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紹珍
綠色
城市無法拒絕綠色,就像樹葉無法拒絕陽光一樣;城市深愛綠色,就像清清淺淺的水塘深愛荷花一樣,綠色最先向城市表白愛情,綠色是城市眼里的西施,綠色是城市戴給愛情的一枚鉆戒,綠色是城市臉上的美人痣,綠色是城市別在胸襟上的花朵。
誰能相信,綠色和城市的愛情,像唐琬和陸游的愛情一樣,也染上濃濃的悲劇色彩。
噪聲
噪聲像城市的幽靈,總是讓人無法拒絕,無法逃避,無論是一場美夢,還是一場惡夢,夢都不能完整。
噪聲堆砌起來的高樓,像粗壯茂密的絡腮胡,風光著城市的臉。城市用噪聲構筑時尚,噪聲在時尚中領取一張張綠卡,它們比城市人還優(yōu)雅、還自在地進進出出。敲碎的生物鐘,讓城市精神失常。搖著尾巴的貓和狗在大街上凄然地呼喚著它們的那一半;浪漫的鷹,從樹林里飛來休閑,在夜總會、練歌城陪美女唱歌;那個多夢的女子,她思念的人始終走不進她的夢境。
城市在不安和煩躁中文明地擴張文明地升 級,文明的城市很文明地制造噪聲。沒有瞌睡、沒有疲倦的噪聲,像臺風掀起的海泊一樣撞擊著城市的夢。
星星無眠。城市無眠。
高樓
高樓和高樓像一對對情人,總是沒有距離,甚至抱咸—團。
高樓和高樓站錯了位置,情人站在妻子的位置上,妻子站在情人的位置上,城市慌了手腳,總是零亂不堪,礙人耳目。
高樓愛不夠情人,更愛不夠妻子,缺愛的妻子和情人常常打架。
高樓卻說:這是城市的形象。
綠地
城市的綠地。我們曾經的綠地。像伊拉克的石油,成了炮彈和金錢擊中的目標。
小草像被壓成雷峰塔下的白娘娘,鉆不出水泥路面的空隙。
城市的綠地,茂盛了一株株搖錢樹。
我們的綠地,擠滿了城市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