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初期白話文

2009-08-25 09:37
語文世界(教師版) 2009年7期
關鍵詞:白話文李敖寫景

余 斌

李敖有一篇文章談“五四”時期的白話文,對朱自清、謝冰心等人的散文大加鄙薄,斥為幼稚做作,另有一篇文章則更有驚人之論,說是“五四”以來的白話文,他李敖是第一,魯迅也在其后。文章是多年以前看的,當下即覺李敖真是狂生故態(tài),語不驚人死不休。不用說魯迅,朱自清、冰心的散文像《荷塘月色》《往事》等,一直是白話文的名篇,家喻戶曉,何言“幼稚”?后來新文學作品讀得多了,再以批評的眼光看初期的白話文,包括朱、謝等名家那一時期的作品,就覺確實見出幼稚生硬的一面。前年碰到一位臺灣人,也算是舞文弄墨的,說起白話文,他稱當然是李敖比魯迅寫得好,又道,今人是站在前人的肩上,自然要比前人寫得高明。我不敢茍同,以為不論從哪方面講,魯迅都非李敖可比,并且也覺他今必勝昔的“進化論”機械得可笑。如果他不作具體的比較,從整體上說今天的人運用白話文比“五四”那輩人要純熟自如得多,那倒是可以同意的。

這也無怪其然。我們從小受的語文訓練就是白話文的,白話文是我們需要掌握的唯一的文體,它已經(jīng)有它的傳統(tǒng),被賦予了“形式”,是一種現(xiàn)成的東西了。對于“五四”那輩人,白話文則是陌生的、無章可循的新玩意兒。雖說胡適提出過“怎么想就怎么說,怎么說就怎么寫”的口號,近于“我手寫我口”,似乎簡便易行,然而白話文畢竟是一種書面語體,與口頭表達不是一回事,是需要它自己的“形式”的,因為新文學倡導者期待的白話文并非古白話的延續(xù),而要能夠完滿地表達現(xiàn)代人的思想感情。對于后來的人,要說做白話文比文言文還難,那簡直不可思議,然而對“五四”那輩人,這卻正是實情。

那輩人是背子曰詩云長大的,文章的楷模非秦漢即唐宋,眼前擺著的描紅本是“桐城派”的家數(shù),讓他們做古文,那是訓練有素,寫白話文卻真與小學生開筆學寫文章的情形差不多。所以一再有人提到白話文之難。周作人曾言,若是教人學古文,他可擔保一段時間內(nèi)讓學習者成篇,若是白話文,那就難說,教起來也不知從何處下手。陳西瀅糾正時人的錯覺時也說道:“人們總說白話文好做,古文難做,我總覺白話文比古文難了好幾倍。古文已經(jīng)是垂死的老馬了。你騎它實在用不著鞭策,騎了它也可以慢慢地走一兩里。白話文是沙漠里的野馬,它的力量是極大的,只要你知道怎樣地駕馭它??墒乾F(xiàn)在有誰能真的駕馭它呢?”——當時對這“野馬”駕馭自如的,真還找不出幾人。一些名家所做尚且如小腳放大,多數(shù)人更不用說了。

無所依傍,一切都是試探性的。俞平伯回憶初學寫新詩、白話文的情形,說寫第一篇白話文時,標點符號還不知如何用,最后是請了朋友幫忙才得完篇。這就難怪初期的白話文讀來有時就像學生的作文,甚至有些公認的名篇也是如此。議論、敘事、寫景、記人,每一樣古文里有現(xiàn)成表達方式的現(xiàn)在都要一一重新學著寫。議論似乎好些,像寫景之類,尤顯得幼稚。

這是我們熟知的《荷塘月色》里的一段:

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這一片葉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霧浮起在荷塘里。葉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過一樣;又像籠著輕紗的夢。雖然是滿月,天上卻有一層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為這恰是到了好處——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別有風味的。月光是隔了樹照過來的,高處叢生的灌木,落下參差的斑駁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彎彎的楊柳的稀疏的倩影,卻又像是畫在荷葉上。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勻;但光與影有著和諧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著的名曲。

荷塘的四面,遠遠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樹,而楊柳最多。這些樹將一片荷塘重重圍住;只在小路一旁,漏著幾段空隙,像是特為月光留下的。樹色一例是陰陰的,乍看像一團煙霧;但楊柳的豐姿,便在煙霧里也辨得出。樹梢上隱隱約約的是一帶遠山,只有些大意罷了。樹縫里也漏著一兩點路燈光,沒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這時候最熱鬧的,要數(shù)樹上的蟬聲和水里的蛙聲;但熱鬧是他們的,我什么也沒有。

