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 文
白駒過隙,屈指算來三原于右任先生乘鶴西去已逾44載。1906年,于右任先生在東京加入同盟會后,即追隨孫中山先生奔走革命,后舉凡有關(guān)西北革命大計,孫中山先生總是多所倚重。近年來有關(guān)這位“西北奇才”的革命事跡,不少報刊皆有披露。至于于右任先生的草書藝術(shù),早為國人熟知。尤其是右公傾力倡導的“標準草書”,更為世人推崇。不僅如此,于右任先生還是一位了不起的詩人,早年即與柳亞子先生同隸南社,只不過其詩名幾為書名所掩。
1964年11月10日,于右任先生悵然撒手人寰,這在臺灣島內(nèi)引起巨大反響。惜囿于當時海峽兩岸的政治形勢,大陸媒體自然未能給予“關(guān)注”。今筆者不揣谫陋,搜集相關(guān)史料,將右公病逝前后情況略述如下,倘能為研究于右任先生生平者提供一點資料,則殊感幸甚。
患病入院及逝世經(jīng)過
右公晚年為足疾所困,不良于行。體力漸弱,每致失眠。1964年7月,因感冒喉頭發(fā)炎,語言困難,飲食大減,繼而腳腿浮腫,友人建議往郊區(qū)靜養(yǎng),因憚于勞費,未果。
8月12日,蔣經(jīng)國前來探視,見右公狀態(tài)不佳,即陪右公入住榮民總醫(yī)院就醫(yī)。從院方記錄看右公當時病況是:
1.入院時語言不清,吞咽困難,慢性咳嗽。下肢腫脹,小便頻繁及大便閉結(jié)已三周。
2.入院時檢查發(fā)現(xiàn),體溫、脈搏、呼吸及血壓尚正常,神志清醒,肺部、心臟及腹部等亦正常,但口齒不清,牙齒多數(shù)脫落,并有殘齒,咽頭充血,舌色赭紅,足踝腫脹,行動不便,膝反射消失,血液及大便常規(guī)檢查正常,尿則有少量膿球,肝功能檢查發(fā)現(xiàn)血清蛋白減少,腎功能檢查發(fā)現(xiàn)非蛋白氮及血尿素氮增高,且血尿酸多。心電圖檢查發(fā)現(xiàn)偶有心室額外收縮,胸部X光檢查發(fā)現(xiàn)兩側(cè)上方氣管顯影增加,心臟稍形肥大,主動脈紆曲,且有鈣化現(xiàn)象。
3.經(jīng)過醫(yī)院檢查,初步診斷右公為慢性腎盂腎炎及腎功能減退,慢性咽喉炎,血管硬化癥,慢性痛風性關(guān)節(jié)炎及營養(yǎng)缺乏。
右公住院后,院方旋即進行治療,未幾竟頗有起色。至8月17日,右公下肢腫脹消退,一般情況亦見好轉(zhuǎn)。但當夜突生寒顫發(fā)熱,翌日X光檢查見右下側(cè)肺有炎癥,右背部有水泡音,腿腫增加,經(jīng)用藥后,至8月21日,體溫恢復正常。此后兩周內(nèi),肺部清晰,無水泡音,腿腫消退,尿檢正常,食欲增進,體重增加,諸多情況皆有好轉(zhuǎn)。斯時,不知何故右公堅請拔牙,于是院方安排牙科專家會診,并于9月3日、7日和10日,三次共拔牙4顆。拔牙后雖偶有發(fā)熱,但旋即消退。
