性則意味著較低替代性攻擊行為(Scott et al., 2015)。據(jù)此, 本研究認為主動性控制和反應(yīng)性控制可能都與替代性攻擊行為有關(guān)。因此, 本研究提出:
H1: 認知控制能夠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 相較于基線條件, 主動控制啟動和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后的替代性攻擊行為更低。
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情境邊界尚未有實證研究予以直接探討, 但一些間接證據(jù)可以支持認知控制影響替代性攻擊行為可能存在情境邊界條件的觀點。比如, 在情境邊界的概念界定上, 馬鈺等(2020)系統(tǒng)性綜述了個體自我控制失敗降低決策理性的情境邊界, 其中激惹是重要的情境邊界, 激惹會調(diào)節(jié)自我控制失敗對決策不理性行為(例如, 攻擊行為)的影響, 在高激惹情境下自我控制失敗會顯著增加決策不理性行為, 但在低激惹情境下自我控制失敗則不會顯著增加決策不理性行為。而已有研究認為, 個體的自我控制水平與認知控制水平之間存在密切相關(guān)(黎建斌, 2013)?;诖耍?本研究認為, 認知控制影響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情境邊界指情境變量會調(diào)節(jié)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 在特定情境下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效果較差, 該情境以外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效果較好。
關(guān)于認知控制影響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情境邊界條件的間接實證證據(jù)方面, 已有研究發(fā)現(xiàn)自我控制影響攻擊行為存在激惹的情境邊界條件, Beames等(2020)采用fMRI技術(shù), 探討了46名成年人在激惹情境下通過自我控制訓(xùn)練引發(fā)自我控制時的神經(jīng)反應(yīng)及其與特質(zhì)攻擊的關(guān)系, 該研究結(jié)果表明在激惹情境下自我控制訓(xùn)練并沒有顯著預(yù)測個體在自我控制任務(wù)中的表現(xiàn), 而激惹前自我控制訓(xùn)練的訓(xùn)練效果較好, 考慮到自我控制與認知控制之間的密切關(guān)系, 該結(jié)果在一定程度上可能說明, 激惹情境是認知控制影響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情境邊界條件。Aviles等(2005)探討個體受激惹后高/低觸發(fā)情境在攝入酒精與替代性攻擊行為之間的調(diào)節(jié)作用,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個體受激惹后, 在高觸發(fā)組, 攝入酒精被試的替代性攻擊行為顯著高于攝入安慰劑的被試, 但在低觸發(fā)組攝入酒精被試的替代性攻擊行為與攝入安慰劑被試差異不顯著。通常來說, 攝入酒精后, 個體的認知控制水平會下降(Benedek amp;"Z?hrer, 2020), 因此, 該結(jié)果說明觸發(fā)情境可能也是認知控制影響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情境邊界條件。此外, 對于替代性攻擊行為來說, 高激惹情境下個體的替代性攻擊行為高于低激惹情境, 高觸發(fā)情境下個體的替代性攻擊行為也高于低觸發(fā)情境(Vasquez et al., 2005)。其中, 激惹情境指的是人們不斷受到他人招惹(goading)和煽動(instigation)的情境, 激惹情境是替代性攻擊行為的遠端風(fēng)險情境(Lawrence, 2006); 而觸發(fā)情境指的是人們遭受來自于無辜者的冒犯(offense)的情境, 觸發(fā)情境是替代性攻擊行為的近端風(fēng)險情境(Pedersen et al., 2008)?;谏鲜鲇^點, 本研究認為激惹情境和觸發(fā)情境不僅會直接影響替代性攻擊行為, 還可能是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情境邊界條件。因此, 本研究提出:
H2: 高激惹情境下的替代性攻擊行為顯著高于低激惹情境。
H3: 高觸發(fā)情境下的替代性攻擊行為顯著高于低觸發(fā)情境。
H4: 認知控制與激惹情境的交互作用顯著。低激惹情境下主動性控制啟動和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條件下的替代性攻擊行為顯著低于基線條件, 但在高激惹情境下主動性控制啟動和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條件的替代性攻擊行為與基線條件差異不顯著。
H5: 認知控制與觸發(fā)情境的交互作用顯著。低觸發(fā)情境下主動性控制啟動和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條件下的替代性攻擊行為顯著低于基線條件, 但在高觸發(fā)情境下主動性控制啟動和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條件的替代性攻擊行為與基線條件差異不顯著。
H6: 認知控制、激惹、觸發(fā)情境三者的交互作用顯著。低激惹低觸發(fā)情境下主動性控制啟動和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條件下的替代性攻擊行為顯著低于基線條件, 而在低激惹高觸發(fā)情境、高激惹低觸發(fā)情境、高激惹高觸發(fā)情境下主動性控制啟動和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條件的替代性攻擊行為與基線條件差異不顯著。
綜上所述, 替代性攻擊行為的人格和社會模型(Miller et al., 2003)和I3模型(Finkel amp; Hall, 2018)均認為認知控制能夠抑制個體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但現(xiàn)有實證研究并沒有對于該問題的直接研究證據(jù), 實證研究的間接證據(jù)則表明認知控制與替代性攻擊行為之間可能存在密切聯(lián)系(Skvarc et al., 2023; Vasquez amp; Howard-Field, 2016)。從認知控制的畢生發(fā)展來看, 個體從初中階段開始已經(jīng)具備主動性控制和反應(yīng)性控制能力(Van Gerven et al., 2016)。而從替代性攻擊行為的發(fā)展來看, 個體的替代性攻擊行為整體上呈現(xiàn)出先增長后下降的趨勢, 初中階段是替代性攻擊行為發(fā)展的關(guān)鍵期(Garcia-Sancho et al., 2016), 而且初中生表現(xiàn)出了較高水平的替代性攻擊行為(Soto, 2016)。初中生已經(jīng)初步具備主動性控制和反應(yīng)性控制能力卻表現(xiàn)出了較高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通過啟動初中生認知控制可能有助于抑制其替代性攻擊行為, 但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可能存在情境邊界條件。本研究包括3個實驗, 以初中生作為研究對象, 對其認知控制進行啟動, 然后考察主動性控制啟動和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如何抑制其替代性攻擊行為, 并探索抑制效應(yīng)的情境邊界條件。
已有的理論觀點認為, 一般性認知控制可以影響替代性攻擊行為(Loeffler et al., 2019), 因此實驗1探討一般性認知控制能否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以及抑制作用的激惹情境邊界條件(驗證假設(shè)H1、H2、H4)。不過, 有的研究發(fā)現(xiàn)認知控制調(diào)控行為的機制也可能是特異性的(Li et al., 2021)?;诖耍?實驗2考察特異性認知控制能否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以及抑制作用的激惹情境邊界條件(驗證假設(shè)H1、H2、H4)??紤]到激惹情境是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的遠端風(fēng)險情境(Slotter et al., 2020), 而觸發(fā)情境是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的近端風(fēng)險情境(Johnson, 2017), 兩者可能都會影響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抑制作用。因此, 實驗3考察認知控制影響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激惹和觸發(fā)情境邊界條件(驗證假設(shè)H3、H5、H6)。對上述問題的探討, 不僅拓展替代性攻擊行為的人格和社會模型、I3模型, 而且有助于解決一般性認知控制還是特異性認知控制能夠影響替代性攻擊行為的爭議, 還有利于探究一般性認知控制和特異性認知控制在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激惹、觸發(fā)情境邊界條件。
2.1.1""被試和實驗設(shè)計
本研究共招募了30名初中生, 其中21名男生, 9名女生, 但有4名女生的數(shù)據(jù)因為隨機按鍵或是覺得無法完成任務(wù)而退出實驗而被排除。最終有效數(shù)據(jù)26人, 其中男生21名, 年齡13~15歲(13.81 ± 0.49), 包括初一到初三年級。所有被試視力或者校正視力正常, 無色盲, 無精神疾病史和手術(shù)外傷史。本實驗通過了天津師范大學(xué)倫理委員會批準(批準號: 2022110101), 與所有被試簽訂了知情同意書, 并在實驗結(jié)束后給予被試一定的報酬。
采用3 (認知控制啟動: 基線/主動性控制啟動/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 × 2 (激惹: 高/低)的被試內(nèi)實驗設(shè)計, 高/低激惹情境、認知控制啟動的呈現(xiàn)順序在被試間平衡。采用G*Power對3 (組內(nèi)變量) × 2 (組內(nèi)變量)的被試內(nèi)設(shè)計進行樣本量計算, 統(tǒng)計功效power"= 0.8, 效應(yīng)量設(shè)為f"= 0.25的中等效應(yīng)量, 重復(fù)測量相關(guān)r"= 0.5, 計算出最小樣本量為N"= 19。
2.1.2 "研究工具
采用正性負性情緒量表(Positive affect negative affect schedule, PANAS)來測量個體的情緒(Watson et al., 1988)。該量表中文版信效度良好(邱林"等, 2008)。該量表包含10個情緒詞, 被試根據(jù)此時此刻的心情評估這些情緒詞在多大程度上符合現(xiàn)在的心情。量表采取1~5點計分(1 = “非常不符合”, 5 = “非常符合”), 得分越高表明此刻被試的負面情緒或正面情緒越高。本研究中, 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shù)為0.82。
通過借鑒已有研究中敵意歸因測量工具編制《狀態(tài)敵意歸因贊同度問卷》, 在本研究中以此考察個體的狀態(tài)敵意歸因偏向(權(quán)方英, 2019; Barlett et al., 2017), 該問卷共含10道題目, 要求被試對競爭反應(yīng)時范式中的虛擬游戲?qū)κ值男袨槟康倪M行7級贊同度評價(1 = “贊同度非常低”, 7級"= “贊同度非常高”)。在本研究中, 該問卷的Cronbach’s α系數(shù)為0.84。
2.1.3""實驗范式和材料
(1)"一般性認知控制的啟動和測量
被試通過完成AXCPT范式來啟動認知控制(Braver et al., 2021), 該范式由線索刺激和探測刺激組成, 在線索刺激和探測刺激間呈現(xiàn)一個空屏作為時間延遲。任務(wù)開始, 依次在屏幕中央呈現(xiàn)線索刺激(靶刺激A和非靶刺激B)、空屏、探測刺激(靶刺激X和非靶刺激Y)。被試的任務(wù)是對線索A之后出現(xiàn)的探測X做靶反應(yīng)(即AX序列), 其他情況均做非靶反應(yīng)(即AY、BX和BY序列), 為了避免被試在實驗過程中出現(xiàn)隨意按鍵的情況, 增設(shè)Anogo序列和Bnogo序列(被試不作反應(yīng))。
(2)"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測量
采用改編后的競爭反應(yīng)時范式來考察個體的替代性攻擊行為(Lin et al., 2024a; Wang et al., 2020),"該范式共包含兩個階段, 被動階段(第一階段)和主動階段(第二階段), 每個階段由兩個人進行對戰(zhàn), 分別為被試和一名網(wǎng)絡(luò)上匹配的對手(由主試提前設(shè)置好的計算機程序)。在被動階段(第一階段), 被試只能接受懲罰而且不能懲罰對手(接受激惹者的激惹)。在主動階段, 被試可以懲罰對手而且對手只能接受懲罰(測量對無辜者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在被動階段(第一階段)開始時, 計算機顯示被試和對手A的身份, 其中對手A擔(dān)任懲罰者角色、被試擔(dān)任受懲罰者角色, 即被試如果在比賽中輸了則需要接受對手在開始時選擇的懲罰等級、被試如果在比賽中贏了則不會受到懲罰, 而且被試不管輸贏均不能懲罰對手。然后, 在出現(xiàn)一個短暫的注視點后, 屏幕中間會出現(xiàn)一個白點, 兩個人都必須盡快按下空格鍵, 反應(yīng)更快的人獲勝。最后, 屏幕中間會出現(xiàn)這一回合被試的輸贏結(jié)果, 以及對手A選擇的懲罰類型。被動階段的實驗流程如圖1所示。
在主動階段(第二階段)開始之前, 主試明確告訴被試, 他們不會繼續(xù)與同一個對手(A)競爭。之后的主動階段會為被試匹配一名新的網(wǎng)絡(luò)對手(對手B), 被試清楚知道他們將與新對手(對手B)競爭, 而這個新對手對上一階段的結(jié)果不負責(zé)。在主動階段開始時, 計算機顯示被試和對手B的身份, 其中被試擔(dān)任懲罰者角色、對手B擔(dān)任受懲罰者, 即被試如果在比賽中贏了可以按照開始時選擇的懲罰等級懲罰對手、被試如果在比賽中輸了則不能按照開始時選擇的懲罰等級懲罰對手, 而且對手B不管輸贏均不能懲罰被試。然后, 在出現(xiàn)一個短暫的注視點后, 屏幕中間會出現(xiàn)一個白點, 兩個人都必須盡快按下空格鍵, 反應(yīng)更快的人獲勝。最后, 屏幕中間會出現(xiàn)這一回合被試的輸贏結(jié)果, 以及被試對對手B施加的懲罰類型。主動階段的實驗流程如圖2所示。
查閱了使用競爭反應(yīng)時范式的相關(guān)文獻(Song et al., 2018)及白噪音對生理的傷害閾限后(Warburton"amp; Bushman, 2019), 本研究采用白噪音作為懲罰形式, 使用“Cool Edit”軟件創(chuàng)建了12種不同強度的白噪聲模式(從55 dB至110 dB)。在實驗之前, 被試通過耳機聆聽各個分貝的噪音, 以5點李克特量表對每種噪聲模式的個人噪聲耐受性進行評分(0: 可以忍受; 1: 稍微難以忍受; 2: 相當難以忍受; 3: 非常難以忍受; 4: 極其難以忍受)。在被動階段, 將被試評定為“極其難以忍受”的噪音(105 dB)作為高強度懲罰選項, 而將“稍微難以忍受”的噪音(70 dB)作為低強度懲罰選項。
在實驗結(jié)束后的訪談中, 包括兩個問題: (1)被試是否認為被動階段和主動階段面對的是不同對手; (2)被試在主動階段選擇懲罰等級的原因是什么?訪談結(jié)果表明所有被試均認為兩個階段的被試是不同的, 但有少部分被試考慮到主動階段對手是無辜者、不應(yīng)該對被動階段對手的激惹負責(zé), 因此不愿意攻擊無辜者。
2.1.4""實驗程序
招募初中生參與實驗, 由主試一對一解釋指導(dǎo)語并完成實驗。由于認知控制啟動共包含3個條件: 基線、主動控制啟動和反應(yīng)控制啟動, 所有被試需要完成3次實驗, 為了避免認知控制啟動存在練習(xí)效應(yīng), 每次實驗的間隔1周, 3次實驗的流程如下:
(1)第一周, 進行基線認知控制實驗, 包括以下步驟:
步驟一: 完成情緒的基線測量;
步驟二: 完成基線認知控制的啟動;