“熱鬧是他們的,我什么也沒有”——朱自清原是要寫出一種有幾分落寞、無可奈何的心境的,但他吃力的寫景把其他都遮沒了。挑剔點說,這很像是教師布置給中學生做的一段景物描寫練習,刻板,拘謹,而且仿佛是一句一句擠出來的,好不容易才湊成了篇。白話文原是一種解放,乃是要破除文言文言之無物、矯揉造作等種種弊端,也應在這方面顯示出對文言文的優(yōu)勢,然而初期的白話文作者首先要做成文章,正如牙牙學語的小兒,起先只求發(fā)出聲來,準確地表達意思還得慢慢來,所以看上去常常倒又有為文造情的味道了。

這樣的例子很多,朱自清、俞平伯傳誦一時的名篇《槳聲燈影里的秦淮河》,“做”的痕跡就很重。事實上,翻一翻“五四”時期的文學刊物,我們發(fā)現(xiàn)的大多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寫景,詞不達意的抒情,磕磕絆絆的敘事,而且往往寫景是寫景、抒情是抒情,像是分門別類的課卷。

那語句也常是生硬別扭的,有時比文言文還來得佶屈聱牙。因為古文雖難懂,畢竟合于我們的語言習慣。新興的白話文如劉半農(nóng)、傅斯年等人建議的那樣,大量采用了西方人的句法和詞法,卻又提煉不夠,融化不開,像是對西語的硬譯。許多西語的句式經(jīng)長期的磨合,已成現(xiàn)代漢語的一部分,我們已經(jīng)習慣了,而曾經(jīng)被“拿來”,后又被淘汰了的句式、詞法保存在了初期的白話文里。“若耶溪上的水聲,秦望山頭的云影,總不免常常在十多年來漂泊他鄉(xiāng)的我的夢中潺潺地濺著,冉冉地浮著”——這樣累贅的句子哪個作家筆下都少不了,而且要算是好的。我還記得看到新文學宿將筆下一些生硬幼稚的句子時如何會心而笑。像“什么什么的我”這樣的句子,代詞前面放一個定語從句,讀來真是別扭可笑,而在初期白話文作者的筆下俯拾即是。劉大白為徐蔚南、王世穎《龍山夢痕》寫的序里有“十多年來厭惡、詛咒而且駭怕龍山的我”;顧頡剛《古史辨》里也有“提抱中的我”云云。在今日若聽到、讀到這樣的句子,我總懷疑只能是出自文學青年甚或多情的追星族的筆下或口中,其中的矯情、做作亦令人莞爾,不想過去的高人亦有這樣幼稚的口吻。甚至當時已是前輩的梁啟超也會寫出“平日意態(tài)活潑與興會淋漓的我,這會兒也嗒然氣盡了”這樣的句子。他們幾位若是用文言文,再不會顯得這般稚態(tài)可掬。

然而我們實在無資格去訕笑前人。朱自清們的硬做、他們的吃力正是那一輩人與輕車熟路的文言文搏斗、掙扎留下的痕跡。而梁啟超的自甘“幼稚”,追隨年輕人去嘗試“吃螃蟹”,正是我們應該佩服的。

(選摘自《書城》2009年5月號)

猜你喜歡
白話文李敖寫景
回憶,也是寫景的利器
如何寫好寫景作文
李敖獄中“貼紙借光”
寫景的妙招
寫景篇:寫一種自然現(xiàn)象
開庭了
胡適妙解白話
近現(xiàn)代媒介的功能如何由黨見本位轉(zhuǎn)向民意、輿論本位——以白話文運動為轉(zhuǎn)折點
营口市| 子洲县| 徐水县| 航空| 黄冈市| 彩票| 英山县| 鄂尔多斯市| 陵川县| 沂南县| 屏山县| 鄂托克前旗| 都昌县| 若尔盖县| 贡山| 桐庐县| 乐陵市| 依安县| 清河县| 大兴区| 阿勒泰市| 墨竹工卡县| 宜川县| 凤冈县| 建阳市| 精河县| 噶尔县| 怀集县| 依兰县| 广南县| 仙居县| 革吉县| 沾化县| 延安市| 宝山区| 扶沟县| 周至县| 馆陶县| 高碑店市| 客服| 名山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