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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人生

2008-08-30 04:31王稼駿
最推理 2008年7期
關(guān)鍵詞:盔甲山莊兇手

王稼駿

上期回顧:被困在山莊的人打算先發(fā)制人,自發(fā)組成搜索隊伍尋覓兇手的蹤跡,卻一無所獲。王敏薇免費為眾人卦,無意中發(fā)現(xiàn)在座的人幾乎都是在同一天生日,這一天正是“死神的右手”父母遇難的日子。而接著施磊離奇失蹤,唐一明慘遭毒害,兩起密室案件讓所有人不寒而栗……

第六章

1

有一個古老的魔術(shù),欺騙了數(shù)以萬計的人之后,這套古羅馬盔甲變幻為競技場中角斗士的把戲仍屢試不爽。

一個僅夠站立一名成年人的木箱子被推到了聚焦處,魔術(shù)師從容打開木箱前方和后方的門,以展示木箱中除了那套威武的盔甲外,別無他物。

魔術(shù)師舞動靈巧的手,取出那套還未拼裝的盔甲。鳶尾花的徽章閃動著銀光,奇跡就快出現(xiàn)了。

護(hù)腿、腰帶、護(hù)胸、護(hù)肘、護(hù)肩、頭盔,盔甲能夠嚴(yán)嚴(yán)實實包裹住戰(zhàn)士的每一寸皮膚。這樣的裝束看似是為了在戰(zhàn)場上讓鋒利的刀劍無處下手,實則是今次魔術(shù)表演的必備條件。

盔甲終于成形了,魔術(shù)師最后調(diào)整一下頭盔,讓盔甲耀武揚威的站立在木箱中,盡管知道它沒有生命,依然感覺得到昂揚的斗志。

魔術(shù)師關(guān)上木箱的前門,然后是后門。等等,魔術(shù)師忘記了最重要的一樣?xùn)|西,開始施展無窮的法術(shù)。一分鐘的時間,再次打開木箱的門,盔甲沒有移動或消失,它還保持著原先的姿勢,殺氣重重而又紋絲不動。

魔術(shù)失敗了嗎?

并非如此,好戲才剛剛開場。魔術(shù)師在盔甲前比劃著長劍,帶有幾分挑釁,刻意要激怒無法移動的盔甲。

盔甲似乎隨著利劍的擺動抽搐了一下,觀眾還來不及擦眼鏡,盔甲又動了第二下,關(guān)節(jié)開始彎轉(zhuǎn),鐵片發(fā)出清脆的摩擦聲。

盔甲模仿著魔術(shù)師舞劍的動作,最后魔術(shù)師將象征它生命的利劍交到了那只鐵皮手中。魔術(shù)師賦予了盔甲珍貴的生命,現(xiàn)在,盔甲和人一樣能夠決定自己的生與死了。

2

接連的失蹤和命案,讓女主人卓凌處在了精神崩潰的邊緣,一群陌生人一個接一個死在自己的山莊里,根本無力阻止事件繼續(xù)惡化下去,趕不走的不速之客,揮不去的死亡陰霾,只有身邊的年輕干警才能讓她暫時忘卻苦惱。

她什么都不想對客人們說,期待國慶長假能立刻結(jié)束,恢復(fù)兩天之前和姐姐的平靜生活。作為女人,不關(guān)心“死神的右手”是不是用了密室殺人手法,不關(guān)心失蹤的施磊身在何處,而是擔(dān)憂自己該如何還贖陳媽的過世。

了解卓凌心境的駿秀,不忍再讓她坐在屠殺場的最前排,遂提出送她回房間,并甘愿充當(dāng)門神的角色。

出人意料的是,這引起了萬戈強烈的反對:“大家應(yīng)該呆在一起,特別是三位女性,誰都知道,‘死神的右手是個女人。”

駿秀當(dāng)然無法接受對卓凌的懷疑,反駁道:“從一開始,你就忽視了已經(jīng)存在的證據(jù),陳媽的尸體被丟棄在高過普通人身高的噴泉,在室內(nèi)沒有機(jī)械幫助的條件下,女人怎么有力氣能把100斤的東西放到那個上面呢?我們遭遇的殺手根本不是什么‘死神的右手,只是藏身我們之中的兇手故布的疑陣?!?/p>

話脫口而出后,駿秀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足以推翻先前種種沒來由的猜測。

“在我們這些人當(dāng)中,足夠強壯做到這點的人……”口快的薛庵仁意識到說下去可能招致的麻煩,裝作若無其事地安慰自己的師傅去了。

萬戈也聽出了他話中的弦外之音,拉了拉衣襟,心虛地隱藏起自己結(jié)實的胸肌,可他刻薄的目光堅定不移地游離在駿秀和卓凌的身上。

而左庶也不能夠解釋所發(fā)生的事情,他只是靜靜地把玩著自己修長的手指,不時抿上幾下自己薄薄的嘴唇,表情如大理石般冰冷嚴(yán)峻。

年長的王敏薇懷有另一種擔(dān)心:“現(xiàn)在我們還不知道那位瘸腿的年輕人去了哪?他要是離開了‘塞汶山莊,為什么不為我們從外面打開感應(yīng)控制的玻璃大門?如果他沒有離開,那為什么要躲起來呢?”

“這有兩種可能,一、他已經(jīng)遇害,二、他才是真兇?!毖︹秩仕季S敏捷,代勞總結(jié)了師傅的發(fā)言。

而此時深思中的駿秀這才開始說話:“我現(xiàn)在才意識到,我們犯了一個非常低級的錯誤,‘塞汶山莊中發(fā)生的命案,絕對不會是‘死神的右手干的。”

“何出此言?”左庶詫異地問道。

“我之所以會來到這個山莊,是因為卓凌遭受了可能是‘死神的右手的襲擊,我奉命送她去了醫(yī)院。在醫(yī)院里得知,幾乎與卓凌遇襲的相同時間,距離卓凌所在地不遠(yuǎn)的遠(yuǎn)江大廈,發(fā)生了一起‘死神的右手制造的血案,手法同18個月前如出一轍。就算‘死神的右手作案后,即刻從事發(fā)現(xiàn)場趕到‘塞汶山莊,從時間上推算,都會比你們所有人到達(dá)山莊的時間晚。所以,是我們之中有人假冒臭名昭著的殺手,制造恐慌企圖摧垮我們。”

王敏薇已經(jīng)意識到了開誠布公的重要性,第一個開口:“在這里我要鄭重地向我的徒弟薛庵仁道聲歉,真正受到神秘邀請的人是他而不是我。對于投身占星術(shù)20多年的我來說,客戶對我的視而不見就是羞辱,于是我決定隱瞞著徒弟前往‘塞汶山莊赴約,為的是一睹邀請者的尊容,想知道發(fā)信人為什么做出這樣的選擇。一個從未有過獨立卜卦經(jīng)驗的年輕人,學(xué)藝連一年都沒到就開始搶起師傅的飯碗了?!?/p>

“做師傅的不該看低自己的徒弟,青出于藍(lán)更勝于藍(lán)。就算一張衛(wèi)生紙,一塊廢鐵,都會有它的價值?!比~曉可用她獨特的詞語表達(dá)了她對師徒倆的看法。

“謝謝你的比喻。”