步驟三: 完成被動階段(階段1)的任務(wù), 進行激惹的啟動, 高/低激惹的呈現(xiàn)順序在被試間和被試內(nèi)平衡, 例如, 一半被試被分配至高激惹情境, 另一半被試被分配至低激惹情境。在高激惹情境下, 對手有80%的試次選擇高懲罰, 有20%的試次選擇低懲罰; 在低激惹情境下, 對手有80%的試次選擇低懲罰, 有20%的試次選擇高懲罰(Song et al., 2018)。然后, 完成狀態(tài)敵意歸因偏向和情緒的測量;
步驟四: 完成主動階段(階段2)的任務(wù), 對替代性攻擊行為進行測量, 隨后完成情緒測量;
步驟五: 完成被動階段(階段1)的任務(wù), 進行激惹的啟動, 例如, 步驟三中被分配至高激惹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低激惹情境, 步驟三被分配至低激惹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高激惹情境。然后, 完成狀態(tài)敵意歸因偏向和情緒的測量;
步驟六: 完成主動階段(階段2)的任務(wù), 對替代性攻擊行為進行測量, 隨后完成情緒測量;
(2)第二周, 主試隨機從主動性控制實驗和反應(yīng)性控制實驗選擇一個讓被試完成, 主動性控制和反應(yīng)性控制的呈現(xiàn)順序在被試間平衡, 包括以下步驟:
步驟一: 完成情緒的基線測量;
步驟二: 完成主動性認知控制的啟動或反應(yīng)性認知控制的啟動;
步驟三: 完成被動階段(階段1)的任務(wù), 進行激惹的啟動, 高/低激惹的呈現(xiàn)順序在被試間和被試內(nèi)平衡, 例如, 第一周在步驟三被分配至高激惹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低激惹情境, 第一周在步驟三被分配至低激惹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高激惹情境。然后, 完成狀態(tài)敵意歸因偏向和情緒的測量;
步驟四: 完成主動階段(階段2)的任務(wù), 對替代性攻擊行為進行測量, 隨后完成情緒測量;
步驟五: 完成被動階段(階段1)的任務(wù), 進行激惹的啟動, 例如, 第一周在步驟五被分配至低激惹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高激惹情境, 第一周在步驟五被分配至高激惹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低激惹情境。然后, 完成狀態(tài)敵意歸因偏向和情緒的測量;
步驟六: 完成主動階段(階段2)的任務(wù), 對替代性攻擊行為進行測量, 隨后完成情緒測量;
(3)第三周, 被試完成剩余的認知控制實驗, 包括以下步驟:
步驟一: 完成情緒的基線測量;
步驟二: 完成剩余的認知控制啟動;
步驟三: 完成被動階段(階段1)的任務(wù), 進行激惹的啟動, 高/低激惹的呈現(xiàn)順序在被試間和被試內(nèi)平衡, 例如, 第二周在步驟三被分配至低激惹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高激惹情境, 第二周在步驟三被分配至高激惹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低激惹情境。然后, 完成狀態(tài)敵意歸因偏向和情緒的測量;
步驟四: 完成主動階段(階段2)的任務(wù), 對替代性攻擊行為進行測量, 隨后完成情緒測量;
步驟五: 完成被動階段(階段1)的任務(wù), 進行激惹的啟動, 例如, 第二周在步驟五被分配至高激惹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低激惹情境, 第二周在步驟五被分配至低激惹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高激惹情境。然后, 完成狀態(tài)敵意歸因偏向和情緒的測量;
步驟六: 完成主動階段(階段2)的任務(wù), 對替代性攻擊行為進行測量, 隨后完成情緒測量。
上述實驗中, 每個階段的對手均不同, 通過虛擬頭像的不同顏色加以區(qū)分。實驗流程如圖3所示。
2.2.1""激惹的操縱有效性檢驗
對激惹情境的操縱有效性進行檢驗, 以被動階段的狀態(tài)敵意歸因偏向作為因變量, 結(jié)果表明, 認知控制啟動的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2, 50) = 0.42, p"= 0.66;"而激惹情境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1, 25) = 8.35, p"= 0.01, η2p"="0.25, 而且高激惹情境下的敵意水平顯著高于低激惹情境下的敵意水平(M高激惹"= 3.34, SD高激惹"= 2.06, M低激惹"= 2.65, SD低激惹"= 1.83); 認知控制啟動與激惹情境的交互作用顯著, F(2, 50) = 3.85, p"= 0.03, η2p"="0.13, 簡單效應(yīng)分析結(jié)果表明, 僅在基線條件下高激惹情境下的敵意水平顯著高于低激惹情境(M低激惹"= 2.22, SD低激惹"= 1.44, M高激惹"= 3.72, SD高激惹"= 2.19, F(1, 25) = 15.19, p"= 0.001, η2p"="0.38), 而在主動性控制啟動(M低激惹"= 3.02, SD低激惹"= 2.18, M高激惹"= 3.33, SD高激惹"= 2.04, F(1, 25) = 0.68, p"= 0.42)和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M低激惹"= 2.70, SD低激惹"= 1.78, M高激惹"= 2.98, SD高激惹"= 1.97, F(1, 25) = 0.59,p"= 0.45)條件下差異不顯著。
以被動階段的消極情緒作為因變量, 結(jié)果表明認知控制啟動的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2, 50) = 1.27, p"= 0.29; 激惹情境的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1, 25) = 2.52, p"= 0.13; 認知控制啟動與激惹情境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F(2, 50) = 0.70, p"= 0.49。以被動階段的積極情緒作為因變量, 結(jié)果表明, 認知控制啟動的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2, 50) = 2.70, p"= 0.08; 激惹情境的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1, 25) = 0.50, p"= 0.49; 認知控制啟動與激惹情境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F(2, 50) = 2.46, p"= 0.10。
為驗證激惹情境與替代性攻擊行為的關(guān)系, 對激惹情境進行虛擬編碼(低激惹"= 0, 高激惹"= 1), 以激惹情境作為自變量, 敵意歸因偏向作為中介變量, 替代性攻擊作為結(jié)果變量進行中介效應(yīng)分析。采用SPSS 23.0的PROCESS程序, 通過Bootstrap進行檢驗, 抽樣次數(shù)為5000, 對敵意歸因偏向和替代性攻擊進行標準化處理再進行中介效應(yīng)檢驗發(fā)現(xiàn), 敵意歸因偏向的間接效應(yīng)顯著, β"= 0.19, 95% CI = [0.06, 0.35]; 激惹情境的直接效應(yīng)不顯著,"β = 0.07, 95% CI = [?0.19, 0.32]。該結(jié)果表明, 激惹不能直接預(yù)測個體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而是通過影響了個體的狀態(tài)敵意歸因偏向從而影響其對無辜者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與已有研究對替代性攻擊模型的檢驗結(jié)果較為一致(Wang et al., 2023)。
2.2.2""一般性認知控制啟動的有效性檢驗
對認知控制啟動的有效性進行檢驗: (1)錯誤率。結(jié)果表明, 字母對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3, 75) = 41.38, p"lt; 0.001, η2p"="0.62, BX字母對的錯誤率顯著高于AX字母對、AY字母對和BY字母對(MAX = 0.14, SDAX"= 0.17, MBX"= 0.42, SDBX"= 0.35, MAY = 0.21, SDAY"= 0.21, MBY"= 0.12, SDBY"= 0.15); 認知控制的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2, 50) = 2.47, p"= 0.10; 認知控制與字母對的交互作用顯著, F(6, 150) = 4.52, p"lt; 0.001, η2p"="0.15, 簡單效應(yīng)分析結(jié)果表明, 僅在BX字母對的錯誤率上表現(xiàn)為基線大于反應(yīng)性控制、主動性控制(M基線"= 0.55, SD基線"= 0.36, M主動性控制"="0.26, SD主動性控制"= 0.27, M反應(yīng)性控制"= 0.44, SD反應(yīng)性控制"= 0.36, F(2, 24) = 5.74, p"= 0.009, η2p"="0.32), 而在AX字母對(M基線"= 0.17, SD基線"= 0.22, M主動性控制"= 0.12, SD主動性控制"= 0.13, M反應(yīng)性控制"= 0.11, SD反應(yīng)性控制"= 0.13, F(2, 24) = 0.95, p"= 0.40)、AY字母對(M基線"= 0.19, SD基線"= 0.23, M主動性控制"= 0.26, SD主動性控制"= 0.27, "M反應(yīng)性控制"= 0.18, SD反應(yīng)性控制"= 0.20, F(2, 24) = 1.20, p"="0.32)、BY字母對(M基線"= 0.16, SD基線"= 0.19, M主動性控制"= 0.11, SD主動性控制"= 0.11, M反應(yīng)性控制"= 0.09, SD反應(yīng)性控制"= 0.12, F(2, 24) = 1.21, p"= 0.32)上無顯著差異。
(2)反應(yīng)時。結(jié)果表明, 認知控制啟動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2, 50) = 6.45, p"= 0.003, η2p"="0.21, 基線的反應(yīng)時顯著高于主動性控制和反應(yīng)性控制(M基線"= 608 ms, SD基線"= 104, M主動性控制"= 571 ms, SD主動性控制"= 142, M反應(yīng)性控制"= 528 ms, SD反應(yīng)性控制"= 141); 字母對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3, 75) = 46.64, p"lt; 0.001, η2p"="0.65, AY字母對的反應(yīng)時顯著高于BX字母對、BY字母對和AX字母對(MAX = 496 ms, SDAX"= 112, MBX"= 628 ms, SDBX"= 141, MAY = 637 ms, SDAY"= 125, MBY"= 514 ms, SDBY"= 87); 認知控制與字母對的交互作用顯著, F(6, 150) = 3.13, p"= 0.006, η2p"="0.11, 簡單效應(yīng)分析結(jié)果表明, 在AX字母對(M基線"= 518 ms, SD基線"= 77, M主動性控制"= 523 ms, SD主動性控制"= 136, "M反應(yīng)性控制"= 445 ms, SD反應(yīng)性控制"= 102, F(2, 24) = 3.97, p"= 0.03, η2p"="0.25)、BX字母對(M基線"= 681 ms, SD基線"= 101, M主動性控制"= 591 ms, SD主動性控制"= 147, M反應(yīng)性控制"= 612 ms, SD反應(yīng)性控制"= 159, F(2, 24) = 3.84, p"= 0.04, η2p"="0.24)、AY字母對(M基線"= 668 ms, SD基線"= 66, M主動性控制"= 665 ms, SD主動性控制"= 135, M反應(yīng)性控制"= 577 ms,"SD反應(yīng)性控制"= 141, F(2, 24) = 4.70, p"= 0.02, η2p"="0.28)、AY字母對(M基線"= 564 ms, SD基線"= 68, M主動性控制"= 503 ms, SD主動性控制"= 87, M反應(yīng)性控制"= 475 ms, SD反應(yīng)性控制"= 83, F(2, 24) = 9.26, p"= 0.001, η2p"="0.44)均表現(xiàn)為基線和主動性控制反應(yīng)時高于反應(yīng)性控制反應(yīng)時。
2.2.3""一般性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 激惹的情境邊界
以主動階段的攻擊比例作為因變量, 結(jié)果表明, 激惹情境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1, 25) = 8.38, p"= 0.01, η2p"="0.25, 高激惹情境下的攻擊比例顯著高于低激惹情境下的攻擊比例(M高激惹"= 0.75, SD高激惹"= 0.03, M低激惹"= 0.66, SD低激惹"= 0.04); 認知控制啟動的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2, 50) = 0.29, p"= 0.75; 認知控制啟動與激惹情境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F(2, 50) = 0.11, p"= 0.89。該結(jié)果表明, 一般性認知控制啟動并沒有減少個體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攻擊比例。
其次, 以主動階段的攻擊反應(yīng)時作為因變量, 結(jié)果表明, 認知控制啟動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2, 50) = 4.05, p"= 0.02, η2p"="0.14, 主動控制啟動的反應(yīng)時顯著高于基線和反應(yīng)性控制(M基線"= 879 ms, SD基線"= 558, M主動性控制"= 1173 ms, SD主動性控制"= 685, M反應(yīng)性控制"= 849 ms, SD反應(yīng)性控制"= 374); 激惹情境的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1, 25) = 2.78, p"= 0.11; 認知控制啟動與激惹情境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F(2, 50) = 1.17, p"= 0.32。該結(jié)果表明, 一般性認知控制影響了個體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反應(yīng)時。
實驗1的結(jié)果表明, 一般性認知控制并沒有顯著減少個體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攻擊比例, 但一般性認知控制影響了個體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反應(yīng)時, 具體來說主動控制啟動的攻擊反應(yīng)時大于基線攻擊反應(yīng)時以及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攻擊反應(yīng)時。以往研究雖然沒有直接探討一般性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 但一些相關(guān)的研究結(jié)果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支持實驗1的結(jié)果。例如, Smits等(2022)將經(jīng)顱直流電刺激(tDCS)與停止信號反應(yīng)控制訓(xùn)練任務(wù)相結(jié)合, 考察反應(yīng)控制訓(xùn)練能否改善100名患有PTSD現(xiàn)役軍人壓力相關(guān)的焦慮、沖動和攻擊行為癥狀, 在干預(yù)后的3個月自我報告結(jié)果和1年后的隨訪結(jié)果顯示, 不管是在假性tDCS刺激條件還是在右側(cè)額下回的陽極tDCS刺激條件下, 停止信號反應(yīng)控制訓(xùn)練任務(wù)并不能顯著影響自我報告的PSTD、焦慮、攻擊行為癥狀, 該結(jié)果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一般性認知控制可能無法抑制個體的攻擊行為。實驗1結(jié)果還發(fā)現(xiàn), 不管在AXCPT范式還是在競爭反應(yīng)時范式中, 主動性控制啟動條件下的任務(wù)反應(yīng)時顯著大于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條件下的任務(wù)反應(yīng)時。雖然已有研究并未直接比較主動性控制和反應(yīng)性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作用差異, 但已有研究比較了主動性控制和反應(yīng)性控制差異, 即主動控制是自上而下的控制, 需要存在可靠的預(yù)測線索以及更長的反應(yīng)時, 而反應(yīng)性控制是自下而上的控制, 需要反復(fù)呈現(xiàn)刺激線索但反應(yīng)時較短(Van Gerven et al., 2016)。
