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的秘密
保羅和里維斯是“藍(lán)天”組合的主力唱將,經(jīng)過多年打拼,他們終于在樂壇闖出了一番自己的天地。成名之后,里維斯繼續(xù)致力于他們的音樂事業(yè),而保羅卻染上了毒品。不久他便債臺高筑,身體也大不如從前。迫于壓力,保羅曾多次想要戒毒,可總是無法擺脫誘惑。
毒癮像魔鬼,逼著保羅動起了壞腦筋:他想,自己是“藍(lán)天”組合的核心人物,但他和里維斯拿的錢卻是一樣多。要是他和里維斯分道揚(yáng)鑣,憑他的實力,一樣可以在歌壇立足。而且這樣一來,他的收入也肯定會翻番。不過,他們已經(jīng)與唱片公司簽訂了長期合同,如果自己單方面撕毀合同,就必定要面臨巨額賠償,怎樣才能既不用賠償,又能拆散組合呢?他始終想不出什么辦法。
這天,保羅過足了毒癮,舒服地躺在沙發(fā)上,他順手拿起一本《探險洛克島》,漫不經(jīng)心地翻了起來。突然,書中的一個細(xì)節(jié)鎖住了他的眼球:探險家在荒島上誤食了一種毒草,幾天之后,就出現(xiàn)了失聲的狀況!保羅的腦子轉(zhuǎn)了起來:只要神不知鬼不覺,讓里維斯吃下這種毒草,自己單飛的愿望就可以實現(xiàn)了!
很快,保羅就說服里維斯,兩人駕駛著私人飛機(jī),來到了洛克島。
洛克島確實是個度假的好地方:只見沙灘、草地、灌木叢、樹林,從海邊到島心呈階梯狀排開,簡直是妙不可言!里維斯興奮得就像個孩子,連聲贊嘆:“這真是上帝的安排呀!”
見天色不早,兩人很快就搭好了帳篷,開始生火做飯。保羅見里維斯在準(zhǔn)備食物,便說:“這兒就交給你了,我去找些干柴!”說罷,起身朝遠(yuǎn)處走去。
保羅知道,那種能讓人失聲的毒草喜陰怕曬,一般生長在大樹底下。所以,他徑直走進(jìn)島心的樹林中。
此時已近黃昏,但光線還算充足。保羅瞪大眼睛,在樹林里仔細(xì)搜尋,果然讓他找到了一棵書中描述的毒草!保羅抑制著興奮的心跳,小心翼翼地將毒草的汁液擠入早已備好的瓶子,然后胡亂撿了幾根干樹枝,就回去了。
里維斯早已做好了晚飯,正等著保羅回來。保羅扔下干樹枝,一屁股坐在野餐布上,接過里維斯遞過的湯碗,兩人便一起大吃起來。
正吃著,保羅不小心把湯灑到了身上,他狼狽地拍打著衣服,懊惱地說:“真是粗心,老兄你去幫我拿塊毛巾擦擦好嗎?”里維斯見狀,便放下湯碗,起身朝帳篷走去。
見里維斯一進(jìn)帳篷,保羅馬上拿出口袋里的瓶子,將綠色的汁液倒入里維斯的碗里,直到最后一滴液體落入碗中,他才放心地坐回原位,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不一會兒,里維斯拿著毛巾回來了,還拿來了一扎啤酒:“咱們今天好好喝幾杯!”說著便坐了下來,又端起自己那只碗……
看著里維斯真誠的笑臉,保羅心底竟產(chǎn)生了一絲愧疚:自己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
反遭算計
夜?jié)u漸深了,保羅和里維斯卻喝出了興頭,他們一邊喝著,還一邊彈起了吉他,唱起了出道時的老歌,歌聲飄蕩在荒涼的小島上,有種說不出的味道……直到舌頭打了結(jié),兩人才搖搖晃晃相互攙扶著返回各自的帳篷。很快,保羅便聽到了里維斯的鼾聲,可他自己卻怎么也睡不著。想到打拼的這幾年,如果沒有兩人共同的努力,僅憑一個人的力量,怎么也不可能有今天的輝煌;再想到里維斯失聲之后,那悲痛欲絕的模樣,他竟有些后悔了,心里不安起來,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地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清晨,保羅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巨大的轟鳴聲驚醒了。他揉揉惺忪的睡眼,走出帳篷一看,不由大驚失色:里維斯正在發(fā)動直升飛機(jī)!
