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 琳 綜述 申阿東 審校

由結核分枝桿菌(MTB)引起的結核病是嚴重危害人類健康的重要傳染病之一。近年來，隨著耐藥MTB的流行和HIV感染增多，全球結核病疫情進一步加重，結核病成為僅次于AIDS的第二大致死性感染性疾病“殺手”。據(jù)WHO統(tǒng)計[1]，全世界現(xiàn)有結核病患者約18.6億，每年新發(fā)結核病患者約890萬。第四次全國結核病流行病學調查顯示[2]，全國已有1/3以上的人口感染了結核菌，其中活動性肺結核病患者450萬，每年約25萬人死于結核病，是其他各類傳染病死亡人數(shù)總和的2倍。因此，篩選結核感染高危人群，加強結核感染和活動性結核病患者的診斷，已成為結核病控制工作的重點。

結核菌素皮膚試驗(PPD)用于診斷結核感染和活動性結核病已有100多年。雖然有研究表明，PDD試驗陽性結果與患者當前或未來是否患結核病具有相關性[3，4]。但是PDD試驗在臨床應用中存在一定的局限性，PPD試驗所用的抗原，即純化蛋白衍生物是MTB培養(yǎng)過濾物沉淀制成的成分不明確的復合抗原，其中大多數(shù)為卡介苗菌株和分枝桿菌共同的抗原，可引起機體遲發(fā)型變態(tài)反應而導致假陽性結果。在免疫抑制者、新近感染者、營養(yǎng)不良患者以及幼兒中，由于其機體的免疫應答減弱，PPD試驗會出現(xiàn)假陰性結果，導致其敏感度降低。隨著免疫學技術的發(fā)展，通過酶聯(lián)免疫法發(fā)展而來的IFN-γ釋放試驗作為一種新型的免疫學診斷方法，檢測特異的T細胞釋放的IFN-γ，在結核病診斷中具有較高的敏感度和特異度。本文就IFN-γ釋放試驗在活動性結核病和結核感染診斷中的應用進行綜述。

1 IFN-γ釋放試驗的基本原理

IFN-γ釋放試驗是利用MTB感染者外周血單個核細胞中存在的結核特異活化的T細胞，在受到MTB特異抗原早期分泌靶蛋白ESAT-6(early-secreted antigenic target-6 )和培養(yǎng)濾液蛋白CFP-10(culture filtrate protein-10 )刺激后分泌IFN-γ而設計。ESAT-6和CFP-10是由MTB基因組RD1區(qū)編碼的低相對分子質量蛋白,只存在于MTB復合群中,而在卡介苗菌株和大部分環(huán)境中的分枝桿菌(除外堪薩斯分枝桿菌、海水分枝桿菌和蘇加分枝桿菌)中缺乏[5]，理論上能區(qū)分卡介苗或MTB自然感染所致的PPD試驗陽性結果。當機體外周血單個核細胞分別與結核特異的混合抗原A(ESAT-6部分多肽片段)、混合抗原B(CFP-10部分多肽片段)以及陽性對照植物血凝素(phytohemagglutinin，PHA)共同培養(yǎng)時，如果存在針對MTB的效應T細胞時，加入的MTB特異混合抗原多肽將刺激這些效應T細胞分泌IFN-γ。分泌的IFN-γ被標記而得以測定，從而可以推測體內是否存在對MTB反應的效應T細胞，對MTB感染進行輔助診斷。IFN-γ釋放試驗目前的商品化試劑盒產品主要為T-SPOT-TB(T-SPOT)試劑盒(英國Oxford Immunotec Limited)、QuantiFERON-TB Gold(QFT-G)試劑盒和QuantiFERON-TB Gold In-Tube(QFT-GIT)試劑盒(澳大利亞 Cellestis Limited)。