薛庵仁悶悶不樂的虎著臉,原本照射在他頭上的燦爛陽光,被無情地剝奪。在接近一年的學(xué)藝生涯中,薛庵仁把王敏薇當(dāng)作長輩尊重,作為親人照顧,雖然學(xué)習(xí)占卜術(shù)是最終目的,但他從來沒有想過為了占卜背叛師傅,殷實的感情比虛無的占卜更讓人印象深刻。可是在名和利面前,在魔鬼瑪蒙蠱惑之下,很少有人能做到自我犧牲,貪婪會被金燦燦的錢幣啟動,侵蝕起每個人遮蓋欲望的面具。

“小可小姐,輪到你了?!弊笫鼘⒆⒁饬χ匦乱频搅税讣?。

“我?我有什么好說的?”一說到自己受邀的原因,葉曉可顯得很抗拒。

“我們都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一個靠身體維生的女人,山莊的主人是女性一定讓你感到失望了吧!”薛庵仁毫不留情向葉曉可剛才的那個比喻回禮。

第一次搜查山莊時,大家都看到了葉曉可的房間,她的一些私人物品不是鄰家女孩應(yīng)該有的。奢侈品、暴露的內(nèi)衣、以及她與男人們老成的談吐。自從左庶解開房間門牌之謎后,人們都不再懷疑她的職業(yè)和她門牌上寫的一樣下賤了,只是都不愿拆穿她妓女的身份了。

“我靠本事吃飯,你這個吃里爬外的寄生蟲憑什么教訓(xùn)我?我看你長得就像殺人犯?!比~曉可竭力拉著臉上就要剝落的假面具。

“女人總是說她們靠自己,從來不懂得感謝那些幫助著她們的人。” 伶牙俐齒的薛庵仁一語雙雕,尖酸刻薄起來絲毫不亞于《威尼斯商人》里的猶太商人。

“我們該停止這樣無謂的爭吵,彼此了解有助于互相保護(hù)?!弊笫鼣偝鲭p手作著安撫的手勢,他惺忪的雙眼在深夜反倒變得炯炯有神起來,掃一圈四張滿臉不服氣的面孔,為了團(tuán)結(jié)他們,偵探?jīng)Q定讓他們明白槍口一致對準(zhǔn)共同的敵人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他透露了一個關(guān)于唐一明的秘密,”剛才我在檢查唐一明尸體的時候,在他的手臂上發(fā)現(xiàn)了可疑的傷口,根據(jù)我的判斷,那是吸毒者注射留下的針眼,這意味著我們一小時前失去的朋友是一位癮君子?!?/p>

“好了,現(xiàn)在你們意識到什么了嗎?別去管什么‘死神的右手了,我們身邊有一個更殘忍更危險的無名兇手,兇手不會是其它人,他混跡在我們之中,并制定出了游戲規(guī)則,一旦所有人被殺光,兇手就贏得了這場以生命為代價的游戲?!?/p>

“可我們平生素不相識,為什么有人想把我們聚集到這個山莊加以殺害呢?”王敏薇不解地問。

偵探很快回答道:“通過簡單的邏輯分析,就可以得知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了。被害的唐一明是吸毒犯,萬戈和葉小姐的職業(yè)也是非法的,加之你這位法律上稱為宣揚迷信的卜卦師,而我可能是一位鉆著法律空子的私家偵探吧!我們都藏身在介于黑白之間的灰色地帶,受光面道貌岸然,背光面見不得人。這個,就是我們被騙至此處圈殺的原因?!?/p>

“看來除了兇手,其他事情你都知道了,那我們還在這里呆坐著干嗎?讓我回房間先睡一覺,明天睜開眼后,一定會看見兇手已經(jīng)被綁在了鋼琴的支腳上?!毖︹秩首詣油顺隽擞懻?,微笑著回到了他和師傅的房間。

萬戈效仿薛庵仁離開了座位,做了一個震驚左庶和王敏薇的舉動。他來到葉曉可的身旁,彎下腰從后面對著她的耳朵竊竊私語幾句。

葉曉可聽罷,仰頭看著萬戈認(rèn)真的臉,向剩下的兩位道晚安后,跟著萬戈去了灰色的“Berial”房間。

感應(yīng)燈一一熄滅,左庶才對王敏薇說道:“暫且讓你的徒弟冷靜一下,你可以去那位駿秀警官和失蹤的施磊的房間休息,那里今晚不會有人?!?/p>

駿秀早在那番推理后,送卓凌回她的地下臥室去了。

王敏薇點點頭,在今天最后一次道別前,她問了偵探一個問題:“在陳媽嘴里找到的那張紙條上,所謂的背叛同類的人,難道就是指我們這些人嗎?”

左庶撓撓濃密的頭發(fā),聳聳肩。

“那在你心里有兇手的人選了呢?偵探總該比我敏銳得多吧!”

“現(xiàn)在對我來說最大的問題是,”左庶眼睛中閃過一絲兇猛的東西,”我連死者怎么被殺的都沒搞清楚?!?/p>

3

駿秀掖緊卓凌肩頭的被角,搬過一張椅背雕琢精致的安樂椅,在女主人的臥室角落里安坐下來,他把床頭的燈光旋到最底,光線足夠能看見卓凌的樣子就行了。

臥室的另一張床上,則依然安靜如初,床幔里一團(tuán)祥和寧靜。駿秀胡亂猜著躺在床上的人的狀況。她是卓凌重病的姐姐,來到“塞汶山莊”的日子里,從來沒有看見過她離開那張床。也許她病得真的很嚴(yán)重,可為什么不去醫(yī)院治療呢?難道患上的是不治之癥?也可能是已經(jīng)變成了植物人。

卓凌好像聽到了駿秀心聲,皺著眉頭嘖巴了兩下嘴,從睡夢中埋怨著他對自己親人的詆毀。

駿秀嘟嘟嘴,停止了無聊的遐想。睡魔在不知不覺中席卷而至,眼皮灌了鉛般沉重,活躍的腦皮層又開始浮想聯(lián)翩。

大膽的假設(shè)床上是具尸體,是卓凌故世多時的姐姐,感情深厚的妹妹不愿讓姐姐的尸體在土壤下腐敗到無法辨認(rèn),于是在這座現(xiàn)代化的建筑中為她建造了這個堪比水晶棺材的榻床。這還能解釋為什么女主人會挑選山莊里位置不算最佳的房間了。

駿秀突然有種去掀開那床幔帳的沖動,可他手腳卻動彈不得,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在夢中了。

不知從哪刮來一陣?yán)滹L(fēng),可倦意讓駿秀睜不開眼,不過能感覺到有人站在了他和燈光之間,駿秀遲緩的張開睡眼,想搞清楚究竟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

可突如其來的襲擊已經(jīng)降臨到這位欠缺警覺的業(yè)余保安身上,柔美的燈光中一道凌厲的軌跡劃過,重重地落在駿秀的脖根上,神經(jīng)從頭到腳麻痹開來,知覺和感官如同被拔了插頭的電視機(jī),失去了一切畫面和聲音,最后停格在駿秀視網(wǎng)膜上的畫面,是卓凌陷入枕頭中,如天使般安然熟睡著的面孔。

駿秀倒在安樂椅中,沒了知覺。

當(dāng)駿秀恍然醒來時,房間里什么都沒有變,安睡的卓凌吐氣如蘭,分針一晚上已經(jīng)勤勞地跑上了好幾圈,已到了起床的時間。

難道是幻覺?駿秀扭一扭脖子,撕心的酸痛令他不禁喊出聲來:“哎喲!”