9月13日晚,右公病情又有變化,體溫上升,白血球增加,痰多且不易咳出,小便少且含蛋白及圓柱體,雖用抗生素等治療,療效甚微。16日起,右公有嗜睡現(xiàn)象。17日肺有水泡音。至18日,右公呼吸短促,嘴唇及指甲略顯青紫。院方見狀,即安排本院美籍顧問巴大維教授會診。巴大維教授認為有急性肺水腫現(xiàn)象,病情嚴重,乃即予大劑量盤尼西林靜脈注射,應用氧氣罩,并抽出喉間黏痰。是日晚,又請耳鼻喉科專家會診,認為咽喉無急性炎癥。翌日,右公肺部有實質(zhì)病變,醫(yī)院診斷為急性肺炎,但由于適切治療,體溫恢復正常,其肺炎及一般情況亦日有好轉(zhuǎn)。
9月29日晚,病情又有變化,右公因黏痰不能咳出,引起極度呼吸困難,經(jīng)抽痰后,情況略見好轉(zhuǎn),但此后其一般情況漸形欠佳,全身軟弱,神志模糊,肺炎遲不消退。
9月30日,右公陷入昏睡狀態(tài)。
10月1日,檢查又發(fā)現(xiàn)右公有腹水,乃開始用胃管飼食,并靜脈注射人體血清蛋白,同時再請耳鼻喉專家會診,以為喉頭和氣管無阻塞現(xiàn)象,暫毋需作氣管切開術(shù)。
10月3日,院方再邀多位醫(yī)學專家會診,諸名醫(yī)均一致同意刻下采取的治療手段,皆以為右公年事已高,肺炎遲不消退,腦血管硬化,肝腎功能減退,實堪憂慮。此后右公神志或清或昏,肺炎不退,肝腎功能漸趨衰竭。
10月11日起,右公病情每況愈下,發(fā)現(xiàn)有黃疸。27日檢查肝腫大并有壓痛,且雙手顫抖,時有呃逆,小便失禁。
10月31日起,右公嗜睡。
11月初,小便少,且含多量膿球。8日,右公呼吸急促,焦躁不安,間有譫妄。9日,肺炎惡化,小便僅250毫升,膿球更多,自是日晨至翌日停止呼吸止36小時內(nèi)毫無小便。
11月10日晨,血壓開始下降,心音減弱,心跳不規(guī)則,雖經(jīng)施以多種方法搶救,然回天乏術(shù),終于是日晚8時零8分與世長辭。
醫(yī)院最后給出的診斷為:1.慢性腎盂腎炎,并發(fā)急性化膿性腎炎,腎功能衰竭及腎昏迷;2.肝硬化及肝功能減退;3.雙側(cè)急性肺炎;4.血管硬化;5.慢性咽喉炎;6.慢性痛風性關(guān)節(jié)炎。
這里應該提及的是,右公入院之初,一段感覺尚可,每日前往問病者絡繹于道。蔣介石、宋美齡伉儷曾兩度探視,宋美齡并親選送食品。右公長公子望德一直住院陪侍。初次拔牙之后,右公以住院日久,多次請求出院調(diào)養(yǎng),終為知交勸阻未果。后病情有變,次公子彭亦于10月4日從牙買加趕回侍疾。11月10日,右公彌留之際,蔣經(jīng)國代表其父視疾,右公仰視之后乃溘然長逝。當是時,親友僚屬聞耗而來者均泣不成聲。島內(nèi)媒體競相傳告,一片哀悼。
10日當晚,右公遺體暫厝榮民總醫(yī)院,待治喪委員會決定設(shè)奠日期始移靈臺北市立殯儀館舉行大殮。
未留遺囑
右公彌留之際,其親友僚屬如李嗣璁、劉延濤、王文光、陳肇英、李崇實、程滄波及右公長子于望德等會同啟閱右公自用保險柜,望能檢出早經(jīng)秘藏之遺囑。豈料開柜之后,展現(xiàn)于眾人眼前者多為右公生前日記書及為三公子中令出國留學籌集旅費向他人所出之借據(jù),除此之外并無任何珍貴物品及財產(chǎn)契券。在場人士目睹遺物,莫不心酸,欽敬不已。
右公之清操雅度人所共仰,先后致力革命60余載,歷任黨政軍要職50余年,平生不事治產(chǎn),兩袖清風。