已有的認知控制理論往往認為認知控制調(diào)控行為的機制是一般性的, 但已有的實證研究發(fā)現(xiàn), 認知控制調(diào)控行為的機制可能是特異性的(Li et al., 2021)。認知控制的一般性是指認知控制相關(guān)的特征或規(guī)律可以體現(xiàn)在不同的任務(wù), 相關(guān)特征或規(guī)律既可以是行為表現(xiàn), 也可以是神經(jīng)活動特征; 而認知控制的特異性是指不同的沖突所依賴的認知控制的機制有很多不同之處(楊國春"等, 2019)。實驗1的結(jié)果說明, 一般性認知控制無法跨任務(wù)降低替代性攻擊行為, 而特異性認知控制則可能降低替代性攻擊行為。所以, 實驗2擬探討特異性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以及特異性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激惹情境邊界條件。
實驗1結(jié)果表明, 一般性認知控制并沒有顯著減少個體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攻擊比例, 該結(jié)果說明一般性認知控制無法跨任務(wù)降低替代性攻擊行為。已有研究認為, 認知控制影響替代性攻擊行為可能不是一般性而是特異性的(Li et al., 2021)。因此, 實驗2考察特異性認知控制能否抑制個體的替代性攻擊行為以及特異性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是否存在激惹情境邊界條件。
3.1.1""被試和實驗設(shè)計
本研究招募了某專門學(xué)校的42名初中男生參與實驗, 但有2名男生的數(shù)據(jù)因為隨機按鍵或是覺得無法完成任務(wù)中途退出實驗而被排除。最終有效數(shù)據(jù)40人, 年齡13~16歲(14.80 ± 0.88), 包括初一到初三年級。專門學(xué)校通常所指的就是工讀學(xué)校, 這類學(xué)校主要針對12至18周歲, 存在品行偏差、有違法和輕微犯罪, 不適宜留在普通學(xué)校學(xué)習(xí), 但又未達到刑事處罰或送少年管教所條件的未成年人, 他們普遍具有高攻擊行為, 他們通過入讀專門學(xué)校, 可以進行針對性教育、保護、矯治和挽救(肖建國, 2020), 本研究招募的專門學(xué)校學(xué)生均為初中生。所有被試均智力正常、無閱讀或書寫障礙, 視力或者校正視力正常, 無色盲, 無精神疾病史和手術(shù)外傷史。本實驗通過了天津師范大學(xué)倫理委員會批準(批準號: 2022110101), 與所有被試簽訂了知情同意書, 并在實驗結(jié)束后給予被試一定的報酬。
實驗2采用3 (認知控制啟動: 基線/主動性控制啟動/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 × 2 (激惹: 高/低)的被試內(nèi)實驗設(shè)計, 激惹情境的呈現(xiàn)順序在被試間平衡, 所有被試在第一周完成基線認知控制任務(wù)后, 第二周和第三周分別完成主動性控制或反應(yīng)性控制任務(wù), 主動性控制啟動和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的呈現(xiàn)順序也在被試間平衡。采用G*Power對3 (組內(nèi)變量) × 2 (組內(nèi)變量)的被試內(nèi)設(shè)計進行樣本量計算, 統(tǒng)計功效power"= 0.8, 效應(yīng)量設(shè)為f"= 0.25的中等效應(yīng)量, 重復(fù)測量相關(guān)r"= 0.5, 計算出最小樣本量為N"= 19。
3.1.2""研究工具
實驗2的研究工具同實驗1。
3.1.3 "實驗范式和材料
(1) 特異性認知控制的啟動和測量
實驗2參考Wilkowski等(2014)研究的做法, 對實驗1中AXCPT范式的實驗材料進行改編, 以啟動特異性認知控制。Wilkowski等(2014)對Flanker范式進行改編以啟動個體的特異性認知控制, 并考察其對攻擊行為的影響, 具體來說, 被試被隨機分配至認知啟動組和非認知啟動組, 其中認知啟動組的被試被告知: 每當看到一個清潔類單詞時則在接下來的Flanker任務(wù)中出現(xiàn)一致試次, 而每當看到一個攻擊類單詞時則在接下來的Flanker任務(wù)中出現(xiàn)不一致試次。而非認知啟動組的被試被告知: 在實驗中的單詞類型和試次類型完全沒有關(guān)系。研究結(jié)果表明, 相較于非認知啟動組被試, 認知啟動組被試的整體攻擊反應(yīng)時更慢、在攻擊有關(guān)單詞出現(xiàn)后表現(xiàn)出了更少的Flanker效應(yīng), 而且認知控制啟動降低了敵意歸因偏向?qū)粜袨榈挠绊憽?/p>
在本實驗中, 認知控制啟動有三個水平, 分別是基線測量(如圖4)、主動性控制啟動(如圖5)和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如圖6), 具體來說, 實驗2將實驗1的線索刺激由字母改編為具體情境, 將線索刺激中的靶刺激A改編為敵意情境, 將非靶刺激B改編為清潔情境, 將探測刺激中的靶刺激X改編為非攻擊性反應(yīng), 將非靶刺激Y改編為攻擊性反應(yīng)。其中, 敵意情境基于特質(zhì)敵意歸因偏向量表(WSAP-"Hostility量表; Dillon et al., 2016)以及訪談中收集, 從而得到初中生經(jīng)常遇到的16個敵意性情境以及被試對這些情境外的無辜者可能做出的行為反應(yīng), 并由另外的40名初中生(其中29個男生, 年齡為12~15歲, M"= 13.30, SD"= 1.02)對這16個情境進行敵意和善意的評價(1~7級計分), 根據(jù)敵意得分從高到低排列從中篩選出3個敵意水平最高的情境, 分別是臟話罵人(M敵意"= 4.08, SD敵意"= 1.76)、背后議論(M敵意"= 3.75, SD敵意"= 1.75)、言語嘲笑(M敵意"= 4.00, SD敵意"= 1.88), 以及可能對這些情境外的無辜者做出的行為反應(yīng): 不當回事、謾罵他人、議論他人、嘲笑他人。
(2) 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測量
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實驗范式和材料同實驗1。
3.1.4""實驗程序和統(tǒng)計分析
實驗2的實驗程序和統(tǒng)計分析方法同實驗1。
3.2.1""特異性認知控制啟動的有效性檢驗
對特異性認知控制啟動的有效性進行檢驗:
(1)錯誤率。以AXCPT范式中各情境反應(yīng)組合的錯誤率作為因變量, 結(jié)果表明, 認知控制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2, 78) = 3.83, p"= 0.03, η2p"="0.09, 而且基線的錯誤率顯著高于反應(yīng)性控制和主動性控制(M基線"= 0.10, SD基線"= 0.20, M主動性控制"= 0.05, SD主動性控制"= 0.14, M反應(yīng)性控制"= 0.07, SD反應(yīng)性控制"= 0.16); 情境反應(yīng)組合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3, 117) = 7.41, p"lt; 0.001, η2p"="0.16, 而且BX組合的錯誤率顯著高于AY組合、AX組合和BY組合字母對(MAX = 0.08, SDAX"= 0.13, MBX"= 0.12, SDBX"= 0.25, MAY = 0.09, SDAY"= 0.18, MBY"= 0.02, SDBY"= 0.07); 認知控制與情境反應(yīng)組合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F(6, 234) = 0.58, p"= 0.74。
(2)反應(yīng)時。以AXCPT范式中各情境反應(yīng)組合的反應(yīng)時作為因變量, 采用3 (認知控制啟動: 基線/主動型控制啟動/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 × 4 (情境反應(yīng)組合: AX/BX/AY/BY)的重復(fù)測量方差分析, 檢驗在不同認知控制條件下, 不同情境反應(yīng)組合的反應(yīng)時差異。結(jié)果表明, 認知控制啟動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2, 78) = 3.36, p"= 0.04, η2p"="0.08, 而且主動性控制的反應(yīng)時顯著高于基線和反應(yīng)性控制(M基線"= 694 ms, SD基線"= 272, M主動性控制"= 712 ms, SD主動性控制"= 307, M反應(yīng)性控制"= 641 ms, SD反應(yīng)性控制"= 262); 情境反應(yīng)組合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3, 117) = 23.93, p"lt; 0.001, η2p"="0.38, 而且AY組合的反應(yīng)時顯著大于BX組合、BY組合和AX組合(MAX = 615 ms, SDAX"= 275, MBX"= 746 ms, SDBX"= 308, MAY = 779 ms, SDAY"= 284, MBY"= 590 ms, SDBY"= 206); 認知控制與情境反應(yīng)組合的交互作用顯著, F(6, 234) = 11.40, p"lt; 0.001, η2p"="0.23, 簡單效應(yīng)分析結(jié)果表明, 對于AX組合, 主動性控制的反應(yīng)時顯著高于基線和反應(yīng)性控制(M基線"= 554 ms, SD基線"= 235, M主動性控制"= 767 ms,"SD主動性控制"= 329, M反應(yīng)性控制"= 524 ms, SD反應(yīng)性控制"= 175, F(2, 38) = 11.47, p"lt; 0.001, η2p"="0.38); 對于AY組合, 主動性控制的反應(yīng)時顯著高于基線和反應(yīng)性控制(M基線"= 743 ms, SD基線"= 284, M主動性控制"= 877 ms,"SD主動性控制"= 319, M反應(yīng)性控制"= 716 ms, SD反應(yīng)性控制"= 222, F(2, 38) = 4.71, p"= 0.015, η2p"="0.20); 對于BX組合, 主動性控制的反應(yīng)時顯著低于基線和反應(yīng)性控制(M基線"= 784 ms, SD基線"= 268, M主動性控制"= 668 ms, SD主動性控制"= 301, M反應(yīng)性控制"= 785 ms, SD反應(yīng)性控制"= 343, F(2, 38) = 3.69, p"= 0.034, η2p"="0.16); 對于BY組合, 主動性控制的反應(yīng)時顯著低于反應(yīng)性控制和基線(M基線"= 695 ms, SD基線"= 250, M主動性控制"= 535 ms, SD主動性控制"= 134, M反應(yīng)性控制"= 540 ms, SD反應(yīng)性控制"= 178, F(2, 38) = 14.89, p"lt; 0.001, η2p"="0.44)。
3.2.2""特異性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 激惹的情境邊界
以主動階段的攻擊比例作為因變量, 結(jié)果表明, 認知控制啟動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2, 78) = 63.20, p"lt; 0.001, η2p"="0.62, 基線的攻擊比例顯著高于主動性控制和反應(yīng)性控制(M基線"= 0.62, SD基線"= 0.31, ""M主動性控制"= 0.30, SD主動性控制"= 0.32, M反應(yīng)性控制"= 0.1, SD反應(yīng)性控制"= 0.19); 激惹情境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1, 39) ="4.84, p"= 0.03, η2p"="0.11, 高激惹情境下的攻擊比例顯著高于低激惹情境下的攻擊比例(M高激惹"= 0.36, SD高激惹"= 0.36, M低激惹"= 0.32, SD低激惹"= 0.34); 雖然認知控制啟動與激惹情境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F(2, 78) = 1.06, p"= 0.35, 但分別將主動控制啟動條件的攻擊比例和反應(yīng)控制啟動條件下的攻擊比例與基線條件相減,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認知控制減基線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1, 39) = 26.11, p"lt; 0.001, η2p"="0.40, 而且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顯著高于反應(yīng)性控制 減基線的比例(M主動減基線"= ?0.31, SD主動減基線"= 0.34, M反應(yīng)減基線"= ?0.52, SD反應(yīng)減基線"= 0.34); 激惹的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1, 39) = 0.40, p"= 0.53; 認知控制減基線與激惹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F(1, 39) = 1.51, p"= 0.23, 但簡單效應(yīng)分析結(jié)果表明, 在高激惹情境(M主動減基線"="?0.28, SD主動減基線"= 0.33, M反應(yīng)減基線"= ?0.52, SD反應(yīng)減基線"= 0.33, F(1, 39) = 24.09, p"lt; 0.001, η2p"="0.38)和低激惹情境下(M主動減基線"= ?0.34, SD主動減基線"= 0.36, M反應(yīng)減基線"= ?0.51, SD反應(yīng)減基線"= 0.36, F(1, 39) = 12.50, p"= 0.001, η2p"="0.24), 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均顯著高于反應(yīng)性控制減基線, 具體如圖7所示。上述結(jié)果表明, 特異性主動性控制和反應(yīng)性控制均減少了個體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而特異性認知控制與激惹情境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說明激惹情境沒有調(diào)節(jié)特異性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雖然特異性主動性控制在高激惹情境下的攻擊比例較高, 但激惹情境并不是特異性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情境邊界。
制?基線的攻擊比例差值
其次, 以主動階段的攻擊反應(yīng)時作為因變量, 結(jié)果表明, 認知控制啟動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2, 78) = 45.24, p"lt; 0.001, η2p"="0.54, 主動性控制的攻擊反應(yīng)時顯著高于基線和反應(yīng)性控制(M基線"= 974 ms, SD基線"= 407, M主動性控制"= 1216 ms, SD主動性控制"= 533, M反應(yīng)性控制"= 693 ms, SD反應(yīng)性控制"= 201); 激惹情境的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1, 39) = 0.05, p"= 0.83; 認知控制啟動與激惹情境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F(2, 78) = 0.69, p"= 0.51。該結(jié)果表明, 特異性認知控制影響了個體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反應(yīng)時。