2 IFN-γ釋放試驗在結核病診斷中的準確性研究

2.1 敏感度評價 目前對于IFN-γ釋放試驗的敏感度研究主要在確診結核病(細菌培養(yǎng)陽性)和臨床診斷結核病患者中進行。在近幾年發(fā)表的8篇文獻[6～13]評價了QFT-GIT試驗在確診結核病患者中的敏感度，共納入患者751例，QFT-GIT試驗的匯總敏感度為81%；5/8篇文獻[7,8,11～13]對QFT-GIT試驗和PPD試驗進行了比較，2/5篇文獻認為PPD試驗敏感度高于QFT-GIT試驗(P﹤0.01)，3/5篇認為2種試驗的敏感度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6/8篇文獻[14～19]評價了QFT-GIT試驗在臨床診斷結核病患者中的敏感度，共納入患者379例，QFT-GIT試驗的匯總敏感度為81%，4/6篇文獻[15,16,18,19]對QFT-GIT試驗和PPD試驗進行了比較，Raby等[15]認為QFT-GIT試驗敏感度高于PPD試驗(P﹤0.01)，3/6篇[16，18，19]認為2種試驗的敏感度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表1)。

有9篇文獻[8,12,19～25]評價了T-SPOT試驗在確診結核病患者中的敏感度，共納入患者640例，T-SPOT試驗的匯總敏感度為94%；參考文獻[8,12,19,24,25]對T-SPOT試驗和PPD試驗進行了比較，2種試驗的敏感度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10篇文獻[17,18,26～33]評價了T-SPOT試驗在臨床診斷結核病患者中的敏感度，共納入患者510例，T-SPOT試驗的匯總敏感度為86%；參考文獻[17,18,26～29,32]對T-SPOT試驗和PPD試驗進行了比較，Lee等[26]和Kang等[28]認為T-SPOT試驗敏感度高于PPD試驗(P﹤0.01)，參考文獻[17,18,27,29,32]認為2種試驗的敏感度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表2)。

表1 QFT-GIT試驗和PPD試驗在結核病診斷中的敏感度評價結果(n)

注 1)確診結核病患者主要為培養(yǎng)陽性患者，部分文獻納入了PCR診斷陽性者；2)由于免疫細胞對陽性質控孔中的PHA反應弱，導致結果不可信；NR：未報告

表2 T-SPOT試驗和PPD試驗在結核病診斷中的敏感度評價結果(n)

注 1)確診結核病主要為MTB培養(yǎng)陽性患者，部分文獻納入了PCR診斷陽性者；2)由于免疫細胞對陽性質控孔中的PHA反應弱，導致結果不可信；NR：未報告

有部分研究同時進行了上述3種試驗方法的評價，2篇文獻[8,12]納入了確診結核病患者， 其中Chee等[12]認為PPD試驗和T-SPOT試驗的敏感度高于QFT-GIT試驗。5篇文獻[17,18,26～28]納入了臨床診斷結核病患者，Lee等[26]認為T-SPOT試驗的敏感度高于QFT-GIT試驗和PPD試驗(P<0.01)；Kang等[28]認為T-SPOT試驗和QFT-GIT試驗的敏感度高于PPD試驗(P<0.01)。

上述結果表明，不同文獻報道的各試驗的敏感度差別較大，原因主要包括：部分研究納入的結核病患者僅為臨床診斷，即無確切的病原學診斷證據(jù)；不同的研究采用的試驗方法及診斷標準不同；在不同研究中，比較QFT-GIT和T-SPOT試驗與PPD試驗的敏感度，兩種方法所采用研究對象不同。

2.2 特異度評價 目前對于 IFN-γ釋放試驗的特異度研究主要在低危人群中篩查結核感染患者中進行。在已發(fā)表的文獻中(表3和4)，參考文獻[6,8,11,13]共納入患者388例，QFT-GIT試驗的匯總特異度為99%，Detjen[8]和Ruhwald[13]認為QFT-GIT試驗的特異度高于PPD試驗(P﹤0.01)。4篇文獻[8,25,26,34]共計納入患者240例，T-SPOT試驗的匯總特異度為89%。Detjen[8]和孫琳等[25]認為T-SPOT試驗的特異度高于PPD試驗，孫琳等[25]還認為無論PPD試驗陽性標準取10或15 mm，其特異度均低于T-SPOT試驗。而Lee等[26]認為PPD試驗陽性標準提高至15 mm后，其特異度高于T-SPOT試驗。