右公遺囑雖未尋得,但眾人卻在日記中發(fā)現(xiàn)右公留有遺歌詞一首可代遺囑。1962年1月24日,右公身體不適,曾在病中作歌一首,文曰: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陸,大陸不可見兮,只有痛哭。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鄉(xiāng),故鄉(xiāng)不可見兮,永不能忘。
天蒼蒼,野茫茫,山之上,國有殤。
這是日記原文,后抄送給“臺灣中央社”發(fā)表時,又被誤為“山之上,有國殤”。右公這首遺歌后來在海峽兩岸廣為傳播,大陸不少報刊都曾予以登載,可惜將“國有殤”誤作“有國殤”了。究其根源,始作俑者當推“臺灣中央社”。
島內(nèi)外震悼
11月11日,當?shù)貓蠹埗嘣陬^版顯著位置報道哀訊,并組織悼念文章。電臺亦播出特別節(jié)目,講述右公生平事跡并奏哀樂。
是日于臺北市極樂殯儀館設(shè)靈堂,不少社會名流前往吊唁,其中有莫德惠、嚴家淦、谷鳳翔、李嗣璁、謝冠生、倪文亞、谷正綱、李石曾、白崇禧、王云五、余井塘、王世杰、石敬亭、楊繼曾、陳慶瑜、鄭彥、田炯錦、葉公超、張其、梁寒操、馬壽華、彭孟緝、劉安祺、胡璉、孔德成等數(shù)百人,右公老友劉侯武先生亦由港飛臺吊喪。
蔣介石在右公逝世后也表示了至深哀悼,并指派張群、嚴家淦、谷鳳翔、李嗣璁、王宗山五位大員為治喪委員。蔣還題頒“耆德元勛”挽匾一方,以表追崇元勛至意。
治喪經(jīng)過
11月11日上午,治喪委員會召開會議,并迅速作出決定:公推張群為召集人;公推李崇實任總干事;殯殮地點是在新建之臺北市立殯儀館;大殮公祭日期及安葬地點由治喪辦事處總干事商擬勘定后,報治喪委員會決定;右公墓表公推張群撰書。
總干事李崇實遵照治喪委員會之決定,立即組織治喪辦事處全體人員馬不停蹄展開工作。并將落實妥當?shù)母黜椫螁适乱松蠄笾螁饰瘑T會。該委員會議決,定于11月17日舉行移靈、小殮、公祭、大殮等儀式。
11月17日為右公遺體大殮之期。是日清晨,治喪委員會及各方人士與親朋故舊,齊聚榮民總醫(yī)院太平間,于7時20分開始家祭,隨即舉行移靈儀式。由張群主祭后,即將右公遺體舁進靈車,醫(yī)院全體醫(yī)護人員整隊齊立道旁,含淚恭送靈車出院。排成數(shù)里長的車隊循序離開醫(yī)院,經(jīng)士林直達民權(quán)東路臺北市立殯儀館。沿途民眾夾道肅立,無不悲愴。8時20分,靈床入殯儀館景行廳,8時25分小殮大殮,8時30分家祭,隨即公祭。同日下午2時起各界自由吊祭,瞻仰遺容,至下午5時40分公祭完畢。據(jù)統(tǒng)計,124個單位代表,與前來瞻仰遺容的民眾,全日在3萬人以上。
蔣介石夫婦亦于是日上午10時親臨吊祭。大殮蓋棺后,嚴家淦、黃國書、謝冠生和莫德惠最后瞻仰遺容。
卜筑佳城