實驗2的結(jié)果表明, 特異性認知控制顯著減少了個體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具體來說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的攻擊比例小于主動性控制啟動和基線條件, 而且在基線條件、主動性控制啟動條件以及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條件下, 個體在高激惹情境的替代性攻擊行為均大于低激惹情境, 但沒有發(fā)現(xiàn)認知控制在激惹情境上的邊界條件。此外, 特異性認知控制也影響了個體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反應(yīng)時, 具體來說基線攻擊反應(yīng)時大于主動控制啟動的攻擊反應(yīng)時以及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攻擊反應(yīng)時。以往研究雖然沒有直接探討特異性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及其激惹情境的邊界條件, 但一些相關(guān)的研究結(jié)果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支持實驗2的結(jié)果。已有研究探討了特異性認知控制的抑制效應(yīng), 例如, Zhang等人(2017)探討認知控制的領(lǐng)域特異性和領(lǐng)域一般性, 他們在實驗中將被試隨機分配到三組不同的認知控制任務(wù)組并依次完成兩個任務(wù), 其中, 決策任務(wù)組的第一個任務(wù)為決策任務(wù), 認知轉(zhuǎn)換任務(wù)組的第一個任務(wù)為認知轉(zhuǎn)換任務(wù), 控制組的第一個任務(wù)輪空, 隨后三組被試完成一個新的認知轉(zhuǎn)換任務(wù)。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認知轉(zhuǎn)換任務(wù)組的反應(yīng)時顯著高于決策任務(wù)組和控制組, 而決策任務(wù)組和控制組沒有顯著差異, 結(jié)果表明認知控制可能具有特異性, 只有前一個任務(wù)為認知轉(zhuǎn)換任務(wù)時, 后續(xù)的認知轉(zhuǎn)換任務(wù)表現(xiàn)才會受到影響。實驗2的結(jié)果還發(fā)現(xiàn), 不管在AXCPT范式還是在競爭反應(yīng)時范式中, 主動性控制啟動條件下的任務(wù)反應(yīng)時顯著大于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條件下的任務(wù)反應(yīng)時, 該結(jié)果與實驗1相同, 再次發(fā)現(xiàn)了主動性控制和反應(yīng)性控制在反應(yīng)時上的差異, 該結(jié)果在一定程度上解釋了兩者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作用差異。
此外, 關(guān)于激惹的情境邊界, Slotter等(2020)考察了依戀焦慮和自我控制如何影響激惹情境下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其研究結(jié)果表明個體相較于攻擊親密伴侶更可能對陌生人表現(xiàn)出替代性攻擊行為, 而且激惹情境與自我控制的交互作用并不顯著, 該結(jié)果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明單獨的激惹情境不是認知控制影響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情境邊界。除了激惹情境, 已有研究發(fā)現(xiàn)觸發(fā)情境也可以影響替代性攻擊行為(Pedersen et al., 2008), 所以實驗3進一步探討特異性認知控制影響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激惹和觸發(fā)情境邊界條件。
實驗2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特異性認知控制有效抑制了個體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但并沒有發(fā)現(xiàn)抑制效應(yīng)的激惹情境邊界。已有研究發(fā)現(xiàn), 激惹情境和觸發(fā)情境都可能調(diào)節(jié)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抑制效果(Johnson, 2017)。因此, 實驗3在實驗2的基礎(chǔ)上, 驗證特異性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抑制效應(yīng), 并探索特異性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激惹和觸發(fā)情境邊界條件。
4.1.1""被試和實驗設(shè)計
本研究共招募了80名初中生(40名男生)參與實驗, 并將其隨機分至高激惹組或低激惹組, 但有2名女生的數(shù)據(jù)因為隨機按鍵或是覺得無法完成任務(wù)中途退出實驗而被排除, 有6名女生在實驗后的訪談中提到自己在被動階段被激惹后不愿在主動階段攻擊其他人(即出現(xiàn)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情況)因此數(shù)據(jù)被排除。最終有效數(shù)據(jù)72人(男生40名), 其中高激惹組37人, 低激惹組35人, 年齡12~15歲(13.49 ± 0.67), 包括初一到初三年級。所有被試視力或者校正視力正常, 無色盲, 無精神疾病史和手術(shù)外傷史。本實驗通過了天津師范大學(xué)倫理委員會批準(批準號: 2022110101), 與所有被試簽訂了知情同意書, 并在實驗結(jié)束后給予被試一定的報酬。
實驗3采用3 (認知控制啟動: 基線/主動性控制啟動/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 × 2 (激惹: 高/低) × 2 (觸發(fā): 高/低)的混合實驗設(shè)計, 其中認知控制啟動和觸發(fā)是被試內(nèi)變量, 激惹是被試間變量。觸發(fā)情境的呈現(xiàn)順序在被試間平衡, 所有被試在完成基線認知控制任務(wù)后, 主動性控制啟動和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的呈現(xiàn)順序也在被試間平衡。采用G*Power對3 (組內(nèi)變量) × 2 (組內(nèi)變量) × 2 (組間變量)的混合設(shè)計進行樣本量計算, 統(tǒng)計功效power"= 0.8, 效應(yīng)量設(shè)為f"= 0.25的中等效應(yīng)量, 重復(fù)測量相關(guān)r"= 0.5, 計算出最小樣本量為N"= 20。
對高低激惹兩組被試進行了同質(zhì)性檢驗, 結(jié)果表明兩組被試在特質(zhì)性敵意歸因偏向總分、替代性攻擊傾向總分、特質(zhì)性憤怒總分、特質(zhì)性自我控制總分上均不存在顯著差異, 兩組被試是同質(zhì)的, 具體如表1所示。
4.1.2""研究工具
WSAP-Hostility量表在考察敵意歸因偏向方面已被廣泛使用(Dillon et al., 2016), 據(jù)此本研究使用該中文版量表中的敵意歸因分量表考察個體的特質(zhì)性敵意歸因偏向, 其被證明具有良好的信效度和跨文化一致性(權(quán)方英, 2019)。在該分量表中, 被試需在閱讀16個激惹程度模糊的句子后, 在敵意相關(guān)的形容詞上根據(jù)自身理解對情境進行描述, 要求被試在6點計分(1表示完全不相關(guān); 6表示非常相關(guān))上評定這兩類詞語與句子的相關(guān)程度。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shù)為0.815。
替代性攻擊問卷(displaced aggression questionnaire, DAQ)由Denson等(2006)編制, 我國學(xué)者蘇姝和夏凌翔(2020)基于中國樣本對其進行了修訂。該問卷包括憤怒沉浸(包括10個題項)、復(fù)仇計劃(包括11個題項)和行為替代性攻擊(包括10個題項)三個分量表, 共計31個題項。憤怒沉浸是情感因素, 指個體在受到激惹后沉浸于自己的憤怒情緒的傾向; 復(fù)仇計劃是認知因素, 指對之前感受到的激惹懷有怨恨并計劃報復(fù)的傾向; 行為替代性攻擊是行為因素, 指對原激惹源以外的人表現(xiàn)出攻擊性。采用7點計分, 從1 (完全不符合)到7 (完全符合), 得分越高表明個體的替代性攻擊傾向越高。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shù)為0.815。
采用Spielberger等(1995)所編制的狀態(tài)特質(zhì)憤怒表達量表中的特質(zhì)憤怒分量表考察個體的特質(zhì)性憤怒。我國學(xué)者羅亞莉等(2011)基于中國青少年樣本對該量表進行了修訂。其中特質(zhì)憤怒分量表共10個題項, 包含兩個因子(特質(zhì)氣質(zhì)憤怒和特質(zhì)反應(yīng)憤怒), 采用4點計分(1 = 從來沒有, 4 = 總是這樣), 得分越高說明個體的特質(zhì)性憤怒水平越高。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shù)為0.886。
采用Tangney等(2004)編制, 譚樹華和郭永玉(2008)修訂的特質(zhì)性自我控制量表, 共19個條目, 包含沖動控制、健康習(xí)慣、抵御誘惑、專注工作、節(jié)制娛樂等5個維度。采用"5點計分(1 = 非常不符, 5 = 非常符合), 得分越高表明個體自我控制能力越強。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shù)為0.815。
感知威脅感的測量工具改編自Bushman和Baumeister (1998)的研究, 共計"4 個問題, “對手的評價對我很不公平”, “對手的評價讓我覺得難堪”, “對手讓我感受到了威脅”, “對手傷害了我的自尊心”, 采取7點計分(1 = 完全不符合, 7 = 完全符合)。得分越高表明個體感受到的威脅感越強。本研究中, 該問卷的Cronbach’s α系數(shù)為0.81。
4.1.3 "實驗范式和材料
(1)"特異性認知控制的啟動和測量
特異性認知控制的實驗范式和材料同實驗2。
(2)"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測量
實驗3在實驗2的基礎(chǔ)上, 加入了觸發(fā)情境的操縱。具體來說, 在改編后的兩階段(被動階段和主動階段)競爭反應(yīng)時范式中, 被動階段的高低激惹操縱不變。但在主動階段開始之前, 告訴被試: 上一階段在您和對手A的對戰(zhàn)過程中, 有一名觀戰(zhàn)玩家(對手B), 他/她對您上一輪游戲的表現(xiàn)進行了評分和評價(如圖8)。主動階段來自對手的觸發(fā)有兩個水平, 分別是高觸發(fā)和低觸發(fā), 高低觸發(fā)的呈現(xiàn)順序在被試間平衡。在高觸發(fā)情境下, 對手B會給被試較低的評分(2分, 滿分9分), 并發(fā)送負面評價(例如, 你的態(tài)度太不認真了); 在低觸發(fā)情境下, 對手B會給被試較高的評分(8分, 滿分9分), 并發(fā)送正面評價(例如, 你的態(tài)度很認真) (劉宇平"等, 2022)。主動階段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測量同實驗2。
4.1.4 "實驗程序
招募初中生參與實驗, 由主試一對一解釋指導(dǎo)語并完成實驗。由于認知控制啟動共包含三個條件:
基線、主動控制啟動和反應(yīng)控制啟動, 所有被試需要完成三次實驗, 為了避免認知控制啟動存在練習(xí)效應(yīng), 每次實驗的間隔一周, 三次實驗的流程如下:
(1)第一周, 進行基線認知控制實驗, 包括以下步驟:
步驟一: 完成情緒的基線測量;
步驟二: 完成基線認知控制的啟動;
步驟三: 完成被動階段(階段1)的任務(wù), 進行激惹的啟動, 被試被隨機分配至高激惹組和低激惹組。然后, 完成狀態(tài)敵意歸因偏向和情緒的測量;
步驟四: 完成主動階段(階段2)的任務(wù), 進行觸發(fā)的啟動, 高低觸發(fā)的呈現(xiàn)順序在被試間和被試內(nèi)平衡, 例如, 一半被試被分配至高觸發(fā)情境, 另一半被試被分配至低觸發(fā)情境。然后, 對替代性攻擊行為進行測量, 隨后完成情緒測量;
步驟五: 完成被動階段(階段1)的任務(wù), 再次進行激惹的啟動。然后, 完成狀態(tài)敵意歸因偏向和情緒的測量;
步驟六: 完成主動階段(階段2)的任務(wù), 進行觸發(fā)的啟動, 例如, 步驟四被分配至高觸發(fā)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低觸發(fā)情境, 步驟四被分配至低觸發(fā)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高觸發(fā)情境。然后, 對替代性攻擊行為進行測量, 隨后完成情緒測量;
(2)第二周, 主試隨機從主動性控制實驗和反應(yīng)性控制實驗中選擇一個讓被試完成, 包括以下步驟:
步驟一: 完成情緒的基線測量;
步驟二: 完成主動性認知控制的啟動或反應(yīng)性認知控制的啟動;
步驟三: 完成被動階段(階段1)的任務(wù), 進行激惹的啟動。然后, 完成狀態(tài)敵意歸因偏向和情緒的測量;
步驟四: 完成主動階段(階段2)的任務(wù), 進行觸發(fā)的啟動, 高低觸發(fā)的呈現(xiàn)順序在被試間和被試內(nèi)平衡, 例如, 第一周在步驟四被分配至高觸發(fā)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低觸發(fā)情境, 第一周在步驟四被分配至低觸發(fā)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高觸發(fā)情境。然后, 對替代性攻擊行為進行測量, 隨后完成情緒測量;
步驟五: 完成被動階段(階段1)的任務(wù), 進行激惹的啟動。然后, 完成狀態(tài)敵意歸因偏向和情緒的測量;
步驟六: 完成主動階段(階段2)的任務(wù), 進行觸發(fā)的啟動, 高低觸發(fā)的呈現(xiàn)順序在被試間和被試內(nèi)平衡, 例如, 第一周在步驟六被分配至低觸發(fā)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高觸發(fā)情境, 第一周在步驟六被分配至高觸發(fā)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低觸發(fā)情境。然后, 對替代性攻擊行為進行測量, 隨后完成情緒測量;
(3)第三周, 被試完成剩余的認知控制實驗, 包括以下步驟:
步驟一: 完成情緒的基線測量;
步驟二: 完成剩余的認知控制啟動;
步驟三: 完成被動階段(階段1)的任務(wù), 進行激惹的啟動。然后, 完成狀態(tài)敵意歸因偏向和情緒的測量;
步驟四: 完成主動階段(階段2)的任務(wù), 進行觸發(fā)的啟動, 高低觸發(fā)的呈現(xiàn)順序在被試間和被試內(nèi)平衡, 例如, 第二周在步驟四被分配至低觸發(fā)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高觸發(fā)情境, 第二周在步驟四被分配至高觸發(fā)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低觸發(fā)情境。然后, 對替代性攻擊行為進行測量, 隨后完成情緒測量;
步驟五: 完成被動階段(階段1)的任務(wù), 進行激惹的啟動。然后, 完成狀態(tài)敵意歸因偏向和情緒的測量;
步驟六: 完成主動階段(階段2)的任務(wù), 進行觸發(fā)的啟動, 高低觸發(fā)的呈現(xiàn)順序在被試間和被試內(nèi)平衡, 例如, 第二周在步驟六被分配至高觸發(fā)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低觸發(fā)情境, 第二周在步驟六被分配至低觸發(fā)情境的被試此時被分配至高觸發(fā)情境。然后, 對替代性攻擊行為進行測量, 隨后完成情緒測量。
上述實驗中, 每個階段的對手均不同, 通過虛擬頭像的不同顏色加以區(qū)分。實驗流程如圖9所示。
4.2.1""觸發(fā)的操縱有效性檢驗