根據(jù)IFN-γ釋放試驗的基本原理， T-SPOT試驗、QFT-GIT試驗所使用的抗原為MTB特異性抗原，其結果不受卡介苗接種的影響，因此多數(shù)學者認為其特異度要高于PPD試驗。而PPD試驗特異度較低的原因可能為卡介苗接種或非MTB感染導致的假陽性結果。該結論已在卡介苗接種人群或非MTB性淋巴腺炎患者中得到了驗證。

由于目前尚無診斷結核感染的金標準，IFN-γ釋放試驗和PPD試驗的特異度評價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感染危險因素不同，如結核感染率和卡介苗接種率等，從而造成各研究所納入的低危人群不盡相同；其次，即使在低危人群中也可能存在結核感染者，研究者認為的部分假陽性結果可能就是結核感染者。總之，當前對IFN-γ釋放試驗特異度研究的數(shù)據(jù)及樣本量較小，需要進一步擴大樣本量進行驗證。

表3 QFT-GIT試驗和PPD試驗在結核病診斷中的特異度評價結果(n)

注 NR：未報告

表4 TSPOT-TB試驗在結核病診斷中的特異度評價結果(n)

注 NR：未報告

2.3 一致性檢驗 有3篇文獻[35～37]認為IFN-γ釋放試驗和PPD試驗的一致性在卡介苗未接種人群中高于卡介苗接種人群。2篇文獻[38,39]納入的卡介苗未接種人群中，接近50% PPD試驗陽性患者的IFN-γ釋放試驗結果陰性。同時有研究對QFT-GIT試驗和T-SPOT試驗的一致性進行了分析顯示，2種試驗的一致性較好(κ=0.57～0.70)[21,26,27]。

在結核感染和結核病診斷中，影響一致性的因素較多，包括診斷標準、當?shù)氐慕Y核感染率、確診結核病患者的比例、研究對象的卡介苗接種史、年齡和種族，此外還包括是否合并其他疾病，如非MTB或免疫缺陷病等。因此，在當前的研究中，IFN-γ釋放試驗和PPD試驗一致性研究的結論差別較大[40～45]。就年齡而言，隨著年齡的增長，機體接觸外界環(huán)境中MTB的概率增加。因此，MTB感染率隨年齡而增加，IFN-γ釋放試驗和PPD試驗的陽性率也隨之升高。

若研究對象需同時行PPD試驗和IFN-γ釋放試驗，而PPD蛋白(MTB PPD)的注射是否會對之后的IFN-γ釋放試驗產生影響，目前結論不一。有研究認為研究對象的選取、兩種試驗間隔時間和PPD蛋白的劑量等均會影響試驗結果。但也有研究認為，注射PPD蛋白后，結核感染者、卡介苗接種者以及非MTB感染者的記憶性免疫應答反應均會被激活，但IFN-γ釋放試驗只會識別結核感染者的T細胞，因此其結果不受之前PPD試驗的影響。

3 IFN-γ釋放試驗在結核病診斷中的應用價值研究

3.1 IFN-γ釋放試驗在結核病發(fā)病風險預測中的應用 IFN-γ釋放試驗作為診斷性試驗的一個重要作用就是預測結核感染者發(fā)展為活動性結核病的概率。有研究指出，PPD試驗陽性者中有5%～10%會發(fā)展為活動性結核病[4,46]。但關于IFN-γ釋放試驗在此方面的研究數(shù)據(jù)較少。

