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川
自殺這種現(xiàn)象是跟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拒不相稱的。在我們青年一代說來,這種行為應該作為人類歷史上的愚昧行為把它丟得遠遠的,連提都不要去提它。我們青年們都是同意這看法的。不過,也還有人提出這樣的問題:自殺也不過是一個人殺死他自己:是個人的事情,為什么我們今天對自殺是這樣深惡痛絕?
既然如此,講清這道理是有必要的。
國民黨匪幫里戴季陶是自殺的,陳布雷是自殺的。像他們這樣手上沾滿了中國革命人民與中國青年的鮮血的蔣家“策士”,看到了國民黨的邪惡統(tǒng)治就要在人民革命的雄濤怒浪下命定地崩潰下來。他們自己意識到自己的末日已經(jīng)到來,這也是很自然的事。
對于反動階級、反動人物的自殺,我們用不到多所論列,不管他們是自殺也好或者受到人民的正義裁判也好,反正他們所代表的階級是要在前進的歷史車輪下被輾碎的。
在被壓迫人民中間,當還沒有從反動統(tǒng)治者的思想統(tǒng)治之下解脫出來的時候,當還不敢起來反抗的時候,也時常走上自殺這一條路?!鞍酌崩锏臈畎讋诰褪且粋€典型的例子。關(guān)于楊白勞的自殺,當然我們可以認識到,這與其說是自殺,不如說是被地主殺死的。所有一切在反動統(tǒng)治下被糟踏、被折磨、被揉搓因而跳河、投井、上吊的人,我們統(tǒng)統(tǒng)都要把這些人命案的罪狀寫到反動統(tǒng)治者名下,這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就人民內(nèi)部自己說來,這究竟不是應該走的路,我們應該走的是團結(jié)、戰(zhàn)斗的路。正如“白毛女”里趙大叔在發(fā)現(xiàn)楊白勞自殺后所表示的:“老楊哥,你不該走這一條路!”喜兒的歌唱指出了反動統(tǒng)治下被壓迫人民應該有的態(tài)度,她受盡了折磨,她曾經(jīng)想過:“娘生我,爹養(yǎng)我,生我養(yǎng)我為什么”,這一個人生的根本問題,想到“我有冤來我有仇”,想到要雪仇報冤,她的結(jié)論是“我要活!”“我要活”三個字是被壓迫人民的偉大的聲音。就是靠了這樣一個堅強的意志被壓迫人民大眾才推翻了反動統(tǒng)治階級的。
勞動人民被壓榨被壓迫的日子已經(jīng)成為過去了。今天我們已經(jīng)成為國家的主人、社會的主人,我們生活得比什么時候都有勁,自殺這兩個字跟我們今天所處的時代是不相容的。但是由于個人主義的思想在不少人身上還有它的影響,個人主義——這一個被有些人看來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資產(chǎn)階級小資產(chǎn)階級思想,在一定情況下,有時就會給輕視自己生命這個錯誤觀念敞開著后門。
我常這樣想:一個人假如只是當做個人來生活著,那么,個人的生命的確是無足輕重的事。人類歷史已經(jīng)有了幾十萬年,而個人生命只活上八九十歲,比起人類歷史來真是知暫得不可比擬,真正是“如白駒之過隙”;全世界人口就依二十億計算,自己也不過是二十萬萬分之一,真是渺小得不足稱道。這樣一個渺小的生命。生活在這樣知暫的時間,還鬧什么喜怒哀樂呢?榮辱利害也就無所謂了。假如抱著那樣的態(tài)度去生活,那就不禁會同意“人生若夢”、“寄蜉蝣于大地”、“看破紅塵”等等頹廢沒落的想法。
但是,事實上并不如此。個人并不是個人,自己跟自己以外的所有的人并不是沒有關(guān)系的,自己的衣食住行生活所需是依靠著千 百萬勞動人民的勞動,自己所做的工作也直接間接給予當前的階級斗爭與生產(chǎn)斗爭以影響。自己乃是這千百萬人民群眾中的一員。個人生命雖然是短暫的,整個人類的生命卻是綿延無窮的;個人生命雖然是渺小的,但是人民的力量卻是偉大的——他們有改造著社會與自然的 面貌,他們在用自己的斗爭開辟著自己幸福的道路。雖然,生命只有一次,正因為只有一次,所以就應該更鄭重更嚴肅地考慮如何使得這只有一次的生命生活得有意義。
這樣,我們就達到了完全另一個結(jié)論。要珍惜生命,要把生命使用到最有意義的革命事業(yè)上去。
再進一步,我們應該認識到:個人既然是作為集體的一分子而存在的,作為中國人民的一分子而自殺,也就等于他殺死了一個中國人民。特別是當全國人民都在與高彩烈地建設(shè)自己的國家,每一個中國人民只要他自己肯努力,都已有了充分可能成為建設(shè)祖國的有用人才的時候,如果一個人為了個人小小的“不幸”就自殺,那就等于殺了一個可能對祖國有用的人才,這是對人民大大不利的,是一種可恥的犯罪行為。
我認為這是一個個人主義者和集體力義者的分界。這是一個資產(chǎn)階級小資產(chǎn)階級思想與無產(chǎn)階級思想的分界。
如果是個人主義思想在自己思想里占主導地位,或者說在心靈深處它還是統(tǒng)治的力量,那么這一個人一定是脆弱的(不管在平時他外表表現(xiàn)如何),他得意時會念念不忘“這是我的幸運”、“這是我的功勞”、“這是我的成就”,雖然,他嘴里不一定這樣講;他失意時,他會念念不忘“這是我的倒霉”、“這是我的冤屈”、“這是我的失敗”、“這是我的窮途末路”。這是很自然的事,他平常既不曾把群眾看在眼里,當他遭遇困難時他也就想不到向群眾去吸取力量,而讓一切他認為是“不幸的”“倒霉的”或者“錯誤的”擔子壓碎他自己的生命。
一個集體主義者,一個真正把個人生命看成是千百萬群眾之一,而且把個人生命的全部意義放在為人民群眾服務上邊的人,他就一定是勇敢的、堅強的,他就一定是一個樂觀主義者。個人生命雖然隨時都有死亡的可能,但自己所從事的勞動人民的事業(yè)是永不死亡的。人生并不是為愛人而活著的。困難是可以克服的。錯誤是可以糾正的。
我認為;如果不計較個人得失,能這樣看問題時,便不會再有什么“前途絕望”、“見不得人”“不被人諒解”、“被人遺棄”的事情。便堵塞了自殺這個觀念可乘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