對觸發(fā)情境的操縱有效性進行檢驗, 以主動階段的感知威脅感作為因變量, 采用3 (認知控制啟動: 基線/主動型控制啟動/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 × 2 (激惹情境: 高/低) × 2 (觸發(fā)情境: 高/低)的重復(fù)測量方差分析, 檢驗在不同認知控制啟動條件下高低激惹組在高低觸發(fā)情境的感知威脅感差異。結(jié)果表明, 認知控制啟動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2, 140) = 7.85, p"= 0.001, η2p"="0.10, 基線的感知威脅感水平顯著高于主動控制啟動和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M基線"= 2.26, SD基線"= 1.71, M主動控制"= 1.80, SD主動控制"= 1.53, M反應(yīng)控制"= 1.66, SD反應(yīng)控制"= 1.24); 觸發(fā)情境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1, 70) = 21.02, p"lt; 0.001, η2p"="0.23, 高觸發(fā)情境下的感知威脅感水平顯著高于低觸發(fā)情境下的感知威脅感水平(M高觸發(fā)"= 2.17, SD高觸發(fā)"= 1.64, M低觸發(fā)"= 1.65, SD低觸發(fā)"= 1.35); 激惹情境的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1, 70) = 1.60, p"= 0.21; 觸發(fā)與激惹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F(1, 70) = 2.49, p"= 0.12; 認知控制與激惹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F(2, 140) = 2.67, p"= 0.07; 認知控制啟動與觸發(fā)情境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F(2, 140) = 1.77, p"= 0.17; 認知控制啟動、觸發(fā)、激惹三者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F(2, 140) = 0.47, p"= 0.63。
4.2.2""特異性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激惹、觸發(fā)的情境邊界條件
以主動階段的攻擊比例作為因變量, 結(jié)果表明認知控制啟動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2, 140) = 45.62, p"lt; 0.001, η2p"="0.40, 基線的攻擊比例顯著高于主動性控制和反應(yīng)性控制(M基線"= 0.53, SD基線"= 0.31""M主動性控制"=0.31, SD主動性控制"= 0.31, M反應(yīng)性控制"= 0.19, SD反應(yīng)性控制"= 0.28); 激惹情境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1, 70) = 5.09, p"= 0.03, η2p"="0.07, 高激惹情境下的攻擊比例顯著高于低激惹情境下的攻擊比例(M高激惹"= 0.40, SD高激惹"= 0.35, M低激惹"= 0.29, SD低激惹"= 0.30); 觸發(fā)情境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1, 70) = 21.62, p"lt; 0.001, η2p"="0.24, 高觸發(fā)情境下的攻擊比例顯著高于低觸發(fā)情境下的攻擊比例(M高觸發(fā)"= 0.38, SD高觸發(fā)"= 0.35, M低觸發(fā)"="0.30, SD低觸發(fā)"= 0.31); 認知控制啟動、激惹情境、觸發(fā)情境三者的交互作用顯著, F(2, 140) = 3.62, p"= 0.03, η2p"="0.05, 簡單簡單效應(yīng)分析結(jié)果表明, 對于高激惹低觸發(fā)情境, 反應(yīng)性控制的攻擊比例顯著低于主動性控制和基線(M基線"= 0.54, SD基線"= 0.30, "M主動性控制"= 0.26, SD主動性控制"= 0.27, M反應(yīng)性控制"= 0.21, SD反應(yīng)性控制"= 0.32, F(2, 69) = 18.46, p"lt; 0.001, η2p"="0.35)。對于高激惹高觸發(fā)情境, 反應(yīng)性控制的攻擊比例顯著低于主動性控制和基線(M基線"= 0.61, SD基線"="0.31, M主動性控制"= 0.46, SD主動性控制"= 0.38, M反應(yīng)性控制"= 0.22, SD反應(yīng)性控制"= 0.31, F(2, 69) = 19.97, p"lt; 0.001, η2p"="0.37)。對于低激惹低觸發(fā)情境, 反應(yīng)性控制的攻擊比例顯著低于主動性控制和基線(M基線"= 0.39, SD基線"= 0.27, M主動性控制"= 0.20, SD主動性控制"= 0.23, "M反應(yīng)性控制"= 0.14, SD反應(yīng)性控制"= 0.24, F(2, 69) = 14.73, p"lt; 0.001, η2p"="0.30)。對于低激惹高觸發(fā)情境, 反應(yīng)性控制的攻擊比例顯著低于主動性控制和基線(M基線"= 0.58, SD基線"= 0.33, M主動性控制"= 0.33, SD主動性控制"= 0.31, M反應(yīng)性控制"= 0.20, SD反應(yīng)性控制"= 0.24, F(2, 69) = 9.51, p"lt; 0.001, η2p"="0.22)。此外, 認知控制與激惹情境的交互作用(F(2, 140) = 1.80, p"= 0.17)、激惹情境和觸發(fā)情境的交互作用(F(1, 70) = 0.83, p"= 0.37)、認知控制和觸發(fā)情境的交互作用(F(2, 140) = 1.16, p"= 0.32)均不顯著。
分別將主動控制啟動條件的攻擊比例和反應(yīng)控制啟動條件下的攻擊比例與基線條件相減, 認知控制減基線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1, 70) = 16.16, p"lt; 0.001, η2p"="0.19, 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顯著高于反應(yīng)性控制減基線的比例(M主動減基線"= ?0.22, SD主動減基線"= 0.35, M反應(yīng)減基線"= ?0.34, SD反應(yīng)減基線"= 0.38); 認知控制減基線與激惹的交互作用顯著, F(1, 70) = 4.82, p"= 0.03, η2p"="0.06, 簡單效應(yīng)分析結(jié)果表明, 在高激惹情境下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顯著高于反應(yīng)性控制減基線(M主動減基線"= ?0.20, SD主動減基線"= 0.37, M反應(yīng)減基線"= ?0.39, SD反應(yīng)減基線"="0.34, F(1, 70) = 18.79, p"lt; 0.001, η2p"="0.21), 而在低激惹情境下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與反應(yīng)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并不存在顯著差異(M主動減基線"= ?0.24, SD主動減基線"= 0.34, M反應(yīng)減基線"= ?0.29, SD反應(yīng)減基線"= 0.40, F(1, 70) = 1.71, p"= 0.20); 觸發(fā)與激惹的交互作用顯著, F(1, 70) = 4.06, p"= 0.048, 簡單效應(yīng)分析結(jié)果表明, 在低激惹高觸發(fā)情境和低激惹低觸發(fā)情境下的攻擊比例差異不顯著(M低激惹高觸發(fā)"= ?0.31, "SD低激惹高觸發(fā)"= 0.40, M低激惹低觸發(fā)"= ?0.22, SD低激惹低觸發(fā)"= 0.34, F(1, 70) = 3.38, p"= 0.07), 在高激惹高觸發(fā)情境和高激惹低觸發(fā)情境下的攻擊比例也不存在顯著差異(M高激惹高觸發(fā)"= ?0.27, SD高激惹高觸發(fā)"= 0.38, M高激惹低觸發(fā)"= ?0.32, SD高激惹低觸發(fā)"= 0.35, F(1, 70) = 1.04, p"= 0.31); 觸發(fā)的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1, 70) = 0.30, p"= 0.58; 激惹的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1, 70) = 0.14, p"= 0.71; 認知控制減基線與觸發(fā)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F(1, 70) = 2.19, p"= 0.14; 雖然認知控制減基線、激惹、觸發(fā)三者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F(1, 70) = 3.09, p"= 0.08, 但簡單簡單效應(yīng)分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在高激惹高觸發(fā)情境下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顯著低于反應(yīng)性控制減基線(M主動減基線"= ?0.15, SD主動減基線"= 0.38, M反應(yīng)減基線"= ?0.39, SD反應(yīng)減基線"= 0.35, F(1, 70) = 19.80, p"lt; 0.001, η2p"="0.22), 在高激惹低觸發(fā)情境下同樣發(fā)現(xiàn)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顯著低于反應(yīng)性控制減基線(M主動減基線"= ?0.25, SD主動減基線"= 0.36, M反應(yīng)減基線"= ?0.38, SD反應(yīng)減基線"= 0.34, F(1, 70) = 8.84, p"= 0.004, η2p"="0.11), 而在低激惹低觸發(fā)情境(M主動減基線"="?0.19, SD主動減基線"= 0.31, M反應(yīng)減基線"= ?0.26, SD反應(yīng)減基線"= 0.37, F(1, 70) = 0.90, p"= 0.35)和低激惹高觸發(fā)情境下(M主動減基線"= ?0.28, SD主動減基線"= 0.36, M反應(yīng)減基線"= ?0.33, SD反應(yīng)減基線"= 0.44, F(1, 70) = 1.93, p"= 0.17)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與反應(yīng)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不存在顯著差異。此外, 在高激惹高觸發(fā)情境下主動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是最高的。具體如圖10所示。
該結(jié)果表明, 特異性認知控制、激惹、觸發(fā)三者的交互作用顯著, 說明激惹和觸發(fā)情境調(diào)節(jié)了特異性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具體來說, 在高激惹高觸發(fā)和高激惹低觸發(fā)情境下, 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顯著高于反應(yīng)性控制減基線, 但在低激惹高觸發(fā)和低激惹低觸發(fā)情境下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與反應(yīng)性控制減基線不存在顯著差異。此外, 高激惹高觸發(fā)情境下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是所有條件下最高的。該結(jié)果說明, 特異性主動性控制和反應(yīng)性控制都減少了個體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而主動性控制的情境邊界可能出現(xiàn)在高激惹高觸發(fā)情境。
以主動階段的攻擊反應(yīng)時作為因變量, 結(jié)果表明認知控制啟動的主效應(yīng)顯著, F(2, 140) = 48.23, p"lt; 0.001, η2p"="0.41, 主動控制啟動的攻擊反應(yīng)時顯著高于基線和反應(yīng)性控制(M基線"= 845 ms, SD基線"= 322, M主動性控制"= 985 ms, SD主動性控制"= 412, M反應(yīng)性控制"= 627 ms, SD反應(yīng)性控制"= 222, ); 認知控制啟動與觸發(fā)情境的交互作用顯著, F(2, 140) = 3.15, p"= 0.046, η2p"="0.04, 簡單效應(yīng)分析結(jié)果表明, 對于低觸發(fā)情境, 主動控制啟動的攻擊反應(yīng)時顯著高于基線和反應(yīng)性控制(M基線"= 831 ms, SD基線"= 311, M主動性控制"= 1031 ms, SD主動性控制"= 476, M反應(yīng)性控制"= 622, SD反應(yīng)性控制"= 203); 對于高觸發(fā)情境, 主動控制啟動的攻擊反應(yīng)時顯著高于基線和反應(yīng)性控制(M基線"= 859, SD基線"="334, M主動性控制"= 939 ms, SD主動性控制"= 334, M反應(yīng)性控制"= 632 ms, SD反應(yīng)性控制"= 240)。此外, 激惹情境的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1, 70) = 0.23, p"= 0.64; 觸發(fā)情境的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1, 70) = 0.73, p"= 0.40; 認知控制啟動與激惹情境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F(2, 140) = 0.28, p"= 0.76; 激惹情境與觸發(fā)情境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F(1, 70) = 2.03, p"= 0.16; 認知控制啟動、激惹情境和觸發(fā)情境三者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F(2, 140) = 0.67, p"= 0.78。該結(jié)果表明, 特異性認知控制影響了個體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反應(yīng)時。
實驗3的結(jié)果表明, 特異性認知控制顯著減少了個體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條件和主動性控制啟動條件下的替代性攻擊行為低于基線條件。個體在高激惹情境的替代性攻擊行為高于低激惹情境, 個體在高觸發(fā)情境下的替代性攻擊行為也高于低觸發(fā)情境。此外, 特異性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在高激惹高觸發(fā)情境下存在邊界條件, 具體表現(xiàn)為特異性認知控制、激惹、觸發(fā)三者的交互作用顯著, 說明激惹和觸發(fā)情境能夠有效調(diào)節(jié)特異性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而且, 在高激惹高觸發(fā)和高激惹低觸發(fā)情境下, 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顯著高于反應(yīng)性控制減基線, 但在低激惹高觸發(fā)和低激惹低觸發(fā)情境下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與反應(yīng)性控制減基線不存在顯著差異, 其中高激惹高觸發(fā)情境下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是所有條件下最高的。以上結(jié)果說明, 特異性認知控制能夠有效抑制初中生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其中主動性控制的情境邊界出現(xiàn)在高激惹高觸發(fā)情境。
