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哪吒在銀幕上喊出“若前方無路,我便踏出一條路”時,我想到自己在草稿紙上瘋狂演算錯了兩遍的二次函數(shù)題的情景。筆尖戳破了紙張,像極了此刻被成績單刺穿的自尊。母親那句“這次考試退步了,要好好找原因”在耳邊回響。銀幕上的哪吒正在重塑肉身,我的腦海里跳出了書桌上的那本《開竅了,學習會上癮》。
石磯娘娘那句“太好了,還剩一點點”,讓我在影院里笑出了眼淚。寒假里整理錯題本時,數(shù)學最后兩道大題的正確率始終卡在30%,我把自己反鎖在房間哭到凌晨。此刻看著這個被打得七零八落卻依然雀躍的“快樂大山”,我突然明白了導演說的“掙扎是不能停的”。就像我每天清晨站在陽臺背《出師表》時,晨霧里搖晃的銀杏葉,總讓我想起開學典禮上校長說的:“中考不是獨木橋,是你們親手鋪就的星光大道?!?/p>
申公豹把仙丹塞給弟弟的畫面,讓我想起母親藏在保溫桶里的秘密。她總說單位食堂伙食好,卻在我晚自習回家時“恰好”帶回溫熱的排骨湯。那天我無意間撞見她在啃冰冷的饅頭,深藍色工裝上的油水漬像極了申公豹道袍上的補丁。敖丙父親那句“你的路還需你去闖”,不正是父母在家長會上欲言又止的臺詞嗎?他們用皺紋編織的安全網(wǎng),原來不是為了困住我,而是托舉我觸摸更高的天空。
當哪吒擔心“形象給人印象不好”時,我摸到了書包夾層里的粉刺貼。青春期冒出的痘痘和忽高忽低的成績單一樣令人焦慮,直到看見石磯娘娘坦然接受自己的“圓潤美學”。我開始在錯題本扉頁畫笑臉,給每道攻克的難題蓋上“ 已開竅”的印章。就像電影里萬妖沖鼎時綻放的璀璨光焰一般,那些被紅筆圈畫的錯誤,何嘗不是思維破繭時迸發(fā)的火星?
距離中考還有百余天,書房里的倒計時日歷又撕去一頁,月光把“我能開竅”的便利貼照得透亮。這世上本沒有命中注定的學霸,正如沒有天生的魔丸。當我在考場上寫下第一個字時,定會想起哪吒踏碎凌霄的狂笑——那是一個少年對世界的宣言,更是千萬個平凡靈魂破繭時的共鳴。
指導老師:孫惠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