“怎么了?”卓凌醒了,她的聲音表明她的喉嚨還未從休眠中完全醒來。

“昨晚你睡得還好吧!”駿秀按著脖子問道。

“還好。你就這樣陪了我一夜?”

“是我不小心在椅子上睡著了,可能只是落枕而已。讓我先扶你起床吧!”一切安然無恙,那么脖子的酸楚很可能是自己造成的。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卓凌在駿秀耳邊輕聲道謝。

“我到外面房間等你,你換好衣服再叫我,我推你上去?!?/p>

駿秀掩飾著赤紅的臉,轉(zhuǎn)身離開了主人的臥室,坐在外間的彩虹沙發(fā)上,他的心情格外繽紛,駿秀的愛情同這房間的墻面一樣純白,如雪花般飄落頭上。他決定屏棄顧慮,哪怕失敗也要嘗試著向卓凌表露自己的心意。付出了總會有回報,余下的就是相信自己。

再次回到客廳,才發(fā)現(xiàn)屋外已經(jīng)煙雨蒙蒙,“塞汶山莊”四周的道路變得泥濘起來,這樣的鬼天氣想必更不會有人來這偏僻之處了。

剔透的雨珠在透明的玻璃頂棚上跌個粉碎,就像山莊里的人們想要離開此地的愿望一樣,化為泡影流蕩在這所現(xiàn)代化建筑的鋼結(jié)構(gòu)中。

客廳空空蕩蕩,其他人是還沒有起床,還是兇手在晚上又下手了?

也許是內(nèi)心的焦慮造成了錯覺,駿秀感覺客廳和昨天相比,有種說不出上來的的變化,似乎是有人移動過了家具。這種感覺仿佛調(diào)皮的孩子調(diào)換了拼圖中的兩片拼板,你看著畫面卻遍尋不著。不過,醫(yī)學(xué)上將這種情況稱為臆想癥。

交談聲從娛樂室的方向傳來,兩個女人互相攀談著走進(jìn)了客廳,她們手上拿著昨晚剩余的食物,津津有味的咀嚼著。葉曉可一襲紅色長衫格外妖艷,搶去了不少身旁波希米亞彩裙的風(fēng)頭。

“早??!”駿秀被刺目的紅光蟄了一下,打招呼時舌頭居然不太利索,”其他人呢?”

卓凌被安置在了舒適松軟的沙發(fā)上,這樣能讓她的身體保持松弛,傷口不至于受到過多的擠壓。

“那位偵探在廚房準(zhǔn)備著你們的早餐,至于大塊頭和占卜師傅的小徒弟,誰在乎他們的死活?!?/p>

從葉曉可這句充斥著無禮的語句中可以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她不知何時與王敏薇結(jié)成了同盟,所以尊稱她為”占卜師傅”,至于萬戈和昨晚那位吃了槍藥的小伙子,自然不會是她們的盟友,而偵探左庶、女主人卓凌以及警察駿秀則是值得信賴的朋友。

這時,左庶從比鄰娛樂室的廚房里走出來,手里端著一個骨瓷餐具,一副很享受食物的樣子。偵探邊把手里的東西放在餐桌上,邊對駿秀說著:”警官,快和卓小姐一起過來吃早餐吧!等會兒我想請你幫我做一件事情,請你務(wù)必答應(yīng)?!?/p>

“沒問題?!彬E秀的肚子已經(jīng)敲起了鼓,美食當(dāng)前什么都好說?!笨纯闯允裁??居然又是色拉?!彬E秀拉成了苦瓜臉。

“他也就會做那個菜而已?!毖︹秩势鸫驳臉幼涌雌饋砀鼘M跋扈了,似乎全世界都是他的敵人。

“只差萬戈一個人了?!弊笫f,”小可小姐,他還在房間睡覺嗎?”

“不知道,我早上醒來他就不在房間,我還以為你們知道他去了哪里呢?” 葉曉可輕描淡寫的說道。

雖然駿秀沒有目睹葉曉可走進(jìn)萬戈的那一幕,但聽到這樣的回答足以了解這一事實。

“管那個家伙干嗎?”薛庵仁大搖大擺走到桌子邊,旁若無人的吃起了屬于大家的早餐,沒有了師傅的約束,聽話的徒弟搖身變成了街頭惹人厭的小混混。嫌卓凌的輪椅礙事,撩起一腳踢開,滑輪飛快的滾向門廳的水池,撞在大理石上一個反彈,如溜冰運動員一般在原地打了個轉(zhuǎn),優(yōu)雅的停在了靠近客廳的那尊盔甲旁,輪椅椅背上的兩只把手,和盔甲護(hù)腿部位有了輕微的接觸,金屬與金屬之間發(fā)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

駿秀正想開口給毛頭小伙一點教訓(xùn),那副寒光閃閃的盔甲上,卻發(fā)生了出人意料的狀況。

受到輪椅那微不足道的沖撞后,盔甲上身部分搖搖欲墜,“撲通”,那只碩大的頭盔跌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落地時的聲音很沉悶,一件毛茸茸的東西從頭盔里脫落出來,一溜滾到了客廳的正中才停住。

而后,是整副盔甲轟然倒地的聲響,這個場面足以威懾住最強壯的男人。

客廳正中那枚萬戈的人頭,譏笑著在場所有人的表情,他的臉色簡直比涂過美白霜的葉曉可都要白,半閉半睜的眼皮下一片渾濁,腦袋表面無明顯外傷,只有脖子那一道整齊的切口,展示著陰森的線條。他面朝擺放盔甲的地方,還依依不舍自己被肢解的身體軀干。

“塞汶山莊”外的雨勢非但沒有減弱的趨勢,反而和盔甲附近的血液一樣,正在逐步蔓延擴(kuò)大。

4

貧血、疲勞加上連日里頻頻見尸,葉曉可端著骨瓷盤的身體,筆直朝王敏薇斜靠過來,王敏薇只得舍棄那盤食物接住葉曉可嬌小的身體。

只可惜了兩只做工考究的范思哲骨瓷精品在她們腳邊摔得粉碎,似乎是刻意制造出來和碎尸遙相呼應(yīng)的。

這般兇殘的場面連左庶都不禁咽了口直逼喉頭的濃痰,狠狠撓起發(fā)麻的頭皮走向盔甲散落的門廳。

駿秀從沙發(fā)上找過一條枕巾,丟給驚懵到手腳冰冷,滿頭冷汗的薛庵仁。

薛庵仁木手木腳的拿枕巾擦了擦額頭的汗,脖子機(jī)械地扭向一邊,以躲開那可怕的景象。

“布拿去蓋住它?!彬E秀指指那只駭人的頭顱對薛庵仁說,然后他立即加入了左庶的調(diào)查行動中。

薛庵仁學(xué)著葉曉可的樣子,直挺挺倒向客廳的沙發(fā),一手扶著額頭,略顯夸張的呻吟起來。

驗尸工作第一時間已經(jīng)展開,要檢查萬戈穿戴著盔甲的結(jié)實身體,還不是一般的費力。尸體全身赤裸,是被剝?nèi)ヒ路夂蠓湃肟祝@是相當(dāng)麻煩的作案手法,大量的血跡和死者的衣服很難清理干凈,容易留下線索。兇手為什么一定要為尸體穿上盔甲呢?是對兇手有著某種象征意義嗎?致命的死因很難判斷,左庶檢驗了死者要害部位,除了殘切尸體毛糙的傷痕,別無他傷。不管是誰,要讓萬戈乖乖就范,躺著被大卸八塊,不是說笑是什么?