以往研究雖然沒有直接探討特異性認知控制影響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激惹、觸發(fā)情境邊界條件, 但一些相關(guān)的研究結(jié)果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支持實驗3的結(jié)果。首先, 大量研究均表明激惹、觸發(fā)情境均能有效影響個體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例如Pedersen等(2008)考察了激惹、觸發(fā)情境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 其研究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激惹、觸發(fā)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主效應(yīng)均顯著, 但兩者交互作用不顯著。其次, 已有研究發(fā)現(xiàn)情緒控制策略對攻擊行為的抑制效應(yīng)可能會受到情境因素的影響, 比如Vasquez等(2013)探討了公開激惹、觸發(fā)以及沉思如何影響個體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其研究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個體在被公開激惹后沉思的個體在面臨觸發(fā)事件時表現(xiàn)出的替代性攻擊行為要高于采用分心策略的個體。
本研究通過3個實驗探討了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以及認知控制影響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情境邊界條件, 發(fā)現(xiàn)特異性認知控制有效抑制了替代性攻擊行為, 而主動性控制的抑制情境邊界出現(xiàn)在高激惹高觸發(fā)情境。該研究彌補了以往關(guān)于認知控制如何影響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只有間接實證證據(jù)的局限, 發(fā)現(xiàn)了特異性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有效抑制作用, 還發(fā)現(xiàn)特異性主動性控制在高激惹高觸發(fā)的情境邊界條件, 有效地拓展了替代性攻擊行為的人格和社會模型以及I3模型。
本研究發(fā)現(xiàn), 一般性認知控制對于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抑制效應(yīng)不顯著, 而特異性認知控制則可以顯著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 具體而言, 特異性反應(yīng)性控制啟動條件和主動性控制啟動條件下的替代性攻擊行為顯著低于基線條件。認知控制是人類主動調(diào)控行為的高級認知功能, 在沖突加工、工作記憶、決策等心理過程中都具有重要作用(Zhuang et al., 2021)。已有的認知控制理論往往認為認知控制調(diào)控行為的機制是一般性的, 但這種觀點受到了近年來實證研究的挑戰(zhàn)(楊國春"等, 2019)。如果認知控制是一般性的, 那么認知控制相關(guān)的特征或規(guī)律應(yīng)該在不同的任務(wù)中都體現(xiàn)出來, 相關(guān)特征或規(guī)律既可以是行為表現(xiàn), 也可以是神經(jīng)活動特征。具體來說, 支持認知控制是一般性的觀點主要認為, 不同沖突任務(wù)之間并不是相互獨立的, 不同的任務(wù)背后有共同的加工機制, 這一觀點得到了一些研究的支持。例如, 有研究發(fā)現(xiàn), 個體的注意和情緒控制兩個認知過程可能共享相同的機制, Loeffler等(2019)以26名重度抑郁患者和26名健康對照組被試為研究對象, 所有被試完成情緒面孔?單詞Stroop和認知情緒調(diào)節(jié)任務(wù)的同時進行了fMRI掃描,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患者組和對照組在兩項任務(wù)中表現(xiàn)出相似的行為表現(xiàn), 而且兩組被試在完成兩個任務(wù)的過程中均發(fā)現(xiàn)左側(cè)緣上回的激活??墒牵?已有研究并沒有發(fā)現(xiàn)一般性認知控制對攻擊行為的顯著抑制效應(yīng), 比如Hsieh和Chen (2017)考察了情緒調(diào)節(jié)與抑制控制在預(yù)測攻擊行為中的作用, 78名被試完成了自我報告的消極情緒量表和Buss-perry攻擊問卷并完成停止信號任務(wù)和改編版的泰勒攻擊范式, 研究的結(jié)果表明, 抑制控制、情緒調(diào)節(jié)均無法預(yù)測攻擊行為。
支持特異性認知控制的觀點則認為不同的沖突所依賴的認知控制機制有很多不同之處。一些行為研究結(jié)果支持了特異性認知控制的觀點。例如, 有研究者將不同類別的沖突任務(wù)整合在一個任務(wù)中, 發(fā)現(xiàn)類別之間沒有交互作用, 而且兩種類別具有可加性, 即包含兩種沖突條件下的效應(yīng)量是兩種沖突的效應(yīng)量之和, 而且兩種任務(wù)的反應(yīng)時之間沒有相關(guān)性(Li et al., 2014)。而關(guān)于神經(jīng)模式的研究也支持了特異性認知控制的觀點, 例如Li等(2021)采用ERP技術(shù)發(fā)現(xiàn)沖突適應(yīng)不能跨視覺和聽覺模態(tài)轉(zhuǎn)移, 這表明認知控制是模態(tài)特異的, 具體來說, 在模態(tài)重復(fù)條件下, 沖突適應(yīng)效應(yīng)對反應(yīng)時和P3振幅均有顯著影響, 而且P3振幅可以預(yù)測反應(yīng)時, 而在模態(tài)交替條件下, 沒有觀察到?jīng)_突適應(yīng)效應(yīng)。此外, 已有研究發(fā)現(xiàn)特異性認知控制對攻擊行為存在顯著的抑制效應(yīng), 例如Wilkowski等(2014)該研究對Flanker范式進行改編以啟動個體的特異性認知控制, 并考察其對攻擊行為的影響, 研究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特異性認知控制啟動組被試整體的攻擊反應(yīng)時更慢, 而且特異性認知控制啟動降低了敵意歸因偏向?qū)粜袨榈挠绊憽?/p>
此外, 本研究結(jié)果表明特異性主動性控制和反應(yīng)性控制均能顯著降低個體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但兩者對于替代性攻擊行為的作用存在差異。對于主動性控制來說, 作為“早期選擇”的一種形式, 主動性控制能夠幫助個體在事情發(fā)生之前以目標驅(qū)動的方式優(yōu)化注意力、感知和行動, 但需要消耗大量認知資源, 而且也需要更長的準備時間(Braver et al., 2021)。因而主動性控制雖然能夠有效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 但需要更長的反應(yīng)時, 而且當外界環(huán)境的敵意強度超過主動性控制的情境邊界時, 主動性控制便可能失效。而反應(yīng)性控制僅在需要檢索目標時激活, 在意圖形成到目標達成之間的時間間隔內(nèi)釋放資源以便更快更高效地執(zhí)行任務(wù), 其反應(yīng)時更短, 但需要反復(fù)的激活目標方能持續(xù)調(diào)動。因此反應(yīng)性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需要的反應(yīng)時間更短, 但需要反復(fù)呈現(xiàn)抑制信息, 方能確保反應(yīng)性控制的有效抑制作用。
本研究結(jié)果表明, 特異性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存在激惹和觸發(fā)的情境邊界條件, 具體表現(xiàn)為特異性認知控制、激惹、觸發(fā)三者的交互作用顯著, 說明激惹和觸發(fā)情境能夠有效調(diào)節(jié)特異性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而且, 在高激惹高觸發(fā)和高激惹低觸發(fā)情境下, 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顯著高于反應(yīng)性控制減基線, 但在低激惹高觸發(fā)和低激惹低觸發(fā)情境下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與反應(yīng)性控制減基線不存在顯著差異, 其中高激惹高觸發(fā)情境下主動性控制減基線的攻擊比例是所有條件下最高的。以上結(jié)果說明, 特異性認知控制能夠有效抑制初中生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其中主動性控制的情境邊界出現(xiàn)在高激惹高觸發(fā)情境。
以往研究雖然沒有直接探討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情境邊界條件, 但已有研究發(fā)現(xiàn)認知控制抑制攻擊行為的效應(yīng)可能會受到環(huán)境的影響。比如, Chester等(2014)通過fMRI技術(shù), 考察了不同認知控制水平個體受到社會排斥后的攻擊行為差異, 其研究結(jié)果表明, 背前扣帶皮層(dACC)的激活與認知控制相互作用可以有效預(yù)測攻擊行為, 具體表現(xiàn)為低認知控制個體在dACC激活與攻擊行為之間呈正相關(guān), 而高認知控制個體則表現(xiàn)為負相關(guān), 在左前腦島的激活模式中也發(fā)現(xiàn)了相似的結(jié)果, 該研究也從側(cè)面說明了認知控制可以有效抑制攻擊行為, 但會受到外界情境社會排斥的影響。Wang等(2018)的研究也發(fā)現(xiàn), 個體在被激惹后, 認知控制資源的消耗會影響個體的反應(yīng)性攻擊行為, 具體表現(xiàn)為認知控制資源耗盡的個體比未耗盡個體的攻擊行為更高, 而暴露于自然環(huán)境可以有效恢復(fù)個體的認知控制資源, 從而幫助資源耗盡者重新控制攻擊沖動, 該研究在一定程度也說明情境因素可以調(diào)節(jié)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
該研究支持并在一定程度上拓展了I3模型(Finkel amp; Hall, 2018)。I3模型主張, 驅(qū)力因素、刺激因素和抑制因素及其復(fù)雜的交互作用共同導(dǎo)致了攻擊行為的變化。而本研究的結(jié)果不僅驗證了I3模型, 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對該模型予以拓展, 具體而言, 驅(qū)力因素(比如, 攻擊傾向)、刺激因素(比如, 激惹情境)和抑制因素(比如, 認知控制)及其復(fù)雜的交互作用共同導(dǎo)致了替代性攻擊行為的變化, 但這里的抑制因素是特異性而非一般性的, 而且特異性主動性控制在高激惹高觸發(fā)情境下表現(xiàn)較差。此外, 該研究結(jié)果還在一定程度上發(fā)展了替代性攻擊行為的人格和社會模型(Miller et al., 2003), 具體來說, 本研究認為個體在經(jīng)歷T1時間點的激惹之后, T2時間點的觸發(fā)進一步強化了個體在T3時間點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個體的認知控制尤其是特異性認知控制在全過程中穩(wěn)定發(fā)揮著抑制作用, 但抑制效果會受到激惹情境和觸發(fā)情境的影響。
在特異性認知控制的啟動材料上, 本研究主要基于文字材料進行啟動, 雖然特異性認知控制的啟動效果及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抑制效果得到了充分檢驗, 但未來的研究仍可以繼續(xù)探索基于圖片材料(Jiang et al., 2024)、視頻材料(Gu et al., 2024)甚至VR技術(shù)(Szczepocka et al., 2024)等多種形式對特異性認知控制進行啟動, 考察特異性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抑制效果, 以進一步提升本研究的生態(tài)效果。
在替代性攻擊行為的研究范式方面, 雖然已有研究在考察替代性攻擊行為時, 通常是對傳統(tǒng)的攻擊行為任務(wù)(如辣椒醬范式, Rajchert et al., 2017; 求職者范式, Rajchert et al., 2022; 巫毒娃娃范式, Slotter et al., 2020; 冷水任務(wù), West et al., 2021)或是反應(yīng)性攻擊行為任務(wù)(如競爭反應(yīng)時范式, Lin et al., 2024a)進行改編, 通過改變攻擊對象的方式進行測量的。本研究使用的改編版競爭反應(yīng)時范式在狀態(tài)敵意歸因偏向和情緒指標上都能較好的體現(xiàn)了替代性攻擊行為的主要特征, 并與傳統(tǒng)的反應(yīng)性攻擊行為和主動性攻擊行為的主要特征有所區(qū)別(劉宇平"等, 2022; Lin et al., 2024b), 因此可以認為該任務(wù)較好的測量了個體的替代性攻擊行為。不過, 已有的替代性攻擊行為范式在測量替代性攻擊行為時可能也混雜了其他的攻擊成分, 未來需要進一步開發(fā)專門針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實驗范式以便更好的解決該問題
在特異性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情境邊界條件上, 本研究發(fā)現(xiàn)了特異性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激惹和觸發(fā)情境邊界條件。不過, 在本研究中激惹形式是身體激惹, 主要是通過噪音的懲罰形式呈現(xiàn)的, 而除了身體激惹以外, 其他的激惹形式還包括言語激惹(Vasquez amp; Howard-Field, 2016)、關(guān)系激惹(Rajchert et al., 2017)等, 因此未來研究可以基于其他激惹形式驗證特異性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情境邊界條件, 以驗證本研究結(jié)果的穩(wěn)定性。
在特異性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及其情境邊界的神經(jīng)機制方面, 本研究基于行為實驗無法考察特異性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時的腦區(qū)激活水平, 而已有的腦成像研究發(fā)現(xiàn), 個體的認知控制水平越高, 其左額眼動區(qū)、右背外側(cè)前額葉區(qū)的腦區(qū)激活水平越高(Zhao et al., 2024), 因此未來研究可以基于fMRI技術(shù)或fNIRS技術(shù)探討認知控制影響替代性攻擊行為的腦區(qū)激活水平。
本研究采用AXCPT范式和競爭反應(yīng)時范式, 考察初中生認知控制對替代性攻擊行為的影響以及認知控制影響替代性攻擊行為的激惹和觸發(fā)情境邊界條件。研究發(fā)現(xiàn), 特異性認知控制能夠有效抑制初中生的替代性攻擊行為, 其中特異性主動性控制和反應(yīng)性控制均能降低替代性攻擊行為。此外, 特異性認知控制抑制替代性攻擊行為存在情境邊界條件, 其中特異性主動性控制的情境邊界出現(xiàn)在高激惹高觸發(fā)情境。
參 "考 "文 "獻
Aviles, F., Earleywine, M., Pollock, V., Stratton, J., amp; Miller, N. (2005). Alcohol’s effect on triggered displaced aggression. Psychology of Addictive Behaviors, 19(1), 108?111.
Barlett, C. P., Helmstetter, K. M., Kowalewski, D. A., amp; Pezzillo, L. (2017). Piecing together the aggression puzzle: Testing the mediating variables linking early to later aggression. Aggressive Behavior, 43(6), 523?530.
Benedek, M., amp; Z?hrer, L. (2020). Creativity on tap 2: Investigating dose effects of alcohol on cognitive control and creative cognition. Consciousness and Cognition, 83, 102972.