不對呀,兩人明明說好,要在洛克島多玩幾天的呀!一絲不祥的預(yù)感劃過保羅的腦海,他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馬上大步朝直升飛機(jī)的方向跑去,邊跑邊喊:“里維斯,快停下!”
可飛機(jī)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在加速升空。保羅拼命向前跑,縱身一跳抓住了起落架,他大聲吼著:“里維斯,你瘋了嗎?”
里維斯低頭看著他,冷笑道:“老弟,這里環(huán)境優(yōu)美,又沒人打擾,非常適合搞創(chuàng)作!你就留在這里寫歌好了,我過幾天再來接你!”
“里維斯,求求你帶我回去吧,我不想留在這里!”保羅連聲哀求道。說話的工夫,直升飛機(jī)已越飛越高。保羅死死地抓住起落架,就是不松手。里維斯見狀,惡狠狠地喊道:“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氣了!”說著,伸出腳朝保羅的手使勁踩下去!保羅“哎喲”一聲終于松開了手,從數(shù)米高的空中徑直落下,重重摔到地上,失去了知覺……
保羅醒來時,里維斯和直升飛機(jī)早不見了蹤影,他搖晃著站起身來,跌跌撞撞來到里維斯的帳篷,定睛一看,有用的東西已經(jīng)不見了,只有一件遺落的襯衣。保羅撿起襯衣打算包扎傷口。卻見一張紙片從襯衣口袋里飄落下來。他拾起紙片一看,不由又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是一份保險單的復(fù)印件,上面寫著“投保金額:100萬;投保人:保羅;受益人:里維斯”。
頓時,保羅的身子軟了,這真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算來算去算自己!他處心積慮要甩掉里維斯這個“包袱”,到頭來卻偏偏中了他的詭計,成了他騙保的犧牲品!
保羅幾乎要絕望了,他幾次想要自殺,但一想到里維斯,想到這個最親密的伙伴將他逼上絕路,就恨得咬牙切齒!他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活著走出洛克島找到里維斯,決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
島上有野果野菜,可以用來填飽肚子,生存下來并不是難事;真正的挑戰(zhàn)是毒癮發(fā)作時那種頭疼欲裂的折磨……
一晃兩年過去了,保羅風(fēng)餐露宿,幾乎成了一個野人:他蓬頭垢面,破衣爛衫,幾乎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在此期間,也多次有飛機(jī)從島上飛過,保羅燃火求救,可都失敗了。直到一天,一艘輪船從洛克島經(jīng)過,才發(fā)現(xiàn)了保羅。
意外的答案
重返熟悉的城市,保羅立馬開始尋找里維斯。這天,他經(jīng)過一個鬧市區(qū),看到一個乞丐正在向路人乞討。保羅不由得站住了,他覺得這人的身材舉止都分外眼熟。他上前一步,揪住乞丐的衣領(lǐng),定睛一看:這不就是里維斯嗎?此時,所有的怨恨一齊涌出,保羅二話不說,一拳砸在里維斯臉上……
奇怪的是,里維斯并沒有還手,見保羅的情緒平靜下來,便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從內(nèi)衣口袋中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遞給保羅。
保羅喘著粗氣,瞪了他一眼,一把抓過那封信,只見上面寫著:
親愛的保羅:
我知道你肯定會來找我,而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應(yīng)該徹底戒毒了吧。幾年前,我們的事業(yè)好不容易有些起色,你卻染上了毒品,為此,我痛心不已。我向醫(yī)生咨詢過,他們說只有讓吸毒者遠(yuǎn)離熟悉的環(huán)境,才能成功戒毒!所以,我的計劃是將你留在洛克島上,徹底與毒品隔絕——與其讓你這樣糟蹋自己,還不如讓你戒毒之后,再返回舞臺。
考慮到你的人身安全,我為你買了一份保險。我知道,你是個報復(fù)心極強(qiáng)的人。所以,我故意將合同復(fù)印件遺落在島上,并將受益人的名字,由你的家人改成了我。目的就是讓你恨我。這樣,報復(fù)的欲望會支撐你活下去!
給你買完保險,我已是一貧如洗。本以為繼續(xù)唱歌就可以維持生計,哪想,從洛克島返回后,我就莫名其妙地失聲了……
〔本刊責(zé)任編輯 馮 因〕
〔原載《故事會》總第38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