“殺害萬戈的人可能給他下了藥?!彬E秀把尸塊聚集到角落處,萬般小心的蓋上薄布,手里干著臟活,眼睛在背地里留意著葉曉可的反應(yīng),因為女人擅長用藥,而她是最有機(jī)會下藥的人。

左庶并不樂衷于在人群中探尋兇手,而是繞著門廳的水池轉(zhuǎn)悠,走了一圈后,他突然背對著客廳,佇立在了水池前,雙手撐著水池邊緣,比水池的雕像還要缺乏動感。

“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王敏薇伸了伸脖子,遠(yuǎn)遠(yuǎn)張望著問。

“萬戈的衣服就在水池中,”左庶撓撓頭頂?shù)念^皮,問女莊主,“卓小姐,這個水池里的水在循環(huán)時,會自動向外排放嗎?”

卓凌點點頭:“臟水會自動被排到山莊外,有自來水不斷補充進(jìn)去,保持噴水池的清潔?!?/p>

左庶聽罷,趕忙走到最靠近水池的玻璃旁,整張臉緊貼玻璃上,竭力向山莊外的風(fēng)雨中張望。近門處那盆被砸爛的常綠小喬木,楚楚可憐的躺在偵探腳邊,細(xì)碎的沙土爭先恐后的爬上左庶的鞋面。

不過偵探很快就折回到駿秀身旁,與之對視一眼,說道:“看來先前我拜托你做的事情,更為重要了。”

駿秀緊盯著偵探的側(cè)臉:“是該我們行動了。”

“我們要對每一個浴室進(jìn)行搜查,分尸必定會留下證據(jù),而今天是確認(rèn)兇手身份最好的時機(jī)?!弊笫冻鲎孕艥M滿的神情。

“你可以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左庶故弄玄虛的將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噓,可別讓兇手聽見了,以便我和駿秀警官暗中進(jìn)行,在此期間,大家務(wù)必集合在一起,要是有人刻意離開他人的視線,那么請別怪我將他當(dāng)成兇手來對待?!?/p>

或許這句話只是說過山莊里某處的兇手聽的,兩位暈倒的客人以及一位坐著輪椅的女莊主,要依仗一位中年女卜卦師照料。其中有任何一人想要獨處還是頗有難度的。

左庶把先前從筆記本上撕下的那頁記錄紙遞給了駿秀:”你將每個人的名字寫在這么些房間名后,以便更方面的開始尋找?!?/p>

駿秀對號入座,一一填滿。

淫欲Asmodeus阿斯蒙蒂斯葉曉可

饕餮Beelzebul 貝魯塞巴布唐一明

懶惰Berial貝利亞萬戈

貪婪Marnmon 瑪蒙王敏薇、薛庵仁

傲慢Lucifer 路西華空閑

嫉妒Leviathan 利衛(wèi)旦施磊、駿秀

暴怒Satan 撒旦空閑

左庶繞著山莊外墻的透明玻璃,審視窗口外滂沱大雨中的景色,想從中看出端倪來預(yù)測這場大雨何時能夠停止似的。

兜轉(zhuǎn)到大門那停留片刻后,左庶復(fù)雜的表情夾雜著許多重涵義,可他什么也沒說,與駿秀開始了對所有可能實施分尸的房間的檢查。

是靠近門廳的公用衛(wèi)生間是第一個搜查地,這是最有可能進(jìn)行分尸的地點,因為此處不會點亮過道中的感應(yīng)燈,又靠近藏尸的盔甲擺放位置,兇手完事后,也很便于清理現(xiàn)場。

白白凈凈的光滑墻面上,毫無污跡。高溫消菌的各類衛(wèi)生潔具也是光亮如鏡,方形地磚完全沒有被水沖洗過的跡象,這里可以排除分尸現(xiàn)場的可能性了。

對這樣的無功而返,左庶和駿秀都提前做好了思想準(zhǔn)備,因為一系列詭異的事件全讓人匪夷所思,別說只是剛搜查了一間,就是全部搜查完畢后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分尸地點,也不足以讓兩人吃上一驚。

打開葉曉可居住的“Asmodeus”房間,與居住者臉上濃妝風(fēng)格相近的濃烈香味便刺激著鼻腔,而肉色的墻面顏色更讓人深切體會到設(shè)計師對淫欲魔鬼獨特的表現(xiàn)方式。

葉曉可的房間和浴室同第一次搜查時看到的相差不大,凌亂到無法知道是否有人進(jìn)來過。不過這也加快了搜查速度,因為到處散落的物品上沒有見到一滴血跡,足見兇手也不喜歡在這樣亂的地方干活。

駿秀拾起地毯上她的衣物,才確信,葉曉可是一位風(fēng)塵女子。這些暴露的裝束,很難想象一位有家教的女孩膽敢在外人面前穿。而奢侈的各類名牌,也與葉曉可粗鄙的言談舉止格格不入。

左庶的指關(guān)節(jié)敲擊著白色房門上的門牌:“這個房間的名字明確告訴我們?nèi)胱≌叩挠嵪ⅲ挥脛谛牟聹y,只是加以驗證?!?/p>

駿秀點點頭,他第一次和左庶的想法同步了,透徹了解了葉曉可支吾隱瞞的職業(yè)。

“我們再去看看可憐的唐一明的房間吧!”左庶嘆息著關(guān)上了淫欲之門。

“左先生,你覺得兇手在我們這些人之中嗎?”駿秀私下問起了左庶對于本案的看法。

“你覺得呢?”左庶不動聲色地把問題拋回給駿秀。他一把把試著“Beelzebul”的鑰匙,手中的那串鑰匙是從女主人那里取到的備份。

“從兇手殺人后逃離的速度來看,對這個結(jié)構(gòu)復(fù)雜的山莊了如指掌。而一系列的殺人事件看起來也是做足了準(zhǔn)備工作,依我看,兇手一定是我們之中的某人,而且那個人一定不是‘死神的右手,單憑女人的力氣無法把陳媽的尸體扛到雕塑上,我想兇手肯定是男人,假冒著連環(huán)殺手的恐怖名號。”

“你知道這場大雨什么時候開始下的嗎?”左庶終于找到了“Beelzebul”的鑰匙,推開了門。

“昨天半夜就開始下了,你問這干嗎?”偵探的問題總讓駿秀不得其意。

左庶表示贊同:“我剛才在大廳的玻璃窗前,是為了看看山莊外泥濘的路面。從時間上推算,大雨在萬戈被殺之前已經(jīng)開始下了,如果兇手是能自由出入山莊的人,那么勢必會在泥地上留下痕跡?!?/p>

“是腳印。”駿秀明白了剛才左庶的舉動是在找尋足跡,“你找到了嗎?”

“沒有。”左庶無奈的搖搖頭,顯得憂心忡忡,“塞汶山莊的每個角落我們都搜遍了,都沒有找到兇手的影子,又沒有離開留下的痕跡,在這樣封閉的環(huán)境里一次又一次得手。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兇手就在還活著的六個人之中了。百分之一的可能是施磊?!?/p>

“實際上,房子里還有一個人?!?/p>

左庶仿佛挨了一記電擊器,震驚的問駿秀,第七個人是誰?