Aichelburg等[16]對HIV感染者進行了為期19個月的跟蹤調查，發(fā)現(xiàn)36例QFT-GIT試驗陽性的HIV感染者中，3例(8.3%)在19個月內發(fā)展為活動性結核?。欢?05例QFT-GIT試驗陰性的HIV感染者中均未發(fā)現(xiàn)有活動性結核病癥狀(P<0.001)。Diel等[47]在隨訪研究中，共納入601例與痰培養(yǎng)陽性患者密切接觸者，結果發(fā)現(xiàn)，PPD試驗結果陽性者219例，僅5例(2.3%)發(fā)展為活動性結核?。籕FT-GIT試驗結果陽性者41例，6例(14.6%)發(fā)展為活動性結核病。提示QFT-GIT試驗準確性明顯高于PPD試驗(陽性標準為≥5 mm)。該研究進一步分析發(fā)現(xiàn)，59%的研究對象PPD試驗硬結直徑為5～9 mm。將PPD試驗陽性標準提高至≥10 mm時，PPD試驗結果陽性者僅有5.6%后來發(fā)展為活動性結核病，該結果與QFT-GIT試驗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5.6%vs14.6%)。

Stout等[48]認為QFT-GIT試驗和PPD試驗在預測結核病中均具有較高的應用價值，其敏感度分別為100%和83%。Kik等[49]對荷蘭的339例移民隨訪2年后得到了同樣的結論。PPD試驗結果：陽性標準為≥10 mm時9/ 288例(3.1%)，陽性標準為≥15 mm時7/184例(3.8%)發(fā)展為活動性結核病。QFT-GIT試驗陽性者5/ 178例(2.8%)和T-SPOT試驗陽性者6/181例(3.3%)均發(fā)展為活動性結核病，上述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

3.2 IFN-γ釋放試驗在結核病接觸者中的應用 活動性結核病具有很強的傳染性，結核病最主要的傳播途徑為呼吸道傳播。因此與活動性結核病患者，特別是排菌結核病患者密切接觸后，易導致結核菌感染或結核病的發(fā)生。因此，對結核病患者接觸者進行及時有效的篩查、及早發(fā)現(xiàn)結核感染或活動性結核病患者，可以有效地控制結核病的流行。已有研究對QFT-GIT試驗和T-SPOT試驗在與結核病接觸者中的應用價值進行了評價(表5)。有研究發(fā)現(xiàn)，IFN-γ釋放試驗陽性率與近期結核病密切接觸史的相關性明顯高于PPD試驗，提示IFN-γ釋放試驗對無感染的“窗口期”，具有更高的敏感度。

表5 QFT-GIT試驗和(或)T-SPOT試驗在與結核病患者接觸者中的應用(n)

在英國的一項研究中，Ewer等[50]對與1例傳染性結核病患兒接觸的535名學生進行了檢測，并將研究對象按結核感染暴露程度(包括接觸時間和距離)進行了分級，結果發(fā)現(xiàn)，IFN-γ釋放試驗和PPD試驗一致性較好(κ=0.72)，而接觸時間與結核菌感染暴露程度相關性更高。韓國的研究者對接觸過結核病患者的醫(yī)護人員進行了結核菌感染的篩查，并按接觸程度分為：頻繁、直接接觸組和無明確密切接觸史組。PPD試驗的陽性率分別為42.9%和34.0%(P=0.42)；IFN-γ釋放試驗的陽性率分別為40.0%和10.6%(P=0.002)，兩種試驗的一致性較差；提示在結核病病房工作的時間長短可能是導致結核感染發(fā)生的唯一因素(OR=1.03,P=0.031)，IFN-γ釋放試驗結果與高危因素的相關性更高[51]。Costa等[52]的研究納入了1 686名醫(yī)護人員，結果發(fā)現(xiàn)78.3%(1 320名)的研究對象PPD試驗硬結直徑≥10 mm，33.1%(437/1 320名)為IFN-γ釋放試驗陽性。PPD試驗硬結直徑≥15 mm者中49.2% IFN-γ釋放試驗陽性，但兩種試驗的一致性并不高。1 686名研究對象中，除9名被診斷為活動性結核病，其PPD試驗和IFN-γ釋放試驗均為陽性外，大部分研究對象為PPD試驗陽性而IFN-γ釋放試驗陰性。該部分研究對象大都接種過卡介苗，且通過胸部X線、臨床查體等均未發(fā)現(xiàn)活動性結核病存在。因此，研究者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將兩種試驗進行結合，優(yōu)勢互補，對于PPD試驗陽性者應該行IFN-γ釋放試驗進行驗證，從而提高診斷的特異度。