右公乘鶴西去后,臺灣媒體披露了右公“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陸”之遺歌與日記,這令平民百姓對右公暫厝之處頗為關(guān)注。臺灣聞人許丙先生之遺孀江寶貴表示:其夫生前遺言,愿將其私有陽明山右側(cè)高山獻出,供國民黨元老如右公者以作墓地。又,臺灣五股鄉(xiāng)各界人士崇敬右公,亦愿捐獻觀音山硬漢嶺山坡十余甲以供右公卜筑佳城。這兩處地點雖被列為勘察目標,但最終并未入選。后經(jīng)右公遺屬及親友反復琢磨右公遺愿真義,并在臺北陽明山七星山一帶尋覓,最終選定淡水鎮(zhèn)光明里海拔800多米的“八拉卡”。蓋此處地當七星山之鞍部,林巒青翠,氣勢雄偉,附近村民以步行該處須登山160余步,閩南語以“百六腳”讀為“八拉卡”,因以得名。據(jù)云:“此地面臨臺灣海峽,中原河山遙遙在望。背有群峰,后依倚大屯,左為支脈,右為支峰,奇突而出。青龍?zhí)ь^,白虎伏首,山環(huán)水抱,可稱福地。”右公治喪委員會接到報告后,又進行復勘,以為該處適合,遂決定卜筑興工。由臺灣建業(yè)建筑公司承建,總造價為50余萬元,于1965年3月14日破土,預定120個工作日完工。
右公墓園位于陽明山至淡水鎮(zhèn)公路中點,高約40米,以青石分三層建造,磴石凡143級,中為正門。左右各有10米高華表。正面外墻鑲大理石,上刻“于右任先生墓”六個大字,乃集王羲之行楷。二重臺上,左右各置石獅一尊,后壁嵌以大理石長碑,內(nèi)刻于右任先生墓表,墓表由張群撰文,謝冠生書丹。由左右再拾級而上至三重臺即墓冢所在地。墳高8米,橢圓形,西北向,前立墓碑為蔣介石先生所題。碑前設(shè)石案,左右各置石鼎一尊,墓后石壁上刻有“耆德元勛”橫匾。通達墓園之大道,左右百米處各立五米高之石牌坊一座。左為菲律賓僑胞所立,右為新加坡僑胞所立。墓園右側(cè)還有泰國僑領(lǐng)余子亮先生所建雙層六角亭一座,上懸“仰止亭”三字,系孫科博士書丹;中立一碑,記述右公德業(yè)。
暫息道山
1965年7月初,七星山墓園工程終將告竣。治喪大員開會商討右公安葬大典事宜。治喪會議決定謹擇是年7月17日暫將右公靈櫬安葬于八拉卡墓地。
安葬典禮于7月17日晨7時半開始,先在市立殯儀館舉行家祭。此前6時起,即有數(shù)以千計人潮,從各方趕到殯儀館,向右公靈櫬致以最后的悼念。
晨8時整,由治喪委員張群、嚴家淦、谷鳳翔、李嗣璁、王宗山主持啟靈禮,張群主祭,陪祭者除治喪委員外,有黃國書、謝冠生、莫德惠、倪文亞、程天放、谷正綱、何應欽、顧祝同、蔣經(jīng)國、張其昀、鄭彥、羅家倫、田炯錦、王世杰、李崇實等數(shù)十人,讀啟攢文與行禮后,8時半啟靈發(fā)引。
啟靈時,五位治喪委員及親友均肅立兩旁,孝子于望德捧著右公靈牌先行。出殯行列:首由14輛摩托車分成兩列,在前開路。接著是銘旌及樂隊,繼由120名士兵組成三軍儀仗隊步行引導,其后為褒揚令亭、遺像亭、執(zhí)紼人員、治喪委員、治喪處工作人員、家屬孝幃依次前進,靈輿及護靈隊殿后。當出殯行列由市殯儀館出發(fā)經(jīng)民權(quán)東路至中山國校時,沿途市民佇立兩旁,瞻仰右公靈柩者不下數(shù)萬人。
出殯行列抵達中山國校門前時,孝家跪地,敬謝執(zhí)紼人員,并請回駕。其余改乘專車自中山國校門前經(jīng)中山北路、圓山、士林、陽明山直達大屯山八拉卡右公墓園。
右公靈柩在上午10時25分,由靈車運抵海拔800余米的八拉卡墓園,斯時天氣轉(zhuǎn)陰,云霧籠罩,深山遍野茫茫一片。
10時50分,告窆禮開始舉行,鳴炮、奏哀樂以后,張群獻花,讀告窆文。10時55分封穴,所有與祭人員在墓前行三鞠躬禮后,典禮即在哀樂中完成。自是右公長眠在面對臺海與大陸的高山流水之間了。