“在卓凌的房間里睡著她的姐姐,不過她好像生了很重的病,應(yīng)該不會是兇手的?!彬E秀蹲在浴室的地磚上,像獵犬般查找著可能殘留線索的縫隙處。

左庶表示希望能見一面山莊另一位女主人。

駿秀把弄著坐便器,答道:”沒問題。真不知這個山莊里,還有多少我們沒解開的秘密?!?/p>

“總會解開的,只是我們還未找到竅門罷了?!?/p>

左庶的語氣無比堅定,駿秀內(nèi)心揣摩著偵探的自信是因為狂妄還是掌握了什么,而他眼前的座便器,則用實物驗證了左庶的信心并非只依靠嘴皮子。

從坐便器的水箱里,駿秀撈起一只用透明塑料袋包裹,包裹被鞋帶捆綁著吊在坐便器的沖水開關(guān)上。

“看來,唐一明穿沒有鞋帶的鞋子并非是玩時尚?!彬E秀謹(jǐn)慎的解著包裹上的鞋帶,鞋帶表明包裹是唐一明放進(jìn)去的,撥開塑料袋的褶皺,可能是激動的緣故,駿秀濕漉漉的手心沒有溫度,幾乎感覺不到塑料袋的質(zhì)感。

左庶和駿秀兩顆腦袋擠在坐便器前,緊盯著從塑料袋中取出的一只更小的塑料袋,鼓鼓囊囊的一包白色粉末。

“莫非是毒品?”駿秀把袋子放在坐便器的蓋板上,鼻子貼近抽動了兩下,不過對鑒定毒品他并不在行,聞了老半天也無法確認(rèn)。

左庶似乎早有預(yù)料,顯得不是特別意外,昨天他就推測過唐一明是癮君子,現(xiàn)在更加肯定他非但吸毒,還是令人憎惡的毒販。

鮮艷的橙色墻面讓人有吸毒后迷亂的感覺,“饕餮”原意指的是貪食者,面對白色魔鬼都義無反顧的吞下,還有什么是饕餮者無法下咽的呢?

針對浴室的搜查初見成效,發(fā)現(xiàn)一包的毒品不僅是對唐一明的進(jìn)一步了解,更是對兇手殺人動機(jī)的充分掌握。

先說說陳媽的死,她見過所有來山莊的人,并且是第一個,也許兇手無意中露出馬腳,被陳媽發(fā)現(xiàn)后實施了殺人滅口。失蹤的薛庵仁遇害的可能性大過是兇手的可能性,如果他是真兇,那么突然的消失加上隨之而至的命案,等于大聲叫喊著自己是兇手。只是目前為止還不能確知兇手是否有殺他的動機(jī)。毒販唐一明被殺動機(jī)是由于他自身的罪孽,流通毒品就是傳播死亡,兇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死亡來懲戒世人,選擇如此貼切主題的場景配合謀殺,連上帝都詫異到忘記插手阻止了。

“接下來該是死者萬戈的房間了?!彬E秀對照著紙條說道。

灰蒙蒙的“Berial”還彌漫著昨晚萬戈和葉曉可激戰(zhàn)后的體味,爬滿亂褶的床單比起屋外坑洼的水塘更讓人不舒服,仿佛能親眼目睹昨晚那場骯臟的性交易。

“Berial”房間床后的墻面上掛著一幅奇異的繪畫,畫中錯落有秩地站著七位希臘神話中的肯陶烙斯族人,他們有著人的頭和馬的身體。畫面正中的那位半人半馬的首領(lǐng)用它賦有后現(xiàn)代主義的上半身拉著滿弓,正繃緊著下半身對著每位駐足停留的看客,渾身散發(fā)著理性與感性結(jié)合的超凡優(yōu)雅。櫻桃木的家具與其他房間無異,只是玻璃頂上垂下的那盞大吊燈別具一格,大圓盤的造型是“塞汶山莊”中難得沒有與“七”沾邊的物品。

“葉曉可昨晚住在這里,兇手在這里分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弊笫б獾刈叱觥癇erial”的浴室,站定在萬戈的床邊。

駿秀發(fā)現(xiàn)每個房間的床頭柜上都擺有一本圣經(jīng),按照左庶的推理,圣經(jīng)與山莊里的血案有著某種內(nèi)在的聯(lián)系,兇手把它當(dāng)成了審判死者的訴訟狀。

駿秀摸著口袋,沒有手帕只得由領(lǐng)帶來代替了,用領(lǐng)帶包住手,開始檢查萬戈的私人物品。在靠近玄關(guān)的衣櫥里,駿秀找到了兩件頗為怪異的服裝,撥開它的內(nèi)襯,里面固定著許多尼龍絲,在袖管處猶為密集,憑經(jīng)驗揣測,應(yīng)該是用于出老千的道具服裝。在外套口袋中,還找到一小袋安眠藥。

“一個不勞而獲的老千,沒有比主題是‘懶惰的房間更適合他了?!彬E秀對著左庶晃晃找出來的藥丸。

左庶挺了挺胸,兩道目光掃射著“Berial”,雜亂的床頭柜上突兀的放著一個玻璃杯,定睛一看,半滿的水杯底部沉淀著微小顆粒狀物體。

“警官,好象有人向杯子里投了安眠藥?!?/p>

“萬戈被下藥了?”駿秀突然得出一個合情合理的推斷。要制服壯如蠻牛的萬戈安眠藥是不錯的武器,悄悄投下藥物,待安眠藥發(fā)揮功效,兇手將昏迷的萬戈拖到某處殺害后進(jìn)行分尸。

杯口發(fā)現(xiàn)了紅色唇膏,真實情況似乎和駿秀的想法背道而馳。

“是葉曉可喝下了這杯水。”左庶自言自語道,“萬戈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這和他的被殺究竟有多大的聯(lián)系?”

與第一次搜查行動相比,這次搜查一個個意外的收獲,增強了兩位干探破案的決心,期望在而后的幾個房間里能有突破性發(fā)現(xiàn)。

如西南部沼澤般墨綠色的“貪婪”、糾纏兜轉(zhuǎn)毒藤般紫色的“傲慢”、石鰲血液般詭異藍(lán)色的“嫉妒”、斗牛士手中挑起血腥的紅色“暴怒”。變幻莫測的“塞汶山莊”暗藏殺機(jī),當(dāng)左庶和駿秀埋頭穿梭于七間臥室的浴室之時,更大的意外早已在紫色的“Lucifer”中靜候探尋者的到來。

第七章

1

倘若將整起事件看作一場巨型的魔術(shù)表演,看過了一個個目不暇接令人窒息的演出后,當(dāng)魔術(shù)師從帷幕的陰影中走來,你可希望他親口為你解釋如何做到這些的嗎?