3.3 IFN-γ釋放試驗在兒童結核病診斷中的應用 評價IFN-γ釋放試驗在兒童結核病診斷中的準確性，其影響因素較多，如病原學確診率低、近期接種過卡介苗、年齡和免疫狀態(tài)等。<5歲兒童中活動性結核病和嚴重結核病的比例高于年長兒，且嬰幼兒對MTB抗原和PHA的免疫應答較年長兒低，提示機體對MTB的免疫應答存在差異。因此，研究對象的選擇會顯著影響診斷方法的準確性。

Kampmann等[18]納入了25例確診結核病患兒，PPD試驗、QFT-GIT試驗和T-SPOT試驗的敏感度分別為88%(陽性標準為≥10 mm)、87%和58%，三種試驗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由于非MTB感染的影響，PPD試驗的特異度僅為22%，而IFN-γ釋放試驗在兒童結核病診斷中的特異度高于PPD試驗。Detjen等[8]的研究納入了確診結核病患兒28例、非MTB性淋巴結炎患兒23例和其他呼吸系統(tǒng)疾病患兒22例，分別行QFT-GIT、T-SPOT和PPD試驗，結果發(fā)現(xiàn)三種試驗的敏感度分別為93%、93%和100% (P=0.15)，特異度分別為100%、98%和58%。IFN-γ釋放試驗的特異度明顯高于PPD試驗。PPD試驗在非MTB性淋巴結炎患兒中的特異度僅為10.5%，而在其他呼吸系統(tǒng)疾病患兒中特異度高達100%。另外QFT-GIT和T-SPOT試驗在診斷中的一致性較好，可達95.6%(κ=0.91)。IFN-γ釋放試驗和PPD試驗的一致性在確診患兒和卡介苗未接種患兒中較高，分別為93%和100%?？梢姡琁FN-γ釋放試驗受患兒年齡、卡介苗接種等因素的影響較小，在兒童結核病診斷中具有和PPD試驗一樣較高的敏感度。而PPD試驗的特異度明顯較低，主要原因在于非MTB感染和卡介苗接種導致的假陽性結果。QFT-GIT試驗和T-SPOT試驗受其影響較小，具有較高的特異度。

Nicol等[58]將IFN-γ釋放試驗和PPD試驗用于兒童結核病的診斷以及對抗結核藥物治療效果進行評估。結果發(fā)現(xiàn)70例臨床診斷結核病患兒中僅49例為IFN-γ釋放試驗陽性。因此，依據(jù)癥狀、體征等進行臨床診斷的患兒并非均為結核病，可能存在誤診。在對結核病患兒的抗結核治療1、3和6個月時進行隨訪，發(fā)現(xiàn)IFN-γ釋放試驗在1個月時未發(fā)生改變，3和6個月時降低。研究者認為，IFN-γ釋放試驗對兒童抗結核藥物療效評估有一定的應用價值，但并不是快速、靈敏的指標。

目前，相對成人研究對象，評價IFN-γ釋放試驗在兒童結核病診斷中的應用比較困難，且大多僅限于某個年齡段，由于兒童相關研究數(shù)據(jù)較少，現(xiàn)有結論可能會存在一定的不確定性。另外，由于嬰幼兒的免疫系統(tǒng)尚不成熟，淋巴細胞對PHA的應答較弱，常會由于缺乏陽性質控而使結果不可信。再次，每項IFN-γ釋放試驗至少需要2 mL外周靜脈血，而嬰幼兒取血比較困難。

