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基本案情
2003年11月24日,外地人孫某將某蘇木一嘎查的2000畝草牧場承包,并在承包地上建房圍墻,開始經(jīng)營。而比鄰農(nóng)場的村民認為孫承包地的權屬歸屬于他們,打算采用扒掉孫的房子,趕走孫,奪回牧場。2004年6月11日10時許,場長韓某、治保主任王某及村民李某等在場部聚集了眾人連夜到了孫處,將孫某及為其打工的劉某打傷,燒毀孫的住房和羊棚以及玉米桿垛,打死打傷12只綿羊,把130米長2米高的院墻全部推倒。后經(jīng)鑒定,孫某的傷為重傷,劉某的傷為輕傷,造成被害人直接經(jīng)濟損失4萬余元。
二、分歧意見
對于本案定性產(chǎn)生三種分歧意見:
第一種意見:韓某、王某、李某的行為均構成了故意毀壞財物罪。犯罪嫌疑人因為邊界問題組織群眾毀壞他人的財物主觀上沒有非法占有的目的,只想通過扒掉被害人孫某的房子,達到趕走孫某,奪回草牧場的目的。在組織策劃時也未明示有傷害的故意,而傷害行為的具體實施者查不清,故此,對三犯罪嫌疑人只能依據(jù)刑法第275條之規(guī)定認定為故意毀壞財物罪。
第二種意見:韓某、王某、李某的行為屬于聚眾“打砸搶”行為,均構成了搶劫罪。三犯罪嫌疑人因邊界糾紛問題上訪未果,而采取過激手段,主觀上出于故意;客觀上聚集了眾多的勞動力參與,采取了火燒、推砸等損毀手段,給被害人造成巨大損失,情節(jié)惡劣。故此,應依據(jù)刑法第289條之規(guī)定,系“打砸搶”行為,在“打砸搶”中,三犯罪嫌疑人系首要分子,對其行為應認定為搶劫罪。
第三種意見:韓某、王某、李某的行為屬于聚眾“打砸搶”行為,均構成了故意傷害罪、搶劫罪。三犯罪嫌疑人為解決邊界糾紛問題,而采取了“打砸搶”的手段,致一人重傷,一人輕傷,并有巨額的財產(chǎn)損失。應依據(jù)刑法第289條之規(guī)定,對作為首要分子的三犯罪嫌疑人認定為故意傷害罪和搶劫罪。
三、評析意見
筆者同意第三種意見,理由如下:
其一,三犯罪嫌疑人等人實施的犯罪行為屬于聚眾犯罪。聚眾犯罪是指以聚集眾人方式實施犯罪,該類犯罪必須是由首要分子對整個聚眾犯罪進行組織、策劃、指揮,在整個犯罪活動中其占主導作用。就本案來講,韓某、王某、李某在整個犯罪活動中發(fā)揮的作用就是這樣,從預謀到人員的聚集,犯罪手段、方法的選擇以及到犯罪現(xiàn)場的直接實施犯罪的指揮,都是以他們?yōu)楹诵牡?,三犯罪嫌疑人應認定為該案的首要分子。主觀上,是出于故意,犯罪嫌疑人等希望危害結果的發(fā)生。行為上都是由聚眾行為和其他直接危害行為構成。所以說,該案首先應當認定為聚眾犯罪。
其二,三犯罪嫌疑人等人實施的犯罪行為屬于聚眾“打砸搶”犯罪。聚眾“打砸搶”犯罪客觀方面一是表現(xiàn)為聚眾,二是表現(xiàn)為“打砸搶”。主觀方面表現(xiàn)為故意。至于行為人的主觀動機和目的不影響案件的定性,但可以作為量刑情節(jié)考慮。本案中三犯罪嫌疑人出于直接的犯罪故意,聚集眾多的人采用暴力手段傷人毀財,給被害人造成了4萬余元的經(jīng)濟損失。故此,認定為聚眾“打砸搶”犯罪是毫無疑義的,三犯罪嫌疑人系該次犯罪的首要分子,依據(jù)刑法第289條之規(guī)定,對于毀損或搶劫財物的首要分子的定性屬于轉化性搶劫。
其三,三犯罪嫌疑人應對傷害他人的危害結果負刑事責任。聚眾犯罪是共同犯罪的一種表現(xiàn)形式,對于共同犯罪的處罰,刑法規(guī)定主犯應當對所組織策劃參與的全部犯罪負責。雖然三犯罪嫌疑人在預謀時說就是為了搗毀被害人的財物,沒有說傷害被害人,但是,他們對于村民的過激行為并沒有制止,足以說明對危害結果是持放任的態(tài)度。作為犯罪的首要分子,三人應當對此負刑事責任。
綜上所述,犯罪嫌疑人韓某、王某、李某的行為均構成了故意傷害罪、搶劫罪,至于本案的起因可以作為情節(jié)量刑時予以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