你一定恥笑我這樣愚蠢的問題,誰會這么傻,輕易泄漏堪比中央情報局高度機(jī)密的行業(yè)秘密。據(jù)我所知,曾有過這樣的魔術(shù)師。如果你想唾罵他的不忠不義,大可不必。事事都有它的兩面性,或者說,你希望事情變成何種情況,換一個詞語,事情就全然是另一層涵義。巧舌如簧的人能改變一切,包括世人的觀點。

舉例來說,肥胖也許是某些人眼中的豐滿,骨瘦如柴則是流行的苗條,破爛叫做復(fù)古,木訥稱為深沉,低俗成為了粗獷。所以,泄漏職業(yè)機(jī)密的人,同樣能稱贊他為促進(jìn)這個行業(yè)發(fā)展所做的貢獻(xiàn)。

2

越漸密集的雨點在空曠的山莊外奏響一曲渾厚的交響樂,大自然在疾風(fēng)驟雨中化為一件件渾然天成的樂器。

“塞汶山莊”內(nèi),沒人有如此閑情雅致來細(xì)細(xì)玩味,三具死狀甚慘的尸體散發(fā)的惡臭,充盈了罪惡的氣味。這段混亂的情勢還來不及理清頭緒,第四具尸體已經(jīng)靜悄悄的出現(xiàn)了。

卜卦師師徒的“Marnmon”房間安然無恙,可能是昨晚薛庵仁盛大的火氣,令兇手也有所忌憚。

站在掛有名畫的“Lucifer”門前,左庶不明原因的心跳加劇,額頭掠過一片疑慮的陰云。他記起在客廳中,卜卦師王敏薇曾給過他的一句告戒:小心絢彩多姿的花朵!

“Lucifer”中那幅猶為令人印象深刻的《向日葵》臨摹品,是否就是王敏薇暗喻的花朵呢?帶著不安的情緒,左庶推開“Lucifer”的房門,感覺格外沉重。

如果世界上真有“先知”這回事,那么此刻正在發(fā)生著。

左庶躍動的神經(jīng)預(yù)示著壞事正在靠近,“Lucifer”的地板上倒著早以面目全非的施磊,他身子不合常規(guī)的扭歪,原本就不大的臉部輪廓,現(xiàn)在看起來像是用計算機(jī)軟件不規(guī)則的縮小過了,看得出地上的人手和腳多處骨頭已經(jīng)斷裂,一些斷骨甚至穿透皮肉刺破衣裳,渾身滿是干涸的黑血,全身的血沒有一滴留在了體內(nèi),一條長長的血帶從尸體處延伸到紫色的墻面上,那堵墻面上消失的《向日葵》和尸體一同出現(xiàn)在”光明之神”的宮殿中。這一次,雙重性格的墮落天使“Lucifer”撕去了神內(nèi)在的容貌,顯露在地獄啃食冰凍罪人的兇惡嘴臉,君臨黑暗的支配者,舞動著豹子的利爪、晃動著雄獅的鬃毛、咧開貪婪的狼牙。

“沒救了?!笔├谝呀?jīng)失去了體溫,左庶搭了把冰冷僵硬的尸體,推測道,“初步判斷,可憐的小伙子從失蹤那晚起就已經(jīng)被害了?!?/p>

“誰能做到這一切呢?”駿秀指的是兩件事。將巨大的油畫搬進(jìn)搬出這間房間,并隱藏得連全面搜查都無法發(fā)現(xiàn),離奇的不僅僅是如何搬動,還有為什么要這么做?而施磊幾乎被撕碎碾壓成一張薄紙的尸體,又是兇手某種暗語呢?

和萬戈被分尸一樣,兇手費盡周折的鼓搗尸體,同以往殺人犯盡快處理尸體的行為大相徑庭,只是原因為何目前還不得而知,這才是破案的關(guān)鍵鑰匙。

左庶移動到尸體的腿部,側(cè)身看了眼駿秀,靠近尸體的那只手從施磊粉碎的肢體上取出了什么東西。他并非刻意用身體擋著這個動作,只是站在身后掩面的駿秀很難察覺。

客廳中的幾人,默默地聆聽著頂棚玻璃與透明雨點暢快的一問一答,無奈自己心中的問題遲遲無法得到答案,被困在橫尸遍地的荒野豪宅中,恐懼卷著焦躁在胸腔內(nèi)沸騰,走廊那頭稍有風(fēng)吹草動,都足以觸動她們脆弱的神經(jīng),因為恐懼已經(jīng)擴(kuò)散。

走廊最后的“Leviathan”和“Satan”是左庶與駿秀昨晚就寢的地方,也是最不可能有突發(fā)狀況出現(xiàn)的房間。兩人搜查小組回到客廳中,女人們在他們兩人臉上察覺到了可怕的景象,看似平靜的空曠現(xiàn)代建筑內(nèi)部,即刻塞滿了三個女人如潮涌的問題。

“大個子究竟是在哪里被殺的?”

“兇手找到了嗎?”

“剛才你們在一間房間里呆了很久,是找到了什么嗎?”

卓凌也對他們的搜查結(jié)果倍感驚奇,問道:“有發(fā)現(xiàn)嗎?”

駿秀兩手一攤:“我們失去了一位同伴的同時,也失去了一位嫌疑人?!?/p>

“什么意思?”卓凌杏眼圓睜,表情讓駿秀覺得是那樣的可愛。

駿秀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著這張因為蒼白而更加高貴的臉,問道:“和我們一起來的施磊,你還記得嗎?”

“那個腿腳不怎么靈活的……”卓凌指指自己的腳踝。

“對,正是他。我們發(fā)現(xiàn)死神親吻了他?!彬E秀含蓄地傳達(dá)了死訊,為的是讓死亡聽起來不那么毛骨悚然,也讓身為警察的自己,不為一名又一名倒在眼面的死者過于內(nèi)疚。

“或許他的腿腳并不如你們所見的那樣不好使?!弊笫鼜乃谏馓桌锬贸鲆粔K手帕包著的實體,“哐啷”一聲放在了桌子上。

手帕上有如梅花般星點的血跡,圓圓的物體從空隙處露出潔白無瑕的表面。

左庶白色T恤的下擺沾染了一些血跡,他很在意那些污穢之物,卻對鞋子上的泥點視若罔然。這與自責(zé)和愧疚有關(guān),一個以找尋真相懲惡除奸為己任的人,無法忍受穿著帶有死者鮮血的衣服,這讓他看起來像個劊子手。

“我親愛的左蔗偵探,可否先別去管你那件過時的衣服,給我們講講那個瘸子的故事?!毖︹秩士床灰娏耸w,又是一副趾高氣傲的腔調(diào)。

左庶揚起一條眉毛,回道:“辟奄仁,那么就請你坐好了,小心別從座位跌落下來。”

這個創(chuàng)新的名字剛從左庶嘴中而出,就惹得眾人忍俊不禁。誰都知道左庶故意將他的名字讀成音同“屁閹人”,以還擊他對自己名字的蔑視。

“看來我從沒讀正確過這個名字?!蓖趺艮庇弥父剐⌒牡氖萌パ劢切Τ鰜淼臏I水,強忍住笑意對左庶說,“請你還是告訴我們一些詳細(xì)情況吧!或許在無意中我們可以找到你還未發(fā)現(xiàn)的線索,畢竟人多力量大,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呢!”