Braver, T. S., amp; Barch, D. M. (2002). A theory of cognitive control, aging cognition, and neuromodulation. Neuroscience"and Biobehavioral Reviews, 26(7), 809?817.
Braver, T. S., Kizhner, A., Tang, R., Freund, M. C., amp; Etzel, J. A. (2021). The dual mechanisms of cognitive control project. Journal of Cognitive Neuroscience, 33(9), 1990?"2015.
Beames, J. R., Gilam, G., Schofield, T. P., Schira, M. M., amp; Denson, T. F. (2020). The impact of self-control training on neural responses following anger provocation. Social Neuroscience, 15(5), 558?570.
Bushman, B. J., amp; Baumeister, R. F. (1998). Threatened egotism, narcissism, self-esteem, and direct and displaced aggression: Does self-love or self-hate lead to violence?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75(1), 219?"229.
Chester, D. S., Eisenberger, N. I., Pond, R. S., Jr., Richman, S. B., Bushman, B. J., amp; DeWall, C. N. (2014). The interactive effect of social pain and executive functioning on aggression: An fMRI experiment. Social Cognitive and Affective Neuroscience, 9(5), 699?704.
Denson, T. F., Pedersen, W. C., amp; Miller, N. (2006). The displaced aggression questionnaire.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90(6), 1032?1051.
Dillon, K. H., Allan, N. P., Cougle, J. R., amp; Fincham, F. D. (2016). Measuring hostile interpretation bias: The WSAP-"Hostility Scale. Assessment (Odessa, Fla.), 23(6), 707?719.
Espy, K. A. (2004). Using developmental, cognitive, and neuroscience approaches to understand executive control in young children. Developmental Neuropsychology, 26(1), 379?384.
Finkel, E. J., amp; Hall, A. N. (2018). The I3"Model: A metatheoretical framework for understanding aggression. Current Opinion in Psychology, 19, 125?130.
Garcia-Sancho, E., Martin, S. J., Vasquez, E. A., amp; Fernandez-Berrocal, P. (2016). Validity and reliability of the Spanish version of the Displaced Aggression Questionnaire. Psicothema, 28(1), 96?101.
Gonthier, C., Zira, M., Cole, P., amp; Blaye, A. (2019). Evidencing the developmental shift from reactive to proactive control in early childhood and its relationship to working memory.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Child Psychology, 177, 1?16.
Gu, C., Peng, Y., Nastase, S. A., Mayer, R. E., amp; Li, P. (2024). Onscreen presence of instructors in video lectures affects learners’ neural synchrony and visual attention during multimedia learning.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121(12), e2309054121.
Hsieh, I., amp; Chen, Y. Y. (2017). Determinants of aggressive behavior: Interactive effects of emotional regulation and inhibitory control. PLoS One, 12(4), e175651.
Huang, S., Zhu, Z., Zhang, W., Chen, Y., amp; Zhen, S. (2017). Trait impulsivity components correlate differently with proactive and reactive control. PLoS One, 12(4), e0176102.
Jiang, S., Meng, Y., amp; Chen, B. (2024). The impact of emotional states on bilingual language control in cued and voluntary switching contexts. Journal of Memory and Language, 137, 104527.
Johnson, R. R. (2017). Suspect demeanor and arrest: A triggered displacement of aggression explanation. American"Journal of Criminal Justice, 42(1), 170?187.
Kim, E., Shin, Y., amp; Kim, J. (2019). Conflicts between work and family and displaced aggression with working parents in South Korea: An exploratory study. Journal of Comparative Family Studies, 50(4), 331?356.
Lawrence, C. (2006). Measuring individual responses to aggression-triggering events: Development of the situational triggers of aggressive responses (STAR) scale. Aggressive Behavior, 32(3), 241?252.
Leander, N. P., amp; Chartrand, T. L. (2017). On thwarted goals and displaced aggression: A compensatory competence model.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 72, 88?"100.
Li, J. (2013). The mechanism of why self-control resources and cognitive resources influence each other: An integrated model. Advanc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21(2), 235?242.
[黎建斌. (2013). 自我控制資源與認知資源相互影響的機制: 整合模型. 心理科學(xué)進展, 21(2), 235?242.]
Li, Q., Nan, W., Wang, K., amp; Liu, X. (2014). Independent processing of stimulus-stimulus and stimulus-response conflicts. PLoS One, 9(2), e89249.
Li, Z., Yang, G., Wu, H., Li, Q., Xu, H., G?schl, F., Nolte, G., amp; Liu, X. (2021). Modality-specific neural mechanisms of cognitive control in a Stroop-like task. Brain and Cognition, 147(4), 105662.
Lin, S., Cheng, G., Sun, S., Feng, M., amp; Bai, X. (2024a). The effect of bystander features on displaced Aggression in Provocative Situations among Male Juvenile Delinquents. Behavioral Sciences,"14(6), 496.
Lin, S., Cheng, G., Sun, S., Feng, M., amp; Bai, X. (2024b). Emotional regulation of displaced aggression in provocative"situations among junior high school students. Behavioral Sciences, 14(6), 500.
Liu, Y., Wang, M., Chang, C., Shi, J., Zhou, L., amp; Shao, R. (2015). Work?family conflict, emotional exhaustion, and displaced aggression toward others: The moderating roles of workplace interpersonal conflict and perceived managerial family support. 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 100(3), 793?808.
Liu, Y., Zhou, B., amp; Yang, B. (2022). How does emotion shape aggressive behavior of violent offenders? An explanation based on emotion regulation theory. Acta Psychologica Sinica, 54(3), 270?280.
[劉宇平, 周冰濤, 楊波. (2022). 情緒如何引發(fā)暴力犯的攻擊?"基于情緒調(diào)節(jié)理論的解釋. 心理學(xué)報, 54(3), 270?nbsp;280.]
Loeffler, L., Satterthwaite, T. D., Habel, U., Schneider, F., Radke, S., amp; Derntl, B. (2019). Attention control and its emotion-specific association with cognitive emotion regulation in depression. Brain Imaging and Behavior, 13(6), 1766?1779.
Luo, Y., Zhang, D., Liu, Y., amp; Liu, Y. (2011).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of the Chinese version of trait Anger Scale applied to college students. Chinese Mental Health Journal, 25(9), 700?704.
[羅亞莉, 張大均, 劉云波, 劉衍玲. (2011). 特質(zhì)憤怒量表中文版在大學(xué)生人群應(yīng)用的信度和效度. 中國心理衛(wèi)生雜志, 25(9), 700?704.]
Ma, Y., Xiao, C., Che, J., Wang, H., amp; Li, A. (2020). Ego depletion impedes rational decision making: Mechanisms and boundary conditions. Advanc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28(11), 1911?1925.
[馬鈺, 肖晨潔, 車敬上, 王海俠, 李愛梅. (2020). 自我損耗降低決策理性: 心理機制與邊界條件. 心理科學(xué)進展, 28(11), 1911?1925.]
Marcus-Newhall, A., Pedersen, W. C., Carlson, M., amp; Miller, N. (2000). Displaced aggression is alive and well: A meta-analytic review.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78(4), 670?689.
Miller, N., Pedersen, W. C., Earleywine, M., amp; Pollock, V. E. (2003). Artificial a theoretical model of triggered displaced aggression.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Review, 7(1), 57?97.
Pedersen, W. C., Bushman, B. J., Vasquez, E. A., amp; Miller, N. (2008). Kicking the (barking) dog effect: The moderating role of target attributes on triggered displaced aggression.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Bulletin, 34(10), 1382?"1395.
Qiu, L., Zheng, X., amp; Wang, Y. (2008). Revision of the Positive Affect and Negative Affect Scale. Chinese 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 14(3), 249?254.
[邱林, 鄭雪, 王雁飛. (2008). 積極情感消極情感量表(PANAS)的修訂. 應(yīng)用心理學(xué), 14(3), 249?254.]
Quan, F. (2019). Hostility attribution bias predicts the mental pathways and brain associations of aggression"[Unpublished doctorial dissertation].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China.
[權(quán)方英. (2019). 敵意歸因偏向預(yù)測攻擊的心理路徑及其腦關(guān)聯(lián)"(博士學(xué)位論文). 西南大學(xué), 重慶.]
Rajchert, J., Konopka, K., amp; Huesmann, L. (2017). It is more than thought that counts: The role of readiness for aggression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ostracism and displaced aggression. Current Psychology, 36(3), 417?427.
