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說來,事物的別名越多,越能代表人對它的喜歡。和月亮一樣,魚也有很多別名。古人還把它叫“冰鱗”、“修鱗”、“銀刀”、“ 丁頭”、“水梭花”等等。
自古文人愛吃魚,因此他們發(fā)明了成語“膾炙人口”,這里的“膾”就是指生魚片或生魚絲。最早制成膾的魚的品種,據(jù)說是鯉魚。春秋時代,至少在魯國這個地方,魚比較珍貴,所以送魚十分時尚。
孔子喜得貴子,一國之君魯昭公送給他鯉魚一尾,孔子不敢怠慢,順水推舟給兒子起名為“孔鯉”,這還不夠,并字“伯魚”。在古代,“伯”是老大,“仲”是老二,孔子的意思是還要生個“仲魚”出來,可惜歷史上一直未見“仲魚”之名,因此大膽推測,孔子只有一個兒子。
到了“亞圣”孟子,他進一步抬高魚的地位,他說:“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睂Ⅳ~與稀有珍貴的熊掌放在一起,叫人難以取舍,給后人出了一道著名的選擇題。
莊子和孔孟不一樣,他更看重魚的自由和智慧。拿他的那句經(jīng)典——“與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來說吧,不知為何,人們總是記住了前面的“相濡以沫”,用它來比喻患難與共、生死不渝的愛情。殊不知莊子的本意并不在此,他想說的本是:兩條魚困在一個干涸的泉眼里,與其用唾沫互相濡濕對方的嘴唇,茍延殘喘,還不如游到江河湖海之中,暢快地生活,就像從來就不認識對方,自由自在地在那一片屬于自己的水里游動。
莊子和惠子有一段精彩的對話。莊子感嘆魚之快樂,惠子和他抬杠,你又不是魚,怎知魚之樂?莊子反駁,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魚之樂?莊子通過論魚提出一個永恒的哲學命題:這個世界,誰又能了解誰?莊子視惠子為最好的辯敵和最好的朋友,惠子不理解莊子,但莊子何嘗又真正理解過惠子?
莊子最喜歡用魚來說事。他斷糧了,向河監(jiān)侯借,河監(jiān)侯搪塞他,莊子就編了個“涸轍之魚”的故事揶揄他?!跺羞b游》里面,開頭就是“北海有魚,其名為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