“我先排除幾種可能,以減輕你們漫無止境的妄想癥?!弊笫p手交叉身前,反復(fù)搓揉著,如學(xué)者般站在眾人面前教授著晦澀難懂的世界觀,“首先,絕不要再去想那位躲在山莊里的‘死神的右手,不管是不是‘死神的右手犯下這一系列的罪行,兇手沒有躲藏在山莊的某個角落,而是躲在更為安全的地方——我們之中,人是比建筑更好的隱藏。大家也不要拿我們所處的環(huán)境去和阿加莎?克里斯蒂的《無人生還》作比較,所有的死者都能確定了身份,而且他們的死狀,只需用眼睛就能夠確認(rèn)死亡,所以兇手不可能依靠書中那樣的伎倆來騙過我的眼睛。從死亡時間來推算,萬戈是最后一個被害者,而他又是被分尸,所以也能排除兇手是自殺了的可能?!?/p>

“如此說來,兇手就在我們這三男三女之中嘍?!比~曉可吹了個口哨,剛才那通說笑,也讓她恢復(fù)了氣色。

“或許吧!這就是我們頭疼的問題。使用排除法,所有人都沒有作案的嫌疑。陳媽尸體的情況來看,在我們六人之中,三個男人勉強可以算作嫌疑犯,三位女士除非合力才能把尸體放到那個地方,可惜你們之中有一人行動不便。從施磊尸體的腐爛程度來看,他應(yīng)該是第一個死者,早在他失蹤那時就已經(jīng)遇害了。假設(shè)兇手先囚禁了他,趁大家熟睡之際再下毒手,那么當(dāng)晚師徒同房的王敏薇和薛庵仁可以互為不在場證明。至于駿秀警官,他會來‘塞汶山莊純屬意外,而從大家收到的信,安排的房間來看,這個計劃早在幾周前就開始策劃實施了,要是沒有遇上卓小姐的受襲案,他不會出現(xiàn)在此。兇手準(zhǔn)備萬全,不會使用偶然性太大的方式來到山莊。最后就只剩下本人了。”左庶搔搔頭頂?shù)陌W處,”大家同意所有的死者都被一人所殺的話,那么我的嫌疑就能夠排除了,在我抵達(dá)之前,陳媽已經(jīng)躺在水池之上了。”左庶的聲音輕柔和緩,平復(fù)每個人心中撩動的浪頭,感覺象在聽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誰都不是兇手,難不成是這所大房子殺的人?”薛庵仁對著山莊的天花板咒罵了一句。

“算我倒霉,遇上這種可怕的怪事?!比~曉可泄氣地蔫了。

“還有一個人,我們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左庶看了駿秀一眼,發(fā)覺駿秀也看了卓凌一眼。

“沒錯,我的房間里還有一個人,那是我的姐姐。”山莊女主人搶在駿秀之前說話。

3

繞過萬戈那些分離的肢體和另一尊威立的盔甲,走下三十七度的斜坡,就是位于地下室的主人臥室了。

駿秀推著卓凌的輪椅走在最前面,塞滿書籍的書架和彩虹色的沙發(fā)在燈光映射下格外顯眼,在這個全人工的地下房間,全然不覺外面的傾盆大雨。

內(nèi)套間以白色為主基調(diào),柔和明亮的臥室比起陰冷的客廳溫馨不少,大家臉上少了一分驚慌。

門旁的床幔內(nèi)一片祥寧,光線穿過薄薄的紗映出淺淺的臉,不用細(xì)看,就知道是一張不亞于卓凌美貌的臉。包括左庶在內(nèi)的所有人,哪怕是來過這個房間的王敏薇,也不知曉躺在這個小角落里的女人,況且還是驚艷全場的美人。

禮節(jié)性征得了卓凌的首肯后,左庶撩起床幔,一幅童話中睡美人的畫面生動地躍入人們的眼簾。

粉色的床單與床褥間,露出的是一張粉嘟嘟的青春臉龐,她的皮膚比嬰兒還要光潔細(xì)膩,兩片如芭蕉葉般濃密的睫毛裝點得恰到好處,塔希提黑珍珠般亮麗的秀發(fā)披散在枕頭上,包裹著她那顆連造物主都嘆為觀止的精致面容,額頭平坦到不見一絲皺紋,偷溜出棉被透氣的芊芊玉手,半握成優(yōu)美的造型。只是從被中延展出來的兩條黃色輸導(dǎo)管煞了風(fēng)景,打碎人們對于睡美人的憧憬,除了呼吸,她和雕像唯一的差別就是不那么的冰冷,她看來甚至比妹妹更加年輕而富有朝氣。

卓凌眼中帶著無限的溫柔,將姐姐的手塞回被褥中,說道:“我的姐姐這等模樣也能成為被懷疑的對象嗎?”

“她這樣多久了?”左庶觀賞著屋內(nèi)歐式的家具,問道。

“十幾個月了。這個山莊為她安裝了全套的電子護(hù)理設(shè)備,為的是有朝一日等她醒來。”已經(jīng)能看見卓凌眼眶中打轉(zhuǎn)的眼淚了。

左庶頓了頓,咬著薄薄的下嘴唇,狠心再次問起:“對你姐姐的處境我深感歉意,不過我希望能知道是怎樣可怕的事件對她造成了如此嚴(yán)重的傷害?!?/p>

“是一場災(zāi)難,一場從天而降的車禍?!弊苛璧幕卮鹣喈?dāng)簡潔,眼睛中飽含萬般溫柔,看著床上的女人,不愿再面對過去那段不堪的經(jīng)歷。

“你的傷也是那次弄的?”左庶點點自己的額頭,他問出了駿秀此刻非常想問的問題。

卓凌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捋過幾縷劉海遮擋住那塊小小的傷疤,非常的不情愿讓人看見她的額頭,漂亮的女人總會為自己的一點瑕疵惦記一輩子。

左庶嘆了口氣:“諸位,看來我們又得重新來過,因為線索把我們帶進(jìn)了一條死弄堂里?!?/p>

“我們還有從施磊尸體上找到的那塊白玉,可以研究研究它的來歷。說不定能順藤摸瓜找出兇手。”駿秀適時地鼓勵著懊喪的同伴們,可是在他心中何嘗沒有失望之情。

卓凌突然記起了什么,打破了這沉寂:“駿秀,還記得你送我回家時,車上聽到的那段廣播新聞嗎?”

“哪段?”經(jīng)過了這么多宗命案的折磨,駿秀連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的顏色都忘記了,更別提二天前的一小段廣播內(nèi)容了。

“新聞報導(dǎo)城隍廟珠寶行的展示廳在深夜遭遇盜竊,白玉工藝品‘花好月圓不翼而飛,那……”卓凌含蓄的表達(dá)了自己對施磊的懷疑。

“你的意思是左先生找到的正是這塊無價之寶?”駿秀暗暗吃了一驚。

“沒錯。那玉石上的確刻著‘花好月圓幾個字?!弊笫ιε钏傻念^發(fā),隨后又將亂作一團(tuán)的發(fā)絲撫平。

“換種說法,施磊是個大盜?”