Rajchert, J., Konopka, K., Oreziak, H., amp; Dziechciarska, W. (2022). Direct and displaced aggression after exclusion: role of gender differences. The Journal of Social Psychology,"163(1), 126–143.
Reijntjes, A., Thomaes, S., Kamphuis, J. H., Bushman, B. J., Reitz, E., amp; Telch, M. J. (2013). Youths’ displaced aggression against in- and out-group peers: An experimental examination.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Child Psychology, 115(1), 180?187.
Salguero, J. M., García-Sancho, E., Ramos-Cejudo, J., amp; Kannis-Dymand, L. (2020). 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anger and displaced aggression: The role of metacognitive beliefs and anger rumination. Aggressive Behavior, 46(2), 162?"169.
Scott, J. P., DiLillo, D., Maldonado, R. C., amp; Watkins, L. E. (2015). Negative urgency and emotion regulation strategy use: Associations with displaced aggression. Aggressive Behavior, 41(5), 502?512.
Skvarc, D. R., Harries, T., Harris, N., Hyder, S., Patafio, B., Howard, D., ... Mayshak, R. (2023). Cognitive control moderates the maturation of relational aggression in adults. 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 212, 112267.
Slotter, E. B., Grom, J. L., amp; Tervo-Clemmens, B. (2020). Don't take it out on me: Displaced aggression after provocation by a romantic partner as a function of attachment anxiety and self-control. Psychology of Violence, 10(2), 232–244.
Smits, F. M., Geuze, E., Schutter, D. J. L. G., van Honk, J., amp; Gladwin, T. E. (2022). Effects of tDCS during inhibitory control training on performance and PTSD, aggression and anxiety symptoms: A randomized-controlled trial in a military sample. Psychological Medicine, 52(16), 3964?"3974.
Song, P., Zhang, Z., Wang, B., David, N., Zhao, H., Wang, Q., Xiao, Y., amp; Yang, B. (2018). The influence of trait empathy on reactive aggression: An ERP study.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sychophysiology, 133, 102?110.
Soto, B. (2016). Displaced aggression in adolescents"(Unpublished doctorial dissertation). St. John’s University, New York, United States.
Spielberger, C. D., Reheiser, E. C., amp; Sydeman, S. J. (1995). Measuring the experience, expression, and control of anger. Issues in Comprehensive Pediatric Nursing, 18(3), 207?"232.
Su, S., amp; Xia, L. (2020).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analysis of Chinese version of displaced aggression questionnaire in college students. Chinese Journal of Behavioral Medicine and Brain Science, 29(12), 1132?1136.
[蘇姝, 夏凌翔. (2020). 替代性攻擊問卷中文版在大學(xué)生中的信效度分析. 中華行為醫(yī)學(xué)與腦科學(xué)雜志, 29(12), 1132?1136.]
Szczepocka, E., Mokros, L., Ka?imierski, J., Nowakowska, K., Lucka, A., Antoszczyk, A., ... Bagger, K. (2024). Virtual reality-based training may improve visual memory and some aspects of sustained attention among healthy older adults-preliminary results of a randomized controlled study. BMC Psychiatry, 24(1), 347.
Tan, S., amp; Guo, Y. (2008). Revision of self-control scale for college students. Chinese Journal of Clinical Psychology, 5, 468?470.
[譚樹華, 郭永玉. (2008). 大學(xué)生自我控制量表的修訂. 中國臨床心理學(xué)雜志, 5, 468?470.]
Tangney, J. P., Baumeister, R. F., amp; Boone, A. L. (2004). High self-control predicts good adjustment, less pathology, better grades, and interpersonal success. Journal of Personality, 72(2), 271?324.
Van Gerven, P. W., Hurks, P. P., Bovend'Eerdt, T. J., amp; Adam, J. J. (2016). Switch hands! Mapping proactive and reactive cognitive control across the life span. Developmental Psychology, 52(6), 960?971.
Vasquez, E. A., Denson, T. F., Pedersen, W. C., Stenstrom, D. M., amp; Miller, N. (2005).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trigger intensity on triggered displaced aggression.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 41(1), 61?67.
Vasquez, E. A., amp; Howard-Field, J. (2016). Too (mentally) busy to chill: Cognitive load and inhibitory cues interact to moderate triggered displaced aggression. Aggressive Behavior, 42(6), 598?604.
Vasquez, E. A., Pedersen, W. C., Bushman, B. J., Kelley, N. J., Demeestere, P., amp; Miller, N. (2013). Lashing out after stewing over public insults: The effects of public provocation, provocation intensity, and rumination on triggered displaced aggression. Aggressive Behavior, 39(1), 13?29.
Wang, C., Li, X., amp; Xia, L. (2023). Long-term effect of cybervictimization on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across two years: Mutually predicting mediators of hostile emotion and moral disengagement. 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 141, 107611.
Wang, H., Zhu, W., amp; Xia, L. (2022). Brain structural correlates of aggression typ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isinhibition-control: A voxel-based morphometric study. Current Psychology, 42(16), 13825?13837.
Wang, Y., She, Y., Colarelli, S. M., Fang, Y., Meng, H., Chen, Q., Zhang, X., amp; Zhu, H. (2018). Exposure to nature counteracts aggression after depletion. Aggressive Behavior, 44(1), 89?97.
Wang, Y., Yang, Q., Zhu, B., Ye, S., Tian, X., amp; Krueger, F. (2020). High levels of psychopathic traits increase the risk of transferring reactive aggression to innocent people after provocation: Evidence from an ERP study. Biological Psychology, 153, 107891.
Warburton, W. A., amp; Bushman, B. J. (2019). The competitive reaction time task: The development and scientific utility of a flexible laboratory aggression paradigm. Aggressive Behavior, 45(4), 389?396.
Watson, D., Clark, L. A., amp; Tellegen, A. (1988). Development and validation of brief measures of positive and negative affect: The PANAS Scales.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54(6), 1063?1070.
Weidler, C., Habel, U., Wallheinke, P., Wagels, L., Hofhansel, L., Ling, S., Blendy, J. A., amp; Clemens, B. (2022). Consequences of prefrontal tDCS on inhibitory control and reactive aggression. Social Cognitive and Affective Neuroscience, 17(1), 120?130.
West, S. J., Lasko, E. N., Hall, C. J., Khan, N. G., amp; Chester, D. S. (2021). Some revenge now or more revenge later? Applying an intertemporal framework to retaliatory aggression. Motivation Science, 8(1), 33–55.
Wilkowski, B. M., Crowe, S. E., amp; Ferguson, E. L. (2014). Learning to keep your cool: Reducing aggression through the experimental modification of cognitive control. Cognition and Emotion, 29(2), 251?265.
Xiao, J. (2020). Research on the orientation of special school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aw’s rule. Journal of Juvenile Delinquency, 1, 6?12.
[肖建國. (2020). 法治視角下的專門學(xué)校辦學(xué)定位探究. 青少年犯罪問題, 1, 6?12.]
Yang, G., Li, Z., Wu, H., amp; Liu, X. (2019). Generality and specificity of cognitive control: Research logics and debates. Acta Physiologica Sinica, 71(1), 140?148.
[楊國春, 李政漢, 伍海燕, 劉勛. (2019). 認知控制的一般性/特異性機制: 研究邏輯和爭論. 生理學(xué)報, 71(1), 140?"148.]
Zhang, R., Stock, A. K., Rzepus, A., amp; Beste, C. (2017). Self-regulatory capacities are depleted in a domain-specific manner. Frontiers in Systems Neuroscience, 11, 70.
Zhao, Q., Wang, Z., Yang, C., Chen, H., Zhang, Y., Zeb, I., ... Qiu, M. (2024). Anxiety symptoms without depression are associated with cognitive control network (CNN) dysfunction:"An fNIRS study. Psychophysiology, 61(7), e14564.
Zhuang, Q., Xu, L., Zhou, F., Yao, S., Zheng, X., Zhou, X., ... Becker, B. (2021). Segregating domain-general from emotional"context-specific inhibitory control systems-ventral striatum and orbitofrontal cortex serve as emotion-cognition integration hubs. Neuroimage, 238, 118269.
The effect of cognitive control on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in junior high school students: Situation boundary conditions of provocation and trigger
LIN Shuang1,2,3, CHENG Gonglu3, LIU Wen2, BAI Xuejun3
(1"Faculty of Psychology, 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 Tianjin"300387,"China)(2 College of Psychology, 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 Dalian 116029,"China)(3"Department of psychology, Faculty of Education, 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 Guilin 541004,"China)
Abstract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occurs when a person is provoked, is unwilling or unable to retaliate against the original provocateur, and subsequently attacks against a seemingly innocent target.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occurs in an inverse U tendency and arrives at its peak during the adolescence period. Junior high school students easily exhibit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after being provoked at schools and families, and more importantly, their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s may appear after a long time. Therefore, it is a useful beginning to find protective factors of inhibition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The Theoretical Model of Triggered Displaced Aggression stressed that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was started by provocation with a series of cognitive processes as follows, such as hostile attribution. From this perspective, inhibiting inner negative cognition including proactive cognitive control and reactive cognitive control is useful for reducing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Unfortunately, the role of cognitive control is limited and may collapse if the intensity the provocation or trigger is beyond cognitive control. In order to reduce junior high school students’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the current study conducted three experiments to explore the influence of cognitive control on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meanwhile investigating whether cognitive control has situation boundary conditions of provocation and trigger.
In Experiment 1, we recruited 30 junior high school students (excluding 4 invalid data) to complete two tasks repeatedly under the 3"(type of general cognitive control: baseline, proactive, reactive)"×"2"(provocation: high, low) within-subjects design. To prime the students’ general cognitive control, we employed the AXCPT task over three weeks. In the first week, students completed the baseline task, which involved identifying the target clue (letter A) and the non-target clue (letter B). The target probe was the letter X, while the non-target probe was the letter Y. The required response for the students was the A-X combination. In the subsequent weeks, the students completed the proactive and reactive tasks in a random order. Then, students completed the revised Competitive Reaction Time task after the AXCPT task. The Competitive Reaction Time task consisted of two stages. In the first stage, students were exposed to noise and unable to retaliate. In the high-provocation condition, 80% of the trials had 105dB noise, while 20% had 70dB noise. Conversely, in the low-provocation condition, 20% of the trials had 105dB noise, and 80% had 70dB noise. In the second stage, students had the option to harm an innocent individual by choosing a noise level from low provocation and high provocation. The results of Experiment 1 indicated that priming general cognitive control did not reduce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but the reaction time for aggressive behavior was significantly lower in the proactive cognitive control condition compared to the baseline and reactive cognitive control conditions.
In Experiment 2, we recruited 42 junior high school students (excluding 2 invalid data) to complete two tasks repeatedly under the 3 (type of specific cognitive control: baseline, proactive, reactive) × 2 (provocation: high, low) within-subjects design. The AXCPT materials were modified to manipulate special prime effects using situational materials associated with displaced aggression. We used provocative situations as the targeted clue and non-provocation situations as the non-targeted clue. The targeted probe was non-aggressive behavior, while the non-targeted probe was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The same procedure from Experiment 1 was used to explore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The results of Experiment 2 showed that, in both specific proactive cognitive control condition and reactive cognitive control condition,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was 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in the baseline condition, for both low and high provocative situations.
In Experiment 3, we recruited 80 junior high school students (excluding 8 invalid data) to complete two tasks repeatedly under the 3 (type of specific cognitive control: baseline, proactive, reactive) × 2 (provocation: high, low) × 2 (trigger: high, low) mixed design, provocation as a between-subjects factor. We added a triggered situation into the Competitive Reaction Time task, where participants could see an evaluation with a score from innocent before the proactive stage. Specifically, in the high trigger condition, a negative evaluation with a low score was displayed, while in the low trigger condition, a positive evaluation with a high score was displayed. The results of Experiment 3 revealed a significant interaction among specific cognitive control, provocative situations, and triggered situations. In the situation of provocation and trigger could effectively modulate the impact of specific cognitive control on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Moreover, in the high-provocation-high-"trigger situation and high-provocation-low-trigger situation, the proportion of aggression reduced from baseline by proactive control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e proportion of aggression reduced from baseline by reactive control. However, in the low-provocation-high-trigger situation and low-provocation-low-trigger situation, there was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between the proportion of aggression reduced from baseline by reactive control and the proportion of aggression reduced from baseline by proactive control. Furthermore, in the high-provocation-high-trigger situation, the proportion of aggression reduced from baseline by proactive control was the highest among all conditions. These results indicated that specific cognitive control could effectively inhibit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among junior high school students, with the situation boundary of proactive control occurring in the high-provocation-high-trigger situation.
The current study suggested that junior high school students’ specific cognitive control could effectively inhibit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and both specific proactive cognitive control and reactive cognitive control could reduce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In addition, there was situation boundary condition of specific cognitive control to inhibit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in which the situation boundary condition of specific proactive cognitive control appears in the high-provocation-high-trigger situation.
Keywords "cognitive control, displaced aggressive behavior, provocative situation, triggered situation, situation boundary condit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