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 心
思想結(jié)了冰
我停留在去年的某一個刻度上,思想,結(jié)了冰,如貼胸的舊懷表,總想擰緊發(fā)條,讓時間融化。
—一個忽左忽右的而孔,像飛來飛去的蝴蝶。春天越走越遠(yuǎn),我不得不在盲點(diǎn)十,尋找翅膀。
被雨水淋濕的熱情,落滿了潮氣,濕潤的感覺,期待陽光。
煙灰缸卻還在冒著煙
在三米之內(nèi),有兩條木沙發(fā)坐在那里,不說一句話。
扶手靜靜地垂下,朽安洋的神態(tài)。
左邊的木沙發(fā)和右邊的木沙發(fā),都注視著擺在中間的茶幾。
茶幾上的茶杯已亮了底,剩余的幾滴茶水,早就涼了。
煙灰缸,卻還在冒著煙。
枯萎的花肯定是你忘了澆水
——旦碰碎了那一只瓷瓶,很多年前的芬芳,會跑出來熏陶你。
你會在秋天想起春天來得不是時候。
很多年前,在課桌皸裂的木縫里偷窺紅樓,不小心,踩響了課堂紀(jì)律。
葬花的故事,被碎瓷割出了血。
蒼白的命運(yùn),到處是傷口。
已經(jīng)不知道痛了。偶爾,想起綻開的時辰,一枝枯萎的花,肯定是你忘了澆水。
逼近墻上的那一扇窗口
進(jìn)入一堵墻,墻的縫隙喘著粗氣向后退。
石灰在墻縫里仍是白顏色的質(zhì)地,卻不再純潔。粘合的方磚,在故意錯開的排列組合中,牢固自己的姿勢。
水泥,是被水凝固的。
這樣一堵墻,成為了房子的一個方向。
這樣一堵墻,仿佛將牢不可破。
感到悶熱的時候,逼近墻,逼近墻上那一扇窗口。
聽覺稍微靈敏一點(diǎn),會聽到風(fēng)在玻璃的另一面,說一些柔情蜜意的話。
時間疼痛著走向麻木
雙人枕頭醒了,單人床想睡。
西北方向的冬天,踹掉了東南方向的棉被。
水暖管流淌的血,溫度適宜,室內(nèi)室外形成反差。
陽臺上,天剛朦朦亮,仿佛混沌初開。
也不知道太陽會不會醒來,只知道月亮早已睡去。如此狀態(tài),醫(yī)學(xué)術(shù)語叫失呻。失眠于晨,總比失眠于夜好。
思念在枕上失眠,從一到百到千的數(shù)字游戲,也不知玩過廠多少遍了。
眼睛欲睡了,感覺卻固執(zhí)地醒著。
讓不懂規(guī)矩的手指在鍵盤上摸索,時間,疼痛著走向麻木。
往事在滴落挑陰里晶瑩
往事,是屋檐下一串溶化的水珠,在滴落的光陰里晶瑩。從二月二十五的夜風(fēng)中捎來不知冷暖的細(xì)節(jié),被電梯門關(guān)上又打開。
零點(diǎn)的鐘擺,站在那里打了一個盹。
昨天和今天一起睡去,又一起醒來。
揉一揉眼皮,沒有閑意。明天是一個什么樣子,左看右看,看不明白。
玻璃透明,玻璃窗卻關(guān)閉著。風(fēng)在窗外敲著,炯在窗內(nèi)裊著……
翻飛的日歷,僅僅只是一種計算時間的方式,輕輕地往上疊加著,不想撕下。
哪怕是薄薄的一頁——
薄薄的一貞,心凝聚著厚厚的真情。
心在夢境中的一路梆聲
巧遇一個地名。時間倒轉(zhuǎn)到上個世紀(jì)。
也不曾知道樓梯是往左還是往右,只有熟悉的而孔,止你的心陌生地跳動。
微微一笑,走向自己,任身后的別人,搜尋記憶。
找最小的空間。店小二的眼睛,比走道上的燈還亮。一個茶瓶任你自酌自飲,三片茶葉泡出一個凌晨。
早就打烊的茶館,只有中關(guān)的卷閘門,在等候。
當(dāng)卷閘門長舒一口氣,身后便有鼾聲響起。
無言道別,各開各的鎖,各關(guān)各的門。
心,在夢境中一路梆聲……
雨下在山丘的時候
雨下在山丘的時候,肯定是春天,
山丘起伏,肯定能聽到一種音樂;
雨下在平原的時候,肯定還是春天,
平原舒展,肯定能聽到一種語言;
雨下在峽谷的時候,肯定仍是春天,
峽谷幽靜,肯定能聽到一種呼吸;
雨聽到雨的心跳,肯定沒有季節(jié):
在秋或冬或夏下雨,肯定聽到的只有春。
今年的新春很冷
今年的新春,很冷。
躁動的身子,在等待溫柔中失去體溫。
一個晚上和另一個晚上,被時間呈七百二十度的切割。
借助電火箱取暖,比在風(fēng)中顫抖吏寒冷。
落在夜被上的月光,有雪的味道。無法呈現(xiàn)的六角形,消失了所有的道路……
我,斜躺在沙發(fā)上,沙發(fā),斜躺在空調(diào)房內(nèi),享受天寒地凍。
從奏開始倒敘
從春天開始倒敘,本土方言無法純正。重復(fù)三次的謊言,也是真實的呀!
拗口的音調(diào),成為了流行音樂。
一兩粒詠嘆,落在心弦上,抖顫的羽毛,別有一番翱翔的姿勢。
我所倒敘的日子,就是剛剛翻過的那一頁。這樣的頁碼,已厚積成一本書。
無法撕掉的日子,便這樣裝訂成冊。標(biāo)點(diǎn)符號在喘息的緊迫小,失蹤。空格是一種欲望的饑渴。
在春天倒敘存天,很溫暖。
倒敘的過程,忘了春寒的味道。
悄悄伸小的開頭,舔一舔往事。一首歌便在音符的排列組合里,再回首。
伸小你的手,眺望你的目光。
我將站在立春的時辰,講述又一個春天。
旅行改變一具人的生存方式
想起一段旅行,改變一個人的生存方式;
想起一個人,改變一段行程。
想起,只是一只狡猾的黃鼠狼,在殷勛的問候小,叼走情感。
輕輕的震動,是一種心跳的電波。
讓黑夜不知暗,讓雨天不知潮;
訃冬天不知冷,讓夏天不知熱。
讓拐杖植入泥土,萌生芽苞;訃羽毛飄升天空,翔成翅膀。
想起,是一次沒行終點(diǎn)的旅行。一旦旅行中注入了想象的活力,所有的驛站,都棲息著饑餓;所有的景點(diǎn),都秀色可餐。
在小巷深處爍亮著懸念
不想入夢,正如不想走入那條小巷。
那條小巷七彎八拐,不知拐向何方?只在視點(diǎn)里豎一堵巷墻。
巷墻上,爬滿綠茵茵的記憶。那嫩生生的觸須——
伸展著什么?張望著什么?無人知曉。
惟有一雙眼睛,長夜無眠,在小巷深處,爍亮著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