“綜合目前的證據(jù)來判斷,無疑實際情況正如你所說,那么他跑來‘塞汶山莊的動機(jī)也有了。”左庶再也按奈不住胸中的憤怒,右拳重重捶在左手掌,“如果沒猜錯,我們之中有一個人想把所有人趕盡殺絕?!?/p>

聽不到雨聲,卻聽得到刀尖上液體滴落的聲響,平靜中暗帶的殺機(jī),遠(yuǎn)比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更令人膽戰(zhàn)心驚。

4

“一個盜竊犯覬覦他人的財物,使用非正當(dāng)手段獲益,這種緣于內(nèi)心的罪惡名叫‘嫉妒。出于內(nèi)心對自己無法擁有的不滿,說穿了是對自身恨鐵不成鋼的無奈情緒的轉(zhuǎn)移。在十二星座中,魔羯座是最容易犯這個錯誤的?!蓖趺艮睆男窍嘈愿裆显忈屃耍├诤退》块g的門牌的內(nèi)在關(guān)聯(lián)。

“那晚我和施磊抵達(dá)時,七間客房已有四間客滿,剩下的三間之中,掛有‘向日葵油畫的‘Lucifer沒有家具,無法住人,走廊末端的‘Satan是預(yù)留給左先生的,所以我被安排在嫉妒之屋‘Leviathan與施磊同床,就象王敏薇和薛庵仁師徒共住一房一樣。只因意外來了多余的客人,致使原本一間安置一人的客房出現(xiàn)了短缺?!蓖ㄟ^駿秀的分析,推測至少應(yīng)該有兩名客人沒有列在兇手的死亡名單上。

“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三個,”左庶晃著三根手指說道,“按照死亡順序,依次是嫉妒的施磊、饕餮的唐一明、懶惰的萬戈,而剩下的六人中,還有三人同樣面臨天主教其他幾條死罪的懲戒。而誤闖兇手陷阱的王敏薇和駿秀,以及無辜的山莊女主人,應(yīng)該無須擔(dān)憂,兇手只殺自認(rèn)為該死的罪人,對無足輕重的人不屑一顧?!?/p>

“難道陳媽不是無辜的民眾嗎?”駿秀指出他的疑問。

“陳媽的死因暫時只能歸結(jié)為兇手的滅口?!弊笫蛔杂X的瞄了眼水池上的尸體。

“我非常好奇自己要被怎么殺死?!毖︹秩释撕笠徊?,充滿敵意的眼神仿佛看的是一群要殺害他的兇手。

葉曉可缺乏主觀判斷力的大腦,這才意識到自己必須提防片刻前還共進(jìn)早餐的四個人。那張濃妝艷抹的臉呈現(xiàn)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她微俯豐滿的身子大口喘著氣,似乎是對兇手說,又似乎對大家說:“要是我死了,請把我留下的財產(chǎn)寄回老家給我的家人?!?/p>

“現(xiàn)在,我們要一起走路,同吃一碗飯、共坐一個沙發(fā),讓我們之中的那位兇手沒有時間對我們實施加害。等到幾天后援兵趕來,兇手將會大白于天下。”身為法律體制下的一員,駿秀仍堅信通過司法程序能夠完結(jié)這一切,只是需要些時間。

“坐以待斃的事情我可不干?!毖︹秩仕λΩ觳玻拔覀冞@里有偵探,有警察,還有未卜先知的神算,以及有我這個頂級智商天才的領(lǐng)導(dǎo),難道不該在援兵到來之際,把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兇手交給他們呢?”

駿秀放在卓凌肩膀的手感受到了一陣顫抖,他也看到了左庶停止了慢騰騰的踱步。

“難道你們真的以為坐以待斃就能順利熬過這個漫長的國慶假日嗎?兇手處心積慮的殺人計劃,不會因為這點小小的阻擾就此停歇。大家都看見了唐一明是如何被殺死的,就在我背后幾步之遙的地方?!?薛庵仁看見自己的建議產(chǎn)生了效果,繼續(xù)煽風(fēng)點火,“非洲草原上的瞪羚,之所以淪為豹子的美餐,就是它們不懂得團(tuán)結(jié)起來反抗,做瞪羚還是做獵豹,現(xiàn)在你們決定?!?/p>

“雖然比喻得很差勁,可還有幾分在理?!弊笫饬藧勰米约好珠_玩笑的小子的觀點,”我們可以分成兩批人,一批加入我們,剩余的人負(fù)責(zé)照顧卓小姐以及她的姐姐?!?/p>

薛庵仁飛起兩片羞愧的紅暈,百般刁難的私人偵探,竟然會和自己觀點一致。

駿秀強烈的責(zé)任感,自然也不容許他退出這個小小的刑偵小隊:“調(diào)查的任務(wù)怎么能少了我這個官方代表呢,算上我一份。幾位女士就安心地留在這個房間里,假如還有閑情,可以順便準(zhǔn)備一頓犒勞我們凱旋的午餐?!?/p>

“沒問題?!蓖趺艮蓖纯斓臄埾铝苏麄€廚房。

老實下來的葉曉可,主動從駿秀手中接過卓凌輪椅的把手,以示自己對他們的支持。

卓凌憂傷地重新拉起姐姐床榻的幔帳,難以釋懷的痛苦令她的嬌容難展。對于擁有如此窮奢極侈山莊的高貴女主人來說,當(dāng)眾講述家中不幸,無論如何也愉快不起來,她現(xiàn)在需要做的只是靜養(yǎng)休息。

“獵豹們,準(zhǔn)備好行動了嗎?”薛庵仁自信過人的說道。

他完全從一個唯唯諾諾的徒弟轉(zhuǎn)變成為一個嶄新的年輕小伙子,自信到狂傲,活躍中帶有一點點莽撞。得知敬重的師傅對自己的背叛,經(jīng)歷無法擺脫的恐怖事件后,他懂得了一個道理,一切的重點不是你是誰,不是你在哪里,而是你在做什么?此時此刻此地的所作所為所行,能夠給你一個理想的答案,你是誰,你在哪里,取決于此。

5

探索未知的先驅(qū),他們有著令人欽佩的勇氣,不否認(rèn)他們的勇敢來自于他們的無知,勇敢與無知截然相反的兩個詞僅一線之間。

在1823年發(fā)現(xiàn)的威斯卡手稿上記載,公元前二千六百年,距今四千多年以前,一位名叫德狄的魔術(shù)師受詔為法老王進(jìn)行表演,他將鵝頭砍下,而沒了腦袋的鵝依然能走動,最后德狄再將頭接回了原本那只鵝的脖子上,這就是世界上出現(xiàn)第一場魔術(shù)表演。

當(dāng)然,他無法來到四千年后的“塞汶山莊”,為萬戈接上斷了的頭,也許創(chuàng)造魔術(shù)的這一步,影響并造就了萬戈今日的被殺也說不準(zhǔn),因為我們還和過去一樣茫然無知。

在一千五百年歷史中沉淀保留下來的希伯來圣經(jīng),成為全世界最為暢銷的一本書。而在公元前一千四百年的摩西時代到公元一世紀(jì)末傳教徒約翰,他們?yōu)楹笕藚R編了無可替代、獨一無二的宗教理念,同時獻(xiàn)上了人類歷史上公認(rèn)的第一起謀殺。

亞當(dāng)與夏娃失樂園后所生的第一代子孫,長子該隱與次子埃布爾,一個是農(nóng)夫,另一個是牧羊人。埃布爾由于獻(xiàn)祭時的無私與真摯,受上帝所喜悅,招致兄長該隱的嫉恨,遂用木棍將弟弟活活打死后,掩埋在自己的農(nóng)田里。上帝為了不讓仇恨永生,將該隱打上一個不讓人殺的記號——“凡殺該隱的,必遭七倍”,將其向東放逐。

所以觸犯“嫉妒”之罪的施磊,與埃布爾同為人性弱點中的暴力犧牲者,他們不會是唯一的,也決不會是最后的。只要人類存在,撒旦就會無孔不入。

因此,我們注定手握成功與失望、黑暗和光明、善良與邪惡,與之奮戰(zhàn)到底,當(dāng)基督被釘在十字架時,魔鬼們的敗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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