至11時,蔣介石先生來到右公墓前致祭。長公子于望德及次媳于周寶珠均匍匐墓側(cè),向致祭者答禮叩謝。上午11時半,與祭人員始離墓地。大屯山上仍云霧繚繞。
立像與建館
右公治喪活動后,前為右公發(fā)起祝壽的臺灣86個民間團體及學術(shù)機構(gòu),為求永久紀念,曾于1964年11月16日集會,決定發(fā)起為右公立銅像一座,表示崇敬,藉垂來茲。會中公推李玉為主任委員,李子寬、王惕吾、謝仁釗、王竹一、陳勉修、陳建中、陳逢源等為副主任委員,并選出常委16人,共同負責募款及設(shè)計事宜。后公開征求銅像模型,以青年雕塑家陳一凡所塑右公半身像最為逼真,旋委托陳君負責建筑,并以其模型陳列歷史博物館人像陳列室。立像地點洽定于臺北市仁愛路四段與敦化南路圓圜中,以供后人瞻仰。
又,臺灣登山協(xié)會為了表示對右公崇敬,并本右公遺愿,決定在海拔3997米的玉山峰頂興建紀念碑及銅像,永留紀念。該會仍委托雕塑家陳一凡先生辦理此事。如今,臺灣第一峰玉山之巔立有右公雕像。
右公生前好友余井塘、楊亮功、程滄波、王新衡、端木愷等為使右公遺作遺物永遠保存,決定發(fā)起建立“于右任紀念館”一座。地點即以右公臺北市青田街舊宅作為館址,保持原狀,且資憑吊。
縱觀于右任先生波瀾壯闊的一生,愛國主義始終是一條主線。原民革中央主席屈武乃右公之婿,他為新中國成立三十余年來大陸第一次出版于先生的詩集撰寫序言,其中寫到:
正如眾所周知,于先生是國民黨元老,是一個真誠的愛國者。他出身貧苦,早年追隨孫中山先生,投身于推翻清廷的辛亥革命,其后又參加了反袁和護法諸役。在1924年至1927年大革命時期,他擁護中山先生改組國民黨的主張和“聯(lián)俄、聯(lián)共、扶助農(nóng)工”的三大政策。大革命失敗后,又與何香凝、經(jīng)頤淵、陳樹人諸先生發(fā)起組織“寒之友”社,結(jié)下了深厚的友誼。在“四一二”事變后的腥風血雨中,他還是有所不為,有不少值得稱道的地方。所以,在抗日戰(zhàn)爭時期,他贊同團結(jié)抗日,實現(xiàn)第二次國共合作;抗戰(zhàn)勝利之后,他反對內(nèi)戰(zhàn),贊成和平;一直到全國解放前夕,他希望能留在大陸,都不是偶然的?!@本詩集中所收的第一首詩《雜感》,就是于先生在青年時期所寫的,詩中寄托了他對國家興亡、民族盛衰的感慨,表達了他要拯祖國于危亡、登斯民于席的宏圖大愿。到了晚年,他羈留臺北,境況凄涼,心情落寞,懷念大陸之情十分殷切。辭世前兩年,他發(fā)出了“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陸;大陸不可見兮,只有痛哭”的哀嘆,這種強烈地懷念故土親人的感情,摧肝裂肺,表達了去臺人員的共同心聲?!o世前欲回大陸的愿望始終沒有實現(xiàn),他的靈柩也只能暫厝異鄉(xiāng)。這種生不能骨肉團圓,死不能安息故土的歷史悲劇,一定不能再繼續(xù)下去了。
屈武先生的這番話應該說是對右公一生十分公允的評價。
責任編輯:王文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