3.4 IFN-γ釋放試驗在HIV/MTB雙重感染人群中的應用 HIV/MTB雙重感染人群逐年增多，結核病已經(jīng)成為AIDS患者最常見的并發(fā)癥。隨著HIV的流行加重，由MTB感染發(fā)展為活動性結核病的比例以及結核病的嚴重程度逐漸增加。同樣，結核病也會加快AIDS患者的病情進展。AIDS和結核病相互影響，造成惡性循環(huán)。因此，加強HIV/MTB雙重感染人群的診斷，及早給予治療，是全球AIDS和結核病控制工作的新重點。

烏干達[59]一項的晚期AIDS患者進行的研究顯示，由于其CD4+T細胞數(shù)很低，平均每毫升為49個細胞，導致25.5%(54/212例)的T-SPOT試驗結果不可信，其余60.1%(95/158例)的試驗結果為陽性。T-SPOT試驗的敏感度為73%，特異度為54%。研究者認為AIDS晚期患者作為結核病感染高發(fā)人群，T-SPOT試驗具有很好的診斷價值。

但也有研究者得出了不同的結論。Seshadri等[60]的研究納入了53例痰培養(yǎng)陽性的肺結核患者，其中HIV陽性組13例，陰性組40例。PPD試驗在兩組研究對象中的敏感度分別為54%和100%(P<0.000 1)；QFT-GIT試驗在兩組中的敏感度分別為23%和70%(P=0.002 9)。贊比亞的研究[15]也得到了相似的結論，即在HIV感染者中QFT-GIT試驗和PPD試驗的敏感度均低于HIV陰性人群。同時CD4+T細胞數(shù)與兩種試驗的假陰性結果具有相關性。研究者認為，HIV感染會明顯降低PPD試驗和QFT-GIT試驗在診斷活動性結核病中的敏感度，尚需要進一步的試驗來驗證QFT-GIT試驗在AIDS患者中應用的有效性(表6和7)。

表6 QFT-GIT試驗在HIV/MTB雙重感染人群中的應用(n)

注 1)僅在QFT-GIT試驗結果陽性者中行PPD試驗；NR：未報告；+：陽性；-：陰性

表7 T-SPOT試驗在HIV/MTB雙重感染人群中的應用(n)

注 1)僅在QFT-GIT試驗結果陽性者中行PPD試驗；+：陽性；-：陰性

4 IFN-γ釋放試驗臨床應用選擇

IFN-γ釋放試驗和PPD試驗均可用于MTB感染的篩查和活動性結核病的診斷，從而使患者得到及時的抗結核治療。但IFN-γ釋放試驗的優(yōu)點在于不受卡介苗接種或非MTB感染影響，24 h即可得結果；PPD試驗需要患者重返醫(yī)院進行結果讀取，且結果讀取有一定的主觀性等。但其缺點在于對操作技術要求和成本較高。同時關于IFN-γ釋放試驗和PPD試驗敏感度、特異度及一致性等方面的研究結果不盡相同，因此在實際應用中如何選取合適的診斷試驗方法，要根據(jù)實際情況如操作技術要求和成本等方面綜合考慮。

總之，對IFN-γ釋放試驗在結核感染篩查和結核病診斷中適用的情況總結如下：

可優(yōu)先選擇IFN-γ釋放試驗的人群：①由于PPD試驗需要72 h后讀取結果，對于無法或不方便再次返回的被檢查者；②接種過卡介苗的人群；③無法行PPD試驗者，如嚴重皮膚疾病、免疫缺陷者等。

PPD試驗結果陰性的人群，IFN-γ釋放試驗作為輔助診斷：①結核感染高危人群如免疫抑制或缺陷人群、嬰幼兒等；②臨床醫(yī)生根據(jù)患者的癥狀、體征和影像學檢查診斷為疑似結核病的患者。

PPD試驗結果陽性的人群，IFN-γ釋放試驗作為排除診斷：①懷疑PPD試驗結果陽性為卡介苗或非MTB的交叉反應所致；②無結核病接觸史等危險因素的健康人群。

PPD試驗結果存在爭議或無法判讀時的人群，IFN-γ釋放試驗作為補充診斷：①PPD試驗的結果處于陽性臨界值時；②其他因素影響導致結果無法判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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